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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溪玉用力的要推開她們,但是力氣就如推棉花一般,絲毫使不上力。

她緊緊的抓住自己的灰袍,兩隻腳拖著地,但這母女力氣似乎很大,竟然能架著她往前拖,有口不能言,被架空的恐慌占據了她的整個理智。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潛意識裡覺得古代人比現代人淳樸,再加的熱情好客,樂於助人,而她一路上遇到的確實是很多很多,所以她放鬆了警惕。

又或者之前她剛經曆過老太太老爺子的善心,心中對人正無防備之時。

加上自己又是孤身一人的脆弱,極需要人關懷,又或者這兩個人是女人,又是一母一女,在她潛意識裡,將她二人的危險度降得極低。

暈船的脆弱讓她掉進了陷阱。

羅溪玉悔不當初,她本以為來到人多的地方就有安全感了,不必擔心蟲獸。卻不知有時人心比山林孤寂更為可怕,因為人心險惡,心人隔肚皮,相處那麼久的男人尚不識他的真麵目,何況是萍水相逢的人。

她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因為身體的虛弱,她對抗意識越來越薄弱,模糊間她聽到二人在說話。

“母%e4%ba%b2,我摸到她腰上似乎有東西,應該是包袱,一角是硬的,可能有銀子……”

“嗯,希望這一筆能維持斷時間,你那該死的老爹,如果不是他賭掉了家底跑了,老娘願意再乾這種偷%e9%b8%a1摸狗的生意呢?等我弄著銀子,定找人打斷他的狗%e8%85%bf……”

“娘,如果沒有銀子怎麼辦?”

“沒有?那就把她賣了!”

“可她滿臉的紅麻子,誰要啊?”

“便宜點總有人要,我看這女人身子骨長得細長,臉蛋形也不錯,定是個美人,說不定這疹子就能治好呢,好了可就不止那麼一兩個錢了,這東西就跟賭博一樣,總有那麼些眼毒的人販子看上願意賭一把的……”

“那一個兩個錢是多少啊?爹把我的嫁妝都賠了,賣了她也不夠啊……”那珠兒不樂意道。

“賣得好,大概能有這個數……”說完伸出了五指。

“哇,這麼多?”

“小點聲,一會拖進屋你好好給她搜搜身,說不定有驚豔,我看這姑娘說話舉止可不像是普通農姑,敢一個人跋山涉水的,身上必有些銀子傍身,而且她住的是單間,這住單間可是要比合艙貴多了,她這麼舍得,定是有錢的。”

“對啊,那一會兒搜出了銀子娘要多分給我一些,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的……”珠兒聽罷頓時滿臉喜色。

“你個人精,少不了你的,哎呀,快點,你這丫頭,彆讓人看出來了,壞了事老娘饒不了你,使力抬著她肩膀,她剛才沾的*散太少,藥效現在才發作,趁著她還清醒趕緊的……”

羅溪玉一時整個身體都不似自己的一般,腦子昏昏沉沉麵前似有雙影,但這些話她仍聽得清楚,她知道自己現在不妙,情況實在不好。

但沾了藥,連辦法都想不出,想試圖咬%e8%88%8c頭讓自己清醒,但顯然不知自己沾了什麼東西,已經發揮作用,連咬%e8%88%8c的力氣都沒有。

幾番用力抻著脖子試圖大叫,但都沒成功,反複幾次,急得她火上心頭,腦子如陣陣發暗,最後一次的時候,終於用儘全力,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第八十七章

噩夢一個連著一個,不間斷的在夢中閃現,甚至感覺到了每個噩夢都有一個人出現,那個人的臉始終看不清楚,可是每次她都想要看他的真麵目。

等到不知多少次,她終於摘下了他臉上的麵具時,卻驚的向後退了數步,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

羅溪玉隻覺得身體一晃,腦袋不知撞到了什麼上麵,特彆的疼,她不由的痛苦的呻.%e5%90%9f了聲,腦子暈乎乎的,她不由的抬手捂著頭,睜開眼晴的時候,感覺到身下左右的輕微搖晃,外麵有嘈雜聲,然後船艙的光線很亮。

一瞬間,她記起自己是在船上,坐了船準備回五洲的,接著之前暈船的事及後麵被打劫的事相繼想起來,她頓時一驚,然後用手撐著地板艱難的起身。

然後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幅讓她驚恐無比的畫麵,那畫麵可怕到她連尖叫都無力,隻是整個人嚇懵了一樣,呆坐在那裡,半天沒有知覺,不會動彈。

她此時並沒有在床上,而是橫著躺在地板上,而地板上並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另外兩人,就是那對打劫她的母女倆,而讓她格外驚恐的是,這二人並不是以劫匪的麵貌出現。

相反,她們此時已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人的死最可怕的莫過於七竅流血,兩人皆是如此,麵目漲紫,七竅流血,正好麵朝著羅溪玉,難怪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而那血一直在人倒下的那裡流了一灘,彆處沒有,說明死得突然沒有掙紮的痕跡。

羅溪玉瞪大了眼晴,身體往後挪,直退到了牆板上,退無可退,可那遲母卻仍睜著眼晴盯著她,死人的眼晴是什麼樣子的,她形容不出來,但是卻是能讓人毛骨悚然,她看到那遲母手中還緊緊抓著她的包袱,包袱已被打開,裡麵的幾錠金元寶滾得滿地都是。

