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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夜未央 九夜凰 4445 字 2個月前

去做這叛國之事。何況,他與我無冤亦無仇,我為何要亂造殺孽?你可知,世上有因果輪回,欠了誰的,總是要還的。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就想乾乾淨淨的走,該還的還清,不欠誰的,下一世輪回,也許就會投胎到一戶好人家”。

是否是因為容淺夜上輩子做了太多惡事,所以這輩子得了這般惡果?

剛一說完,腦子裡就傳來女人痛苦的嗚咽聲,“淺夜,對不起,對不起,青姨對不起你,嗚嗚……我對不起你……”

“青姨,我不怨你,我知道你,你最疼夜兒了,我,不想聽到你哭,請不要在我麵前哭,你隻需說今日來的目的就好,你要夜兒做什麼?”

“傻孩子,你這樣青姨心疼啊,你怎麼就不順著主人的意思?她的仇報了,她以後就再不會這般對你了,她跟我說過的,她說過,隻要你聽話,她的仇報了,她就放了你,和你娘的。”

“我娘?”容淺夜聽清了最後兩字?

“她被主子扣住了。”

原來,娘%e4%ba%b2被抓住了,被下棋的人困住了,要他這顆棋子去解救。

“青姨,你說吧……”她今日來,不就是用他娘來要挾他?

“夜兒,對不起,青姨不能幫你什麼了,我也有很重要的人在她的手裡。”原來如此,怪不得,小時候,半夜醒來時,他老是會看到青姨坐在他的床邊,對著一件男孩的小衣哭泣。

她肯定在,想著她的孩兒。

那麼,娘%e4%ba%b2是否有想過他?

容淺夜是誰的孩子?

“她要怎樣才放了娘?”

“殺了李未央,她便放了你,把你身上的控魂也解了。”

……

“明明她自己可以控製這具身子,為何她不自己來?放了我?青姨你自己相信不?”

“夜兒……”

“我這具身子,交給你們如何,不要再逼我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可好?”

“夜兒,這就是你的命啊,你躲都躲不掉,你不殺她也會出手,那個王爺,不值得你去愛啊,他們李家的人,也沒一個人是好人,待一切塵埃落儘,青姨便幫你找一個這天下最美麗的女子做你的妻子可好,你是青姨疼愛的孩子啊,青姨不忍心看你這樣。”

“命?她以為她就是那天嗎?可以決定那麼多人的生死?就因為我是楊謙的兒子,我就該去背負這該死的命?”

“夜兒!”那人的聲音突然帶上了慌亂,“告訴我,你記起了多少?”

回答她的,全是沉默。

青姨的語氣,也終是軟了下來,“聽青姨的話,夜兒,殺了李未央,我去求主子將解藥給你,以後你便帶著夫人離開這是非之地,過你想要過的日子,可好?”

一聲幽幽的歎氣傳來,“青姨,告訴我,是否是我這腦子裡的‘控魂蠱’撐不住了,所以,她才控製不住我身子了?所以,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在我身上種蠱?”

“夜兒,你……”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環兒看著倚著朱欄皺眉睡著的人,走上去批了件袍子在他身上。

如果,娘%e4%ba%b2真的在她們手上,他該怎麼做?

“青姨,我疼,我不要泡了,這些藥水裡麵有東西,夜兒害怕,夜兒不要變得百毒不侵。”

記不得了,那是一間怎樣的房子,每一次,眼睛都是被蒙住的,手被吊在屋梁之上。

哭得聲音很嘶啞,那麼溫柔的青姨卻是不來。

那個恐怖的桶裡,先是放了斷腸草、雷公藤、烏頭,聞得出,有好多種的毒藥和一些藥性溫良的草藥。

再後來,裡麵的東西,越來越多,我覺得,也許撐過去就好了,直到那裡麵有了一些能動的東西。

如絲線一般的恐怖的東西,在我的皮膚裡,鑽來鑽去,鑽來鑽去,那是怎樣的痛,怎樣的痛?

“不要讓那賤女人發現他身上有什麼不對勁之處,也彆讓他死在了這些藥水裡。”

“可是,主子,淺夜他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我怕,夫人她到底會發覺有什麼不對之處,要不,我看現在就這樣子吧,王爺那邊我想現在的藥性也差不多了。”

“哼,你就直接給那女人說容淺夜頑皮,想在外麵多玩兒幾日便是了,即使發覺了又如何?她的那個兒子不是好好地在容家待著嗎?”

“她蕭子情是怎麼對鬱兒的,我便用她喜歡的羽兒的兒子來還!我要把他做成一個現成的解藥,送到我的鬱兒麵前去。”

為何我總獨自哭泣,不是因為寂寞得慌啊,是因為,總是一個人,麵對著無知的魔鬼。

那些痛,隻有夜裡夢中才記得,白天那個容淺夜,隻是一個不知世事,以為自己一直很幸福快樂的人。

我恨,我恨,我不知恨誰。

我天性懶散,便是思維也是散的,那個女人以為,我就是一個任人擺弄的軀殼嗎?一個命令,便是什麼都記不得了?不就是攝魂,我自己也會。

原來,娘%e4%ba%b2一直不知道我就是她的%e4%ba%b2生的孩子?

我哭泣,是為自己,我掙紮,為誰?

