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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說法語的時候,語氣更溫和,說中文的時候我也喜歡的,因為每一個字我都能聽懂,就可以認真欣賞你的嗓音了。”

她很全麵地回答道。

雖然他的性格前後都是一致的,隻能說這是語言特性決定的。

傍晚的時候,曲知恒用帕瑪森奶酪烹飪了鬆露意麵。

黑鬆露這個東西,可以搭配萬物,在食物上將其直接磨成片,撒落在食物上,都能瞬間成為點睛之筆。

“這是我吃過的唯一一次鬆露最多的鬆露意麵。”

曲知恒知道她喜歡黑鬆露,於是給她在麵上磨了滿滿一層,吃起來很是滿足。

“黑鬆露這個東西,味道極好,唯一的缺點隻有貴。”

她記得黑鬆露在德國的價格是,小小一顆大概要七十九歐。

曲知恒正在點壁爐,因為夜晚風涼。

“我有個朋友在法國訓練鬆露犬,到時候我給你買一隻,你就可以帶著鬆露犬去森林裡找鬆露了。”

他將一枚小小的蠟燭點燃,放在木頭搭起的空腔底下,很快引燃了上方的木頭。

火勢很快就起來了。

由於餐廳的位置裡壁爐比較遠,於是他就布置一張很小的木質茶幾,放在壁爐邊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曲知恒也慢慢接受在餐桌以外的地方用餐了。

因為他向來注重生活細節,之前幾乎每次用餐都要在餐桌前。

在窄茶幾前用零食可以,用正餐倒真的是第一次。

“我是不是把你帶壞了?”她跪坐在矮幾前,傾身看著對麵的他。

他開了一瓶白葡萄酒,給雙方都倒了一杯:

“有時候不在餐桌前用餐,也挺好的,因為餐桌太寬,中間還隔著燭台,我們相距太遠。”

晚餐期間,淩疏喝了兩杯酒,第二杯的時候喝得稍微快了些,頭腦有一些恍惚。

這種恍惚感其實就是微醺,是一種能夠記住眼前場景,但是又好像身處夢裡的奇妙感覺。

她倚靠在沙發上,抬頭欣賞著天花板上裝飾和比劃,還有吊燈。

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一深一淺交替著,四肢微弱的麻痹感,整個人似乎有些疲倦。

但是片刻之後,這神奇的感覺過後,她又恢複了正常。

趁著曲知恒正在樓上洗澡換衣服的功夫,她開始起身打量室內陳設。

其中一個相框引起了她的注意,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在挽手跳華爾茲,周圍是西裝革履的賓客,像是在宴會大廳。

男方很容易辨認出來是曲知恒。

由於拍攝角度的問題,她看不見和曲知恒共舞的人是誰。

但是她卻一時間心臟有些發緊。

原來,曲知恒也是有她未曾見過的一麵。

她心裡有些酸澀,竟然開始羨慕起照片上身著白色紗裙的女人。

此時頭頂響起了腳步聲,曲知恒已經換好衣服走了下來,身上還殘留著沐浴的熱氣和濕氣。

他見淩疏盯著那照片看,似乎眼裡沒有半點慌張或是秘密被發現的心虛,這是從木質樓梯上下來。

發現她其實早已發現他下來了,隻是還是繼續認真打量那張照片。

他走到她身旁,拉過她手臂,問道:“這照片拍得還不錯吧?”

“當然不錯,不過你那時候的好像沒有現在這麼瘦,看起來更健康,不過臉的好看程度的話,都好看。”

她由衷發出讚賞,刻意沒有追問照片上一起跳華爾茲的女人是誰。

“那和我共舞的人呢?你覺得怎麼樣?”

他問話如此坦蕩淡定,這讓淩疏還是感到有些意外。

“裙子很好看,但是麵容看不見,應該長得不錯。”

她倒是沒有什麼醋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

“你不好奇她是誰嗎?”他好整以暇地低頭看著她。

“猜不出來,應該不是女朋友,因為我知道我是你的第一個。”

她對自己有最起碼的自信的。

“她是我姑姑,也就是Hank,這是在她的婚禮上,會有一位家庭成員和她跳舞,應該算是一種婚禮傳統吧。”

他最終沒等她問,就主動做了解釋。

幾乎是一瞬間,連她心裡唯一有的一點點捕捉不到的酸澀,也消失了。

“說起來,我還沒有和你跳過華爾茲。”

以前也遇到過一些需要跳舞的局麵,但是她一般都是躲得最遠的一個,雖然她學過,但是跳得不精,也沒怎麼實操過。

“你想嗎?”他詢問她意願。

“想,但是我沒有跳過雙人的,可能跳得不好。”她如實回答。

他將原本握住她的手慢慢換成了雙人物握法,然後他伸出右手從她的腋下穿過,托住她的左肩胛骨,她的手自然地順著他手臂的弧搭在了他右上臂。

她自然而然地往後仰,讓上半身向外展開,以接近一個優美的雙人舞姿。

原本她以為這個過程她應該會因為動作生疏而頻繁踩腳,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因為他出每一個舞步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實現商量過,如果他要上步,就會提前俯身,然後她需要根據方向出自己最方便的一隻腳就可以。

