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話的耳朵，不如扯了！”陸壓手上加力，真是恨不得把陸軻一雙耳朵扯成兔子樣。

“就算扯了耳朵還有洞啊……”陸軻死命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出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壓一抬眼，那表情要多囂張有多囂張：“你當你的事情還瞞得了我？”

“……”這老頭在我身上留了監視器？陸軻頓時警惕起來。

“……咳、不過準確來說，我是感覺到天地靈氣有所異動，估摸到大概是天道動了，算算位置也差不多，便來詐一詐你。”陸壓狡詐一笑。

他又讓這老頭算計了！陸軻心頭鬱悶，嘀咕道：“師父果然料事如神……”

“你啊……”陸壓搖了搖頭，長歎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不再開口。

他不開口陸軻反倒覺得有些不舒服，訥訥道：“師父……”

“徒兒啊。”

“嗯？”陸軻一臉誠懇無辜的表情。

“……算了，我也勸不得你什麼，反正具體分寸，你自己掂量著點兒——天雷劈的滋味如何？”陸壓的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恨得陸軻牙癢癢。

“十分之銷魂。”陸軻沉默片刻，咬牙道。

“哼哼，劈你那道不過是小物，你可見過真正的九天雷劫？若是見過……”陸壓的表情似乎有些懷念，“若是見過，保準你再也沒有那逆天改命的心思！”

“我知道了……”陸軻縮縮腦袋。

“而且……”

“而且？”

“而且雷劫什麼的，不過是小懲，”陸壓搖了搖頭，“天道對逆天之人的懲戒，大多不是那麼直接又乾脆的。”

“有什麼樣的？”陸軻頓時好奇起來。

“你改天命，天改你命！”陸壓哼了聲，“以天道之能，把個小小凡人玩在手心還不容易？徒兒呀，你雖命途詭譎，無法掐算，可不代表天道不能賞你個六%e4%ba%b2死絕朋友皆亡的下場！”

“……”陸軻一時啞了，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師父啊……”

“怎？”陸壓一抬眉毛，表情依舊嚴肅。

“徒兒早不知自己六%e4%ba%b2身在何方了……”陸軻一臉無辜，“眼下徒兒數得著的%e4%ba%b2戚，似乎就您老人家一個……”

陸壓表情頓時豐富起來，過了半天才勉勉強強在僵硬的臉上擠出個似乎無所謂的笑容來：“我……自然是不怕的，可你眼下就沒個心心念念掛著的人？”

“沒有！”陸軻回答得特理直氣壯。

“沒個天天見，不見就想的人？”陸壓一皺眉。

“沒……呃……”沒有說到一半，陸軻倒是卡殼了。

他似乎大概也許是有那麼個天天見的人……不見就想似乎未必，不過若是很久不見，倒真會覺得很無聊……

可問題是對方是……

好在陸壓也沒注意到他這一時失言，仍在絮絮念叨：“當然了，就憑你的能耐，想改命改到慘成那樣，不太可能……”

“……”你直接說老子想倒黴都沒資格倒大黴得了！

“不過刁難你，算計你，讓你嘗嘗求不得的滋味，對天道來說可不是什麼難事。明白了？”

“明白……”陸軻歎了口氣——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是經常需要和老天過不去，隻是……

嘴%e5%94%87輕輕抿了抿，陸軻卻依舊沒法子給陸壓一個保證。

“唉……你啊。”陸壓搖搖頭，“沒辦法，誰叫我有你這麼一個徒弟呢……喏，這瓶丹藥拿去。”

說著，陸壓自懷裡掏出個小瓷瓶，遞給了陸軻。

“這是……”

“我回山之後閒著也是閒著，便揀了幾樣靈花仙果，煉了這些丹藥。雖說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耐，可也能幫幫你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對了，我知道你以後也得給那薑子牙當軍醫，這丹煉得不容易，可彆隨隨便便喂了哪個阿貓阿狗。”

“知道知道。”蒼天啊——他終於也混上有師父給他送寶貝的待遇了！

捧著那瓶丹藥陸軻感慨萬千——多不容易啊！他熬了這麼長時間就這麼一回！

“對了，我給你那玉佩你還帶著吧？”陸壓又想起了什麼，順口問道。

“啊，帶著。”雖然常常忘了帶，不過隻要他能看見，一般還是會順手掛身上去的。雖說那塊玉佩實在是難看得很，不過好歹也是個裝飾不是？

“那也是件小法寶，有避劫擋災的能耐，雖說算不得怎麼強，可帶著也比沒帶好。”

“師父你怎麼沒早說……”他上次被雷劈的時候就沒帶著……

“也不知是哪個小鬼頭，下山時跑得比兔子還快，我趕得及說麼？”陸壓斜過來一眼。

“……”對不起，我錯了。

把那瓶丹藥扔下後陸壓就施施然離去，陸軻問他要不要留下來一同觀禮，卻隻得到了“我是來看徒弟的，不是來看那家夥的”這個瀟灑的答案。

“你師父還是挺關心你的。”師徒會麵的時候為求不被牽連跑到一邊櫃子上去的白無常跳了下來，看著那邊掂著瓶子若有所思的陸軻，說道。

“嗯……我知道。”否則也不會大老遠來這麼一趟了……

“那麼，你以後？”白無常看了那邊顯然不是在懺悔的陸軻一眼。

“……儘量克製吧。”陸軻歎了口氣，有些鬱悶地趴到了桌子上，“不過老白啊……”

“怎？”

“好不容易有了做什麼的機會，卻不做什麼，總讓人覺得特憋屈……”

