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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怎麼減肥都沒用的一家子,難得的瘦下來。

大皇子一家將陸海生簇擁到花廳裡,大皇子妃特地吩咐廚房做一桌好菜給陸海生接風洗塵。

大皇子總算平靜下來,和陸海生說起京城最近發生的事。

“太子那麼好,文武雙全,品行高潔,可父皇還是說廢就廢,像我這般連太子十分之一都不如的,父皇肯定覺得死了也不可惜。”大皇子說著,又開始哭起來。

他家的幾個胖墩,個個都能吃,個個壯碩如豬,可他這當爹的,有嫌棄嗎?

沒有!

可他們父皇就是嫌棄這個、討厭那個,好像他們不是他兒子,而是仇人。

正訴著苦呢,下人已經將廚房那邊做好的飯菜端過來。

大皇子妃招呼道:“殿下,海生,開飯了,有什麼事吃完再說罷。”

在大皇子府裡,天大的事都不如吃重要,吃飽了才能開始乾活。

陸海生往桌上一看,不禁愣住,“都是素菜?”

真是難得,要知道大皇子府裡的大小主子們都是肉食動物,很少會茹素。

“是我吩咐的。”大皇子說,“海生,你娘親不是剛……你要守孝,我們都知道的。”

陸海生聞言,心口頓時像梗著什麼,微微垂眸。

大皇子還在念叨著,陸海生隻是隨口附和著,腦裡亂糟糟的。

大概是陸海生回來,終於讓大皇子府裡的主子們都覺得安心,雖然這頓飯不像以前那般大魚大肉,有點兒不香,不過安心下來後,就算是吃素都覺得美味無比,甚至坐在一起交流哪道素菜最美味,氣氛平凡又溫馨。

用過膳後,大皇子和陸海生移步到院子裡的亭子喝茶。

大皇子親自給陸海生倒茶,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提議道:“海生,你可以在府裡守孝的,本殿下並不介意。”

陸海生端著茶不語。

大皇子用胖乎乎的手抓了抓頭發,歎氣道:“海生,咱們府裡就靠你了,你不在時,府裡一團糟,老三老四和老五他們都欺負我……”說到這裡,他憤恨不已,“他們的心太黑,以後本殿下再也不敢與他們一起謀事。”

自古卷入巫蠱之禍的,就沒哪個能全身而退,基本都是滿門抄斬,人頭滾滾。隻要想到他們全家的下場可能是圈禁到死,或者在菜市場人頭落地,大皇子就怕得渾身顫唞,晚上都睡不著。

陸海生喝了一口茶,心情十分複雜,他想起離開江南前賢王曾同他說的話。

“真正的禍害是你啊,陸海生,如果大皇子出了什麼事,都是你害的。”廢太子臉上都是譏笑,“如果沒有你,大皇子就是個草包,沒人會將他放在眼裡,他的自尊固然受損,卻不敢生出那些念頭,而是安安份份地當個草包,說不定一直活得好好的。”

“然而你為他出謀劃策,為他經營名聲,讓他在外有賢名,讓他以為這是他自己的能力,也讓他的兄弟對他提防,從而打壓他,陷害他……如果沒有你,大皇子不會落得這下場,不會有生命危險;正因為有了你,他才有危險,就像這次巫蠱之禍。”

“陸海生,你須要承認,你種種所為,並非為大皇子,終歸是為了你自己。是你不甘寂寞,不願意埋沒一身才華……”

“你這哪叫報恩啊?分明是報仇吧!”

陸海生再次歎息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嘴巴嚅動幾下。

正當他斟酌著要怎麼開口,便聽到大皇子說:“海生啊,孤知道你的誌向遠大,但有些東西咱們還是彆肖想了。”

陸海生愕然地看他。

大皇子說:“我知道海生你是個聰明人,你看看我那些兄弟中,哪個還像話的,你守完孝後就去他那裡吧。”

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曆,大皇子仍是心有餘悸。

被圈禁時的日子太過難熬,甚至不知道他們那父皇會不會狠心地來個賜死。大梁朝沒有不殺皇子的規矩,當年先帝狠起來時,可是殺了好幾個皇子的。

那位子他是徹地的不敢再想了,反正他智疏才平,生平也沒什麼喜好,就好那口腹之欲,作為皇長子,已經足夠他天天山珍海味。

大皇子的算盤打得響,陸海生是他府裡出去的,不管他將來選擇哪個兄弟,要是那兄弟能上位都會看在陸海生的麵子上,對他這個舊主禮讓三分,那他日子就好過了。

至於海生選的人登不上大寶?

那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陸海生之謀,千古難尋,以一已之力,正麵剛上有一群謀士的三、四、五、六位皇子——哦,還有太子,都能讓自己保持優勢,可見陸海生的才智。

就像當初的石頭餅,要是父皇真覺得他是廢物,就不會讓他辦這件事了。

隻能說,因為陸海生太過厲害,連蠢笨如豬的大皇子也能讓他包裝成一個賢明的皇子,連皇帝都欺騙了。

是以在大皇子眼裡,不管陸海生將來選誰,被他選中的肯定會是下一任的天子,陸海生不可能會選錯的。

大皇子府裡的事,皇帝很快就從暗衛那裡得知。

雖然皇帝圈禁了幾個皇子,卻沒有阻止他們與外界接觸,旁人想進皇子府看他們還是可以的,不過聰明人都懂避嫌。

隻能說,皇帝自認為自己還是有慈父之心,舍不得像先帝一樣殺子。

皇帝坐在偌大的宮殿裡,手裡盤著兩顆玻璃球,神色莫測。

那兩顆玻璃球宛若核桃般大,裡麵卻內有乾坤。

一個有山有水,還有個小小的茅草屋,另一個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蕊是黃色,中心是淡粉,由淡至濃向外渲染,外麵的花瓣是水紅色,漸變色的牡丹本就價值連城,更不用說還封在玻璃裡。

