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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劫雷中心的雲清樾以自身為引,引了雷來!

一瞬間,九幽宗主被嚇得亡魂皆冒,堂堂大乘期修士轉過身便落荒而逃。什麼陰謀詭計,什麼殺人滅口,都比不過自己的性命要緊。

眨眼的功夫,九幽宗主便化身魔氣遠遁千裡,那直射而來的雷電都隻擦到了他的衣角。

原本就被冰焰燒過一輪的破損法袍,再被雷電一擊,當場就化作了飛灰。也虧得此刻他周身裹滿了漆黑的魔氣,否則堂堂魔宗宗主,隻怕就要表演個%e8%a3%b8奔了。遁逃期間他又再次回頭看了過來,卻見頭頂的劫雲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翻滾一圈之後,猛然將剩餘幾道劫雷全都交彙成了一道。

那威力,即使還沒劈落下來,也讓身為大乘期修士的九幽宗主察覺到了危險。他篤定區區元嬰接不下這劫雷,但這渡劫小輩的瘋勁和赤血宗主簡直一模一樣,他可不想遭受無妄之災。

九幽宗主逃得更快了,這一次是徹底消失在了雲清樾和赤血宗主眼前。

赤血宗主看著他落荒而逃的模樣覺得有些可笑,但再看看頭頂那愈發可怖的劫雷,卻又笑不出來。她試圖幫忙,可此時劫雷籠罩之下,已經送不進東西了,若她自己進入雷劫範圍,隻會將雷劫的威力再度提升——九幽宗主方才隻是被沾了點邊,劫雲都有所反應,就更彆提其他了。

一時間,赤血宗主隻覺焦心不已,恨不得將雷劫中心的人提溜出來罵上兩句:不就是個骷髏頭子嗎,自己又不是打不過,哪用她這般拚命?

現在好了,劫雷彙聚成了一道,威力至少要翻個倍。

赤血宗主眼睜睜看著還幫不上忙,萬一雲清樾真在這劫雷下`身隕,她又該如何向青鈺交代?!

雷劫外的人糟心不已,雷劫中的雲清樾抬頭看了眼還在醞釀的劫雷,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九幽宗主想錯了,她是想要報複,但絕不是同歸於儘的這種做法。她還沒到山窮水儘,也不覺得用自己的命換對方的命是賺了,大道漫漫方是所求!

須臾,雷劫醞釀完畢,數道劫雷糾纏在一起悍然劈落。

遠處的赤血宗主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往前踏出一步,心裡替雲清樾捏了把汗。而雷劫中心的雲清樾看著劫雷落下卻不慌張,隻見她手掌一張,終於露出了掌心那枚四方小印。

四方印自雲清樾掌心懸浮而起,驟然亮起耀眼的靈光,其亮度居然並不比頭頂劈落的劫雷差。而隨著它不斷懸浮上升,原本小小的一枚印章也驟然膨脹變大。先是變得拳頭大,後又變成水桶大,倏然間再看已比磨盤還要大上幾分。

可到此變化也遠未停止。隻見那四方印懸在雲清樾頭頂見風就長,轉眼就化成了一座小山大小,牢牢將她護在了印下,對上劫雷也不懼,反而有種昂然之態。

遠處,赤血宗主望著那變大的四方印,瞧見上麵篆刻的凶獸圖騰,忽然輕“咦”了一聲。

不過這一聲並沒有人聽見,因為劫雷已經狠狠砸落在四方印上了。

刹那間,雷聲轟然響徹四方,直震得人耳中嗡嗡作響,再聽不見旁的聲音。

操控著四方印的雲清樾身體晃了晃,整個人的氣息再度萎靡下去,明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或許就在下一刻,她靈力不濟或是四方印扛不住劫雷威力,身隕道消也不過瞬息之間。

倏然,四方印上光芒大盛,原本篆刻在印身上的凶獸圖騰好似突然活了過來。饕餮仰天咆哮,窮奇搖頭擺尾,由靈氣組成的身體開始從印身上掙脫。待這幾隻凶獸擺脫束縛,便一個個衝著劫雷衝去,而後各出手段對付起劫雷來。