尤其是在“不做什麼”還會更加憋屈的情況下。

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是在玩火，可問題是那團火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作為一個描寫過無數改變曆史者的人，陸軻實在很難忍住自己去碰碰那團火的欲望。

這也算是一種癮吧……一種改變和掌控的癮。

作為一個寫故事的人，陸軻無法抗拒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那種誘惑。

“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憋屈？”白無常向來坦白直率得很。

“……我都不太想。”陸軻癟了癟嘴，“可——惡——啊！我強烈求‘種馬必勝天下無敵’技能加持！”

“做夢去吧。”白無常麵無表情地說。

“……靠！”

第七十三章

陸壓的到來隻是西岐這段忙碌日子的一個小小插曲。在全府上下忙活了將近兩個星期之後，金台拜將的一乾事宜終於安排妥當。雷厲風行的薑丞相大筆一揮，把好日子定在了三月十五。

當日，歧山上下紅旗招展，西岐百姓扶老攜幼，俱來觀此大典。薑子牙登鸞輦之上，於眾人或敬佩或崇拜的眼神中，一路緩緩而來，登上金台。

那白發蒼顏的老者，終於被他的君王恭恭敬敬請了上來，佩上了他的金盔銀鎧紅袍玉帶，昂然立於金台上。

看他這副樣子，又有誰能想到……他已經是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家呢？

呂望今朝登台後，乾坤一統屬西周……

陸軻望著台上那威嚴莊重的“掃蕩成湯天寶大元帥”，一時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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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台拜將之後，薑子牙下了金台，走向歧山南邊早已搭好的蘆蓬——玉虛十二流氓外加領隊燃燈再度集體到訪，不過這次為了不搶薑子牙的風頭，那些家夥來得很是含蓄。

——可惜他們的老師一如既往地不含蓄。

依舊是老規矩，豪華車輦，仙樂齊奏，青鸞丹鳳，金童玉女，絲毫不管這樣會不會搶了自家剛剛拜將的弟子的麵子。

之前離得遠，現在陸軻倒是能看清楚了——元始天尊長得其實也很不錯，並不像傳說中那般是個白發白須的老頭子，看起來也不過是二三十歲的樣子……

聯想一下要麼留著胡子裝老要麼壓根就是一張年輕臉的玉虛十二仙，再想想滿臉褶皺的薑子牙……

“果然，這年頭長得越好看越不是人……”陸軻點頭感慨。

再順便往旁邊看看，陸軻加重感慨：“不錯，不錯……”

站他旁邊的哪吒橫過來一眼，礙著太乙在旁，倒是沒有發作。

於是陸軻頓時得意起來，把頭歪到一邊小聲嘀咕：“而且越好看的脾氣還越差……”

“……陸道兄。”哪吒嘴角微微揚了揚，“家師向來喜歡‘有話直說’。”

“……”靠，他差點忘了太乙真人完全是個護短到極點的家夥！

等到那邊元始天尊跟徒弟寒暄完了，再度豪華車輦仙樂齊奏青鸞丹鳳金童玉女地回去了，才輪到十二流氓跟自家弟子們寒暄。陸軻師父來得早，這會兒也不用上去求個偈子之類，於是就在一邊蹲著看戲。

並不是所有弟子都忙著上去求偈子，至少殷郊殷洪那兩個是跟在師父旁邊說著什麼。過不了一會兒，他們兩個跟著廣成子赤精Zi走到了薑子牙身邊。

“子牙公，貧道兩個有個不情之請。”廣成子衝薑子牙拱手道。

“兩位道兄折殺薑某了！”薑子牙慌忙道，“凡是薑某能做之事，儘管說來。”

“這個……”廣成子猶豫了一下，倒是赤精Zi接下了話茬，“我們兩個那倆不成器的徒弟說，紂王雖然暴虐無道，可好歹也是他們生父，實在不忍伐之。”

“這……”薑子牙一愣，看向了那邊垂首不語的殷郊殷洪兩個，臉上略顯猶豫之色。不過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應允道：“自然可以……人愛父母乃是天性，兩位小道友能不助紂為虐已是極好，若要勉強他們大義滅%e4%ba%b2，就未免太過了。”

“多謝師叔。”殷郊拱手謝道。

“多謝師叔。”殷洪也是一般做法，不過他拱完手後還不忘朝著陸軻那邊瞄瞄。陸軻不明所以，一臉無辜地看過去——這又關我什麼事了？

殷洪在那猶豫了會兒，終於還是走過來，陸軻慢吞吞從地上站起來，拱手道：“道兄何事？”

順便不停眨眼——喂喂那邊還有人聽著呢彆不小心把話都說了啊……

“那個……”殷洪看來還記得陸軻之前的叮囑，陸軻頗為欣慰，“……總之，大哥說我們不能在這兒待下去，我不乾，可大哥不許我留下來……”

“這其實對你們好……”陸軻極小聲地嘟噥道——現在打著的還是“清君側”的旗號，等過了孟津，武王開始被人“逼”著當皇帝的時候，你們哥倆就開始礙事了，能早走就早走，留下多一天都危險！

“我和大哥說過了，紂王當年所為，已是與我們徹底斷了關係，若不是師父搭救，我們兩個哪還有命在？從此以後，殷郊殷洪死活，已經與他無關——同樣，他也與我們無關。”殷洪搖頭道，“隻是……”

“隻是什麼？”陸軻眨巴眨巴眼睛——這不挺好了麼？

“……隻是……”殷洪回頭看看那邊廣成子和赤精Zi，一臉的鬱悶，“隻是我還欠了道兄一個人情……或者說，一條命。”

“這個……”陸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