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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68 字 2個月前

?”

“不怕。”楚豫目光坦誠地看著左寧,毫不猶豫地答道,“你說的,我都聽。”

左寧一愣,旋即垂下頭,掩住滿眼愧疚。

他知道,楚豫的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從他們相識半年之後直到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楚豫都聽了,並且八成會遵循他的話去做,不然也不會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

他不知道楚豫為何就這麼信任他,縱使人生順遂心思單純,身為太子的楚豫也不該那般全心全意地信任他。現在左寧隻知道他先前煽動太子自毀形象所種下的惡果,如今是要連皮帶核生吞下去,其中酸澀隻有他自己清楚,太子越是對他好,他心中的愧疚就越甚。

而且,楚豫遇刺一事,本就是他%e4%ba%b2手設計的,那時他還想著即使不能殺了楚豫,也能借此機會加深楚豫對他的信任,這樣他才能有更多陷害的機會。

可那天,當刺客來襲時,身為太子的楚豫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他的安危,楚豫明知刺客是為奪太子性命而來,卻還是第一時間安排好保護他的人手,而後才想到自己,楚豫的那一點皮外傷便是在保護他的時候留下的。

左寧知道,哪怕是一點皮外傷,隻要見了血,就足以奪取楚豫的生命,因為刺客的劍上有毒,毒是他給的。

看著楚豫在生死邊緣徘徊兩日,回憶起他們之間曾發生過的點點滴滴,思及貴為太子的楚豫對他的那些維護和關心,左寧一直壓在心底的情感終是強行破土,那些他為了複仇而故意忽略掉的情感如決堤的江水一般奔湧而出。左寧給了楚豫解藥,也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微妙起來。

好在先前為了博得楚豫的信任,他都是扮演著一個善解人意的知己的角色,那些蠱惑和慫恿的話語都是讓彆人來說的,於是為了保全自己在楚豫心中的形象,左寧向楚豫進言,給楚豫的身邊來了一次大清洗,那些曾經與他共謀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就命喪黃泉,他們都是間接地死在了他手裡。

在這次清洗中,楚豫對他的完全信任更是讓他既感動又愧疚。

那之後,他便開始改造楚豫,試圖挽回他那已經無法挽回的聲名。恰好楚豫身邊的佞臣皆已除儘,剩下的一些真正的朝臣都很樂於幫助他改造楚豫。隻是楚豫的脾性已經定型,很難更改。幸而在楚豫身邊的那麼多人之中還有一個管得住他的左寧,於是這一次,左寧就真的是陪在楚豫的身邊形影不離。

如此嚴加管教一個多月,加之左寧獎懲並重,楚豫的脾性雖是改不了了,可好歹在人前能做得有模有樣了。

“想什麼呢?”楚豫的話說出口之後,卻見左寧垂下了頭不知是何表情,楚豫心中惴惴,怕是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對楚豫來說,左寧是特彆的,打從第一次見到左寧,楚豫就預料到了他的特彆。可楚豫一直都知道左寧與他之間有隔閡,從前,左寧即使會對溫柔的微笑,也總是有所保留,他從來都感受不到左寧的真心,亦不知其中緣由,試探過幾次,卻都無疾而終。

先前的刺殺事件之後,楚豫明顯地察覺到了左寧態度的轉變,楚豫隻覺得是他的付出最終感動了左寧得到了回報,十分開心。隻是左寧回報他的方式卻讓他有些頭疼,事到如今,他都已經是這副德行了,一時半會怎麼改得了?可若不改左寧就會生氣,楚豫知道左寧是為了他好,而且做了那些並不算太難的事情會讓左寧開心,於是楚豫才一直努力著學習,努力學習做一個可以讓左寧開懷微笑的人。

聽到楚豫的聲音,左寧才收回思緒,一抬頭就瞧見了楚豫不安的樣子。

楚豫的表情明明那樣坦率容易分辨,可為何先前他就總是看不到呢?

左寧揚起嘴角溫柔地微笑,向楚豫問道:“殿下可想好要如何應對燕家主?”

楚豫的臉色倏地一紅,彆開頭,低聲道:“見個燕家主還需要做什麼準備?”

最近左寧的笑容越來越溫柔,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就知道楚豫沒有準備,左寧的笑容裡多了一份無奈,耐心道:“燕家可與我們左家不同,燕家主更非是左家家主所能比,彆看燕家主少言寡語,與他說話可是要萬分小心,一不小心興許就會掉入他設下的陷阱。尤其那五郎君與九皇子關係甚篤,燕家主又寵愛五郎君,我怕他會為了五郎君而幫助九皇子,對殿下不利。”

“九弟?嗬,你不用擔心九弟。”知道了左寧的擔憂,楚豫不以為意地笑笑,“九弟仍是孩子心性,不礙事。”

左寧的眼神一閃,卻不知道該如何改變楚豫的這個想法。楚豫是從一開始就認定了九皇子不會參與皇權鬥爭,可實際上如今的九皇子已足夠對他們造成威脅。左寧暗示過楚豫好多次,可唯有在這件事情上,楚豫意外地固執。

楚豫繼續說道:“現在我隻擔心四弟。從四弟封地傳回的消息皆是說四弟仍在封地,與王妃悠然度日,其封地太平祥和。可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不安。

近日還傳回消息說四弟喜添一子,父皇龍心大悅,賞賜已經送了過去,臨行前父皇還與我說西南壞境惡劣,要召四弟一家回常安,以保小世子健康成長。

可若如此,四弟便可借護送之名帶兵入常安,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楚豫口中的四弟便是指淮安王。

聞言,左寧又垂下了頭。該如何做才能化解危機?