我是一個很幸福的人啊,你看,我有娘%e4%ba%b2疼著,青姨愛著,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那些,隻是夢,而已。

每次隨青姨出去,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好快,剛買上了一隻冰,糖葫蘆,一轉眼,青姨說,就過了一天了。

醒了,你還是容淺夜,有青姨愛著,娘%e4%ba%b2疼著。那個女人說,不能讓娘%e4%ba%b2知道。是啊,誰會相信我說的?我就隻是一個人而已。

虛虛實實,虛虛實實,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才是真實,誰才能信。

有些東西,忘了便千萬不能想起。隻需記得,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我要逃出去,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

“啪”的一聲,李未央合攏手中那本《男倌軼事》,靠在身後那張撲了水貂皮的座椅,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那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眸是從來沒有的嗜血怒意。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那額頭也跟著抽痛起來,他撐著頭,斜眼看著那一本看得他心不斷在滴血的書本,良久,才將之放在了抽屜裡。

“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

“去備車駕,本王要進宮。”

李未央出門時,天色已快入暮,容淺夜正躺在房頂,沐浴在昏黃的暮色之光裡,聽著馬車的軲轆聲,睜開眼眸,看著那漸漸消失在眼簾的馬車,一雙夜色般的眸子全是深沉。

“再見。”

有些飄渺的聲音,很快便消失在了風中。

當晚,李未央沒回來。

容淺夜坐在床邊,等得夜色已濃,有些蒼白的手,摩挲著床上那些上好的布料,麵容全然是平靜。

“我怕毒發了,會很難看,會很痛。”

“這人世,我過了十幾年,左看右看,就隻是這樣子罷了,不過,我記得,你與我買的那許多糖葫蘆,隻要你記得我,容淺夜便來過,好好活了這許久的時間。”

床邊坐著的人,微笑著看著那人曾經躺過的地方,起身,往著外間走去。

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麵打開,披散著一頭黑緞般長發的人,溫和地與那門口有些失神的侍女道:“我要沐浴。”

“……哦,公,公子請稍後,奴婢這就去準備。”

侍婢反應過來,神色慌張地去準備了。

廚房很快便是將熱水送了過來,容淺夜屏退了左右,便是在那熱水裡慢悠悠地洗了頭和身子,待出來時,身上已是被熱氣蒸出了淺淺的粉色,本不是桃花眼,眼角卻是帶上了比桃花妖嬈的魅惑。

他用內力將一身的水汽都蒸乾了,這才找了一件素白的衣衫穿在身上,赤腳走到窗下的躺椅上,坐在上麵,讓那月色全部灑在自己身上。

腳輕輕在地上一蹬,躺椅便是輕輕地搖了起來,淺淺的“吱呀”聲在屋裡響起,帶著靜謐的安詳。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恍然之間,他記得,小時候,青姨就這般搖著他的竹床,“雲在天上飄,羊在地上跑,爹爹的牛兒在吃草,娃娃乖,娃娃乖,娘在你的夢中笑……”

躺椅上的人閉了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太後

那年我十三歲,我記得好像是。

我看到兩具光%e8%a3%b8的身體,在檀木的床上肆意地交纏著。

那個男孩子,歲數看似如我一般的大,似是難受,又似歡愉地在那男子的身下□□著。

我不明白,為何兩個男人居然可以這樣,為何青姨要讓我看這些。

“青姨,我不要看了,我求你,我不想看了,好臟,好臟。”我捂著%e8%83%b8口,有些喘不過氣來,臉上發燙地厲害。

“夜兒,乖,不要說話,就看下去,不然,他們會打你的。”青姨的聲音,抖得有些厲害,“你要學會,像那個孩子一般,好好去伺候,男人。”

“我,”我發現,我的%e8%85%bf,抖得有些厲害,站不穩,“我不要,那樣,好臟,好臟。”

逃出去,逃出去,這個肮臟的地方。

“給我把他好好抓住!”

青姨轉過身,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把他的衣服%e8%84%b1了,務必要讓他學會,該用的都用上,隻是,他可不是你們這些低賤東西碰的,如果我發現有人動了他,我定要他付出慘重的代價!聽到沒有!”

“是,屬下遵命!”

“青姨!”

那夜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也可以像女子一般,在彆的男人的身下婉轉承歡。

哈哈哈,李未央,你可知我身體為何如此敏[gǎn]?啊?哈哈,都是在那裡訓練出來的,你還當真以為我天生就賤麼?天生就是一個被男人玩兒的貨?

青姨說,我不聽話,那人便要對付娘%e4%ba%b2,把娘%e4%ba%b2送到妓院去,我說,我聽話,我聽話,我再也不逃了。

半月之後,我和一批新人,被送到了李國的邊境,那裡,駐紮的是李國的軍隊,沒錯啊,我們是招去專門服侍那些大人的。

那次,我一去一月,回去穀中,我記得,好似,娘%e4%ba%b2淡淡地問了我怎麼去了那麼久,我說我一時貪玩,就在外麵多待了些時日。

然後,娘%e4%ba%b2的那一關就那樣過了。

青姨給我易了容,她說,淺夜啊,去了那裡,千萬不要告訴彆人你的真名,彆人問起來,你隻管說自己叫歡兒便是。

我看著同我一起的人,隨時隨地,就被一個不認識的士兵招了過去,衣襟一掀,便是被直接要了去,不管你痛,或是不痛,誰會在意一個小倌是不是好受,或是好幾個人,同時在一個人的身上進出著,快活著。

那些人,隻管自己快活,當真有那麼饑渴嗎?

……

夜半,李未央從宮中回來時,正看到安靜地睡在窗下躺椅上的人,銀白的月光灑落在地,鋪了那人一身的靜謐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