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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知道,艾蒙樂團是世界最一流的交響樂團之一,每年都會在□□有演出。”

即使是對古典音樂界沒有一絲了解的林錫,在聽到□□的名字時,也瞬間反應過來。他驚呼出聲:“□□?!”

歐諾神情淡漠地頷首:“嗯。”

“沒想到雷蒙德居然能請了這個團隊來為電影配音,還真是……大手筆啊。”林錫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卻見歐諾漆黑的眸子裡劃過一絲暗色,他看著青年若有所思地模樣,輕歎一聲,道:“其實,艾蒙樂團的總指揮是……安斯亞爾·亞爾曼,首席小提琴手是歐思琦。”

“!”

這個驚天消息足足讓林錫愣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緩過來,直到第二天用冰塊敷著自己眼下的青黑色,他才慢慢地將一切都消化結束。最後的外景戲已經全部拍攝完畢,大概是由於心情複雜、精神恍惚,今天早上林錫連連ng了兩次,讓雷蒙德也頗有些鬱悶。

陳雅靜直接就在林錫化妝的時候找了上來,開門見山地問道:“林錫,你是知道今天配樂團隊的負責人要來了嗎?”

“……”閉著眼睛讓化妝師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掃刷著,林錫無奈地說道:“嗯,我知道了。”

陳雅靜乾脆拉了一把椅子在林錫的身邊坐下,她抬眸小心地看了那化妝師一眼,接著開口就是一串流利的中文:“林錫,你不用擔心,安爾曼叔叔還是非常好說話的。其實這麼多年了,他們早就為歐諾的終身大事給著急的不得了,我看今天他們肯定是特意來感謝你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知道了我和歐諾……?”

陳雅靜詫異地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

“……”這消息無疑是雪上加霜,讓林錫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更加苦悶起來。化妝師將最後一點妝給上完,林錫睜開眼睛,無奈地轉首看向陳雅靜,道:“陳姐,您可真是告訴了我一個……驚·天·噩·耗。”

“天哪,歐諾居然沒和你說過?那家夥還真是,你一定要好好說說他。這種大事都沒和你說過,簡直是太過分了。”陳雅靜圓圓的眸子裡露出一種義憤填膺的正義,說:“你一定要罰他跪搓衣板,記得要好好……額,好像服裝組那邊有事,陳姐先走一步,以後再聊啊林錫。”

林錫正詫異著陳雅靜的突然變相,他順著陳雅靜最後的視線轉身看去,隻見不知何時,那個氣質卓然的男人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後。似乎並沒有聽見陳雅靜的話,歐諾微斂了眸子,問道:“剛才艾麗卡和你說什麼了?”

這是劇組第一次的室內戲,化妝間也難得的安排了一間小屋子。沒有了窗外喧囂醉人的春風和刺目耀眼的陽光,林錫認真地打量了歐諾許久,看得後者臉上的表情也不自然起來。

“……怎麼了?”

咬緊了後槽牙,林錫冷笑道:“陳姐是沒有說什麼,不過你是不是忘了和我說什麼?”

“?”

“嗬嗬,昨天聽王方說維也納的榴蓮似乎與天x朝的味道大為不同,外殼也格外的硬,你什麼時候去買兩個回來。”

話題突然變了個方向,歐諾雖然心中感到奇怪,但是他還是沒有在意太多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喜歡吃榴蓮了?”

用眼角的餘光無情地掃了歐諾一眼,林錫轉了身再也不給對方一個眼神,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我沒喜歡吃榴蓮。不過……我倒是想看看,這夠硬的外殼能不能承受住你膝蓋的重量。”

“……”

榴蓮歐諾倒是肯定沒有去買,林錫自然也是說的一時的氣話。但是這一天下來,自掘墳墓的男人是終於嘗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除了拍戲外,怒火中燒的青年沒有再理會過他一句話,就是歐諾討好地買了當地最有名的薩克蛋糕雙手捧上,林錫下一秒也直接送給了一旁口水直流的王方。

沒有丟給歐諾一句感謝的話,林錫轉了眸子看著吃得不亦樂乎的王方,笑道:“王小胖子,你有沒有感覺到最近你又胖了不少?”

“!”王方倏地瞪大了圓圓的眼珠子,極力否認:“才沒有!老大你不要汙蔑我!”

伸手□□了一番小胖子肉氣滿滿的肥臉頰,林錫勾起了一抹調侃的笑,道:“該去稱一稱了,可以賣了。”

“qaq”

一旁被打入冷宮的歐諾:“……”

不過一切似乎隻是林錫的白擔心而已,一整天的戲份拍攝下來,連配樂團隊的一點影子都沒看見。已經開始拍攝最後一場戲了,劇組中的眾人又再次投入到了緊張的拍攝氣氛中,林錫也早已沒了心思去在意這個問題。

這一場戲是凱斯德%e4%ba%b2自為莫青演示一邊《恰空》。

明亮皎潔的月光透過高大的哥特式五色彩窗照射下來,原本清澈純潔的顏色被稀釋得曖昧而又朦朧,迤邐拉長在地麵上,似乎在訴說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微小改變。

莫青靜靜地坐在黑色鋼琴凳的一邊,他的視線緊緊地凝視在那黑白分明的按鍵上。一雙修長漂亮的手在那黑白的琴鍵上不停地滑動,骨節分明,指甲被細心地修剪過。滑奏、跳躍,一個個優美動人的音符仿佛從琴中溢出,爭先恐後地鑽入莫青的耳中,讓他本就沉迷其中的意識更加模糊了幾分。