彆的凶獸還好說,其中饕餮的表現卻是最為奪目——傳說饕餮無所不食,麵對這威力絕倫的劫雷,它竟也不怕燙嘴,一口一口將之吞吃入腹。

於是在饕餮的絕佳表現之下,那落在四方印上正與之僵持的劫雷,竟一點一點被消耗了。

說來緩慢,實則一切發展得飛快,旁觀的赤血宗主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臉上終於不可抑製的露出了驚訝神色。她先抬眼看看那穩如磐石的四方印,再看看那些張牙舞爪的凶獸,最後才又將目光落回雲清樾身上……她提著的心忽然就放下了,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對方,原來她早有準備。

修士原本感知敏銳,但此時的雲清樾卻無暇在意其他,因為她的情況其實並沒有外表看來那樣輕鬆。即便她早有準備,隱約意識到四方印能夠應付雷劫,可此時的消耗也遠超她的想象。

此時此刻,四方印巍然不動,凶獸凶悍異常,看上去形勢似乎已經逆轉。但支撐起這一切的,卻是源源不絕的靈力——雲清樾體內的靈力早就被榨乾了,所幸冰魄凝珠雖然在雷劫下受損,但這寶物原本蘊含的冰靈力卻是豐厚異常。此時為了支撐起四方印的消耗,雲清樾不得不將自己的身體當做了中轉站,壓根來不及煉化這些靈力,便將它們一股腦送去了四方印中。

這個過程說來簡單,但其實並不好受。未經煉化的冰靈力在體內橫衝直撞不說,巨量的冰靈力更是險些將她好不容易恢複的經脈再次撐破。

雲清樾臉色煞白,眉目染上冰霜,勉力支撐著與劫雷相耗。

一息兩息三息,威力絕倫的劫雷被四隻凶獸一點一點消耗著,鋪天蓋地的雷霆漸漸變成了小小的一團。饕餮當仁不讓衝了上去,一口就將那雷球吞進了肚腹。它似乎終於吃飽了,打了個飽嗝,空氣中溢散出一絲雷電。但很快,不知飽的饕餮就又餓了,仰著頭貪婪的看著頭頂還未散開的劫雲。

劫雲似乎感受到了饕餮挑釁的目光,烏雲滾滾中雷霆跳躍不休。奈何進階出竅的十八道劫雷已然釋放完畢,那雲中雷霆跳來跳去也未落下,像極了無能狂怒。

饕餮見狀有些躍躍欲試,好似還想衝上雲霄,吃個痛快。

然而雲清樾卻是再也支撐不住了,她先是腿一軟單膝跪下,接著整個人倒了下去。

萬幸這一次赤血宗主的動作還算快,及時衝上去將人扶住了。定睛再一看,被自己接住的哪還是個風姿無雙的美人,分明就是一塊焦炭!

再看她那身焦黑皮肉,還在滋滋作響,也不知是幾成熟了。

換個凡人這般,早不知死幾回了,但這傷勢對於修士而言卻也不算罕見。尤其是剛度過雷劫的,再狼狽的樣子也不稀奇,隻要活下來就好。

赤血宗主揮手甩出一件白袍,直接披在了雲清樾身上。而失去雲清樾靈力支撐的四方印此時也消停了下來,先是四隻凶獸被迫再次回到了印身上,緊接著小山一樣大小的四方印又緩緩縮小起來。直到恢複了原來大小,四方印便再次落下,掉往雲清樾懷中。

許是被四方印之前的表現驚豔,也許是想證實些什麼,赤血宗主伸手欲接住掉落的四方印。

然而四方印早已生出靈智,當初既不給小白虎麵子,如今也不會給赤血宗主麵子。隻見奪目的靈光一閃,堂堂大乘期修士竟也未能將它捉住,眨眼不到的功夫讓它鑽進了雲清樾丹田。

換個人來,殺人奪寶也不是不可,但赤血宗主麵對這般狀況自然也隻能放棄了。她壓下心頭多餘的想法,仰頭望天,卻見少了饕餮的挑釁之後,劫雲中跳躍的雷霆終於平息了下來。而後又醞釀了片刻,修士渡劫成功後該有的靈雨這才姍姍來遲的灑落。

