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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音色,每一下都仿佛按壓在在場所有人的心臟上。凝重如水的音符,從音響中緩緩流淌出來,慢慢地為眾人展開了一道藍色的畫麵,帶著心底最深處的悲傷,是那種憂鬱無助的絕望感。

連呼吸聲都無法聽見,隻有那沉悶的鋼琴聲一點點的響起。

不過多時,稍顯明快的小提琴聲忽然插入進來,讓那濃鬱到快要溢出來的悲傷一掃而空,令整個基調色彩都明亮起來。中間夾雜著的是雄渾壯麗的交響樂團配樂聲,都是恰到好處的稍稍提色,主體還是鋼琴與小提琴的共舞,營造出一個瑰麗的音樂殿堂。

這是一場令人難以忘記的聽覺盛宴,世界上最頂尖的小提琴家與鋼琴家的合奏,再加以頂尖樂團的背景配樂,林錫已經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好像一個睜眼,就到了那片所有音樂人心中的聖地——

那座金碧輝煌的殿堂,那座金色|大廳。

不知何時,在琴聲的相諧起舞中,低壓悲沉的小提琴聲漸漸隱沒在了越來越強烈的背景音樂中,隻剩下那孤伶伶的鋼琴聲還在低聲的悲鳴。渾厚磅礴的背景聲似乎被點燃到了最高點,仿佛在哭泣,仿佛在低鳴,一切就在達到最高點的那一刻——

又瞬間湮滅!

單調寡淡的鋼琴聲還在輕輕地演奏,沒有了最開始那種泛濫的悲傷,好像是閱儘了無數的滄桑,經曆了時間的洗禮,已經讓那種表陳於外的情緒全部收斂起來。

但!

就是這種無聲的悲戚,卻讓林錫早已溼潤的眼眶更加泛紅,最終仍是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隻是一瞬間,便打濕了雙頰。

音樂還在小小的錄音室裡回蕩著,帶著最後一點餘音,恍若漂泊了半個世紀,最終找到了它的歸宿,飛得越來越遠,卻早已深深地烙進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中。

雷蒙德的聲音早已沙啞,他伸手摸了把臉,一手的水讓這個一向古板嚴肅的老人看上去%e4%ba%b2切了許多。這種時候,就是淡漠冷靜如歐諾,也紅了眼睛,緊抿薄%e5%94%87不肯說話。

“安斯的曲子……很好。”雷蒙德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打破了這最美好的沉默,他苦笑著說:“我就知道,隻有安斯才能最理解那種感情,也隻有他,才最清楚……這些年來,這首曲子到底是應該在代表些什麼。”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這一首深沉悲傷的《恰空》在安靜的錄音室內久久回響,令人難以忘記。後來凱爾又播放了一些其他的插曲,眾人的反應倒是沒那麼激烈了,但也都夾雜著一些哀沉悲痛的因素,讓林錫的心情壓抑低落。

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艾蒙樂團真是不愧於世界頂尖樂團的名聲,而安斯亞爾·亞爾曼也真的是世界一流的作曲家和指揮家。這些娓娓動人的音樂和哀轉憂傷的曲子,僅僅是聽著,便仿佛為人描繪了一副烏雲籠罩的失落圖景,如果再配上畫麵,想必效果會更加驚人。

不過,之後亞爾曼先生倒是沒有%e4%ba%b2自來劇組與雷蒙德商量配樂的事情,因為雷蒙德認為,在電影沒有剪輯完成前,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非常的優秀了。因此,他們打算當電影剪輯後期完成後,再來討論配樂的問題。

室內戲的鏡頭不少,拍了大半個月也隻拍了一半。沒有等到電影的殺青,倒是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金棱獎頒獎典禮。原本這應該與《恰空》劇組無關的大獎,今年由於歐諾和林錫的提名,倒成了整個劇組的大喜事。

頒獎典禮的前幾天,斯蒂文%e4%ba%b2自打了電話給雷蒙德,小心誠意地懇求雷蒙德給歐諾和林錫放個假,讓他們早點來米國為《x風暴》頒獎做一些前期準備。聽著斯蒂文謹慎的話語,雷蒙德依舊板著一張嚴肅的臉,三令五申了許久才答應了斯蒂文的請求。

當天晚上,斯蒂文便打了電話給歐諾邀功。話語中滿滿都是自己將雷蒙德一舉擒下的意思,好像隻是說了一句“雷蒙德,快給老子放假”似的,那語氣叫一個自豪得瑟,即使是隔著一片遼闊無垠的大西洋,林錫也能想象到對方那種洋洋得意的神情。

歐諾倒是鎮靜得很,他一邊拿出鑰匙開了酒店房間的門,一邊若無其事地反問:“我怎麼記得,雷蒙德昨天就給我和林錫放了一個星期的假期?”

斯蒂文:“……”

回應歐諾的是一段悠長寂靜的沉默,以及……瞬間掛斷的電話。

林錫進了房間剛將房門帶上,便見到了歐諾被掛電話這一幕。俊美的男人垂著眸子靜靜地望著已經黯淡下去的手機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身後是一片乾淨漂亮的夜幕,繁星點綴,如鑽石一般璀璨光華。

“我倒是不知道……為什麼斯蒂文這麼怕雷蒙德?”見著對方的模樣,林錫輕笑著說道:“雖然雷蒙德在全世界確實是赫赫有名的大導演,但是斯蒂文也拿過一次金棱獎最佳導演。按理說,他和雷蒙德的差距並不大。”

歐諾隨手將手機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抬步向林錫走來。剛開了燈,是垂吊式的法國水晶吊燈,每一個散落的菱形水晶片麵都反射晶瑩剔透的光芒,因燈光的照射而更加耀眼奪目。

