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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52 字 2個月前

?瞧這金燦燦的顏色想必是代表著對他極有益處吧?就為這金燦燦的數字,他也得看看這人是為何找他。

“這個……”明明是男人主動來找的燕秋爾,可燕秋爾一提起所為何事,男人反倒猶豫著不肯開口了。

“怎麼?是很難以啟齒的事情?”燕秋爾腳步一頓,轉身一臉困惑地看著男人,“如果是想要借錢,你可以直說。”

“不,不是借錢!”一聽到“借錢”二字,男人下意識地反駁,可反駁之後又覺得不對,尷尬地開口補充解釋,“也不是不借錢……總之……總之小郎君可否先隨我來?待到了地方,小郎君就知道所為何事了。”

這麼神秘?這男人越是不想開口直說,燕秋爾就越是想要知道答案,於是將錢袋重新係好,燕秋爾便讓男人在前邊帶路,自己則優哉遊哉地跟在男人後頭。

兩人一路無話,燕秋爾一邊記下沿途所經之地,一邊打量著走在他前邊的男人。

這男人身上所穿衣物的衣料非是上等,卻也不是尋常百姓家買得起的,此人莫非是出身小商戶?嗯……倒也不像,小商戶家的郎君少有他這般沉穩、內斂的氣質,隻從後邊兒看他走路的樣子倒似是出身書香門第。可若是出身書香門第,那來找他做什麼?

正想著,燕秋爾就突然瞄見了一道熟悉的房門,高高的門楣之上懸著一塊牌匾,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平康坊。

……現在是什麼情況?前麵的這人為何要帶他進平康坊?難道是坊內哪個樓裡的相中了他來求他給贖身的?

“小郎君,到了。”就在燕秋爾的思緒如%e8%84%b1韁的野馬一般越來越不著邊際的時候,男人終於停下了腳步,麵色尷尬地看著燕秋爾。

燕秋爾先停下了腳步,而後愣了愣,愣過之後才開始打量他麵前的這座小樓。

此樓位於平康坊西,從坊門邊兒數起的第三座樓。樓不高,隻有兩層,門臉也不大,一樓與二樓之間的地方掛著牌匾,牌匾上寫著“花月閣”三個字,是這家店的名字。更重要的是這樓的上頭也是一個金燦燦的數字。

燕秋爾眯起了眼睛,沉聲問道:“閣下這是何意?”

跟了他半晌,就為了將他帶到平康坊裡一處看起來並不太賺錢的青樓裡?

“可否請小郎君入內詳談?”自知理虧,男人連說話的語氣都弱了下去,在一個比他小很多歲的人麵前顯得有幾分卑躬屈膝。

“閣下最好能想出個合理的理由。”冷哼一聲,燕秋爾推開花月閣的大門,一臉不快地走了進去。

輔一進門,燕秋爾就被坐了滿堂的男男女女嚇了一跳。今日上元節,這些人難道不需要在白天好好休息好準備晚上迎客?

“我的老天!青玦還當真把人請來了啊!”

“天啊!這小郎君可真俊!”

“瞧那細皮嫩肉的,乍一瞧還當是個娘子呢!”

“休得無禮!”男人是跟在燕秋爾身後進來的,進門一聽著這些不正經的話心裡就是一驚,立刻出聲喝止,還小心地打量了一下燕秋爾的臉色,見燕秋爾似乎並未生氣,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小郎君,他們不懂規矩,望小郎君莫要與我等粗鄙之人計較。小郎君請坐。”

燕秋爾睨了男人一眼,冷著臉坐在了男人指著的位置:“現在可以說了嗎?”

青玦“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燕秋爾請罪道:“請小郎君恕罪,賤奴並非有心隱瞞,隻是……隻是若非如此,賤奴實在是怕請不來小郎君。”

青玦話音一落,大堂裡的男男女女就全都跪了下去。

燕秋爾冷笑一聲,道:“你如今倒是請我來了,可你以為我來了便會答應你們的請求嗎?”

燕秋爾的視線從大堂掃過,發現那些摻雜在女人之中的男人並非是這裡的小廝,瞧那裝束,似乎是小倌?

青玦咬%e5%94%87,無言反駁。

“反、反正小郎君有錢,就幫幫忙會怎樣啊?”人群中有人不憤,可這話說到後邊兒聲音就低了下去,似是被人給攔了。

“本郎君有錢?”燕秋爾眉梢一挑,冷笑著問道,“你們怎知道我有錢?”

“是從清平樂坊裡傳出來的!”又有人嘴快道,“前幾日就有清平樂坊的人四處炫耀,說常客帶了個小郎君去,出手闊綽,打賞給的都是金豆子!奴婢們一打聽,就知道是燕家的五郎君了。”

燕秋爾一愣,繼而扶額。原來還是他自己做的孽啊。想到錢,燕秋爾又睨了青玦一眼。原來這人之前從那壯漢手上拿過錢袋並非是為了還他,而是為了給他們自己留著啊!心眼兒倒是不少!

燕秋爾又是冷哼一聲,這一哼就嚇得青玦等人心肝一顫。

燕秋爾將麵前的人挨個瞅了瞅,又想了想那兩個金色的數字,撇撇嘴,冷聲道:“都起來吧,跪著說話不難受嗎?說了半晌,都沒人跟我說說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兒找我的嗎?”

