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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林錫乾脆直截了當地將盒子放在了歐諾身前的桌子上,說道:“總之,這是你們歐家傳宗接代的傳家之寶。我……實在是愧不敢當。這個應該給真正的歐家……”聲音戛然而止,白皙的臉頰上倏地泛起淡淡的粉紅色,林錫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這個應該給歐家的媳婦,而不是我。”

深邃的藍色在眸中漸漸蕩漾開來,薄%e5%94%87微勾,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歐諾調侃道:“你什麼時候不是我們歐家的媳婦了?”

“!”惱羞成怒地直接拿起盒子就塞進了歐諾的手中,林錫冷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去,再也不想理會這個男人一句。

“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傳媳不傳女的傳家之寶,會在莉茲的手上?”修長瘦削的手指輕輕地捏著那天鵝絨盒子,歐諾低笑著問道。

林錫似乎也才想起這個問題,他轉了頭詫異地看向歐諾。燦爛的陽光從他的身後照射過來,令林錫隻能看見那微勾的%e5%94%87角。

見著林錫疑惑不解的模樣,歐諾輕歎一聲,道:“天x朝是不允許雙國籍的,而幾年前我加入了天x朝籍,並且選擇了姓歐,這就注定了我不可能再姓亞爾曼。”頓了頓,歐諾又解釋:“雖然在外我一直都以原本的曼特斯·亞爾曼為名,但是事實上,我的身份便是歐諾。”

微微皺了眉頭,林錫說:“我似乎記得……你沒有兄弟姐妹。”

“嗯。所以當我姓歐之後,安斯這一係的亞爾曼血脈算是斷了,不過他倒沒有在意,因為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搖搖頭,歐諾%e5%94%87邊的笑意卻沒有一絲減弱:“我隻有一個小姨,並沒有舅舅。”

林錫驚呼:“所以說……其實你原本是要成家立業、傳承血脈的?”話音剛落,心中忽然感到一絲苦澀,林錫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不在去看眼前的男人。他腦中浮現起昨日那個熱情爽朗的貴婦人,喉頭也感到哽咽起來。

“其實換姓的時候,我就沒打算結婚。”

低沉磁性的男聲忽然響起,透著一絲淡淡的溫柔,如同陽光撫摸一般的溫暖。林錫聞言抬首向歐諾看去,隻見對方依舊是那般冷靜淡漠的神情,可是漆黑的瞳孔裡卻倒映著一個小小的自己。

“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所以我不會去結婚。這件事,莉茲也知道。”輕輕歎了一聲氣,歐諾又說道:“時代已經變化了,一開始她或許有些難以接受,但是,這些年來她也早已想開了。我想,當她把這隻手鐲送給你的時候,就已經是在表達對你最大的肯定和喜歡了。”說著,歐諾將盒子又輕輕地放回了林錫的手中,動作輕柔,卻好像在進行一場鄭重而嚴肅的儀式。

柔軟的絨毛被暖暖的春風垂著,輕輕搔刮著林錫的手心。明明是輕如羽毛的分量,可是此時,林錫卻感覺那無私的母愛正壓在自己的手上,如同大山一般沉重。昨日那寫掩藏在咖啡廳中歡笑話語背後的,或許是無數個夜晚裡,一個母%e4%ba%b2悲傷痛心的淚水,無奈而又無助。

可是,即使是再大的悲傷難受,隻要是自己孩子所做下的選擇、所能得到的幸福,那個看似優雅樂觀的夫人就會義無反顧地選擇無條件的支持。

那些似假似真的引誘誤導,最後其實隻為得到一個答案——

一個一生相許的承諾。

林錫垂著眸子靜靜望著那盒子許久,心中泛著苦澀的味道。不知過了多久,他終究還是勾了%e5%94%87角,認真地望著歐諾,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淺笑:“好,我收下。不過說好了,這手鐲早就不是傳媳不傳女。”

歐諾失笑:“……”

不遠處的街口,白色大理石的小愛神噴泉正在輕輕地噴吐著清水。水聲淙淙,清意蕩漾,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粼粼的波光,如同鑽石一般奪目。

“歐諾,你有一個好母%e4%ba%b2。”撫著手中的盒子,林錫歎息道。精致的眉眼漸漸舒展開,揚起一抹懷念豔羨的淡笑。

見著青年這番模樣,歐諾輕挑一眉:“難道不是你的母%e4%ba%b2?”

林錫稍稍一怔,既而莞爾:“嗯,是我的母%e4%ba%b2。”

似乎從未想過會得到青年這樣的答案,歐諾微微睜大了眸子,驚詫地忘記了回答。隻見在那紅磚小道的背景中,青年%e5%94%87角的弧度更盛了幾分。

“是我的丈母娘。”

歐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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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也納的戲份在劇組最後三天的趕工下,總算是全部拍完結束。剛剛殺青,大隊人馬一分鐘都沒耽擱的直接收拾了東西,坐上了飛往艾森納赫的飛機。

湛藍如洗的天空中,一架銀白的飛機從高空俯衝而下,最終穩穩地降落在了圖靈根機場。全員抵達的時候已經入夜,璀璨耀眼的星辰布滿了整片星空,如同鑽石一般在漆黑的夜幕中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大片的森林綠景在夜色中成為了沉重的深黑色,將整個小鎮都籠罩在一種靜謐的氛圍中。不時有山風穿行而過,小山上的樹葉唦唦作響,好似一首雄壯優美的交響樂,彙聚成音樂的海洋。

