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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夜未央 九夜凰 4428 字 2個月前

不喜歡,卻是要強顏歡笑,在彆人麵前說喜歡,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也許隻有自己才會明白。

那皇上倒是沒多說什麼,隻是覺得麵前這一幕很是有趣一般,端起茶碗,對著對麵的大哥聳肩一笑,“王兄,朕本是不反對你和嫂嫂的婚事的,隻是,若是百官都同司徒將軍這般反對起來,朕可是不管的”。

李未央看著地上跪著的人,眼裡隱隱有些失望,“司徒,你是明白本王的,今日你這一跪,你覺得能改變本王主意?”

“臣知道今日就算臣一頭撞死在這觀星台上,王爺都未必會改變決定,但臣還是要將自己心裡話說出。”

“啪”的一聲,李未央還未開口,一旁靜默不語的容淺夜突然將手中茶盞落下在了桌上。

他抱著懷中的安靜地吃著糕點的包子,對著三人行了禮,道:“三位慢慢聊,我帶包子去前麵看看夕陽。”

那朱欄之外,夕陽若血,天上霞光是容淺夜從來沒看到過的燦爛。他記得有句話說,“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暖風卷起頭上發帶,朱欄旁的人,衣帶飛揚。

“娘%e4%ba%b2,你喜歡看夕陽啊?”

包子乖乖地坐在容淺夜懷中,認真地看著那天邊他不知見了多少遍的落日,仔細地去想它們都有些什麼特彆之處。

“嗯,隻要是漂亮的景色,娘%e4%ba%b2都喜歡。”

“那等包子長大了,天天抱著娘%e4%ba%b2去看夕陽好不好,隻要是娘%e4%ba%b2想看的,包子都帶你去。”

包子抱著容淺夜的頸子,笑得傻傻的。

容淺夜被這孩子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左手食指輕輕在娃娃鼻尖上彈了一彈,寵溺地斥責道:“小傻瓜,這天底下哪裡有抱著自家娘%e4%ba%b2的孩兒?我倒隻聽過背的。”

“那包子不就是第一個了?”

包子臉上的笑容越是喜滋滋。

看著包子麵上明媚的笑意,容淺夜麵上神色有些黯然。

隻是,此時,不遠處的三個男人,看著這一幕,個個麵色都有些複雜。

明明是兩個沒有絲毫血緣牽絆的人,此時,不是母子,勝似母子,兩人的相處那般自然,絲毫不顯違和。

李未央站了起來,走到了兩人麵前,替容淺夜擋了些風,站在他的麵前,與他一起賞起了天邊的夕陽。

看著那真就似一家三口的三人,李暮寒突然據有些羨慕了起來,良久才似想起了什麼,微微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著一旁怔住的司徒信,“司徒將軍啊,這是王兄的家事,你若是連他喜歡誰都管,未免也管的太寬了,朕倒是懷疑了,你難不成是喜歡上我王兄了?”

司徒信麵色一變,皺著眉頭看著這沒個正經樣的皇帝,“皇上休得胡說,若是再無他事,恕臣告退!”

皇帝看著拂袖怒去的人,有些可憐地看著手上孤零零地漂浮著一片茶葉的,歎了一口氣,幽幽道:“這宮裡就朕一人最可憐,沒人疼,沒人愛的,哎……”

……

今日是有事耽擱了,李未央看著天色太晚,不好再去叨擾了太後休息,便帶著容淺夜先行回去,明日再來與她說這事。

馬車在快出宮門的時候,突然被容淺夜叫停了。

“我突然忘了,我有一樣東西落在了觀星台,你們先回去,我找到了立馬回來。”

沒等李未央回答,他便是跳下了馬車,幾個閃身便是到了十丈之外。

車廂裡,是良久的沉默。

車夫坐在車上,手上的馬鞭也不敢動一下,猶豫了許久,才轉身恭敬問道:“王爺……”

“就在此等著。”

此時已回到了禦書房處理奏章的人,聽著內侍太監在他耳邊輕語了一句,微微挑了眉頭,手上朱砂筆一扔,對著來人道:“你去將人帶來這裡。”

“喏。”

帶那內侍太監小心地離開,李暮寒才撐著頭,一手瞧著厚重的桌麵,眼眸瞧著那緊閉的房門不知在想著什麼。

沒過多久,外麵便是想起了太監那謹慎細弱的聲音,“皇上,容公子已帶到”。

“進來。”

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眉目若畫,低垂眼眸的人,便是立身在那暮色之中,李暮寒立馬換了一副笑顏在臉上,抬手對著來人道:“嫂嫂。”

門口的人沒有應他,跨過那高高的門檻,便是恭恭敬敬地對他行了一個跪禮:“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暮寒對著外麵的太監一擺手,那扇厚重的木門便是被人從外麵關上了。

“嫂嫂快起,不知今日嫂嫂拋下王兄單獨來見朕是有何話要與朕說?”

地上的人卻是沒起,隻是直了腰身,低眉看著麵前的地板道:“草民隻是有一事相求,還望皇上答應。”

“嫂嫂先說來與朕聽聽?”

容淺夜看著那麵前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眼眸有一瞬的失神,良久,都不記得自己是否開口了,“請皇上下旨將彆家的姑娘賜予王爺做妃”。

“為何?王兄不是說了他這王妃之位非你莫屬嗎?朕若是依了你的意思,那不就是做了那棒打鴛鴦的缺德事?”

