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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08 字 2個月前

走進同一家樂坊,可巧死了!“五郎君,主君就在上邊,請五郎君上去。”

“請我上去?”燕秋爾又仰頭瞄了一眼,突然揚起嘴角燦爛一笑,對著梁成乾淨利落地說了兩個字,“不去!”話音落,燕秋爾腳下一轉,向著與燕生所在相反的方向走去。

讓他走就走,讓他去就去?他能理解燕生的立場和決定,可燕生這是當他沒脾氣呢?

“是,請五郎君隨我……啊?”梁成難得地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燕秋爾說了什麼,驚訝而茫然地看著燕秋爾的背影,“這……五郎君?五郎君!”梁成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回燕生那裡複命,還是該追著燕秋爾將他帶去燕生那兒。

現在是什麼情況?父子吵架?昨兒個這兩父子到底在書房裡說了什麼?五郎君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麼過了一個晚上就都不對勁兒了呢?

秦九和林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此情景也隻能先彆過梁成,追著燕秋爾離開。

“我說五郎君,你這是跟燕家主吵架了?”秦九三步一回頭地跟在燕秋爾身後,每次轉頭看梁成的時候都覺得不知所措的梁成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九殿下可以叫我燕秋爾、秋爾、燕五郎、燕五,五郎君這個稱呼就不要叫了。”整天被人喊著“五郎君”、“五郎君”的,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那秋爾比我年幼,叫我一聲九哥吧。”秦九咧嘴憨憨一笑,對於能夠通過稱呼來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一事感到十分開心。

林謙白了秦九一眼。這位皇子殿下能在政事以外的事情上也保持精明的作風嗎?燕秋爾這個時候說這話分明就是想轉移話題,這位皇子殿下這樣蠢到底如何是好?

“秋爾,放著燕家主不管好嗎?”林謙這樣問是真的擔心燕秋爾的安危,當然,也不排除想要看戲的殷切期盼。

“阿爹是與四哥是來談正事兒的,特地沒帶我來,想必是怕我礙事吧?那我怎好不識相?”燕秋爾隨著引路的女子踏進一間雅間,雅間窗戶臨街,門向廳堂開,雖是與表演歌舞的台子離得遠了些,但也不是看不見,倒是那回廊木柱錯落著剛巧阻住了來自燕生那邊的視線。

哎呦哎呦!他怎的從燕秋爾這話裡聽出幾分賭氣的意味來了?難道是因為他家阿爹沒帶他出來玩所以生氣了?

相見幾次,林謙總算是有了幾分燕秋爾尚未束發的真實感了。燕秋爾這人太鎮定,這麼小的年紀就練就了八麵玲瓏的本事,怎麼逗弄他都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無趣,那毫無破綻的樣子哪有今日這般鬨脾氣的模樣可愛?

越瞧燕秋爾那繃緊的側臉越覺得可愛,林謙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摟住了燕秋爾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成!那咱們就不去礙事兒,哥哥請你吃好吃的!”

哥哥……燕秋爾睨了林謙一眼。這挺正常的一個稱呼,怎麼從林謙嘴裡蹦出來就有些輕挑了?林謙這是天性如此還是故意調、戲他呢?

“林兄帶我來這清平樂坊就是為了吃好吃的?這裡的吃食是比得上金玉閣的糕點還是比得上珍饈樓裡的佳肴?”

“哎呦~小郎君是第一次來吧?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林謙和秦九還沒開口回答燕秋爾的問題,候在一旁的鴇母徐娘就忍不住開口,“咱們這兒的吃食哪兒比得上金玉閣和珍饈樓啊。再說了,來咱們這兒的郎君們也不是衝著吃食來的啊。”

燕秋爾甩開林謙的手,回身一甩手,一枚金子就直直地紮進了徐娘的懷裡:“我不管你這兒是菜好酒好還是人好,總之你們有什麼好的,就儘管給本郎君送來,做得好還有打賞。”

從沒有人一進門就賞了金子的,徐娘捧著那枚金子樂開了花,還用牙咬了咬,一臉的傻笑將那一身美人風韻全都毀了。

林謙和秦九也是被那枚金子震住了,回過神來便恨得牙根癢癢。燕家這是多有錢啊?燕秋爾還未參與家裡的生意就能隨隨便便用金子打賞彆人了,這若是接了店鋪,還不得用金塊砸人啊?

