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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眸子是那麼的深,笑著看著她,動作是那麼溫柔,細細的輕啄,一下一下,就像她為他梳頭一般。

這是聖主從來沒有過的。

也正是這樣,才讓後來變臉的聖主那麼的陌生,也讓羅溪玉那樣的絕望。

可是現在想起來,聖主那樣的動作,那樣的神情,更像是不舍的留戀……

像是對自己要離開的最對告彆與依賴。

羅溪玉想著,想著,雙手握著聖主的手開始發抖,想到她從黑洞離開,想到他每日守在她身邊看著她與小銀蛇玩耍,想著包袱裡的地圖與腰鏈,她不由的坐在旁邊嚎啕大哭。

外麵聽到女子哭聲的十二劍不由相互看了看,然後目光若無其事的看向窗外。

這個女子那麼善良,怎麼會真的見到聖主視而不見,葛老這幾日讓他們在這等是對的,他們也領悟這一切,都知道在她見到聖主的那一刻,一定會原諒的。

而此時的葛老卻是慌了神,在旁邊連連勸道:“羅姑娘,可千萬不能大哭,大哭傷身,孩子也會受影響的……”

“孩子,孩子,葛老你眼裡隻有孩子嗎?這孩子是我的,與你有什麼乾係,聖主現在都這樣了,你還講孩子,我走時明明好好的人,怎麼轉眼就變成這樣,你們是怎麼保護聖主的?

啊,現在他不行了,要死了,你們抬到我這裡來,說什麼沒救了沒救了,沒救為什麼抬過來,沒救就抬出去,抬出去……”可是說完就趴在他身上哭:“你快醒醒啊,就興你趕我走,我就不能趕你走嗎?你要不醒我就將你丟到門外去,你現在這個樣子,誰會理你啊,又醜又難看,可沒有美女多看你一眼了,你快醒醒,你若不醒我便真不要你了……”

羅溪玉一邊哭一邊氣急攻心的直搖晃他。

葛老在旁邊急得團團轉:“羅姑娘,小心些,小心些你的肚子,哎呀,小心搖晃,聖主有些傷口還沒好利索,聖主暫時醒不過來了,他神識一直是昏迷的,怎麼喚都不會醒的,羅姑娘,你可小心些,你……”

羅溪玉聽罷大怒,她像護崽子一樣護在聖主身上,臉上掛淚,扭頭卻對葛老冷冷道:“你真是枉為神醫,口口聲聲說著聖主聖主,說什麼我儘了全力,就是這麼儘的嗎?左一句聖主不行了,右一句最後一麵,現在又咒他永遠醒不過來,要不是你年紀大,我就讓人把你趕出去。

你是什麼意思?見聖主醒不過來就打我肚子裡孩子的主意嗎?你休想,我沒你們那麼冷血無情,你說他不會醒,我偏就不信,你們走開,我就要他醒來看我一眼,我就要讓他醒過來……”

羅溪玉有些激動的用手臂揮開葛老,讓他離遠點,隨即回過頭四下看著聖主,然後用手摸著他脖子身上手臂的傷,又輕輕搖了搖他手臂,掰著手指,可是仍一點反應也沒有,如果不是鼻間尚有氣,真的便像死了一般。

她目光急急的四下看著,心口不由又憐又痛,她口裡喃喃道:“你彆想死,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你要死了我找誰算帳去,你以為握著把梳子我就會感動嗎?我才沒那麼傻呢,除非你醒過來告訴我,否則我才不會相信呢,你一定是被人家拋棄了才回來找我,我誤會你了嗎?那你告訴我啊,你%e4%ba%b2口告訴我,彆睡了,彆睡了……”

羅溪玉抽咽的跪在那裡,抱著他念叨著。

看著情緒如此激動的羅溪玉,加上生死不明的聖主,葛老錯算一著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他想到羅姑娘會傷心,卻沒想到她會這般不管不顧的傷心傷身,足可見她對聖主的感情,不比聖主少一分。

老頭既是欣慰又是焦急,生怕因些真傷了肚子裡的小聖主,他可就千該萬死了啊。

“羅姑娘……”他忍不住張了張口。

羅溪玉突然起身,直朝外麵大叫:“夥計,夥計,秀瑾,天南……”

本來就在隔壁揣揣的人,聽到聲音,頓時打開門衝了進來,然後便見自家的夫人擦著淚的跪坐在一個……恐怖的人,應該是人嗎?不是骨架嗎,跪在他身邊。

這情景驚得幾個人一震,頓時收住了腳步,一時麵麵相視。

便是外麵身驚百戰的十二劍,在聽到羅溪玉突然的大叫,都嚇得一哆嗦。

能不怕嗎,裡麵的人若有任何好歹,哪怕掉一根發絲,那都是不敢想象的。

“還愣著乾什麼?快點過來,把人給抬進家裡……”羅溪玉怒斥著縮手縮腳的幾人。

秀瑾頓時反應過來,急忙讓夥計上前。

“羅姑娘……”

“不用你們管了,既然你們放棄了,那就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我來接手……”羅溪玉擦乾了眼淚,冷淡的掃了他們一圈,然後指揮著人將裡麵的男人小心的連板子抬到轎中。

十二劍看著他們搬動聖主,不由上前想阻止,葛老卻是在後麵對他們搖了搖頭,幾人這才又縮回了手。

醫館離程宅不過才兩條街,很快就走到,她讓人將男人送到自己房間,一到房間便趕了她們出去,她開始慌亂的去找桌上的水壺,水壺裡一直是熱水,下人知道她愛喝花茶,定時的會換水。

慌亂間她不由打翻了一隻茶杯,好不容易才穩定下情緒來。

她憑什麼質問神醫,又憑什麼說出由她來接手這種大話,是因為她看到了聖主%e8%83%b8`前她以為不會看到的白芒,是的,是白芒,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白芒的意思,他需要自己的幫助。

聖主身上從來都沒有過白芒,她確定過無數次,她知道聖主殺過不少人,這種人身邊無善人,惡人連鬼神都怕,誰會敢幫他,誰又會求他幫忙,惡貫滿盈的人怎麼可能有白芒,便是死了也不會有的。

可是聖主%e8%83%b8`前卻出現了,從來沒有白芒的人,現在出現了是什麼意思,是代表著他還能活著,他還有未消耗完的因果功德在身?是代表還有救嗎?