滿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相互攙扶著站起來,一群人給了青玦一個鼓勵的眼神,要青玦壯起膽子跟燕秋爾好好商量。

“回小郎君,是這樣的,咱們平康坊裡的秦樓楚館頗多,細算起來一共二十六家,可正因為店多,日子也是難過,與清平樂坊一類的店比起來,咱們也就隻能混口飯吃,可是……可是最近得了風聲,說左家要來收購一些店麵,想要開一家能與清平樂坊相抗的。”

左家?燕秋爾轉了轉眼珠子。他前世怎麼沒聽說過左家竟還將家業發展到平康坊裡來了?

“那不是挺好的嗎?若有左家護持,你們的生意定會比現在好做,這不是喜事一件嗎?何故哭喪著臉來找我?”

“小郎君有所不知,先不說左家人在商界的風評如何,單說他們想要開青樓一事,他們一旦購了地,是絕不會再用我們這些人的,再要被賣到何處就不得而知了。興許小郎君覺得我們下賤,可與其被賣到其他的什麼地方任人宰割,倒不如就呆在這平康坊裡,在這樓裡,我們還敢對恩客說一個不字呢。”

說到心酸之處,青玦竟是哭了出來,聽不見哭聲,就隻能看見從他臉上滾落的淚珠。

也就是說,這些人希望他能從左家嘴下搶出花月閣的這塊地方,好為他們提供安身立命之處?這買賣,不合算啊。

☆、第一次牽手

“我燕家與左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左家要在平康坊裡如何折騰也與我燕家無關,我為何要為了你們這些素不相識的人累得燕家與左家交惡?”

彆說,這花月閣裡的男男女女姿色氣質皆是不錯,融洽和諧的氣氛也與其他家的攀比尖銳不同,擁有這般優勢,怎的就落魄到縮在平康坊的角落裡一貧如洗了呢?

青玦看著神色莫辨的燕秋爾,咬咬牙說道:“可賤奴聽說……燕家近日已與左家是針鋒相對了不是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青玦原本就是個淡薄之人,孩提時的經曆讓青玦的心中再無期盼,連自己的生死都能置之度外,又怎會在意其他事情?他便是在生無可戀的狀態下被人賣進了花月閣。

原想著早死晚死都無所謂,多活一天也隻是多受一天的折磨而已,可花月閣的哥哥姐姐們卻是無論他怎麼說都不肯袖手旁觀,知他對什麼都不在意,便日夜陪著他,就連他接待恩客的時候也是時刻關注著,甚至為了他而對將他折騰到奄奄一息的恩客惡言相向。他初到花月閣的那幾年,不知有多少金主被趕出大門,甚至還上了花月閣的黑名單,再不準踏入花月閣一步。

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被誰冰涼了,也能再讓人捂熱了,青玦便是在這年複一年的關愛中有了人樣兒,隻不過卻還是那副清冷的模樣,那氣質與平康坊極不相符,卻又對平康坊的恩客們來說是一種誘惑。

可縱使有一個青玦,花月閣原本就清冷的生意也還是更加清冷了,青玦的哥哥姐姐們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幾個也過了風華正茂的年紀,早年的那些恩客們便逐漸忘卻了花月閣,花月閣沒什麼名聲,亦沒什麼名揚平康坊的美人,故而也引不來新的恩客。

兩年前,花月閣的原東家不堪花月閣入不敷出,決定將花月閣售出,那個時候,是青玦與留下的哥哥姐姐們湊了錢,將花月閣買了下來,可沒了東家,花月閣的生意更是一落再落,隻能勉強維持生計,連買新人的錢都沒有了。

禍不單行,如今又傳出了左家購地的消息。左家在商賈之間的風評素來不好,常安城中有名望的商賈都說左家隻會巴結權貴,是為商賈所不齒的。而那些所謂的權貴是如何的惡劣不堪,青玦早就已經體會過了,如今怎能不擔憂這一屋子兄弟姐妹的將來?

好不容易從清平樂坊那兒打聽到了燕家五郎君的事情,青玦又怎麼能放棄這次機會?他這半生都過得無欲無求,花月閣是他唯一的欲求,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保住花月閣!

聽了青玦的話,燕秋爾微微有些詫異:“你叫什麼名字?”皇帝派人出使回紇一事可謂是朝廷機密,他一個青樓小倌是從哪兒知道的?

“賤奴青玦。”

“青玦?玉玦的玦?”

“正是。”

燕秋爾輕笑一聲,道:“倒是個好名字,亦合得上你的氣質。你方才說我燕家已與左家針鋒相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賤奴是從相熟的恩客那裡知道的。”停頓了一下,青玦繼續說道,“平康坊裡,幸運如清平樂坊,有靠山,且能日進鬥金,那裡的人便隻要想著如何取悅恩客讓恩客掏錢就好,可不幸如我們,既沒有靠山,也沒有收入,若不能從僅有的恩客那裡探聽到用得上的消息,是很難在平康坊內占有一席之地的。”

恩客?果然是美人枕邊兒無秘事啊,他是不是應該提醒秦九提防著某些口風不嚴的朝臣?

不過會打探消息這個能力好啊,可惜他有些不太喜歡青玦的性子,這人瞧著也有二十七八了,足比他大了十幾歲,而且還是平康坊裡的,可他是該用清高來形容這人呢,還是該用不諳世事來形容他?總覺得青玦說話少了幾分掂量,莽撞了些。難道有男人偏好這口?可他沒這個愛好啊!

燕秋爾的眼珠子又轉了轉,盤算一番之後開口道:“你們的難處我已經知道了,可我仍舊未找到說服自己幫助你們的理由。”

花月閣裡的眾人一聽這話,心中便是一涼。

青玦更是慌了,急忙扯住燕秋爾的衣擺,急得快哭出來了:“小郎君!小郎君,賤奴求您了!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燕家乃是常安第一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