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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飛狗跳的愛啊 且安 4320 字 2個月前

念,我哪兒都不會去,我就在這裡等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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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好的和世界上最壞的加起來就是紐約。

繁華如曼哈頓,光鮮如華爾街,蕭條如布魯克林。帝國大廈、自由女神像、第五大街、中央公園、大都會博物館,一切的一切,都擁擠在這一座城市裡,迥異又和諧。

陳念從酒店打車,到曼哈頓上東區的東端大道,那是毗鄰依斯特河的新興區。比起中央公園附近的房子,這裡要安靜許多。車在一棟豪華公寓樓前停下,告訴她到了。

她站在公寓樓前,仰望這棟陌生的建築,陽光從建築的背後射過來十分刺眼,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這樣靜靜地站著。寒風、豔陽,她這樣站了足有五分鐘。

明明是想要見上一麵的,所以才來了紐約。可同近鄉情怯一個道理,越是靠近,反而越難邁步。

長出一口氣,下了決心,陳念走進大樓,joseph應的鈴。電梯直達他們居住的樓層,門一打開,先引入眼簾的是牆上懸掛著的攝影作品,關於紐約的街道。joseph緊接著出現:“姐,你竟然真的來了!”

陳念頷首,臉上沒表情,機械地跟著joseph往裡走,心如擂鼓。整間公寓的裝修摩登現代,以灰白基調為主,裝飾了一些當代藝術作品。

“媽媽剛出院沒多久,走路還不方便。她聽說你要來很高興,你和我一起上樓吧。”

joseph沒給她回答或遲疑的時間,長%e8%85%bf一邁率先上了樓梯,他走上半層回頭發現陳念沒跟上,手搭著不鏽鋼鏡麵欄杆:“姐,上來嗎?”

陳念長出一口氣,邁出步子。到走廊儘頭,進了屋,房間明亮,裝修簡潔。

“mum,sheishere.”joseph說完這句,人便讓到一邊。

二十六歲的陳念這一刻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媽媽,和照片上相比,她變了很多。虛弱,卻更淩厲,唯一相似的是那一雙眼睛,清明透徹。陳念看著她的雙眼,仿佛在與自己對視。

除了陌生,還是陌生。尷尬的沉默,較量般的對視。陳念抿%e5%94%87,將對方的眉眼下顎全部收入眼底。她在內心一遍遍確認,她是眼前這個人的女兒。

“你長大了。”良久,床上的女人打破沉默,卻是一句無意義的陳述。

陳念定定地看著她,沒接話。

“joseph,給陳念去倒杯水吧。”她再度開口,支走了joseph。

“當年為什麼走?”陳念說了進門的第一句話,一句在她心裡盤旋過無數遍的問句。

“因為不懂責任。”

“為什麼不回來?”

“因為不敢麵對,不想麵對。”

“想過我們嗎?在你要那顆腎之前。”

她沉默,眼裡流轉出一道哀戚:“當你告訴自己千萬遍,不要想,你就真的會不再想了。”

“你不想見我。”陳念嗤笑。

“我沒想到你會來。joseph不懂事理,我雖念著,卻並不想他來打擾你們。”

陳念多希望自己沒有來,她為何要給自己一個來的借口?為何用對joseph的同情當作送上門來的理由?

這個女人,她的媽媽,在曼哈頓有一間公寓。她買得起名畫,她獨自撫養了有殘缺的兒子,她經營這公司挺過了重病,她看上去犀利能乾,然而,她是個懦夫。她連自己的過去都不敢回首和麵對。她不曾想見陳念,她早已選擇了拋棄過去,她沒想過要回頭。

這挺好,她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姐,怎麼走了?不喝杯水嗎?”joseph端著水上樓梯,就見陳念疾步下樓。他一路追上,陳念進電梯,門未合上,被joseph的長臂擋住。

“怎麼了?”

“放手。”

“姐。”

“我不該來,也不會再來。”陳念麵無表情道:“我想她也同意。”

江哲今早起來右眼皮跳個不停,俗話說左吉右凶,這種鬼話他是不信的。隻是他情緒低落是真的,陳念去美國三天了,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他隻有清早和夜裡才能和她通上話。陳念到那麼遠的地方,即使是幾天,他也覺得心懸著沒個著落。

那天機場去送她,她也沒帶多少行李。他念她帶這麼少也不怕冷,她還笑著說是要去紐約,帶著錢想買什麼買不到。她有時候真的很固執,固執不讓他陪,固執輕裝出行。他有點不喜歡她的固執,卻明白要去尊重。

這天他按前幾天的時間給她打電話,可連著打了兩個都沒有人接。他記起她說是今天去找她媽媽,猜想或許事情還沒完,就發了條消息過去,讓她完事兒了給他打電話。然而過了中午十二點,還沒有陳念的半點消息,江哲有些急了。

打不到她電話,他還給酒店打電話,酒店並不願意透露客人信息,他隻能在前台留言。時間分秒流逝,到了夜裡依舊沒有回音。江哲安慰自己或許陳念和她媽媽的會麵並不順利,她隻是累了,回了酒店就睡了,所以沒有注意到他的電話,等她睡醒了就會給他打電話的。

江哲這夜有飯局,一直心神不寧,散了回到家,更是徹夜難眠。夜裡十二點,紐約已是中午,依舊沒有半點消息。江哲的右眼皮又開始跳,這一回,他真的很不安,有點迷信了。

從那個女人家出來,陳念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裡走,路上被人撞了一回,她沒看清那人的長相,卻聽清一句英文的臟話。陳念笑了,那人罵的可是她的心裡話。她忽然有點迷失,這個時間,江哲應該還在睡覺吧,她想。

