地推開李未央,將枕頭挪開。
下麵,豁然一把,匕首!
一時之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身子。
李未央看著那被翻出來,赫然雪亮的一把匕首,眉頭也是鎖得厲害,眸色裡全然是複雜冰冷。
良久,容淺夜才稍微緩和了神色,將那把匕首拿在手裡,手上一動,那鋒利的刀刃已是離李未央頸項一毫之近。
“你這下總該知道,我是雲國派來的奸細,專門來索你命的。”
對麵的人卻是不語,隻是一雙黑眸緊緊鎖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容淺夜看不懂,他在想什麼,於是,手上又向前一動,一點血珠就順著鋒利的刀刃滾落而下,落在那人雪白的素衣上。
可是,那人還是不動。
“想不到李國的王爺當真是有些骨氣,我倒是要看看,我一寸一寸劃下去,你還能做的這般平靜不?”容淺夜眸色微微有些閃動,話語卻是涼薄冰冷。
終於,那人開口了,“你若是想要我李未央的命,手就莫要這麼猶豫,一刀狠狠劃下去,免得我有反抗之機”。
說著,他便是將脖子狠狠地往著那刀刃上撞去,嚇得容淺夜一驚,快速收回,全身發抖地一把將匕首甩出窗外,瞪大著眼眸滿是怒意地看著那人,“你這是乾什麼!你不要命了?”
李未央卻是低哼一聲,看著他,眼色意味不明,“你不是要為夫的命嗎?我這不%e4%ba%b2自給你送去?”
容淺夜眉頭越是皺得厲害起來,麵上有些發白和後怕,看了那人良久,才幽幽道:“誰稀罕你那賤命?!一錢不值!”
說完,他便是起身,一個翻身就下了床,光著腳丫往室外走去。
又是一個深夜,天上依然是星子和明月。
“愛妃這般好雅興,半夜不睡床鋪卻是來賞星月,難不成睡前為夫不夠努力,讓你還有這般體力?”
跟來的李未央,坐在屋脊之上,看著身旁的人,翹起嘴角打趣,似乎剛才的事從來沒發生。
身旁的人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許久,才抬起手,有些涼意的指尖,碰上那點淺淺的傷口,“疼嗎?”
李未央隻是握住他的手,彎%e5%94%87一笑,“你若是真心的,那便是比我以前征戰沙場受得那無數傷加起來還疼”。
天下人都知道,沒有什麼傷,是比被愛的人狠狠插上一刀疼的。
“我若真是雲國的奸細,你會怎麼辦?”
“不知道啊”,李未央轉頭,看著天上的星子和明月,“也許,那時候便覺得,這人世,無甚趣味了,我的夜兒若是背叛我,那便是比天下的一切事情都不可饒恕,我再去爭,我再去搶,都沒意義了,你要本王的命,本王不是說了,會給你”。
“你需記得,我容淺夜也說了,你那破命,我要著不值錢,我就是要了這天下人的命,看都不會看上你那命一眼。”
“夜兒這般說,本王該高興呢,還是傷心?”
“你該找個牆角去哭!”
……
作者有話要說:
☆、神醫
有些東西,一旦埋下根,便是會像那藤蔓一般,慢慢纏繞,最後將整個人縛住,千繞百縛,如何掙%e8%84%b1得了自己的心結?
他在渡頭邊等渡,十幾年孤獨,看不到歸處,隻是某日,那人闖進他的世界,為他擺渡,風雨無阻。
趁著吃午膳的時間,容淺夜提出了思慮良久的事。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他認真地看著李未央道。
正在仔細挑著魚刺的人微微皺眉,也不看他,隻是專心做著手裡的事情,“夜兒有什麼事要商量?”
“那個,我們分房睡吧。”
容淺夜給包子挑了一大塊的紅燒排骨入碗中,裝作不經意地說到。
筷子擱下在桌上的聲音,那樣清楚,這一室的氛圍,突然冷了下來。
“夫人剛才說什麼了?為夫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那人抬眼,冷冷地盯著他。
額,容淺夜怎麼想怎麼覺得,他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楚。
他真的還需要說一次嗎?將口中的魚肉吞下,猶豫再三,“我覺得,我們需要分房睡”。
“理由呢?”身旁的人撐著頭很是認真地看著他。
“我近日失眠,想一個人睡,再說,我聽人說了,夫妻分房睡有助於保持新鮮感。”
李未央挑眉。
“哦?夫人的意思就是,我們成%e4%ba%b2這才幾日,夫人就產生厭倦感了?還是為夫的不夠努力。”
“不不不,不是的,”他已經夠努力,再努力容淺夜命休矣,“我的意思,就是,你應該已經夠清楚了吧?”
他容淺夜這輩子第一次做好事,為他李未央的小命考慮。
那人卻是不再理他,隻是轉頭看向他身後的珠兒環兒道:“你們可知誰在王妃麵前說了什麼夫妻分房睡有助於保持新鮮感的話?把那人叫過來,本王非常,十分想請教一下。”
那兩個卻是麵色一變,急忙跪在地上,“回王爺,奴婢們一直是跟在王妃身邊的,這幾日,除了王爺和世子殿下,王妃誰也沒再接觸過了,奴婢們也不敢在王妃麵前亂說什麼話,求王爺明察”。
這李未央有這麼怕人麼?容淺夜是十分不解的,這一府的下人,他發現除了這兩個姐姐和張伯,其他的人見了他都是止於五步之外,恭敬地行了禮便匆匆離開了。
“那全是我在書上看到的,你彆為難她兩了,我說你倒是同意不?不要繞彎子。”
那人突然對他冷冷一笑,湊近他道:“夫人覺得為夫新婚這才幾天,能忍受得了獨守空房的寂寞?”