羅溪玉回來的路上一直看著,就怕自己眼晴看光了,確實是白芒,很小很的白芒,小到要湊近了看,可是確實是白芒,那心情被冰透了心又用熱水澆灌,火冰二重天。

連杯子打翻都不自知。

怎麼能救他,怎麼能救他?

聖主不缺錢不缺物,甚至不缺藥……

羅溪玉想到了,她自己比彆人多什麼?無非是多了心中一枝玉蘭花,對對對,她的功德玉蘭花已經有五朵了,每天能得一小瓶粘稠有些發白的花露,隻要喝一點就會覺得精神清爽,無論是有多精疲力儘,都如一股暖流撫過,還有玉蘭,玉蘭花五朵中有一朵不是白色,而是帶著淺淺的水藍色,不知是變異還是吸收了什麼功德白芒,總之吃這朵玉蘭時,即解饑,又會覺得身體狀態好,感覺連皮膚上都像布了層溫潤的油光。

羅溪玉手忙腳亂的將玉蘭花摘了下來,她的玉蘭果外人是不能吃的,隻有她自己吃,玉蘭果是自產自銷,完全是功德白芒所化,不可轉接彆人,而玉蘭花可治她身上的傷,對她最有效,隻是彆人喝了可能隻有十分之一的功效,並不十分明顯。°思°兔°網°

可是露水卻是所有人都可用的,安神,提神,又能緩解負能量,羅溪玉懷孕情緒低落的時候全靠著露水,才能睡著,熬過一日一日的不眠夜。

她將今天還未采的五朵玉蘭摘下放到桌上,然後打開櫃子裡的一隻木盒,裡麵整齊的碼著圓肚子五隻的玉瓶,裡全是裝著她積攢下來的白色花露。

其中一隻還是早上接的,她伸手將其取了出來,又匆忙蓋上盒子,拿著瓶子與盤中玉蘭返回到床上,此時的她先將那藍色的玉蘭花摘下一瓣到嘴裡,嚼動幾下間便化成了一團細碎的花瓣肉,然後捏著那人的下巴,湊上前連著花汁將口中的花肉喂進去。

“不疼,不疼,吃了就好了……”羅溪玉不斷的揉著他那隻緊握梳子的手,看著他手背用力的筋,就如同忍受著巨大痛苦一般,雖然表麵看著聖主似乎陷入昏迷的沉睡著,可是誰又知道他是否是不能動,是否與什麼在爭,在鬥。

是否一直在痛苦的掙紮,總之,不會像眼下這般平靜,羅溪玉喂一瓣花,便含幾滴花露,花露已是淡淡的白色,入口即化,和著花汁一起喂進去。

一邊喂,她一邊將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感覺著那脈動,很慢很無力,如同拉不動的軸帶,沒有電力的機器,看著那微弱的白芒,似乎隨時會消失般。

羅溪玉慌亂的取了一朵,一邊喂一邊哽咽道:“景獄,景獄,你彆走,好不好,你再留一會兒……

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懷孕了,已經七個多月了,也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你摸摸看好不好?”羅。

溪玉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你不想看看他嗎?他會叫你父%e4%ba%b2,叫爸爸,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她一邊眼淚含眼眶,一邊抖著手將瓶子裡的露水往他嘴裡滴,一滴,兩滴,直到一瓶光了,又取來一瓶,如此反複。

不知過了多久,葛老與十二劍一直沒有離開,而宅子的人也不敢趕他們走,個個戰戰兢兢,秀瑾更是團團轉,夫人怎麼能與一個男人單獨在屋裡呢,雖然那個男人病得快死了,但是這等損壞名聲的事如果走漏出風聲,可怎麼辦啊,她熬啊盼著程老爺子回來,甚至找人到書院去了兩次。

可是待程老爺子回來,卻是對葛老又是敬茶又是行禮,還讓人收拾幾間房子出來,宅子裡彆的不多,就是房間多,供這些人居住。

這是怎麼回事,秀瑾一頭霧水,難道那是程家的%e4%ba%b2戚?或者是夫人弟弟?還是什麼%e4%ba%b2人?可是見些狀況,也總算明白這些人是程老爺子和夫人認識的人,不知道便罷了,知曉便不得待慢,眼瞅快要做晚飯,自然讓廚房多做一鍋米飯,飯菜豐富些。

可是這些人哪能吃得下半粒米,個個都望著房間,可是夫人不讓任何人進,還讓人送進兩盆熱水,這是乾嘛?秀瑾大驚失色,這單獨在一個房間,還勉強可以說是治病,可是這水和布巾?這是清洗傷口?還是要如何?

就算是%e4%ba%b2愛,就算是%e4%ba%b2弟弟也得在男女大防,如此,如此……實在是與理不合。

可看向程老爺子與葛老,卻是隻見焦急不見阻止或衝進去。

這是怎麼回來?秀瑾完全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