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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野 耳東兔子 4320 字 6個月前

已經演了幾百遍這種你聽我解釋我不聽的戲碼。

徐燕時回頭,不帶任何情緒地問她:

“我在想,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公司出了那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是你認為,你跟周煜晨結婚拿到那十億,東和就萬事大吉了。一個腐爛到根子裡的公司,你認為,十億夠填補嗎?如果哪天又需要五十億,你是不是得跟他離了,又找個能給你五十億的男人結婚?”

那天林凱瑞告訴他之後,他一直在忍,看她究竟什麼時候會告訴他這件事,哪怕隻是一句話,都沒有,手機微信一條都沒有。他都表示理解,她現在估計也是自顧不暇,焦頭爛額,直到今晚。

向園不說話,轉身要下車。

被人牢牢拽住手腕扣在身旁,“去哪?”

“我要回家。”

他斜眼睨她,“你認識路嗎?打算繞到天亮?”

向園掙了掙,沒掙脫,聽他緩吐了口氣,把煙掐了,“走吧,我給你指路。”

……

半小時後,在徐燕時認真且嚴謹的指導下,車子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向園:“這哪?”

“酒店。”男人一本正經的模樣,仿佛是說來到了神聖的研究所。

向園看著他從容淡定地解開安全帶下去,半天沒動,徐燕時過來輕敲了下車窗。

向園不搭理,賭氣似的在車裡坐著。

他沒搭理她,徑自去前台開了一間房,沒一會兒,單手抄兜靠著立在酒店門口衝她揚了揚手中的房卡,向園沒動,轟了轟油門以示抗議。

緊跟著,手中的房卡換成了她的手機。

被劫持了你就眨下眼啊。

……

進了門,徐燕時把兩台手機丟到桌上,邊鬆開襯衫領口邊對她說了句,“去洗澡,早點睡。”

自己則去陽台抽煙了。向園沒動,站在套房的客廳裡靜靜看著他,他背倚著欄杆,取了支煙,低頭吸燃。

房間靜謐,打火機輕輕地發出“嚓”的一聲。

男人隨著吐出的煙霧,抬頭,視線也隨之落到她身上。

他叼著煙,隔著青白的霧氣,眼神裡似乎藏著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緒,熱烈克製,壓抑又深沉,像針一樣,狠狠地刺著她。

瞳仁比一般人黑,所以瞧上去總也冷淡。複雜的情緒,也比一般人多。

向園受不住他這樣的眼神,多瞧一眼,都覺得心悸,她收回神,心怦怦跳地跑去洗澡。

結果越洗越熱,氤氳的霧氣也蒙上了眼睛,心跳更劇烈,像一顆不斷膨脹的氣球,在她%e8%83%b8腔裡,不斷發漲,最後漲到撐著她的%e8%83%b8口,完全喘不上氣。

下一秒,浴室門被人推開,廁所亮著紅光,瞧不太真切,向園以為是被風吹開了,誰料,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立在門口。

向園懵然看過去,徐燕時連襯衫都沒脫,直接進來同她親%e5%90%bb,任憑頭頂的水澆濕了他的襯衫,溫柔的水柱順著兩人緊貼的身軀像一條滑膩的泥鰍在他們的貼合的縫隙裡穿梭,填補了兩人心底的空虛。

向園未著寸縷,縮在他懷裡,男人身體滾燙,體溫灼人,卻很舒適,相比較身後冰涼的瓷磚,她隻能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貼。

今晚男人眼神裡的侵占性更強烈,也冷淡,卻勾著火,低頭扣住她的後腦勺。

徐燕時一邊親她,一邊調大水柱,水流過邊全身,他襯衫全濕,服帖地裹著他勻稱結實的身材,勾勒出更緊實的線條,她視線模糊,被水流遮住,像蒙了一層細薄的紗霧,將他身形顯得更朦朦朧朧。距離眼角最近的位置,是男人低頭%e5%90%bb她的下巴頦線條,削瘦,流暢,倒是教她瞧了個一清二楚,心跳在這個霧氣氤氳的浴室裡,如同瘋了一般,瘋狂地跳動著……