渡劫後的靈雨算是饋贈,也是獎勵,對於修複傷勢效果極佳。絲絲細雨落在雲清樾傷痕累累的身體上,那些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赤血宗主深知這靈雨的好處,也沒急著離開。她一邊放任著雲清樾沐浴靈雨,一邊還順手替對方收集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她傷勢太重,沐浴在靈雨中也未能蘇醒,倒是她身上的傷痕在靈雨的修複下,很快恢複如初。

直到靈雨停歇,赤血宗主抱起昏迷的人,劃破空間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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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南海小鎮

春日裡鳶飛草長,朝陽斜斜揮灑大地,落在人身上曬得一片暖意洋洋。

這是座安寧的小鎮,位於南海之旁,屬於凡人之地。傳說南海之上有仙山,那裡的仙人能移山填海,會飛天遁地。鎮子裡的人自小便是聽著這些仙人故事長大的,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聽著這些故事的小兒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再到漸漸老去,也沒瞧見過仙人半分蹤影。

鎮口的大槐樹下,一個老叟正躺在搖椅上,懶洋洋曬著太陽。他頭頂古槐正茂,一串串的槐花漸次綻放掛滿枝頭,偶爾一兩朵被風吹拂掉落。

老叟嗅著空氣中的鹹濕,微合著眼,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那是百多前的事了,那時我的祖父尚且年少。有一日海上刮起了颶風,那風是前所未有的大,直吹得鎮上房屋東倒西歪。街尾有一家孤兒寡母,房屋本就破損,可遭不起那颶風狂卷,沒多會兒功夫便將屋頂給吹飛了……”

老叟的身旁圍著一圈小兒,年紀大些的八九歲,年紀小些的兩三歲。他們或是懵懂或是期待的聽著,聽到屋頂被風吹飛,頓時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呼。

有人捧場就很適合講故事,老叟睜眼看看周圍,在小孩兒們期待的目光中說了下去:“屋頂被吹飛了還是小事,更糟糕的是那小兒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身體本來就輕,被這颶風一吹頓時站立不住,直接也給吹上了天。他那寡母見狀撲過去想拉他,可偏生慢了一步,兩人的指尖生生錯開了。”

聽到這裡,有小孩兒插了句嘴:“人怎麼飛上天的,像放風箏那樣嗎?”

老叟頓了頓,似想到那般場景,笑了起來:“對,就像放風箏那樣。”說完又斂了笑,繼續一本正經的講故事:“那小兒頃刻間便被吹得離地十丈。他還那樣小,若是風停了,他從天上掉下來,隻怕當場就要摔死了。”

小孩兒們原本還對上天期待不已,聽到這裡又生出兩分畏懼來。

還有兩個家夥伸手捂住了屁股,約莫是從高處摔下來過,聯想到了當初屁股差點被摔成四瓣的經曆。其他人就算沒摔過,也都被打過屁股,小孩兒們一時間感同身受,不由得擔心追問:“那後來呢,他怎麼樣了,可是從天上摔下來了?”

老叟搖搖頭,肯定的道:“沒有,他被路過的仙人救下了。”

小孩兒們一聽“仙人”二字,也顧不上捂屁股感同身受了,一個個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期盼的望著老叟:“仙人?真的是仙人嗎?!”

老叟點點頭,扭頭看向大海的方向,渾濁的眼中也露出兩分向往來:“當然是真的。他不僅被仙人救下了,而且仙人看過後還說他有靈根,帶走他一起做仙人去了。”

小孩兒們又是一陣驚呼,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稚嫩眼眸中寫滿了憧憬,紛紛追問道:“那我們也能被帶走做仙人嗎?”

老叟收回了目光,搖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