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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怎麼樣,我的想象的抽象程度,不亞於你吧?”

“你比我更勝一籌。”他像是在配合著她的勝負欲,淡聲說道。

原本車在高速上行駛,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可以他們的車廂內,卻充滿著熱絡。

她決定也給他解釋一下:

“就像我每天出門前和回家後,我都會擼一擼我的貓咪,對它說再見和你好,平時閒來無事我也會想把它一把撈過來摸一摸。”

曲知恒回想起淩疏摸他耳朵的頻率,卻發現真的如她描述的那樣。

每天早上和晚上,她在說早安和晚安的時候都會附帶地碰一碰他的耳朵,平時閒來無事也會攀在他身上用臉頰蹭一蹭耳朵。

“你說的寵物,應該隻是指我的耳朵吧?”他沉默了半晌,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淩疏在腦海裡確認了一下,立刻點頭,“放心吧,僅限於耳朵,對於你本人……我可沒把你想象成其他的。”

曲知恒本人的人格魅力就已經很吸引人了,想象成任何一種其他小甜點或者小動物,都很暴殄天物。

“好……”他欲言又止,但是最終還是說了,“謝謝你。”

出現在我的生命裡,予我一個生動的世界……

淩疏側頭看著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很久,像是感受到什麼,但是又感受不出任何具體的情感。

他的謝謝,每次都承載了複雜的情愫,讓淩疏絞儘腦汁也無法分析出一句謝謝的情緒含量。

“你可以現在先想想一會兒回斯圖收拾行李,想帶什麼東西。”

曲知恒靜默了一會兒,等待車內氛圍開始冷卻下去的時候,才沉聲提醒她一聲。

“我們要在慕尼黑過夜嗎?”

她隻是問了一下,慕尼黑和斯圖的距離開車大概兩個半小時左右,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當天往返的。

他們今天的計劃是當天就趕到慕尼黑,晚上正好可以去巴伐利亞國家歌劇院看《蝴蝶夫人》。

但是歌劇散場一般都十點以後了,曲知恒的精神狀態到半夜就會不大好,所以保險起見確實是在慕尼黑過夜比較好。

短暫的時間裡,淩疏已經在心裡權衡好了利弊,然後悄悄拿出手機,準備趁曲知恒不注意的情況下定下住處。

然後到時候等歌劇散場的時候,給他一個很小的驚喜。

可是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解鎖手機,就聽見他悠然提醒道:“我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住宿了。”

曲知恒話音剛落,淩疏的手機恰好解鎖,但是她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上排列整齊得App,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點開哪個,一隻躍躍欲試的手,隻能尷尬地左滑右滑。

來回滑了兩下,索性還是繼續鎖屏吧。

“你到時候記得多帶些衣物,我們可以從慕尼黑直接去瑞士。”

聽他的語氣,像是把一整條旅行的路線都安排妥當了。

“我們還有去瑞士的行程嗎?”她記得好像他們沒談論過啊。

“去南法的路上可以經過瑞士,這樣中途停歇的地方多一些,旅途不至於太無聊。”

他腦海裡構思的路線確實是比較合理的路線,而且瑞士也有自己的美,無論是蘇黎世也好,還是巴塞爾或者盧塞恩。

她欣然答應了,不由得想起瑞士給人的感覺:

“我以前去過好幾次蘇黎世,後來去了巴塞爾,我感覺瑞士這兩個城市的氣質是相近的,瑞士的色彩應該是淡色,但是不是北歐那麼淡,瑞士的色彩是寧靜祥和的淡,北歐的淡是天高風清的冷冽的淡。”

正當他試圖去理解淩疏的抽象形容的時候,去聽見她話鋒一轉,吐槽了一句:

“但是瑞士的餐廳大部分都很難吃……”

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似乎發現了淩疏看待一個城市的邏輯:

用顏色來形容城市氣質,和餐廳口味。

“如果是論平均水準的話,瑞士的食物確實是周圍幾個國家當中,略低於平均值的。”

曲知恒總是會試圖把話說得好聽和禮貌一點。

“但是也有可取之處,比如巧克力,但是轉念一想,這周圍幾個國家的巧克力也都做得還不錯。”

淩疏補充道,試圖找一點瑞士好吃的食物,稍微找補一下,畢竟每個國家的美食都需要更為中立客觀的評價,她話說出口之後,自己已經在反思了。

其實也情有可原,瑞士的食物種類不是很多,由於它有比德國還要嚴苛得多的食品標準,很多美食因為審核標準的原因無法進入瑞士。

加上食物的價格很高,但是味道確實不儘如人意,就會給人一種整體都很難吃的錯覺,但其實是性價比比較低。

“瑞士最吸引人的地方應該是景色吧,還有那裡……有未經曆戰火的寧靜平和。”

這對於淩疏來說,是最大的不同,西歐很多國家,會殘留一些戰火的痕跡。

雖然已經到了和平年代,但是那蔥鬱大樹下,總能看見幾處石碑,石碑上記錄著滄桑歲月裡的故事……

這次回斯圖加特,淩疏主要帶了一些不同厚薄的衣物以應對德國陰晴不定的天氣。

曲知恒將車子停在淩疏樓下,他坐在車內等她,再一起去收拾他的衣物。

他家的林蔭道還是那麼蔥鬱,就是可能五天沒回家,路上可能落了不少葉子。

但是落葉已經被人提前清理了,她想象中的蕭條並沒有發生。

一開門入內,桌上放著鮮花,花瓣上麵還帶著水滴,應該是有人已經提前來打掃過了,還給屋內通了風,緩了新的香薰。

“你之前不是不往家裡放鮮花的嗎?”