所以,一切免談!
容淺夜也終是冷下了臉色,冷冷地看著身旁的人,“李未央!”
“在。”那人極其優雅地挑了一塊%e9%b8%a1肉在嘴裡慢慢嚼著。
“我要吃王八!”
“行,合理要求應當滿足,張管事可是聽清楚了,明日開始,餐桌上不能少了這頓菜,清蒸紅燒還是熬湯,隨王妃喜好。”
“是,老奴記下了。”一旁的張伯笑眯眯地點頭道,拿出一本,舊本子認真地記了下來。
“娘%e4%ba%b2,你很喜歡吃王八嗎?”包子一臉好奇寶寶地盯著自家娘%e4%ba%b2。
“嗯,非常喜歡。”容淺夜悶悶地答道。
……
下午,容淺夜找了個借口將珠兒和環兒都支開了去,偷偷一人跑到王府一處無人的空院子中,拿出從廚房中順出的一隻缺了口的破碗。
將那破碗放在地上,取出藏在袖中的,刀子,那刀子鋒利無比,在陽光之下閃著冷光。
將左手抬起,挽起袖子。
看到手上的那一道道的傷疤,他皺眉了,自己給自己一刀,他如何下得了手,但是,現如今他又隻有這種辦法了。
天知道其實他最怕疼了,他要取自己半碗的血,才能慢慢將這血中的那些東西給一樣一樣地品出來,這一刀,他應該劃多深?
拿著刀子的右手,開始猶豫不決了。
“王妃娘娘!”耳邊突然想起如鬼魅一般的聲音來。
“啊呀!鬼啊!”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人被這突然的一聲嚇得手一抖,手腕上立馬見了血。
“啊呀!來人啊,王妃娘娘想不開要尋短見了!”
“啊呀,疼死我了!”
張伯!沒事站人身後乾什麼!什麼尋短見?
糟了,東窗事發,容淺夜拿著刀子,情急之下,跳上了一旁的樹上。
“那個張伯,你先冷靜一下,我不是要尋短見的。”他站在樹椏之上,看著下麵一臉焦急的張伯說道。:-)思:-)兔:-)在:-)線:-)閱:-)讀:-)
“快來人啊,王妃娘娘要尋短見了,見血了啊!”張伯此時,聲如洪鐘,向著園子外麵喊著。
“張伯啊,你冷靜,先聽我說,我不是要尋短見。”
“來人啊,王妃要尋短見啊。”
“張伯,你聽我說……”
“來人啊,王妃要尋短見!”
“張伯……”
“來人啊!”
“……”
老子就是要尋短見怎麼了!氣極!
張伯那麼幾嗓子吼下去,迅速地這個小院子便是圍了好大一批的人,連巡邏的侍衛都給引了過來。
這陣仗,容淺夜被嚇著了。
“王妃娘娘,您彆想不開啊,有什麼好好說。”一眾的人在下麵說來說去。
“王妃娘娘,三思啊!”三思個%e5%b1%81!
“你們彆過來!”他將刀子抵在脖子旁,“你們再過來我就自殺給你們看!”
“王妃您千萬彆激動,千萬激動呀。”張伯在下麵一臉著急地說著。
他本來一點都不激動的,是被你給逼得!
你們聽我說啊,我不是要尋……”
“王妃娘娘啊!您要想著王爺和世子殿下啊,您這一去,叫他們如何活下去啊。”張伯突然在下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容淺夜愣住了,“我是……”
“王妃娘娘啊,您去了張老頭我會給您燒上高香紙錢的,你走好啊,我們會想你的,嗚嗚……”
“王妃娘娘,你走好……”
容淺夜目瞪口呆地看著下麵的一眾下人,哭得驚天動地泣鬼神。
他,他還在這裡好好的呢,怎麼就去了?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正是這一愣神的功夫,他倒是沒有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出來,後頸一痛,人便是暈了過去。
……
我突然記起了一個人,那個每次我出穀最喜歡找的一個玩伴,因為他在家中排行老三,桃花鎮裡的人都喜歡叫他張三娃子,我喜歡叫他小三。
小三是個不喜歡多言的人,比我大兩歲,看著讓人感覺有些木訥,後麵還有一個跟%e5%b1%81蟲妹妹,他的那個妹妹與我同歲,最是討厭我,當然我也不喜歡她。
好像有一次小三不在的時候我聽她說過,每次小三出來和我玩兒都會被家人訓,有時候還會挨打,她最是喜歡這個哥哥,所以她討厭我,都是我,才讓她最愛的哥哥挨打,都是我,搶了他哥哥的愛。
但是,小三是這桃花鎮唯一一個願意同我玩兒的人了,要真的讓我放棄他,我實在是不願意,我一個人也是怕寂寞得慌,最是羨慕那些可以一天到晚毫無顧忌地在外麵玩兒得很野的孩子。
我在桃花鎮算是有一個半的玩伴,小三算一個,他的那個妹妹算半個,因為他的妹妹隻喜歡一天到晚跟著她這個哥哥的%e5%b1%81%e8%82%a1後麵轉來轉去,所以,當小三和我在一起玩兒的時候,她也就被迫要與我一同玩兒了。
小三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對我很是順從,那時候我最喜歡的是將軍的戲碼,喜歡扮演書中的將軍,將軍嘛,肯定就有一匹威風凜凜的戰馬啦,所以,我毫不客氣地讓小三做了我的戰馬,我每次坐在我的“坐騎”上,那叫一個威風無比。
小三對我很好,有時候我去找他玩兒,他會帶我去山上摘很多的酸棗之類的野果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