自從得到這兩顆玻璃球後,皇帝便愛不釋手,幾乎隻要閒著無事,就會置於手掌間把玩。

皇帝抬頭,看向乾坤殿中間的牌匾。

如今所有人都知曉,秘密立儲的聖旨就放在牌匾後麵。

這裡有禁軍侍衛日夜不歇把守,暗處還有暗衛,除非皇帝出事,否則無人能輕易接近此地。

太子是儲君,立儲關係著國家朝堂的安定。

皇帝知道這個道理,大臣也知道,所以他們逼迫他立太子。

好不容易廢掉一個堪稱完美的太子,皇帝哪樂意再立一個,尤其他的眼光被前任太子養刁了,剩下的幾個皇子,遠遠不如廢太子,他更不願意立了,想再看看。

皇帝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早死,據說前朝曾有皇帝活到八十四歲,他自覺自己雖然沒那麼長命,但活到七十肯定是沒問題的,下一任天子慢慢挑都來得及。

有了秘密立儲,大臣終於不再鬨,日子又歲月靜好起來。

不久後,木瑤的父母進京城。

皇帝聽說後一,特地召見木父,詢問了一些生意經,然後對怎麼填滿自己私庫有了想法。

自從賢王南下推廣辣椒,搞起生意,和他五五分賬,讓皇帝看到了希望。

要知道,皇帝的私庫多少都不夠用的。

皇帝覺得自己為大梁辛苦幾十年,也該享受享受,偏偏那些大臣每次聽說他要建宮殿,就和死了祖宗一樣激動,幾個老禦史甚至威脅要撞柱。

現在好了,等他的私庫有錢,他想乾什麼,就用自己的私庫,不信那些大臣還敢嘰嘰歪歪。

接見木父後,皇帝似乎頗受啟動,直接給木父一個官位。

雖然隻是一個微末的官位,但對於商人而言,已經是極大的階層跳躍。

激動的木父當即就貢獻了一個富可敵國的方子給皇帝:從沙子中燒出琉璃。

木父道:“琉璃素來昂貴,百姓買不起,皇上此舉不算與民爭利,掏得起錢的都是世家或豪門。”

這話真是說到皇帝的心坎裡去了。

皇帝自是欣喜若狂,不客氣的笑納這個方子,並交給信得過的人去辦。

木父退下後,皇帝目光移到安公公身上,突然問:“大伴,在想什麼呢?”

安公公打了一個激靈,對上皇帝意味不明的目光時,有些遲疑地說:“陛下,奴婢聽說木姑娘與賢王父子來往密切……”

皇帝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卻不以為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安排在賢王父子身邊的暗衛就有四個,就算一個、兩個能被收買,三個、四個還能收買不成?

再說了,兒子和孫子都是坐不住的,這會兒天南地北地跑,木家如今都進京,遠在北邊,而賢王已經偷摸著要造海船想跑到海上遛彎兒。

這兩者能有什麼聯係?

與其擔心賢王,不如擔心那幾個圈起來的皇子,在自己府上都不安分點,居然還敢偷摸聯係朝臣。

皇帝正不悅著,突然有侍從連滾帶爬地進來。

“皇上,大事不好,剛接到消息,蠻城爆發瘟疫!”

第327章 廢太子13

江河帶人將曬乾的海鮮、河鮮等運到西南一帶,如此又賺了一筆。

本來他還想從西南運些茶葉回來的,結果西南的蠻城居然發生瘟疫。

幾個暗衛都急得不行,他們如今離蠻城太近,說不定會染上瘟疫,還是儘快離開為妙。

江河坐在馬車上,說道:“十一,跟我說說蠻城的情況。”

暗十一焦急地說:“主子,咱們彆管這些事了,還是儘快離開……”

江河擺手,神色嚴峻,“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暗十一對上他的目光,然後定了定神,說道:“蠻城會得此名,乃因城中七成百姓是附近山裡遷下來的少數民族,本朝開國之時,定西將軍平定西南,滅了西南諸國,西南從此成為中原的一部。後來龍知府花了幾l十年的時間,將少數民族從山上遷下來,蠻城漸漸地從一個小村子變成西南三大城之一,人口將近十萬。”

小虎聽得很認真,他比誰都了解自己爹,那可是十萬人啊,他爹不可能會丟下那麼多人不管的。

江河又問:“現在蠻城裡的瘟疫情況如何?”

“官府已經封城,不管有沒有疫病,都不允許百姓出城。”

“大夫派過去了嗎?”

“聽說先前派去的大夫都感染瘟疫,後來就沒有大夫敢再過去。”

江河神色冷凝,讓護衛去附近各個城裡買藥,又讓暗衛離開西南,到其他地方買更多的藥材和物資過來,並緊急聯係皇帝,向他要錢要藥要太醫。

安排好這些,他看向兒子,“小虎,爹先派人送你離開西南……”

“爹,我不走!”小虎堅定地說。

九歲的男孩拉著父親的袖子,仰起臉看著父親,神色堅定地說:“我要和爹在一起!”

就像東宮走水的那一晚,爹娘想一起赴死,他卻趁著看守的宮人不注意,直接跳入熊熊大火之中,即使要死,他也想和爹娘一起死。

他心裡非常明白,如果他爹死在這裡,留下自己一個人,估計他絕對活不了。

京城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