她慢慢在這個過程中領悟到了一些雙人舞的真諦,那就是這如同行走一樣,因為步伐是對的,那將是符合人體習慣的,這個過程就沒有太多彆扭。

慢慢地,她犯了一些小錯誤之後開始熟悉了,然後他們形成了一套循環步伐,可以以寬大的客廳為畫布,令雙方腳步在上麵作畫。

屋外早已夜幕降臨,屋內燈光很暗,壁爐的火焰在靜謐燃燒,室內放著輕緩的圓舞曲,節奏不是很快,但是充分優美。

儘管與曲知恒已經有過很多肢體接觸,但是此時與他跳舞,這樣的接觸卻又帶有一些新鮮的心動感。

她的心臟跳動得有些快,不是緊張,是心動。

有時候這種感覺甚至有些好,哪怕是心動的後調是有點抽痛,那種痛也帶著強烈的意義。

她喜歡這種心臟戰栗的感覺,帶動全身上下短暫的無力。

跳了很久,差不多到了尾聲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來。

她在那悠揚的樂聲中,仰頭看著他,百感交集地說:

“我其實之前每一天都在盼著你主動%e5%90%bb我,那感覺應該是極度美妙的,而且也以為著你的決定。”

她接著歎了口氣,頗感失望地說道:“但是現在看來應該沒機會了,你還是決定離開。”

“對不起,這不是我們感情的問題,而是我真的怕,有一天你親眼看我被幻覺剝奪意誌,在你麵前瘋掉,我沒有勇氣讓你目睹我的不堪。”

他輕輕放下她的手,在昏暗的光線下神情變得不真切起來,將她的手緊緊握住。

他一臉抱歉地看著她:“安樂死的前提是,我有自主決定的能力,如果我神誌不清,連安樂死機構都不會受理我的訴求了。”

“我完全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我目前為止,還沒有去強行改變你的決定,依舊是那句話,我尊重你的所有決定。”

正如,曲知恒也尊重她的意願是一樣的。

她靜默良久之後,心裡卻在此時掀起某種衝動,於是將他拉到了樓上的房間。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順著她的動作上了樓。

她沒有做任何言語,將他往床上一推,整個人不由分手地來到了他的上方,他的麵前。

“淩疏……”

他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眼裡壓抑的複雜的悲傷。

她怔怔地看著他,眼中充滿束手無策的絕望,和一絲無奈的掙紮。

她伸手,在停留在他的領口處,解開了他的襯衫扣子。

內心的感覺實在難以言喻,一種衝動和對現實的憤怒,想驅使她做點什麼。

扣子,一粒、兩粒、三粒……

曲知恒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動作,聲音輕柔地撫慰她此刻的心情:“淩疏,這樣不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掙脫開他的手,倒是沒有繼續剛才的動作,然後看著他,眼神有些銳利。

“我知道你的原則,但是現在這也是我的意願。”她從未用這種強硬的語氣跟他說話。

眼下,她的精神真的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我的擔憂是,如果我們這麼做了之後,你以後獨自麵對生活的時候怎麼辦?”

他保持著理性的態度,認真地問著她。

“你以為我們什麼都不做,我就能在餘生過得安穩了嗎?”

她俯仰間,眼圈又紅了,她抬頭看著臥室牆壁上的畫,想轉移下注意力,想讓自己不至於崩潰。

曲知恒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就是無論他是否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她的餘生還是會活在思念他的痛苦當中。

“告訴我,你的意願。”

他斂了眸光,神情變得無比冷靜,他要的是一個她理性狀態下權衡後的答案。

“我想要,你就給嗎?”她看向他,問道。

“如果那是你深思熟慮的結果,或者能讓你心裡更好受,我都會給。”

他專注地看著她悲傷的臉,承諾道。

他之前之所以不進一步,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但是他的考慮是屈從於她的意願。

她的意願有絕對的優先級,隻要她想,他就給。

“那現在,先%e5%90%bb我,哪怕你已經決定安樂死了,也要%e5%90%bb我。”

從這一刻,她單方麵結束了之前約定。

第54章 讓人震顫

淩疏對於脅迫人這件事毫無經驗,但是脅迫曲知恒她卻隱有罪惡感。

因為她明知道曲知恒不會生氣,這份對她的縱容讓她有些不敢輕易使用。

其實她並非真心向脅迫他,或者想逼迫他。

她隻是不確定,曲知恒是否真的能做到她所要求的這個份上嗎?

她傾身向前,身形擋住了他臉上唯一的昏暗燈光。

在光影間,她極緩慢地伸手,捧起他的臉。

手下觸?感那麼真實,但是在她眼中他卻正在消逝,哪怕是帶著愛意的消逝也終究是消逝。

她緩緩低下頭,含淚看著他,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心裡帶著痛,眼裡也帶著痛,一點點靠近。

離他的唇還有一公分距離的時候,她忽然錯開了臉頰,然後沉重地倒在他身上,將痛徹心扉的哭聲淹沒在他的肩頭。

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她的心情已經經曆了巨大的起伏。

每當她撲向他的時候,他的手臂幾乎是同步上合,托住她的後背,像是一種條件反射一樣,無一次例外。

這一次他平躺著,依舊反手擁住了她,目光上移,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眸光鬱鬱沉沉。

他不是一個城府深的人,但是卻有一雙城府深的眼,將心裡所有的驚濤駭浪都按止在瞬息之間。

時光似乎過了很久很久,肩頭的啜泣聲慢慢小了下去,她從曲知恒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