另一邊,回到帝府的燕秋爾的心情也不太好,左寧那放下尊嚴的一跪一直在腦海中盤旋不散。燕秋爾想不明白,先前還對楚豫恨之入骨的左寧,如今又是因何肯為了楚豫而向人屈膝?

終於有空陪在燕秋爾身邊的燕生隻見燕秋爾已經心不在焉地將茶煮了四輪,卻連一杯都沒倒出來,燕生放下手上的書,走到燕秋爾身邊坐下,輕輕拿過燕秋爾手上的茶具。

“這茶你是要煮幾遍?”

“嗯?”燕秋爾回神,茫然地看著燕生,“怎麼了?”

怎麼了?這是他要問秋爾的問題好嗎?

燕生不緊不慢地將茶水倒出,向燕秋爾問道:“是九皇子與你說了什麼?”

燕秋爾茫然地搖搖頭,道:“九哥沒說什麼啊,怎麼了?”

燕生搖頭失笑,執起一杯茶遞給燕秋爾道:“喝茶吧。”

燕秋爾接過茶杯微微一笑,便將左寧的事情拋之腦後。

☆、第120章 齊聚花月閣

隨著商聯會召開日期的臨近,洛陽城變得越來越熱鬨,各路商賈齊聚一堂,哪家不都得趁機打響自己的名聲與其他商賈套個近乎?於是洛陽城各處酒肆食肆、秦樓楚館便忙了起來,幾乎是日日客滿,不得清閒。

於是不僅燕生的應酬多了起來,燕秋爾每日也有大半時間坐守花月閣,一來方便收集信息看清局勢,二來也是怕有人鬨事嵐風解決不了。

這日午後,燕秋爾便在花月閣的房間裡執筆寫字,專心致誌,連嵐風進門都沒注意到。

嵐風將茶點水果放在一邊,探頭看向燕秋爾麵前的那張紙。此時,整張紙上都雜亂地寫著些姓氏或者姓名,名字之間有線相連,那線的旁邊又寫著小子,赫然就是一副關係圖。

嵐風抬眼看著一絲不苟的燕秋爾,伸手在桌邊輕輕敲了兩下。

燕秋爾聞聲抬頭,揉揉眉心,問嵐風道:“有事?”

嵐風微微咬%e5%94%87,而後猶豫道:“主君,您有三日未回去過了,今兒還不回去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聽到這話,燕秋爾微微一愣。已經三天了嗎?最近真是忙得連時間都沒有辦法注意了,轉眼間竟已過三日,不知燕生那邊是否也如他這般忙碌。

想著即使回到帝府,忙碌的燕生也顧不上他,燕秋爾便搖了搖頭,道:“不必了。趁著這段時間將天嵐國商界的信息統整好,不然下一次機會可就在三年後了。”

“是。”嵐風垂首應下,“我會注意著閣裡的人。”

洛陽花月閣裡的人終究還是無法與常安花月閣裡的相比,畢竟在常安的,都是嵐風的兄弟姐妹,他們彼此之間相互信任,並且為彼此著想,但是這裡的人還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忙碌奔波,嵐風覺得他應該想一個能使他們萬眾齊心的辦法了。

“嗯,這邊的人終究不如常安的可靠,就辛苦你多盯著了。”顯然,燕秋爾與嵐風所想一致。

嵐風微微一笑,起身準備退下,可退到門口時又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頓住腳步,對燕秋爾說道:“主君,方才燕家有人來傳信,說燕家主晚上會帶人來花月閣,要一間視野好的包廂。”

燕秋爾隻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安排就好。”

主君就這點反應?明明主君與燕家主向來都是形影不離的,可接連三日未見一麵,今夜燕家主特地選了他們花月閣,不就是為了來見主君的嗎?怎麼主君的反應反倒這般冷淡?

嵐風撇撇嘴,便離開了燕秋爾的房間。

燕秋爾此時正忙著理順各家商賈之間的%e4%ba%b2屬關係,還真是沒有分神細想嵐風所言之事,更是沒放在心上,以至於入夜時分在花月閣裡見到燕生陪著兩位老者進門時,燕秋爾有些不明狀況。

琢磨了一下,燕秋爾便將在大堂忙活的嵐風叫進了自己的包廂,問道:“與燕生一道來的可是江南道岑家與河北道吳家的兩位家主?”

“正是。”嵐風點頭應道,“陪同的兩位郎君是公認的接任人。”

燕秋爾的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打著,思量片刻後說道:“安排幾個琴技高超的過去,酒選好酒,莫要太烈,下酒菜少上葷腥,岑家主好茶,選上好的茶葉送過去,嵐風你%e4%ba%b2自去奉茶。”

“是。”嵐風應一聲,便趕忙下去布置。

再過一會兒,燕秋爾便瞧見太子與九皇子一道進門。微微蹙眉,燕秋爾便無視了這兩個人。

包廂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又被人輕輕關上,燕秋爾以為是花月閣的人進來給他送茶點,便沒有理會,依舊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大堂裡的每一個角落,右手握著的筆寫寫停停。

燕浮生站在燕秋爾的身後,本是想給燕秋爾一個驚嚇,可見燕秋爾這般認真地工作著,燕浮生倒是不好意思戲弄他了,尷尬地在燕秋爾的身後站了半天,才抬腳繞到燕秋爾的前麵。

視線突然被人擋住,不太熟悉的男裝讓燕秋爾心生不悅,可一抬頭,燕秋爾就是一驚。

“三姐?三姐你怎麼來了?”燕秋爾一臉驚訝地看著女扮男裝的燕浮生,有些反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