淩疏看了一眼桌上的白色百合,嘴角下意識牽起。

“突然想給這房子增添一點生機。”曲知恒將鑰匙隨手掛在玄關處,下意識看了一眼桌說的鮮花。

她之前還許諾要一直給他換家裡的鮮花的,結果他自己囑咐人換上了。

他進屋,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地麵上堆疊起來的禮盒,然後徑直上樓,但是卻感覺到自己身後有些空蕩,便回頭看她。

見淩疏對這所房子還有一定的陌生感,因為他們幾天前在這房子裡的時候,彼此還不熟悉,尤其是她,隨時緊繃著神經。

於是環境和內心的情感記憶產生了聯係,所以她置身於這裡,依舊感到局促和拘束。

“淩疏……”他站在樓梯上,喚她的名字,待她看向自己的時候,問道,“不打算我一起上樓嗎?”

她下意識環視了一圈這非常開闊的環境,腦海中開始在猜測,難道上一世,曲知恒就是在這棟房子裡結束生命的嗎?

隻要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這房子並沒有海德堡的小木屋那麼溫馨。

“我覺得這屋子有些冷清。”

她說的不是物理層麵上的冷,而是給人的感覺。

可能因為曲知恒在這之前,都在這個屋子裡度過無數個恐怖的黑夜吧。

“來我這裡吧。”

曲知恒雖然在台階上,但是他們之間隔著很大的空間,雖然室內光線充足,可他的身影和聲音都顯得有些孤清。

淩疏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走廊,通體白色的歐式裝潢,上麵似乎也掛了畫。

那二樓對於她來說,是曲知恒的私人領地,她不便侵入的領地。

但是她此刻卻有種強烈的感覺,曲知恒似乎也不想獨自麵對樓上的孤寂。

於是,她過去了,按他所說的,去他那裡。

他牽著她的手上樓,麵容有些凝重。

淩疏不住問道:“你難道也會害怕一個人上樓嗎?”

“我不害怕。”他的聲音顯得格外低沉。┇思┇兔┇在┇線┇閱┇讀┇

“那……為什麼……”她還是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之前他可以獨自在這房子裡住,但是現在卻願意帶她來打破這份平靜。

“……如果我從未見過熱鬨,那我一刻也不覺得這裡孤寂,可惜,我見過熱鬨了……”

他腳步一頓,二樓到了。

第42章 我們是什麼關係

步入二樓的走廊,淩疏踏足於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但是這裡的景象,卻如同她想象中那樣寂寥,但是這寂寥又似曾相識。

可能因為這裡帶著曲知恒的氣息,所以覺得熟悉,也可能,曾在夢裡見過,隻不過她記不清了……

這走廊好長,哪怕在采光充足的情況,也覺得那儘頭緊閉的那扇緊閉的雙開門,也顯得有些遙遠。

他攜她一起走在長廊上,會經過一間繪畫室,她隻不過晃了一眼,就覺得那裡麵的化作,色彩帶著沉悶。

她忍不住停了下來,反向拉著曲知恒的手往回走。

“稍等,我想我可能看到你畫畫的地方。”她在踏足進去之前,偏頭問道,“我能進去嗎?”

他想到了畫室中的畫麵,提前給她打了個預防針:“你確定嗎?那裡麵的畫,都比較抽象。”

當淩疏踏進去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一副巨大的畫作,裡麵的幽深狹窄的巷子,那巷子有很長的延伸感,儘頭是鈦白畫一扇很小的空洞,那空洞卻被“井”字形的柵欄擋住,看起來密不透風。

忽然間,淩疏忽然發現,這畫的觀測角度並非平時,如果置於頭頂上,那就是從深淵望向出口角度,偏偏那唯一的出口又是被封住的。

能看見光亮,卻永世都逃不出去的窒息感。

她連忙將視線移開,卻又看見一片染血的玫瑰花田,已經是在夜幕之下,深藍而近乎漆黑,一隻傷痕累累的白貓,白色皮毛被鮮血沾濕,閉目趴在玫瑰花田上。

她再繼續看第三幅畫,是用亮色繪製雛菊,一簇密密麻麻的雛菊,但是雛菊的儘頭,卻是發紅的火焰,像是遠方來得森林之火,即將把畫麵中的一切燃燒殆儘。

這些畫,上麵的景物,都帶著安靜,乍一看都是靜態描繪,但是仔細一看,都充斥著幻滅感。

她收回視線,心情起伏未定,隻是轉身麵對著曲知恒,聲音有些啞然,“我不想看了……”

“好,不看了。”曲知恒溫柔地攬過她肩頭,抬頭看向她的身後,眼神有些陰鬱,然後伸手在空氣中停留了半分,轉而將畫室的門徹底關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突然間緊緊摟住他的腰,因為以她的身高,摟腰是最便捷的姿勢。

“怎麼了?”他的聲音還是細膩又輕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身影,餘光瞥了一眼畫室緊閉的門。

“那些畫,嚇著你了嗎?”他語氣裡帶著愧疚。

她靜默地搖頭,很無力地笑了笑:“當然沒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那些畫一點都不恐怖,隻是……”

“隻是什麼?”他低聲問道,抬手摟住她的後背,不動聲色地將兩人交換了位置,他的身軀正好可以將畫室的正門擋住。

幾乎是下意識地,讓她遠離那畫室,包括那畫室裡藏著的畫麵。

“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