心中憤憤的林謙看不得徐娘捧著金子的開心樣兒,咬牙切齒地說道:“徐娘,你可彆傻笑了,聽見我這位弟弟說什麼了沒有?還不快去把你這樂坊裡能拿得出手的都送來!”

“對對對,徐娘這就去!保準給幾位安排得妥妥的!”徐娘小心地將金子收好,便美滋滋地去為燕秋爾三人挑姑娘了。

有了金子做動力,徐娘辦事格外迅速,一刻鐘的時間不到,就將酒菜和優伶準備妥當。燕秋爾沒對徐娘這番布置做出任何評價,隻是瞧徐娘一副討賞的樣子,便又甩了一枚金子出去。

徐娘得了金子,便眉開眼笑地離開了。

“真不愧是燕家郎君,打賞都是用金子,出手當真是闊綽!”林謙也不知是佩服還是嫉妒,衝燕秋爾豎起大拇指,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可都瞧見這位郎君出手大方了,想要得賞的可都好好表現著!小郎君高興了,自少不了你們的金子!”有錢是吧?有種就給這屋裡的優伶們一人一枚啊!

看破了林謙的心思,燕秋爾隻不以為意地一笑,將腰間的錢袋解下來,直接丟到了桌子上:“謙哥說得是,若表現得好,這賞自是少不了你們的!”咱家彆的沒有,就是錢多,怎麼著吧?

林謙瞪眼,秦九更是直接衝到了那袋錢旁邊,解開袋口往裡看了看,看過之後直呼燕秋爾敗家。

“這些錢若是能充入軍餉該多好。”秦九哀歎一聲,一臉遺憾地將那錢袋封口,抓起來丟回燕秋爾的懷裡,“你家阿爹和哥哥們掙錢不容易,你省著點兒花吧。”

燕秋爾歪坐在胡床上,秦九便就近坐在胡床前的毛毯上,垂著頭有些喪氣的模樣。燕秋爾掂了掂手上的錢袋,再看看秦九的側臉,突然探頭貼在秦九耳邊低聲問道:“是天嵐國缺軍餉,還是九哥缺軍餉?”

少年清朗的聲音放輕了便有幾分雌雄莫辨,毫無防備的秦九猛地偏頭,又瞧見一張可與女子媲美的側臉,有一瞬間秦九甚至以為自己又沒能正確分辨出性彆,前些日子才將燕浮生當成男子,難道眼前的燕秋爾也是個女扮男裝?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秦九否定了。

認錯一個燕浮生是他缺乏經驗,如今已有過經驗,又怎可能認錯?想起他與燕浮生之間的種種,秦九突地就臉紅了。

怎麼臉紅了?燕秋爾看著秦九泛紅的側臉,滿臉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九哥,你熱嗎?”

“我才沒臉紅呢!”秦九惱羞成怒似的怒吼一聲,這一吼可嚇了滿屋子的人一跳,隨即眾人便哄堂大笑。

“秦九啊秦九,跟你在一起真是有損本郎君睿智無雙的形象啊!你說你說話前不動腦子也就算了,怎麼連彆人的問話都聽不懂了呢?”林謙呷一口酒,搖頭晃腦地揶揄秦九。

秦九無言反駁,抿著嘴坐在地上,唯有臉色更紅了。

“哐當”一聲巨響,屋子裡的哄笑也隨之戛然而止,秦九剛想轉頭開罵,就瞧見燕生黑著臉站在門口,燕尋和燕征緊隨其後,並不停地向屋子裡的人使眼色。

秦九和林謙同時不覺得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的人,在外行走時向來隨意,此時見燕家阿爹黑著臉來找自家兒子了,兩人便下意識覺得這事兒他們插不上嘴,於是齊齊看向燕秋爾。

