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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樣可以。”

她心裡清楚,自己原本在不依賴於任何人的情況下,還是將生活中的困難一一化解。

獨自麵對生活的勇氣她一直都有,隻不過這裡她貪心了些,她終於理解什麼是人生的避風港。

哪怕堅固的行船在暴風雨中永遠不倒,但是它也多希望能看見遠方的燈塔在前方指引,也希望偶爾能停泊休息。

避風港不是必需品,如果有,會更好。

兩人重新開車回到山上木屋,淩疏和曲知恒一起將食材整理存放完畢。

曲知恒正欲走出廚房,卻發現淩疏腳步遲疑,他立刻看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傳來探尋的眼神,淩疏想了想,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想去上洗手間。”

但是一樓洗手間的位置在地窖入口附近,地窖那裡一眼看過去很是幽深,哪怕開著燈也能引得她無數遐想。

幾乎沒有過多言語,他就已經了然,“我陪你去。”

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她又覺得如果他在門外等著,隔音不好的情況下有些窘迫。

但是曲知恒先走進洗手間,將洗手池的水龍頭打開,流水聲嘩啦啦的情況下,就可以把其他聲響蓋過去。

這分明是不起眼的細節,但是這一瞬間都能讓她有所觸動。

水流聲停止的時候,就說明她已經洗手完畢了。

兩人幾乎在這個屋子內形影不離,但是很多尷尬都在無形中被化解。

雙方都休整完畢了之後,曲知恒給她安排了自己隔壁的房間。

他說:“今晚你睡在這裡,如果你半夜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在隔壁叫我,我會把門打開,方便聲音傳進來。”

其實淩疏知道他睡眠不好,她已經在心裡暗自決定絕不對打擾他來之不易的睡眠。

但是如此一來淩疏已經無限感激,但是他離開前還補充了一句:“這所房子的能量很正麵,你不用過分害怕。”

淩疏在感謝之餘,忍不住問道:“你不是無神論者嗎?”

“但是如果這樣的解釋能讓你安心入睡,我可以代為傳達,我祖父祖母都是虔誠的信徒,所以整個屋子其實是很乾淨的。”

她清楚他所謂“乾淨”的意思,心裡的害怕和不安減弱了很多。

曲知恒離開後,淩疏在屋內正欲準備睡下,卻聽見走廊裡傳來了他下樓去廚房的聲音。

不一會兒他手中拿著一杯水上了樓,然後手裡多出了一個很精致的小盒子,小盒子是分格的,裡麵傳來的藥片相互碰撞的聲音。

曲知恒沒有關自己的房間門,他站在桌前,盯著那藥盒看了很久,猶豫了一下,最後像是妥協一般將手中的藥盒打開,端詳著眼前不同格子裡裝著的藥片。

“你要開始服用安眠藥了嗎?”

淩疏站在門口,臉上並沒有多少好奇,這是有些關切地望著他。

他略微側身,目光看向門口,並沒有要掩飾的意思,如實說道:

“應該還會服用一點其他藥物。”

第30章 想好好了解你

淩疏看著他眼前的各種大小和顏色的藥物,感到有些揪心。

是藥三分毒,但是每個生病的人都還是需要服藥。

因為相比於藥物對身體帶來的副作用,隻能選擇先治療相對眼中的病症,所謂兩害取其輕。

“你昨晚好像隻服用了安眠藥。”

她說話間,麵露擔憂,但其實更害怕他為了緩解半夜的症狀而服用危險的藥物。

“但今晚我決定服用彆的,或者說最近我都會額外服用另一種。”

曲知恒沒有透露那藥的名稱,即便說出來肯定也不是她聽過的任何一種。

“什麼藥?”她一時著急,直接從門口走了進來,來到他身邊,緊盯著他手裡的藥盒。

但是這些藥物顯然是被人分裝了的,並沒有保留任何識彆物,恐怕隻有曲知恒自己知道是什麼了。

見曲知恒正欲伸手取藥,她雙眼圓睜,抓住他的手臂,試圖再提醒他一次:“不要吃那種傷害身體的藥。”

“放心吧,是醫生開的,能緩和我精神狀態的藥。”他的語速依舊不疾不徐,給予她充分的耐心。

“但是你之前說,你不想服藥,雖然會減輕幻覺,但是會讓你感到不安,因為對現實的分辨力會下降。”

雖然聽到曲知恒願意服用醫生開的藥,這一點她感到很欣慰,但是這同時也是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所以她想問清楚才能放心。

“因為有時候我的行為在幻覺中是不可控的,雖然我從未在幻覺裡傷害過彆人,但是我不想讓你冒這種風險,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做出過激舉動。”

既然是醫生開的藥,她其實並沒有阻止他服用的理由。

相反,曲知恒之所以會無法治愈,一大原因是他無法接受治療中出現的副作用,如果病人自己不配合治療,大羅神仙來了也無濟於事。

但是如果他願意稍微忍受下那藥物帶給他的不安感,那也是不錯的開始。

淩疏今晚觀察到曲知恒從超市回來後雖然也洗澡了,也換了全部的衣服,但是他並沒有將自己的雙手洗到通紅脫皮,都一切都像是事情在往好處發展的跡象。

“那……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她雖然知道這件事隻能靠他一個人熬過來,但是無論如何能讓他心裡感到有所依靠也是好的。

