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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都落在了二人身上。然後就聽青鈺峰主淡淡開口:“我已經仔細搜查過了,這房中並無什麼不妥。”

阮樂感覺到許多同門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尤其大長老也向自己看來,忙不迭點頭認同。

玄清宗眾人莫名鬆了口氣,接著便以嫌棄的目光看向沒事找事的天道宗眾人。青煦峰主這回更是不顧臉麵,直接趕人了:“這查也查過了,搜也搜過了,既然沒問題,大家身上也還有傷急著處理,大長老是否該領著弟子回去了?”

這話明擺著趕人,誰知大長老目光落在阮樂身上卻是忽然一凝,緊接著豎起手掌道:“不急,且看我發現了什麼……”

話音落,他已出現在阮樂麵前,從她袖口撚下一根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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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廣闊無垠,除了人修之外,自然也還有彆的種族修行——比如宗門爭相供養的神獸,比如人死之後轉成的鬼修,再比如上古時期與人修分庭抗禮的魔和妖。

數萬年前,無論神獸還是妖魔,在修真界都是極為常見的。但魔以人為食,起初人族弱小隻能忍耐,但後來人族修行,日漸繁盛,終於有一日能夠與魔分庭抗禮。一場人魔大戰足足進行了千餘年,最後人族拉攏了中立的妖族,這才將魔族徹底驅逐,封印在了魔界之中。

這結局看似美好,但千餘年的大戰給修真界帶來的破壞也是毋庸置疑的。不知從何時起,原本隨處可見的神獸越來越少了,妖族也銷聲匿跡,天道似乎收回了它的偏愛。

偌大一個修真界,徒留人族看似鼎盛,但想要飛升卻變得萬分艱難。

時日久了,人修漸漸也習慣了這一切,甚至將妖族徹底遺忘。然而妖族雖然銷聲匿跡,但卻從未消失過,他們時不時就會出現,隻是知道他們身份的人從來少之又少。

很不巧,天道宗的大長老就知道這樣一個秘密——魔道赤血宗的宗主祝白羿其實不是人族,或者說她不是純粹的人族,她是人和妖生下來的混血。因此她天賦奇高,短短數百年便達到了大乘期修為,更是戰力不俗,得到了赤血宗主的地位。

這是個秘密,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秘密。因為魔道向來崇尚實力為尊,即便赤血宗主的血脈暴露,魔修也不會在意這些。既動搖不了對方的地位,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秘密似乎又變得要緊起來……

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天道宗大長老撚住了阮樂袖口的那一根白毛。他目光灼灼,用篤定的語氣對阮樂道:“這是你從那屋子裡沾上的?”

阮樂看著那根白毛有些不明所以,甚至回頭看了眼還堵在木屋門口的監兵:“或許……可能是吧?大概是監兵掉的毛,我剛進出時不小心蹭到的?”

不遠處的白虎聽到了,一雙虎目倏然瞪得老大,忙不迭低頭去看身上的毛毛,隻覺得整隻虎都要不好了——雖然她的身體是變大了沒錯,但她本質上還是隻虎崽啊,幼崽期就開始掉毛了嗎?那她不是很快就要禿了?!

就在白虎滿心驚恐,盤算著去尋柏緒多煉幾爐生發散之時,卻聽大長老果斷否認道:“不是,這不是虎毛,也不是神獸的毛,這是妖族的毛發!”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有些傻眼,年輕一些的小輩甚至沒怎麼聽說過妖族。

還有人低聲詢問同伴:“什麼妖族?是說妖獸嗎?”

同伴也不清楚,稀裡糊塗的搖頭。

可這些小輩們不知道,峰主長老級彆的人物自然是知道的,青鈺峰主的眼睫幾不可察的輕顫了下。青煦和青源也是皺眉,感覺這事情真是越扯越遠了,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們這回卻沒阻止大長老繼續下去。

果不其然,大長老根本不用旁人質疑或者提醒,主動捏出個手決往那白毛上打去。那是一種辨彆妖族的特殊法決,落在那根白毛之上,後者立刻綻放出一抹耀眼的白光。

遠處,魔舟之上,原本正閉目修煉的赤血宗主倏然睜開了眼睛。

第237章 血緣關係

大長老一道法決打出,那白毛立刻有了反應,青煦等人見狀神情都鄭重了幾分。不過他們依舊沒太在意,畢竟當年妖族是偏幫人族的,而且後來銷聲匿跡多年,也未曾聽聞過有妖作惡多端殘害人族的消息。頂多就是和妖族八竿子打不著的妖獸闖禍,也不能怪到妖族頭上。

就這驗證的片刻功夫,便有見多識廣的弟子將妖族的事給同門科普了一下。眾人聽罷也是懵懂,不明白大長老這般激動的撚著那根白毛做什麼。

青煦幫眾人問出了心中疑惑:“事情又牽扯上了妖族,大長老到底是何意?”

大長老看著那散發著白光的白毛,終於笑了起來,他也不賣關子:“看來青煦你尚且不知,這數百年間,現世的妖族隻有一個,便是那位赤血宗主。”

此言一出,眾皆悚然,這等密辛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說。

然而驚訝歸驚訝,待到初時的震驚過去之後,青煦等人又很快找回了理智。

暫且不去懷疑這消息的真假,青煦也還是皺著眉發出了質疑:“大長老的意思,莫非是那位赤血宗主曾經親至?她堂堂一宗之主,大乘期修士,何必行此鬼祟之事?”說完頓了頓,又掃了眼之前作證的三個弟子:“退一步說,便是她真的來了,又會讓這些弟子瞧見她的蹤影嗎?”

