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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五郎君 九小二 4078 字 2個月前

撇撇嘴,坦白從寬:“唔……去了一趟東市,給本家的弟妹們買了點兒小禮物,然後幫三娘子解決了點兒小麻煩。”

燕生這才重新看起書冊,對燕秋爾說道:“三娘子快要及笄了,讓她少出門。這次去本家,你祖母怕是要給她挑選夫家了。”

燕秋爾一愣,一邊幫燕生研墨一邊低聲說道:“姐姐還有兩個月才及笄。”燕家的娘子一及笄就要準備嫁人,若是能在及笄前找到自己中意的夫婿,那便在及笄後開始籌備%e4%ba%b2事,帶著豐厚的嫁妝嫁過去,若是找不到,便由祖母和本家商議決定人選,真真正正地成為一顆棋子。

“那又如何?”燕生睨了燕秋爾一眼,“多這兩個月的自由未必就是幸福。”

燕秋爾皺眉。道理他都明白,可一個在前世三番幾次替他受難的女人、一個今生依舊真心待他的女人,一個燕家最傻的女人卻是直到最後都待他最真的女人,他如何能不為她爭取幸福?

前世他尚且不明白浮生為何在及笄之前過得那樣荒誕,整日女扮男裝外出廝混,全沒個娘子該有的樣子,又在成%e4%ba%b2之後鬱鬱寡歡沒有了曾經的快活勁兒,可是現在,他或許明白了一些。興許在見證了大娘子與二娘子的出嫁之後,燕浮生早就明白了燕家娘子的命運,她的荒誕也不過是她為自己的幸福所做的努力而已。在他的前世,燕浮生失敗了,那這一次,更加了解生存原則的他是否能助浮生一臂之力?燕秋爾不想放棄。

“主君,你與五郎君說這事,五郎君哪裡明白?”在另一邊算賬的肖娘插嘴道,“左右三娘子也依著自己的性子逍遙了這麼久了,也算是咱們後院裡的幸福之人了。”

燕秋爾垂眸思索半晌,決定幫燕浮生再爭取一段時間,於是燕秋爾放下石墨,正襟危坐於燕生麵前。

燕生一愣,放下書冊,看著燕秋爾嚴肅的臉,問道:“要說什麼?”

“秋爾請求阿爹再幫姐姐爭取一兩個月。”燕秋爾俯身叩首,態度是從未有過的誠懇。

“原因。”

燕秋爾起身,目光堅定地看著燕生道:“今日在東市,姐姐結識了兩個人,一人名叫林謙,另一人自稱秦九,腰間掛一枚玉玦,玉玦之上雕有蟠螭紋,玉玦隻缺口兩邊赤紅如血,其餘部分皆純白如雪。”

肖娘放下算盤,轉頭看向燕生時表情嚴肅,道:“若秦為母姓,九為排行,再加上那塊玉玦……主君,三娘子可是認識了不得了的人物。”

“那又如何?相識罷了。”燕生不以為意,“五郎你如何能保證讓三娘子嫁於此人?”

燕秋爾搖頭道:“秋爾保證不了。可事無絕對,一旦姐姐成功了,那於燕家來說是莫大的助力,就算失敗,到時再將姐姐許給他人也為時不晚,此事於燕家來說絕無損失。”

“燕家的利益?”燕生輕笑一聲,“我燕家成事,從來都不是靠女子姻%e4%ba%b2,少了她們夫家的幫助,我燕家也不會舉步維艱,更不會一落千丈。”

那為何還要利用娘子們聯姻?燕秋爾不解地看著燕生。

“主君的想法並不代表老太太的想法,”肖娘再一次插嘴道,“五郎君與其在這裡與主君說,不如想辦法去說服本家的老太太吧。”

是祖母?燕秋爾鬱悶:“阿爹去與祖母說不是更容易說服祖母?”

“嗬!”肖娘輕笑一聲,“五郎君可知主君為何每年都是初一一大早出發去本家?”