“我可能服藥之後會睡得非常久,也可能鬨鐘的聲響無法叫醒我,你明天起床的時候把我負責把我叫醒就行。”

“如果不醒會怎麼樣?”她隻是想問問這件事的後果。

曲知恒將藥品取出,放在手心,在服藥前說:“不會怎麼樣,除了嗜睡,就是可能會亢奮,如果睡得太久亢奮的概率更大,我隻是不喜歡情緒不可控的感覺。”

這一瞬間,淩疏心裡突然有一種使命感,這是件非常簡單的事,但是她卻有種被予以重任被人信任的踏實感。

“我知道了,明早我會叫醒你,安心睡吧。”

他一仰頭,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水,喉結上下一動,將藥物咽了下去。

“去吧,我看著你睡。”

她覺得這一次應該換自己來關照他多一些。

曲知恒似乎還是想把她送回房間,再替她關燈,但是看她堅持的神情,還是選擇默認了。

他的床鋪整理得毫無褶皺,通體潔白,哪怕在曲知恒靜默地蓋著被子躺下了之後,那被子也隻是有人處微微隆起,沒有變得淩亂。

一時間,她本想隔著被子坐在床邊的念頭被打消了,於是她準備坐在桌前的布麵椅子上。

藥效起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平時淩疏習慣睡得晚,所以這個點還沒有進入半夜,她並不感到困倦。

窗外傳來了風聲,呼嘯著,隻是刮風而沒有下雨,那聲音不小,尤其在半山腰上。

但是麵前的人是曲知恒啊,她隻需要看他一眼,屋外的山風如何呼嘯也無所謂了。

他靜靜地平躺著,等著藥效上來,她做得太遠,以至於他需要將頭微微抬起才能看到的她的身影。

“你困嗎?其實,不需要等我,你先去睡吧。”

“我的生物鐘偏晚,而且我希望你入睡前看到是我,這樣說不定我還能進入你的夢裡。”

淩疏側坐在椅子上,左手恰好在椅背上支著,眼中沒有半點困意。

“你坐那麼遠,我都看不見你,怎麼入我的夢?”曲知恒聲調微揚,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坐近一點。”

淩疏聞言,微微起身,連人帶凳子挪到了床側,她直著腰端坐著看他。

“現在看得到了吧?”她頗愉悅地問他。

平躺著的曲知恒,沉默地睜著雙眼望著天花板,但是眼睛卻一瞬不眨。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她仿佛又看到了,曲知恒那種疲憊又無法入睡的痛苦,藥效上來少說要十幾分鐘。

這十幾分鐘內,最好不要讓他的情緒有大的波動,室溫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燈光也要調節到合適的亮度。

她悄然起身,將燈光調節得暗了一下,正好暗到可以看得清的腳下的路,卻看不清天花板和他的臉。

“我可以陪你聊上十幾分鐘,然後等你睡著了之後幫你關燈。”

計算了一下時間,也就最多能聊十幾分鐘,等藥效上來了那睡意是他不可控的,如同被吞噬了意識一樣。

“好……”

他的聲音像羽毛一樣輕,可是半睜的雙眼卻沒有合上的預兆。

“你想聊什麼?還是我繼續給你讀《荒原狼》?”

畢竟《荒原狼》好像確實對於他來說挺管用的。

見他不說話,淩疏就當他默認了,自顧自拿出手機準備找《荒原狼》的電子書。

屏幕亮起,點亮了她的臉龐,她正在瀏覽文字,找找看哪一段適合朗讀。

剛找到一般,他忽然從被子裡伸出手,覆住了她的手腕。

“淩疏,跟我說說,你上一世的事情吧……”

他的模樣安靜中帶著脆弱,雙眼看著眼前微弱的燈光,辨不清她的臉。

她心裡咯噔一下,然後將手機息屏,輕聲問道:“你想聽哪一段?”

“就從那天你送我白玫瑰之後說起。”

可是這一段,她回想起來,心裡有些隱憂,“這一段……可能並不是很精彩。”

“沒關係,我隻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續道:“想好好了解你。”

淩疏看著他的方向,起身略微往前,卻發現他仍然睜著眼,看起來不像是失眠的人,反而像夜貓子在和睡意作鬥爭。

為了讓他能儘快入睡,她對他說:“從你閉上眼的那一刻,我就開始給你講我的故事。”

這句話似乎極為奏效,他唇角漾起一絲笑,和乾脆地閉上雙眼。

在腦海中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她轉頭看向窗外皎潔的月亮,那明月在雨水降落後竟然明亮得有些晃眼。

“我當時送完白玫瑰之後,回家休整了一下,將自己打扮了一番,去參加徐鑫遠的生日聚會。”

“徐鑫遠?”是一個上揚的語調,聽上去讓他的好奇很是清晰。

“就是昨晚送我下樓的那個男生,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我在暗戀他。”

其實徐鑫遠的這段她並沒有當做是一段羞恥的記憶,因為無論如何,她很久以前就已經徹底放下了。

“那後來呢?”曲知恒的聲音似乎有一絲波瀾。

“後來曖昧了一段時間,我們在一起了,然後開始一段不愉快的經曆。”

她深深意識到一件事,十八歲的時候喜歡的人,和二十八歲喜歡的人,可能天差地彆。

“我們各自忙著學業,但是見麵很少,為數不多的見麵時間都在吵架中度過,可能我和他當時都過於年輕,每次吵架的理由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不是她對初戀這件事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