一路走回酒店,她的%e8%85%bf酸脹得很,叫了兩瓶酒,設置了免打擾。她喝完一瓶,看時間差不多,想翻出手機給男人打電話,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想起路上同人那一撞,瞬間明白過來,更覺得好笑。於是獨自灌下了第二瓶酒,暈得直不起身,反胃地到廁所吐得昏天黑地。

她覺得挺好,把這裡的東西都當做垃圾一樣吐了,吐了她就好了。本來就不屬於她的東西,本來就不該強求的東西,隻是回到了原本的軌道而已。她有什麼可難過,又有什麼可不知足的呢?不知每一種愛她都一定要得到的,沒有人可以得到十全十美。

陳念打開水龍頭,躺在浴缸裡把自己澆了個透,頭暈暈乎乎地,隻記得自己關上了水,卻沒力氣爬出來,就這麼睡著了。

再度清醒過來,腦袋像是要炸了一般,水早就涼透,包裹著她,猶如置身冰窖。她艱難地從浴缸裡爬出來,腳下沒力,摔在地上,一陣疼。裹上浴袍,拿著毛巾包著自己的頭,栽到床上,最後的力氣用來拿被子將自己牢牢裹住。

她睡得不安穩,身上一陣陣發冷,可醒不來。她想果然放縱自己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鄉異地,她會不會就這麼淪陷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竟有人說話的聲音,遙遠的,有人在呼喚她。她思緒混亂,沒有力氣。她想睜眼,因為她終於聽清了那個喚著她名字的聲音,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那是她信任的愛著的相守一生的人……

江哲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從機場出來直奔酒店,給酒店出示證明,終於進了陳念的房間。她窩在床上,整張臉通紅,他手一探,知道她發了高燒。跟著酒店的人把她送去醫院,慶幸帶著翻譯,溝通起來方便很多。

折騰了一晚上,從醫院再回到酒店,陳念幾乎都在昏睡。期間隻握著他的手睜開眼,仿佛是在確認他在,這才又安心睡過去。江哲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桌子上兩個空酒瓶,浴港裡的水,扔在地上的濕衣服,這些東西足夠他猜到個大概。她的母%e4%ba%b2,定是又讓她失望了。這一次,或許是徹底的失望。

從昏睡中徹底醒來,陳念第一件事,就是用目光去搜尋江哲。他果然在,伏在她的床頭,在睡覺,他還抓著她的手。這一場高燒燃去了她的氣力,也燃儘了她和她媽媽的所有牽扯,像是一個句號,她和過不去的自己的了斷。

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裡灑進來,印成一道長長的光線,她微微起身,見那光線穿過兩人交握這的手。她悉悉索索的聲響讓他驚醒,他抬起身子看向她,喜悅瞬間出現在他英挺的臉上:“你醒了?餓不餓?”他將手覆在她的額頭,“燒退了。”

她不說話,隻傾身去擁抱他,她的嗓音嘶啞,卻很堅定:“江哲,你想要孩子嗎?”

☆、第五十一章

51\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孩子,江哲當然是想要一個孩子的。雖然會很吵,雖然會很麻煩,想到是他們兩個人的,他便全都可以接受。

隻是他知道,陳念不想要。起碼,這兩年不會想。她連婚姻都不曾想,何來做母%e4%ba%b2的念頭。她自己還是個小孩,以善良去揣度這個世界的小孩。

“你發燒了,身體不舒服,心情也是。”江哲揉她的腦袋,“你需要休息。”

陳念不依不饒:“你不想?”

江哲歎息:“你現在的狀態不好,這是一件需要慎重考慮的事情。”

“我很認真。”陳念抿%e5%94%87,“算了。”

她翻了個身,切斷了話題。江哲叫了客房服務,拉開窗簾,打開窗,新鮮空氣和陽光頃刻湧了進來。

陳念側身躺著不說話,江哲安靜地坐在床邊。門鈴響起,江哲去開門,服務生推著餐車進門。陳念被這香氣勾住,坐了起來。

江哲淡笑,抱起她:“先去洗漱一下,嗯?”

她沒反駁,由著他把自己抱到洗漱間。她在鏡子裡看著男人的臉,忽然開口道:“你該刮胡子了。”

江哲摸了把下巴,還真是,這兩天守著她也沒出去,真有點不修邊幅。

“等你吃了飯。”他說。

陳念拆開酒店的一次性剃須刀,說:“我幫你吧。”

男人眉頭微皺:“先吃飯。”

“那我吃完飯你讓我刮嗎?”

江哲點頭,不過臉上的表情有些壯烈赴死的意味。陳念這手藝,他破相這事兒肯定板上釘釘了。不過,隻要她心情好,破個相也不是什麼大事。

陳念當然也不是隨口說的,吃了東西,她真的認真地坐到洗漱台上,給江哲糊起剃須泡沫。她拿著剃須刀,儘可能小心地沿著他的臉部輪廓往下刮。她盯著手裡的工具,而他凝視著她。

“你彆這麼看我,我不敢亂下手。”她拿手把他的腦袋往左推。

“你本來就不能亂下手!”江哲抓住她的手,沾了泡泡往她鼻子上一點。

她鼓起腮幫:“彆鬨,我很認真的。”

“嗯,好,你繼續。”他收起笑,由她拿著刀繼續擺弄。

出乎意料,雖然剃得不算最乾淨,但陳念竟沒劃破他的臉。江哲對著鏡子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讚許道:“手藝不錯,有前途,以後都交給你了?”

陳念兩條%e8%85%bf在空中晃,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