搖曳的燈光照射在那雙高貴的手上,莫青似乎能看到精靈似的音符在凱斯德的手間舞動,跳著戚然悲愴的單人華爾茲,眼前的一切也都變為了憂鬱的藍色。

莫青的眼眶漸漸泛紅,隨著最後一道音後,漂亮的眼睛中已經有些濕意。明明是歡快的結尾,可是聽在他的耳中卻覺得有一種悲涼與絕望,就像是眼睜睜地看著最珍愛的一切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一樣,無助而又彷徨。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莫青早已對凱斯德的觀感有所改變。起初他以為這個站立在樂團最頂端的男人相當地傲慢無禮,甚至對很多新人無情地打壓。但是……他漸漸發現自己是錯誤的。

之所以要讓樂團辭掉那人,不是濫用私權、為自己牟利,而是那人根本就是個無賴流氓。每天拿著工資去賭場豪賭,甚至還天天辱罵毆打妻子和父母,根本就是個侮辱音樂的人渣。

也是,他從一開始就應該明白的,能夠演奏出那樣優美的音樂的人,怎麼會是一個心靈扭曲醜陋的人呢?

“你的《恰空》最欠缺的其實就是一種體會。”凱斯德低沉的聲音在莫青的耳邊響起,“巴赫一生的作品無數,但是《恰空》卻是他的巔峰作品之一。真正好的作品,不僅僅是要有華麗的變調和動人的旋律,還應該有深藏在音符底下的感情。”

聞言,莫青立即伸手將眼中飽含著的淚水小心翼翼地擦去,然後抬首看向對方。鋼琴凳的空間很小,早已是貼近的距離在青年的這一次抬首中,終於將最後的空間都全部淹沒。

莫青高挺的鼻梁擦過凱斯德的%e5%94%87瓣而過,感覺到皮膚上那溫熱的觸?感,他立即僵住了身子,不敢再動彈一下。臉頰上泛起兩朵紅暈,莫青飽滿的%e5%94%87瓣與那線條優美的下顎隻隔了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仿佛隻要再移動一下,他就可以觸碰到對方。

凱斯德也因青年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怔住了,卻也隻是片刻,他便向後挪了點位子。麵容上還是冷淡自持的神色,深邃的眼底卻開始發生了觸動。他眯了眸子遮掩住眼底的情緒,靜靜望著眼前的手足無措的青年。

“對不起。”細微如蚊子哼的聲音從莫青的%e5%94%87邊流出。$$思$$兔$$在$$線$$閱$$讀$$

凱斯德的視線在那微微翕動的睫羽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挪開。

“你想去艾森納赫嗎?”

話題忽然被引開,莫青詫異地抬首,問道:“去艾森納赫做什麼?”

“那裡是巴赫的故鄉。”將琴蓋合上,凱斯德轉首看著這個乾淨單純的青年許久,解釋道:“你人生閱曆不夠,自然無法體會那種失去摯愛的悲痛。所以去艾森納赫吧,就是看一看巴赫的生長軌跡也好。”

聽了這話,青年清澈的瞳孔裡閃起了期待的光芒。他用力地點點頭,仿佛已經到了那心中的聖地。而凱斯德則眸色深沉地望著滿臉喜悅的莫青,薄%e5%94%87微抿,卻沒有說話。

月光就是此時最好的遮掩,將這個錯誤的開始掩藏在凱斯德淡漠的神色下。或許從一開始的答應,他就已經踏上了這條錯誤的路。甚至是在三個月前,從第一次看見這個黑頭發的年輕人開始,凱斯德的視線就時不時不自覺地停留在對方的身上。

帶著父%e4%ba%b2口中那個陌生國度的氣息,有著父%e4%ba%b2所說過的江南水色,這個來自東方的青年夢幻得簡直像是他的一個夢境,一個虛無了二十幾年的東方之夢。

自父輩就舉家搬遷到德國居住,凱斯德一出生見到的便是歐洲灰暗壓抑的天空。他從小到大一直有一個渺小的夢,重複了無數次,在天空中遨遊著飛到那個神秘的國度。有著不同於法式園林的雕塑花園,那是一個小橋流水的地方。典雅、清新、恬淡、安靜,一切都與這個青年相似了太多太多,多到讓他第一眼,就仿佛又重回了那個夢境。

而此時,望著青年微微發紅的眼角,凱斯德不由喉間一滯,那顆沉寂了二十幾年的心臟劇烈得跳動起來。那感情深刻而又美好,仿佛是罌粟一般,令他難以自拔。

或許從一開始的初次相遇,便是一場美麗的意外,一場期待了無儘歲月的錯誤。而他卻一步步地走進自己的末路,深陷其中,絕無怨尤。

☆、第一百一十章

隨著最後一場戲的順利結束,劇組工作人員又開始忙碌地收拾起東西起來。由於今天已經將片場移進了室內,所以所有的任務也並不像之前那樣繁重。林錫還沒卸完妝,便見到歐諾被一個電話給呼喚了出門。

隻是隨便說了一句“晚上回酒店再說”後,剛換下深黑色英倫大衣的歐諾便轉身離開了化妝間,順手帶上了門。那門並沒有完全關嚴實,“吱呀”一聲地開了道一指寬的縫隙。林錫眯了眸子從鏡子反射中看去,隻見透過細細的門縫,那個挺拔的背影越走越遠,慢慢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這些天歐諾似乎有一點忙,隔三差五的就會接一些不明的電話。自從上一次多疑問了趙賢的那通電話後,林錫便再也沒有去過問過歐諾的事。

他當天晚上特意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關於和舒杉與天語的事情,果然如同歐諾所說,僅僅是有幾家媒體爆料出了和舒杉當年和天語解約時天語一些齷齪的事。雖然這件事一開始並不是什麼大事,隻掀起了一點小風浪,和舒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