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那個男人。

“小離？”突然間沒聽到陸離的回應，讓花滿樓從自己的思緒裡走了出來，“不好意思啊，我隻顧著自己說了，都沒有注意到你並不想聽。”

陸離搖了搖頭，“我並沒有不想聽。”她帶著點憧憬帶著點羨慕地看了過去，“我很羨慕你，你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聽司空說你經營了好幾家客棧。”

“那隻是為了生存。”陸離很直白地說著，“司空有他的藝術，而我並不想跟著他做梁上君子。”

“我相信司空他也不願的。”不然也不會把陸離寄存到這裡。

“……我知道。”陸離低落地應著，似乎對話突然間就陷入了困局。

“對了，小離，你餓了嗎？”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很久，花滿樓打破了沉寂，他突然覺得他很怕陸離不說話，那會讓他看不清對方。

陸離並沒有回答他，而是一步一步地衡量著上前。

“小離？”花滿樓沒有等到陸離的回答，卻感覺到了%e8%83%b8口下傳來的觸覺，感覺到了一個相近的氣息，“小離？”他的心臟不由自主地急促跳動著，說話似乎也怕驚醒了對方。

“啊，我真的長高了呢。”陸離淡淡地說著，輕輕地離開了他，她的目光洞若觀火，耳邊似乎還在回蕩著花滿樓的心跳聲，她卻……“我的確是餓了呢，再見了，花滿樓。”她刻意地讓聲音帶出幾分童稚的感覺，然後掉頭離開了。

花滿樓卻突然間意識到有什麼正要離他而去。

那天之後，陸離從百花樓消失了，花滿樓沒有去尋也沒有去問，仿佛這個人從來沒有在百花樓出現過。

同時，江南新開了一家客棧，客棧的名字就叫百花客棧。

“嗡嗡嗡，嗡嗡嗡”“啪”陸離手拿著一個蒼蠅拍狠狠地拍了下去，然後用毛巾一撣，那生物的遺體便落在了地上，“小三子，記得定時掃地。”她頭也不回，隨口便喊道。

“你所說的很忙就是在這裡拍蒼蠅嗎？”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陸離一回頭，卻看見化妝成店小二的司空摘星，帶著點回避的心理，她扭過了頭，有些不自在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跑江南來了，我能不來嗎？”司空摘星看著陸離的眼神就仿佛在看著自己的%e4%ba%b2生女兒一樣，“花滿樓不像是會苛待你的人。”

陸離就跟沒聽到一樣，隨手拿起毛巾就在那擦桌子，“我很好。”

“但你看起來並沒有比之前遇到花滿樓的時候好到哪裡去。”司空摘星一直對初見花滿樓時候充滿了絕望氣息的陸離耿耿於懷，“你知道，我雖然是你師傅，但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女兒。”

司空的意思，陸離都懂，而且司空是第一個不計回報對她好的人，陸離咬著下%e5%94%87，%e8%88%8c尖已經感覺到了鹹澀的味道，手上的動作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停止了，她頓了頓，然後側身地更厲害了，“在遇到師傅前，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的義父是個壞人，他培養我就是希望我能幫他做事，幫派裡有一個人對我很好，於是我利用了他，把義父繩之於法，然後那個人殺了我。”她的聲音顫唞著，說出了這樣一席話。“聽到了這些，你還能把我當作女兒嗎？你不怕有一天我也會像賣義父一樣賣了你嗎？”

“嘶……”司空摘星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是他絕不會想到的，遇到陸離之前她才多少歲，居然會經曆這樣的人生，但這樣一來，陸離偶然滄桑的眼神以及那些靈機一現的主意便有了解釋。

“你走吧。”沒有得到司空摘星的回應，陸離逐漸冷靜下來，她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司空摘星看著她的後腦勺，多少有些無奈，“我說小離啊，你看我一眼也欠奉嗎？”說著，他走了過去，大手在她的頭頂摩挲，揉亂了她的發，“你這個家夥，就是愛瞎想，我是誰，我可是最崇尚藝術的偷王啊，你，也是我手裡的藝術品呢。”

他的言下之意讓陸離再度落了眼淚，“你不怕嗎？真的不怕我把你送進去？”她回過了頭，淚水讓她看不清司空摘星的臉。

“區區一個牢獄能關得住我嗎？”司空摘星非常臭%e5%b1%81地刮了下鼻子。

“師傅！”陸離%e4%b9%b3燕投懷一樣投進了他的懷抱，哭得那叫一個天花地暗。

在遙遠的古代，陸離終於找到了無條件對她好的%e4%ba%b2人了。

第9章

“好了，彆哭了，眼睛都腫了，既然說開了，不如我們來談一談你跑來江南的原因吧。”司空摘星溫柔地捋了捋陸離的額發，說道。

陸離一愣，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慌亂。

“花家老太爺過六十大壽，我想這就是小妹你跑來江南的原因吧。”樓梯口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怎麼……”陸離愣怔地看著四條眉毛的陸小鳳走了過來，腦子裡快要變成一塊漿糊了。