不可能的,築基期發現大乘期潛入,天方夜譚都不足以形容其荒謬。而且就算對方有意誣陷,雲清樾一個元嬰期修士,想必也不足以驚動大乘期的一宗之主。

所有人都覺得很荒謬,大長老麵對這樣的質疑,一時間也有些啞然。

憋了許久,大長老最後也隻憋出了句:“魔道妖人行事鬼魅,豈可以常理度之?”

終歸他還是正道長老,並沒有說出什麼胡攪蠻纏的話來。與此同時他也漸漸冷靜下來,發現了這事的諸多疑點,而後仔細回想一番,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當了槍使……想到這裡,他不禁回頭看了眼那個最初指認雲清樾的弟子,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許是看懂了大長老眼中的懷疑,也許是之前青煦那一番話已經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那天道宗弟子竟不顧滿場大能,忽然發難。

也不知他是哪兒來的厲害法寶,抬手間便見一道銀芒向著雲清樾疾射而去。

那銀芒來得速度奇快,一些修為低的,如築基金丹期的修士,肉眼甚至完全不能捕捉它的蹤跡。元嬰期好些,隱隱約約能瞧見一絲痕跡,可要想閃躲完全不可能。出竅期的白虎同樣束手無策,饒是她距離雲清樾足夠近,剛抬起爪子那銀芒也已經到了近前。

小白虎的心跳一瞬間停滯,金色的虎目不可置信般瞪得極大。眼看著那銀芒就要射中雲清樾,萬幸在場還有玄清宗幾位峰主,及時出手終是將那銀芒擊飛。

饒是如此,那銀芒先前也落到了雲清樾麵前,輕而易舉在她臉上添了道細小劃痕。

有血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下來。

白虎被嚇壞了,哪兒還顧得上堵門,趕忙跑到雲清樾身前將她整個人擋在了身後。雲清樾也是後知後覺感受到了臉頰上的些許刺痛,於是抬手輕拭,指尖染上些許殷紅。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瞬息也無法形容。那放出法寶攻擊雲清樾的天道宗弟子更沒打算善罷甘休,在發出攻擊的一瞬間,手中也飛快捏起了手決。而就在他手決捏成的那一刻,他放出的銀芒被擊飛,青鈺峰主含怒的一擊也已經到了身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大長老也被這發展驚住了,眼見著玄清宗的人含怒出手,遲疑了一下方才出手去攔。他年紀比青鈺峰主要長許多,修為也同樣比她要高,自然是接下了後者的攻擊。

不過因為之前那一遲疑,大長老攔下青鈺峰主攻擊的同時,一道勁氣還是泄露了出去。

合體期的攻擊對於築基期來說,哪怕隻是一道外泄的勁氣,也絕對是滅頂之災。那弟子毫不意外被重傷,倒飛出去後吐出幾口鮮血,眼看是不活了。

大長老雖然也懷疑這弟子有問題,可當著三宗長老弟子的麵,他們天道宗的弟子就這樣被玄清宗的人打死了,他自然也不能視而不見。當下怒氣衝衝正欲開口,卻被青鈺峰主搶了先:“是你弟子先行出手,就莫要怪我這做師尊的替弟子討回公道。”

此言一出,大長老的話頓時就被噎了回去。想要發作有些理虧,可就這麼算了,又覺得宗門失了顏麵,一時間竟是進退不得。

恰在此時,有弟子驚呼一聲:“咦,那是什麼?”

眾人聽到聲音立刻尋聲望去,卻見一點血珠淩空漂浮,竟是衝著那白色的毛發去了。不多時兩者相交,那殷紅竟融入到了白光之中,後者光芒猛的大盛,刺眼到幾乎讓人不能直視。而等那白光散去,眾人定睛再看,卻哪裡還有血珠的影子,那白毛也光潔如新,沒染上絲毫血色。

“這……”有人呢喃出聲。

尋常弟子見識自然算不得廣,此前甚至連妖族也未曾聽說過,但修真界的基礎常識他們卻是知道的。比如之前那弟子臨死前做的一切,尤其是他捏出的那個手決,分明是驗證血脈用的。

修士也是人,愛恨情仇這種事也和凡人無異,所以修真界中時不時也能聽到些桃色八卦。這種時候,修士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就有了用武之地——或者溯源景色,就跟監控倒放似得,能看到某地之前發生的一切。又或者驗證血脈,就跟做親子鑒定一樣,效率和準確性還更高。

當然沒人想遇到這種事,但毫無疑問,驗證血脈的法決比妖族的消息更廣為人知。之前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現在見到這般場景,又如何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玄清宗的雲清樾,竟和赤血宗主有血緣關係!

眾人震驚不已,雲清樾看見自己的血融入白光,也同樣驚訝。不過因為有楚陽之前那番話打底,又有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鋪墊,她雖驚訝卻也不是全無準備。此時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當初赤血宗主為什麼會將她送來玄清宗,還扔在了山門口?

難道真的是魔道針對正道的陰謀?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也並沒有人聯絡她啊!

雲清樾想不明白,麵上滿是迷茫,而比她更迷茫的大概就是白虎了——作為穿越者,作為隻有兩歲的虎崽,她顯然不知道那個法決的用途,也不明白眾人此時的反應。

她想要問師姐,可師姐神情恍惚,不像是有空給她解答的樣子。

她又扭頭想要問問師尊,可青鈺峰主神情微妙,據她觀察也不像是提問的好時候。

而後她又看想青煦青源他們,卻見這些玄清宗長老個個神情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