“呃……不會是為了減少與祖母的碰麵吧?”燕秋爾的腦子轉得快,肖娘這麼一說,他便就猜到了。隻是燕生會怕與祖母碰麵?燕秋爾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燕生懼怕誰的樣子。

“哈!五郎君果然聰慧過人!可不就是嘛!主君與那老太太可說不上十句話。五郎君求人不如求己啊。”

“不會吧……”燕秋爾垮下了臉。他有自信能說服燕生,可卻沒自信能應付得了那個老太太啊!“阿爹可有建議?”

“沒有。”

“……我去幫肖娘算賬。”燕秋爾垂頭喪氣地湊到肖娘身邊,兩人一邊算賬一邊交頭接耳,商量著如何才能說服祖母。

直到黃昏,燕秋爾才離開世安苑,卻還是沒能想到如何說服本家那個頑固的老太太。

“五郎。”

燕秋爾聞聲止步,一抬頭就看見迎麵走來的燕征。

“四哥。”

燕征剛從外邊辦事回來,瞧著天色正想著不知是否能碰到燕秋爾,結果就碰上了。燕征歡喜地叫住了燕秋爾,卻發現燕秋爾滿麵愁容。這又是怎麼了?莫非又在世安苑挨罵了?燕征思索片刻,便對自己的隨從低聲吩咐幾句,那隨從聽後立刻跑走,去準備燕征吩咐的東西,而燕征自己則又看向燕秋爾。

“五郎今夜可有空?”

“四哥有事?”因為滿腦子都是燕浮生的事情,燕秋爾有些心浮氣躁,臉上沒了笑容,說話的口氣算不上和善,話出口後,燕秋爾自己都覺得抱歉了。

燕征卻是毫不在意的樣子,大度地笑笑,道:“五郎吃過晚飯了嗎?若是還沒吃,不若到四哥院子來?四哥今日得了兩壇美酒,正愁無人共品,五郎可願意?”

“四哥相邀,我怎麼可能拒絕?剛巧肚子餓了,要叨擾四哥了。”燕秋爾一拱手,笑嘻嘻地跟著燕征前往燕征的住處。

喝酒嗎?雖沒有借酒消愁的習慣,可難得燕征願意貢獻私藏,他怎能錯過這大好的機會?

燕家人各有所好,燕生喜畫,燕齊愛棋,燕元好玉,燕征戀酒,而燕新堂則喜歡狩獵,故而想要跟燕家談生意或者有結交之意的人總是會投其所好。

前世燕秋爾就喜歡到燕征那裡去蹭酒,因而也算是私交甚篤,他死於陰謀之時燕征遠在西域。燕秋爾曾經相信燕征與那件事情無關,可如今反複思量之後,燕秋爾卻有些不確定了,他不知道那究竟是巧合還是燕征故意避到西域去以免事發被燕生責罰。

在燕生心裡,後院的子女皆是養子,是為了燕家家業而養育培養的繼承人,這種無差彆對待也算是燕秋爾被暗算的間接原因了。然而燕生雖放任他們兄弟爭鬥,可卻不允許手足相殘,隻是不知當死的是非燕家血脈之時,燕生是否還能堅持住自己的原則?更不必說還有本家的祖母護著燕姓%e4%ba%b2子。罷了,知道自己身世真相的那一刻燕秋爾便知道自己是輸在了血緣上,所有的因果都隻因為他的身體裡沒有燕家的血。

死而複生,燕秋爾隻想找到那個主謀,讓那些幫凶付出代價,順便再跟燕家討些賠償。他人單力薄,倒也無意將燕家攪個天翻地覆,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他隻要默默地為自己討回公道就好,那些該償還他的人,一個都彆想跑!