心下卻沒著沒落的想:這樣的男人,真的要麼不碰,一旦碰上,怎麼都吃虧,往後找誰都覺得沒他有味道。

他嘴裡含了一口酒,一邊親她,一邊撬開她的唇舌,緩緩將紅酒度進她嘴裡,旋即咬住她的唇,一滴都不讓漏,手扶著她的後腦勺,拇指在她臉上輕輕摩挲,眉眼間都是調笑:“還喝麼?”

向園心神恍然地點點頭。

他一笑,拿起洗手台上的紅酒,又喝了一口,下一秒,向園被他抵上冰涼的瓷磚,她忍不住摟緊他溫熱的身軀,大力汲取他的氣息,唇不由張開,那紅酒又再次全數灌進她嘴裡。

接連數次,見她臉上泛了點紅暈,徐燕時才作罷。

……

“我們這算什麼?你一個要跟彆人結婚的人,跟我這樣,不合適吧?”他表情冷淡說。

她意亂情迷,不想他停下來,開始胡言亂語:“分手炮?”

那晚,直到淩晨四點,徐燕時還沒放過她的意思,向園最後哭著滾下床,被人裹著被子抱回來,套了兩層被子,男人身軀壓在被子外,哄她入睡。

等人睡了,徐燕時從床上下來,襯衫一套,就這麼赤懷懶散地敞著,拿了包煙,到陽台上坐到天亮,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如破曉的光傾瀉而入。

他編輯了一條短信給梁教授。

梁秦醒來沒看手機,是在給學生上課的時候,發現手機裡躺著一條未讀信息,他當下隨即點開。

怔了三秒。

那堂課,教師格外靜,頭頂的風扇在不知疲倦地嘩啦啦轉。

教室裡是一股股難以消散的熱風,窗外是夏日的蟬鳴,學生們都疲乏,卻在那年夏天,瞧見了這個鐵麵無私的梁秦教授,在看了一條短信後撐著頭,紅了眼。

-

“梁老師,出於個人原因可能無法參加這次麵試,如若未來還有機會成為您的學生或戰友,打罵隨意。但這次,向園需要我,我不能放下她不管。承蒙您跟師母厚愛,不勝感激。深恩負儘,死生師友。抱歉。學生徐燕時。”

第85章

自那之後,兩人有一周沒見。

向園跟個陀螺似的,連軸轉的沒停過,沒日沒夜地跟股東開會,幾位股東都是開朝元老,算是當年一同與老爺子打拚下這半壁江山,說話份量也比她重,向園自是不敢得罪,儘量都讓著,忍著。

可股東間的分歧意見也頗多,跟樹杈似的,此消彼長,這邊剛解決,那邊又冒出個矛盾亟待解決。

“我最近也沒什麼錢,十個億,也不是開玩笑的。”

一麵容剛毅,雙鬢斑白的老頭,帶著副金絲邊眼睛,穿著灰色西裝三件套,叫顧昌盛,說:“一個億,大家拚拚湊湊可能興許還有,十個億真的上哪兒挖礦去讓我?”

“那是,一個億您當然不在話下了。”向園也不點破,看著顧昌盛提點了一句,“我記得您前不久剛給您大兒子在澳洲買了個農場?還有上個月給小兒子在北京買的那套四合院怎麼也得價值一個億了吧?當然如果這是您的正當所得,我不發表什麼意見。也沒有讓你們掏錢的意思,現在這種時候,再拖下去,我隻能申請破產了。”

顧昌盛不聽威脅,遊刃有餘地跟她打太極:“說實話,小園,我們現在這把年紀了,考慮的風險肯定比你們多,這筆錢不是不願意掏,是數額大,大家一時半會兒拿不出來這麼多。”

向園跟賴飛白互視一眼,淡聲發問:“你能拿出多少?”