何況,他李暮寒也是有一檔子爛事纏在心頭,可沒興趣去管他老哥的事情。

“隻怕這婚事若成了,於我來說,隻是痛苦,於他來說也未見得是件好事。”他怕享受不起,若是大限到了,不知心頭如何痛苦。

人生最是遺憾痛苦的就有一件,是不能相守白頭到老。

“嫂嫂這是什麼意思?朕不明白。”上麵的人坐直了身子,看著下麵的人蹙了眉。

“因為……”這一室突然就變得異常安靜。

“嫂嫂若是不說個清楚,朕又怎能答應你的要求?要朕來做那拆散鴛鴦的惡人,你總得給朕一個理由吧?”

容淺夜垂著眼眸,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說起,其實,他來這裡也是突然想起,卻是沒早早準備好說辭,那些藏在心頭好多的事,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因為,我是被派來,刺殺他的。”

“……”李暮寒歪頭開始掏耳屎。

垂目的人等了好久,終是忍不住抬起了頭,正好看著那九五之尊在吹掛在小指上的耳屎。

“我,我真的是來刺殺他的。”

皇帝換了一隻手,繼續掏左邊的耳屎。

容淺夜急了,“你不信?”

那人待又掏了幾掏,才懶洋洋地轉過頭來,目光揶揄地瞧著他,“那嫂嫂還杵在這裡作甚?還不趕快回去行你那刺殺大業?”

“……”容淺夜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顫顫巍巍地指著上麵的帝王,“你,你居心叵測!”

上麵的人隻是勾%e5%94%87嗤笑一聲,轉頭陰森森地瞅著他,“你還彆說,朕就還真遺憾你前不久沒將王兄給一刀結果了,你若是這次回去刺殺成功了,朕會重重賞賜於你的,免得日日都有些沒事做的到朕麵前嘮叨他圖謀不軌”。

“……”

“嫂嫂若是沒事了,便是回去吧”,皇帝衝著容淺夜擺擺手,“記得這次刀子可要插準了,若又是像上次一樣吊著一口氣朕可不依了,你可知,他就那麼點點的傷,浪費了朕宮裡好多良藥,朕現在這心,可是疼得厲害”。

說著,他就捂著自己的心臟之處,滿臉肉疼地看著早已愣住的容淺夜道:“你不知朕這心裡難受啊,他長安王一日不死,朕就要給天下人做戲演這兄弟好的戲碼,那宮裡的許多寶貝,朕都還沒來得及碰一下就去了他長安王府,你說,朕氣是不氣?”

木了好久的人才似反應過來,幾次想說話都咬著了%e8%88%8c頭。

“你,你,你冷,冷靜啊,冷靜”,容淺夜突然就被麵前這奇怪的皇帝弄得不知所措了起來,“他,他是你哥,你可彆趕儘殺絕”。

“哥?嫂嫂在哪裡聽過這皇家講%e4%ba%b2情了?”

“我,我不殺他了。”

“不想殺,那就乖乖地嫁給他,朕可不想他起了疑心。”李暮寒拿起一旁的九連環開始擺來擺去。

“可,我是男人!”容淺夜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他隻想把他一身的秘密都帶入土裡,隨著容淺夜這個人的消失,這世上或許就會又少了好多恩恩怨怨。

他的死,總會給一些孩子,帶來幸福的。

“嗯,朕知道,你從頭到尾都是男人。”手上九連環幾下就被拆開,皇帝眼裡有些興趣缺缺,將東西扔到一邊,撐頭懶懶地看著他。

“我是男人啊,你哥要娶我!”難道他耳背,沒聽出事情的嚴重性?

“難道其實你是女人?”皇帝眼裡開始有了疑惑,上下打量了他起來。

“……”容淺夜氣結,顫顫巍巍抬手指著他,“你居心叵測,你想你哥斷子絕孫?”

“朕這居心你不是才聽了嗎?至於斷子絕孫,不是還有個李念卿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容淺夜拂衣怒去。

這皇帝怎的這樣?

看著麵色發黑回來的人,李未央臉上帶起了一抹隱隱的笑意,常年待在桃花穀的人又怎能和在宮廷浸染了這般久的人鬥?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了我突然記得以前開的一個坑了,%e4%ba%b2們可以去看看,《莫言未央》,若是有人看,這本寫了我就去更那本。私下覺得,那本內容好看……寫著玩兒,有人看就更……就這麼簡單……

☆、夢魘

午時,容淺夜一人趴在東廂的小樓上,風有些暖,吃飽喝足後,人便是起了困色。

“淺夜,淺夜,快醒醒,我是青姨。”

恍惚之間,他似乎是聽到了青姨的聲音。

“夜兒。”

見著他沒回應,那人再次喚他。

“青姨?”容淺夜想睜開眼睛,卻是發現此時眼皮若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

“夜兒。”

“青姨,我好困,你在哪裡?我看不見你。”容淺夜覺得身子如在水中浮浮沉沉由不得自己。

“夜兒莫要驚慌,我在你夢裡。”青姨怕他醒了過來,急忙出聲安撫。

“夢裡?青姨你又騙我,你怎麼會在我夢裡?我的夢裡,從來都沒你的。”

周圍,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好久,好久,他以為她走了。

“夜兒”,他聽得出,她的聲音顫唞的厲害,似乎在哭,“青姨不在你的夢裡,你腦中有控魂蠱,我這裡用的母蠱與你說話。”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就是青姨?”他的青姨,怎會是這般?

“……夜兒右邊%e5%b1%81%e8%82%a1上有一顆痣。”

猜對。

“這就是雲國的皇室秘術嗎?”

“是的。”

“青姨今日找我可有事說?”

腦海裡的聲音猶豫了一刻,才又響起:“你那日為何反抗主人?你明明知道,隻要李未央死了,李國就是一盤散沙,主人大仇才能得報。”

容淺夜歎了一口氣,“青姨,我是李國的人,並非雲國人,楊家的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