燕秋爾也有幾分茫然,雖然燕征一直在對他使眼色,可他與燕征之間似乎是沒有這種默契,他完全讀不懂燕征的意思。不過不管燕征要向他傳達的是什麼,他都對燕生的這一臉怒氣感到十分不爽。

燕秋爾稍稍坐正了一些,看著燕生燦爛一笑,道:“阿爹怎的來了?正事辦完了?”.思.兔.網.

燕生直勾勾地瞪著燕秋爾,開口隻有兩個字:“出去!”

出去?誰?出哪兒去?秦九與燕尋兩撥人馬都對這兩個字表示不解,可燕秋爾卻明白了,掃了一眼被燕生嚇得動都不敢動的優伶們,還是決定做一回善心人。

“這袋錢賞你們了,都出去吧。”燕秋爾的那袋錢最終還是都散了出去,一點兒都沒省下來,不過花了那麼多錢卻什麼都沒欣賞到,燕秋爾還是感到些許的遺憾。

沒想到燕秋爾當真如此大方,還什麼都沒做的優伶們愣了愣,可再轉眼一看燕生冰冷的臉色,便趕忙撿了錢袋慌慌張張地跑出了屋。

“雖說阿爹喜靜,可我以為阿爹會挑在這樣的地方談論正事便是已經習慣了樂坊的熱鬨。阿爹不進來坐嗎?”

這話怎麼聽著酸不啦嘰的?燕尋和林謙仔細回味了一下,一致認為那是他們的錯覺,即便不是錯覺也要當成錯覺。

燕生不答話,依舊隻是站在門口,黑著臉看著若無其事的燕秋爾。五郎這孩子雖是頑皮,可也乖巧,至今為止從未違逆過他,就算惹了他生氣,也會將原由解釋清楚以消除他的怒氣,可是今天,這孩子竟是裝作不知他為何生氣的樣子,而且開口說了兩句話,都是帶著刺的,怎麼回事兒?

五郎想出門他不反對,可這等烏煙瘴氣的地方豈是五郎該來的?而且五郎竟連個人也不帶就跟著秦九和林謙二人出門了?五郎到底知不知道這兩個人哪怕還沒有正式加入爭儲之戰也是會被人當成隱患欲除之而後快?現在他還沒說什麼呢,這孩子就話裡帶著刺地紮他,怎麼了這是?

“回去。”又是兩個字從燕生嘴裡蹦出來。

秦九撓撓頭。這燕家家主還真是惜字如金啊,真虧秋爾能理解他的意思。

燕秋爾頭一偏,故作疑惑道:“阿爹這是要回去了?可我才剛來,還不想回去,阿爹若是玩夠了便先回吧。”

燕生蹙眉。這是燕秋爾今日第二次與他對著乾。

“五郎!”見勢不妙,燕征一個箭步進屋,大步流星地走到燕秋爾的麵前,勸道,“阿爹哪是來玩的,這不跟堂哥說正事兒呢嗎?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五郎就隨四哥回去?不然你這一玩玩過了頭,錯過了夜禁的時間可是想回都回不去了。”

“夜禁?”林謙探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也才未時,距離夜禁還有三個時辰,再者有我與秦九在,哪怕就是過了夜禁也能將五郎君安安穩穩地送回燕府去。四郎君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這燕家人怎麼回事兒?還當燕秋爾是沒斷奶的娃娃嗎?怎的護得這麼緊?

“就是啊。”一聽林謙開口,秦九就趕忙幫腔道,“燕家主,你看我二人也難得能有機會與五郎君一聚,不過就是喝點兒酒聊聊天而已,夜禁之前保準把人送回去!”

“四哥你看,連九哥都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