“我剛剛碰上你們采購的小廝，禮物很不錯，我想花老太爺會喜歡的。”陸小鳳說著，揉亂了陸離的頭發。

“喂，陸小%e9%b8%a1，我還在呢，彆對我徒弟那麼%e4%ba%b2昵！”司空摘星怒目而瞪。

“我當然看到你在，不過以後小離嫁出去，就不能再這麼%e4%ba%b2昵了，我當然要摸個夠本。”陸小鳳說著，手裡的動作還沒有停下。

喂喂！你是把我當作招財童子了嗎？陸離隱晦地翻了個白眼，然後眼睜睜看著兩個手上功夫了得的男人把她的頭發當作戰場，鬥了幾個來回，終於反應過來的她，一聲怒喝，“你們夠了啊！”

這一聲怒喝嚇得二人都趕緊撤手，連忙來討好她，“都是陸小%e9%b8%a1的錯，小離你不要怪師傅啊！”司空摘星涎著臉湊上前去。

“什麼叫我的錯，你不跟我抬杠，我怎麼會惹怒小離。”陸小鳳還不忘數落好友一番。

陸離其實也沒有多生氣，但是看著兩個人出於愛護的討好自己，還真是讓她心裡開心了一些，於是她便笑了。

“對了，小離，你準備以什麼身份去給花老太爺祝壽。”陸小鳳岔開了話題，話語裡似乎帶著什麼深意。

陸離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司空摘星想當然地打斷了，“還能是什麼身份，當然是百花客棧的少當家啊……等下，百花客棧？”就算是再遲鈍，司空摘星也終於嚼出味來，“你……你跟花滿樓……！”他一副心臟不行的樣子目瞪口呆地看著陸離，整個人跟石化了一樣。

提起花滿樓，陸離多少有些彆扭，她避開了二人的目光，“花家在江南經營甚深，隻是去祝壽而已。”半個字也不提花滿樓。

“是不是那個小子欺負你了？我……我找他去！”一見到%e4%ba%b2%e4%ba%b2徒弟這個模樣，司空摘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捋起袖子就要去算賬。

陸小鳳拉住了司空摘星的衣擺，笑容溫和地看著陸離，“他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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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一驚，虛放在膝上的雙手一握拳，繼而迅速放開，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還敢來？”司空摘星已經怒氣滿滿，完全就沒想到彆的東西，隻想著要教訓花滿樓一頓。

拜托，人家家鄉就在這裡，而且是回來祝壽的，陸小鳳心裡吐槽，卻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他看著自家認下的妹子，心裡歎息了一聲，明明是那麼般配的人，卻因為各自的心結而沒有走到一塊，的確是值得歎息的。“就算這些天不見，祝壽那天也會見到的。”

陸離低垂著頭，視線似乎有些模糊了。

“唉，我也不說了，你好好想一想。”說著，陸小鳳就把司空摘星生拉硬扯地給帶走了。

“陸小%e9%b8%a1你混蛋！快放手啊！這可是我徒弟的客棧！為什麼不給我住！！！！”

因為司空摘星這一番表演，陸離難得的“噗嗤”笑了，可是笑完後，她愣怔地摸上了臉龐，“陸離啊陸離，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是喜歡花滿樓的，並且被花滿樓吸引著，可是她不敢去喜歡，她害怕，害怕遭受背叛以及其他，在她想清楚前，她是不想見花滿樓的，本來來江南是早就預定的行程，原本是計劃在關係定好的時候才來拜訪花家的，隻是因為她心結未解，所以才想著早一步來花家看看，卻沒有想到陸小鳳說的話，“那天花滿樓也會在。”是啊，花滿樓也會在，她之前也聽說花滿樓會回來，卻……下意識遺忘了這一點嗎？

明明才旬日未見，為什麼會如此想念。

翌日，陸離心神恍惚地擦桌子，她還在想著那天見到花滿樓到底該用那一句作為開場白的時候，就聽到似乎身後有腳步聲停下了，“是我擋路了嗎？客官這邊……”話音未落，毛巾“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花……花滿樓？”

花滿樓側了側頭，含笑道，“是小離？原來你在這裡啊。”

不需要問，陸離都知道會那麼多事的除了那個好管閒事的便宜大哥陸小鳳之外也彆無他人了，“來這邊坐吧，今天生意比較差。”陸離畫蛇添足地多加了後半句話，說完看著空蕩蕩的客棧多少也顯得羞赧。

花滿樓聽了一下，才對著陸離的方向道，“聽司空說了小離的手段，這隻是因為小離並未拿出真實本領來吧。”

有這麼安慰人的嗎？司空摘星，我記住你了，陸離咬牙切齒了一下，才岔開話題道，“滿樓是早就知道我在這裡還是陸小鳳說了什麼？”她比較怕陸小鳳把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說出來，那樣對她來說才是最糟糕的。

花滿樓明顯愣了一下，才道，“沒有，陸小鳳隻說讓我來這裡，說有個驚喜等著我。”

“……”陸離沉默了一下，然後給花滿樓續了一杯茶，“他的話你甭管就是了，什麼驚喜的，亂說。”她的語氣平淡中帶著些微的顫唞。

“的確是驚喜。”花滿樓卻沒有給予否定。

陸離猛地一下子抬起了頭，直視著花滿樓，可是卻不能從他那雙什麼也看不到的眼眸裡看出什麼，“還真是狡猾的雙眼……”陸離哂笑著，往常猜人心的手段一下子倒少了一個。

這句自言自語，花滿樓仿佛聽見了又仿佛沒有聽見，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這次來，是給客棧的老板娘送壽辰請柬的。”花滿樓把一份東西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