顧昌盛笑了下,眼角的皺紋如刀一般鋒利,說:“我有個前提,除非你把你爺爺手上的股份轉一半給我,我拿出兩個億,這樣我出任董事長。”

算盤打在這,顧昌盛這是想趁火打劫徹底把東和變成他的。

向園麵上淡定,隻說考慮下。散會後,人沒走,隻餘她跟賴飛白還有家冕三人。

三人表情凝重,眉頭緊皺,連空氣都肅然。!思!兔!網!

光線從落地窗外射進來的,落下斑駁的光影,隻餘一室靜謐。

向家冕率先打破沉默,“顧昌盛是不是和楊平山聯合起來故意想吞並公司啊?我真不信楊平山會就這麼輕易離開他腐朽了這麼久的老巢,他倆弄這一出,就等這一天呢是不是?”

向園一身灰色西裝,偏休閒,光線落在她身上,手腕白得透光,腕上戴著一隻金光閃閃的情侶表,表盤上的鑽石在光線發出耀眼的光芒。整個人似乎在發光。她默不作聲,心情困乏地揉了揉太陽%e7%a9%b4。

賴飛白接話:“也不是沒有可能,顧昌盛手裡餘錢肯定不止兩個億,就這幾年他手裡克扣的工程款,估計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向園靠在椅子上,打開麵前的電腦,“現在說這些都來不及了,先想想有什麼辦法讓顧昌盛把錢拿出來。還有,呂澤陽那邊怎樣了?”

賴飛白說:“拖不下去了,我隻說讓他這個月底走。”

“先讓尤智接替他的工作,”

賴飛白:“尤智畢竟不是計算機專科出身,跟呂澤陽還是差一大截。”

“薛逸程呢?”

“這不是那幾個老頭不同意。”

“先讓尤智學著,獵頭那邊找怎麼樣了?”

“難找,呂澤陽這種咱們花了幾年時間培養出來的,你上哪去找個跟他差不多的?而且真正厲害的,給他錢,他都不願意來。我隻能再托人從彆的公司挖挖看。”

話音剛落,桌上電話驀然響起,

向園接起來:“向總,有位叫梁秦的先生找您,說是您朋友的老師。”

向園眉心突得一跳,忙把人請進來,“讓梁老師到三樓會議室等我,我馬上過去。”

梁秦在偌大的會議室等了片刻,隨後聽見高跟鞋在走廊裡噔噔噔作響,一轉眼,門口進來個漂亮精致的女人,梁秦心下有些怔愣,那疾風勁馳的乾練樣,像極了她母親。他跟向園的見麵次數並不多,大多都是有徐燕時在場,在他學生旁邊,她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似的撒嬌。

這是第一次見工作上的她,這樣一瞧,倒是跟他學生也般配。

向園很客氣,親自給倒了杯水,坐到他對麵,禮貌地問他:“梁老師,您找我有事?”

梁秦雙手握著茶杯,笑容苦澀,不同於顧昌盛那陰險狡詐的模樣,梁秦臉上都是被歲月碾磨下的痕跡,看上去柔和很多,他艱難地啟了唇:“向園,本來不應該來找你,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也不想事情到這就結束了。儘管徐燕時以後若是恨我,不承我這份師生情,今天這話,我也一定要跟你說。”

向園臉上笑容微僵,卻仍是禮貌地說:“您說。”

梁秦深深吸了口氣,先是小聲地問了句:“你公司最近是遇上麻煩了?”

會議室噤若寒蟬,落針可聞。

風一刮,窗外的樹木沙沙作響,跟屋內的氣氛交輝相映,襯得兩人低沉的交談聲更顯壓抑。

向園倒也沒瞞,如實跟梁秦說:“確實遇到一點麻煩,徐燕時跟您說了?”

……

門外,家冕剛接到一個電話,下來找向園,手剛扶上會議室的門把,聽見裡頭傳來若有似無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