還有抖落在地的衣服。

可能當時她們將昏迷過去的羅溪玉帶到了房間,然後便立即搶了包袱打開,她們一定找到了元寶,看到元寶很激動,因為到死臉上還帶著讓人發毛的笑容。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讓她樣這樣的死了,羅溪玉呆坐在那裡,整個精神都顫唞起來,她緊貼著木板,腦子發怵的想,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在她昏迷的這一夜裡。

她的包袱裡沒有任何有毒的東西,而這兩人明顯是被毒死的,雖然裡麵有饅頭,但這幾日已經都吃光了,隻有一壺水,她喝了一半,根本沒有問題。

她甚至想到,難道與自己的夢有關,她夢到有人一直在救他,她覺得很熟悉,就想知道他是誰,可是越想知道越看不清,到最後終於看清,才發現那個人正是讓她心灰意冷的想從記憶裡逃避的聖主。

毒,聖主……

難道?羅溪玉目光不由自主的四下的張望,她甚至燃起一絲希望,也許,之前的都是一場夢,也許聖主已經追出來,也許真的是他來救自己。

可是無論她如何尋找房間裡都沒有半個人影,而目光中的亮光也逐漸熄滅。

難道心底對他還有什麼奢望嗎,來救他,又怎麼可能呢,他已經有了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有了解藥,有一獄之主的地位,以後也會娶了妻也會如填雙冀,他怎麼會拋去這些還追她呢,此時的她對她已經一點價值也沒有了。

如果,如果他還有一絲情意,又怎麼會讓人將她扔去蛇窟喂蛇呢。

如果,真的是他來了,又怎麼會讓她在冰冷的地板上與屍體睡了一夜。

希望之後是更加的絕望。

“到岸了到岸了,一天一夜已經到了星蜃了,趕緊下船,我們還有一趟活沒走呢,怎麼回事?是不是還有人沒下來?媽的,睡得跟死豬一樣,我再喊一次了啊,若再不下來,就直接拉回去,收他雙倍船錢,下船下船了,快點,彆自己找不自在……”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東獄的私船多的是,船家船員海上飄久了,早視為自己地盤,拉人時客氣,拉完了又喊又罵,向來霸道。

羅溪玉嚇了一激愣,如此場景,如果被人闖進來,她簡直不敢想象,就算不是她殺的人,可是三個人中,隻有她一個人還活著,不是凶手也是凶手了,全身長著嘴都說不清。

她這樣的體質,彆說是到衙門刑部走一場,單是押著她跪下都是兩膝蓋的青,她受不了折磨,受不起折磨。

因雙%e8%85%bf無力,身體又僵,起身太快差點一頭拱到地上,急忙又爬了起來,慌慌張張去扯那遲母手裡的包袱,但那包袱遲母抓的太緊了,她用力拽了四五下才扯了出來,然後快速的把地上的金子衣服放進包袱裡,然後慌亂的卷了再次係在腰上。

接著再不敢有任何耽擱,跌跌撞撞的往門處走去。

一拉開門,正好有船員經過。

“快走,磨磨蹭蹭的,以為自己還在家裡呢?梳個頭要半個時辰?船都快開了,再不下船,老子就把你踹水裡……”

羅溪玉此時頭由遮了半邊臉,加上穿的衣服有如老驅,又長了一臉的紅點麻,誰看誰嫌惡,自然沒給她好口氣,如果不是看她是個女的,早就抬腳踹了。

她急忙將門關上,膽顫心驚的彎腰點頭,在他罵到了一聲快滾的時候。

她頓時出了船艙,然後連走帶跑的下了船,那人看到了自己從屋裡出來,會不會認出她,哦對了,身上這灰色衣服,要換掉,還有臉上的紅麻。

羅溪玉下了船直住人堆裡紮,生怕發現了船艙裡的死人,然後下來捉她,即使不如此,也有人見過她,到時如果通緝……

她突然覺得任何偽裝都沒有用了,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紅點什麼時候消,要怎麼讓它消掉,現在隻能立即離開東獄,畢竟沒有人知道她要往哪去。

對對,她要立即坐船,地圖上標識,從星蜃繼續坐船,然後要兩天一夜的時間,就能到達星蜃與羅浮洲的交界,到時就能在羅浮洲登岸,進入五洲境內。

隻要她現在坐上船,隻要到了五洲,就安全了。

她此時顧不得自己暈船,急忙備了些食物和水,然後買了兩套農婦之類寬大的衣服換上,係上老嫗才會戴的頭巾,這才拖著虛弱的身體找了輛馬車,向紅線標明的另一處碼頭行去。

這一次,羅溪玉在上了船後,就待在房間再也不敢隨意出去了,吃一塹長一智,怕孤身一人的自己再次成彆人的目標,她連水與饅頭都準備足,隻要熬過這兩天一夜,就能到五洲。

雖然到了五洲未必安全,但至少是她熟悉的風俗,至少有種熟悉感,不似東獄這般全然的無法融入的陌生隔離感。

羅溪玉明明不暈船,可是這次卻暈得一踏糊塗,她以為這東西就跟喝酒一樣,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就會醉的人事不醒,在心情狀態不好的情況下,也可能從不暈船,變得暈了船。

可是她知道如果再不吃點東西,自己身體受不了,於是她將包袱打開,因為那包袱被打劫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