“斯蒂文以前曾經做過雷蒙德的助理導演。”頓了頓,歐諾又補充道:“很早以前的事了,應該有幾十年了。那個時候我沒記錯的話,他們隻合作了一部戲,就是《驚世》。”

聽了對方這話,林錫倏地愣住。他全然沒有想到,斯蒂文居然還做過一個小小的助理導演。不過隻是稍加思索,他便忍不住低笑出聲,有些感慨自己的太過想當然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極少數出身優越的人一開始就站在金字塔尖外,什麼人不是從最泥濘的底端一步步地爬上去,砍斷荊棘、曆儘艱苦,最終才獲得屬於血淚的榮耀。

“原來還有這種事,我還真是沒想到。”林錫將身上摻雜了一天灰塵的外套%e8%84%b1下,掛在了衣帽架上,然後轉身說道:“這種知遇之恩是最難忘記的。難怪之前在米國的時候,斯蒂文雖然言語中一直好像對雷蒙德帶著一些隨意,但是沒當和他真正聊起來的時候,他都十分的尊重和敬佩雷蒙德。”

“他就是那個性格。”

想到了那個一頭油膩膩金發的矮胖子,兩人不由相視一笑,默契地不用開口,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明天的航班飛去米國,今天早點休息吧。”

歐諾輕輕頷首:“嗯。”

雖然是放了假,但是雷蒙德可沒有少壓榨一點歐諾和林錫最後的勞動力。今天的鏡頭一直拍到了深夜,等到他們回到了酒店時已經接近淩晨。由於第二天中午就要趕飛機,所以兩人隻是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休息了。

當最後一點燈光在偌大整潔的房間內湮滅時,璀璨光芒的餘韻似乎還在每一片水晶的投射麵上不停的映耀。窗外是一片華麗的車水馬龍,燈光卻不多,因此夜空仍舊是美好悠然的漆黑靜謐,月色朦朧,引人入睡。

而此時,相隔了小半個地球的天|朝,卻已經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第二天。

如果要讓每日在各大角落活躍的媒體記者們來評價2015年□□最倒黴獎,那他們一定會頒發給天語無疑了。自從去年10月份齊天王從天語大樓墜下後,天語可真是將這接下來一年的運氣全部都花光了。

從人氣新人郭蕭車禍,到偶像王子楊思辰“被受傷”;從和舒杉的天語潛規則事件,到之後的徐瑩瑩車震門。如果這些算是一道道開胃小菜,那之後天語所經受的,簡直是豐富“美味”的饕餮盛宴。

恐怕連天語自己都沒想過,他們眼中一個小而不起眼的徐瑩瑩居然會破釜沉舟,與他們爭得一個魚死網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徐瑩瑩被雪藏後的第一個月,這個原本應該永遠離開大眾視線的女人實在是撐不下去了。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得到了支持,竟然主動聯係上了《時尚娛樂》,決定召開一次新聞發布會。

這簡直是天|朝娛樂圈這麼多年的頭一遭。

天語是第一個將“雪藏藝人”擺放到明麵上的娛樂公司,而徐瑩瑩也絕對是第一個在被雪藏後,還能對原公司做出反擊的明星。

《時尚娛樂》是天|朝老牌娛樂雜誌,雖然近幾年的風評不如《唯風》,但是它的底蘊絕對是足夠的。就憑借它能夠將“徐瑩瑩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消息一直隱藏到了發布會的前一夜才公布,足以見得它雄厚的底氣。

天語自然是想方設法地想要阻擋徐瑩瑩的動作,甚至是搬出了法律的手段遏製,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這個以往以清純甜美形象示人的宅男女神,剛出現在鏡頭的那一瞬,幾乎令所有人都震驚住了。

再也沒有了兩個月前的可愛美麗,枯黃的頭發沒有一絲的光澤,像一團雜草似的隨意搭在頭上。徐瑩瑩瘦了很多,以前一直以傲人的%e8%83%b8圍被稱為宅男女神的她,因為突然的暴瘦,衣服都空落落地罩在身上。明明是一件緊身的背心,穿在她的身上卻好像成了一張床單。

圓溜溜的眼睛早已哭成了核桃,小臉上全是遍布的淚痕。她似乎還在抽泣,但是卻連一滴淚水都擠不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本就沒法哭,還是眼淚早已乾涸。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大家。”

徐瑩瑩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讓本來想要提問尖刻問題的媒體記者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隻能先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這一次的新聞發布會,我非常感謝大家的參與。”徐瑩瑩的聲音嘶啞難聽,好像在砂紙上磨過一般,一點都沒有了以往的嗲聲嗲氣。“之前的事件,我沒有任何好否認的。這確實是我的錯,十分對不起粉絲和影迷對我的支持。但是,我這一次是想要將一些事情,公布於眾。”

一聽到這話,在場的記者們紛紛坐不住了。早在天語進行大動作、阻止徐瑩瑩的時候,所有人都從中嗅出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而當徐瑩瑩這句話一出口,他們更加是坐實了心中的猜想——

徐瑩瑩這是不甘坐以待斃,要反擊了!

可是,即使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徐瑩瑩接下來的話卻仍舊是真的讓媒介們大開眼界、驚呼奇歎。圈子裡肮臟的事情他們自然都是有所耳聞的,但是就是見多識廣的資深娛記,也絕對沒有想到——

天語能做到這種地步!

一般而言,明星的潛規則事件都是因為明星自己尋找出路,才會主動勾搭金主的。但是天語……居然將這發展成了一條產業鏈!

一條早已成熟並且成功運作多年的產業鏈!

一條由天語官方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