“五郎,到了。”

☆、第18章 酒後說溜嘴

與世安苑相比較,燕府其他院落的構造就要簡單得多了,燕秋爾、燕浮生與燕征三人的院子皆長成一個模樣——一個小院和一座大屋,不同的是燕浮生的院子裡是個池塘,燕秋爾的院子裡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而燕征這裡有一棵花開正盛的梅樹。

燕秋爾與燕征踏進院子的時候,梅樹下已鋪好了席子,席子上一張矮桌、三個火盆,還貼心地放上了兩個憑幾,矮桌上也已擺好美酒佳肴。這頗為雅致周到的布置讓燕秋爾眼前一亮。

“對月飲酒方不負美酒,五郎不介意吧?”看到燕秋爾驚喜的表情,燕征方才鬆了一口氣。

“當然不。”燕秋爾有些迫不及待地走上席子,在矮桌一邊坐下。才剛坐下,就有女婢送上了一個熱乎乎的手爐,還有一件厚重的毛皮鬥篷。鬥篷一裹,手爐一抱,臘月天的寒風也拿人沒轍了,“四哥倒是準備得周到。”

燕征也用鬥篷將自己裹成個球,入席對燕秋爾笑道:“那是自然了,哥哥請弟弟喝酒,斷沒有讓弟弟因此受病的道理。”說著,燕征為燕秋爾倒上一杯酒,送到燕秋爾麵前,“這酒溫過,快喝一杯暖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秋爾便不客氣了。”隻聞酒香便知是好酒,這酒當真是不辜負燕征的這番布置。

燕征欣慰一笑:“此酒名為若下,在江南一帶頗負盛名。五郎不常飲酒,慢些喝。”

“嗯。”燕秋爾點點頭,一口一口地抿著。

燕征喝酒就沒有燕秋爾這般秀氣了,雖然才剛提醒燕秋爾要慢些喝,可他自己喝起來卻是兩口一杯,一邊喝一邊打量著燕秋爾的神色,見燕秋爾一杯下肚之後已不似先前那般煩悶,方才開口。

“今兒個五郎第一次去世安苑與阿爹學習,有何感想?”

“感想?”燕秋爾回想了一下他這一整天所做的事情,記憶最鮮明的就是東市坑的孫勇花了四吊錢買一匹布。燕秋爾撇撇嘴,答道:“沒什麼感想,就是覺得頭暈眼花。”

“頭暈眼花?為什麼會這樣?”燕征不解。

“唉……我什麼都不會,去了說是學習,也就隻能扒拉著算盤幫阿爹算賬,瞅了一天的賬本,現在恨不能讓自己變成一個瞎子。”

“嗬。”燕征搖頭失笑,“在咱們燕家,能碰到年末的賬本卻還一臉嫌棄的,怕也隻有五郎你了。大哥、二哥想看上一眼都難,你竟還抱怨起來了!”

聞言,燕秋爾不讚同地搖搖頭,歎息道:“大哥、二哥看賬本,那看的是賬,算的是燕家這一年的收支,我看賬,那看的是字,算的是數,這一天下來,唯獨打算盤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燕征被燕秋爾的這番言辭逗得哈哈大笑:“五郎當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燕秋爾對這個評價不置可否。

對飲兩杯,燕征又再度開口:“五郎似乎並不太想插手家裡的生意,是有什麼彆的事情想做嗎?”

夜色中,燕秋爾的眼神一緊,抬頭看向燕征時又隻剩疑惑:“四哥何出此言?”

燕征似是也覺得自己這問話有些唐突了,尷尬地笑道:“四哥沒有彆的意思,隻是這幾日阿爹回府,我看五郎的言行舉止並不似要爭取阿爹的倚重,自己瞎猜的而已,若是說錯了,五郎就當沒聽過吧。”燕征舉杯,一飲而儘,算是為自己的失言賠罪。

燕秋爾忍俊不禁:“四哥的性子就是急,我又沒說怪你,你這賠罪酒喝得也早了點兒。”

燕征撓撓頭,靦腆地笑了。

燕秋爾靠在憑幾上,仰頭看著夜空中熠熠生輝的星辰,歎息一聲,道:“興許四哥說得對,我是不想插手家裡的生意。”

“這是為何?”燕征困惑,“五郎之前還那般努力,怎的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