作為一個旅遊城市,艾森納赫有不少居住的旅店,都不大,帶著濃鬱的中世紀風情。劇組人員便在其中一個小旅店中安排了住宿,房間很緊張,幾乎是兩三個人就得擠一間。趙賢倒是有先見之明,早就在維也納乘了飛機回去,並沒有再跟著來艾森納赫。按照他的意思來說,接下來就剩下拍戲的事情了。他已經留下了助理小張處理一些雜事,這便已經足夠了,而他得先去和斯蒂文聯係處理下個月金牛獎的事情。

即使旅館的空房不多,但是卻也給林錫和歐諾各擠出了兩間單人間。但是正值旅遊高峰期,就在劇組準備付了訂金先行住下的時候,倒是來了兩個外出旅遊的母女。

金發碧眼的小姑娘眨巴著大大的圓眼睛,躲在母%e4%ba%b2的身後偷偷地瞅著林錫。忽然發現林錫也看了自己,又立即縮回小腦袋,然後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來查看敵情。

林錫低低地笑出聲。

“抱歉小姐,這裡真的也沒有客房了嗎?我們之前訂的那家旅店實在是太過分了,您這已經是我們走的第四家了。”麵色疲憊的年輕女子聲音無力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前台小姐猶豫地看了一眼將整個大廳塞得滿滿當當的劇組人員,隻好無奈地說:“真的很抱歉,女士。我們這已經全部訂出去了,真的沒有辦法了。”

“哦是嗎……好的,謝謝你。”垂頭喪氣地回答道,那媽媽低下頭看到了自己可愛的寶貝女兒,立即勉強地打起了精神,喜笑顏開地說道:“寶貝,媽媽知道有一家特彆棒的旅店,可以看到你最喜歡的維尼熊!我們去那兒好嗎?”

“真的嗎,媽媽!”抓著母%e4%ba%b2的大手,那小女孩眼中閃過激動,但是很快又淹沒下去:“可是媽媽,我的%e8%85%bf真的好酸。我們還要走多久?”

“不遠了不遠了,媽媽來抱抱。”

那媽媽立即將小女孩抱進了懷裡,一邊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邊向門外走去。隻是她的身子骨本來就瘦弱,在森森的晚風中看上去顫顫巍巍的,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似的。

林錫清秀的眉峰微微一蹙,他上前幾步,說道:“女士您好。我們這其實可以空出一間房,不過是單人間,您看這樣可以嗎?”

似乎是沒想到天上會掉下這樣的餡餅,那媽媽猛點頭:“謝謝您,真的非常謝謝您。我一定會付您雙倍的房錢,真的非常感謝。”

歐諾見了這邊的情況自然明白了林錫的意思,他走上前去,將剛剛從前台那拿到的鑰匙交到了那年輕媽媽的手中,低聲道:“帶著孩子外出,一定要小心。”

好像是現在才從人群中發現了歐諾的存在,那年輕的媽媽驚訝地張大了嘴,手中一個不穩,隻聽“卡嗒”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她驚呼道:“你是曼特斯·亞爾曼?!”

歐諾輕輕頷首,那女人激動得紅了臉。大概也是影迷,在要了簽名和合影後,她便帶著女兒上了樓休息。小姑娘一直忍不住偷偷地看著林錫,自己的偷窺被發現後,還壞壞地做了個大鬼臉,沒惹林錫笑起來,自己倒是笑得整張小臉蛋都紅撲撲的。

“所以說……我和你睡一張床?”歐諾揶揄的聲音響起。

劇組的眾人已經三三兩兩的上了樓進房間休息,並不是他們不想讓房間,隻是實在是旅遊熱季,房間太過緊張,整個劇組裡除了林錫和歐諾外,隻有雷蒙德是一人的單間。雷蒙德的老胳膊老%e8%85%bf當然不可能和人擠一張床,因此也隻有讓歐諾讓出房間了。┆思┆兔┆在┆線┆閱┆讀┆

林錫聞言,不由冷哼一聲,笑眯眯地反問道:“你記得艾森納赫旅館房間的床是多寬嗎?”

歐諾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道:“單人床是1米2吧。”話剛說完,連他自己也愣住了。

六年前來艾森納赫拍電影的時候,他們便領教過這絕對夠狹窄的單人床。短短的兩個星期,在付出了每天晚上摔下床的代價後,林錫愣是改掉了多年不治的臭毛病——

睡姿不正。

歐諾微微斂了眉頭,麵色也漸漸暗沉下來。他斟酌了半晌,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要我睡地板?”

聽著對方的話,林錫稍稍勾%e5%94%87,笑道:“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你忍心嗎?”

林錫斬釘截鐵道:“忍心。”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磚紅色的牆體屹立在巍峨的阿爾卑斯山脈北部,一棵棵直竄雲霄的山毛櫸從山腰蔓延上天空,將這座古老悠遠的城堡掩藏在叢林深處。一米燦爛的陽光從山林樹葉的縫隙間泄漏下來,將城堡中的兩座高塔照得透亮,如同長劍一般雄偉。

在城堡前院的空地上,劇組人員正在忙碌著架設機器。沒有時間在山腳下吃早餐,天剛朦朦亮,一行人便急匆匆地上了山。在艾森納赫的戲份隻有兩三天是在瓦特堡城堡的,因為位於山頂,所以必須得讓工作人員在第一天就將器材全部扛上山,確實十分費力。

為了保護這一片茂茂森森的山林,官方並沒有在山體上建設纜車,就連上山的路也隻到了山腰,著實是苦了不少工作人員。王方又哼哧哼哧地背了一大堆東西,才走了一半的路,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但是當一看見山頂上那座精美壯闊的木式城堡時,小胖子激動得瞪大了雙眼,什麼疲勞、什麼辛苦,全部都給丟乾淨了。

“老大,居然真的是城堡誒,是城堡誒!”

一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