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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的。

像他這種活得小心謹慎的人,早就記下自己活動範圍內所有警察公有或私有車子的車牌,這並不是什麼難事,警察工資就那麼點兒,能買得起車的沒幾個。

蛇哥麵不改色地從麵包車旁邊經過,還有閒情逸致的買了兩瓶啤酒,又買了包煙,然後和老板吹起牛。

借著小賣鋪玻璃的反光,他看到回到麵包車的兩人的模樣。

嘖,果然是條子,他記下的警察相片裡有這兩人。

蛇哥拿出手機,線人已經回複,告訴他,他的隊伍裡居然有人報警!

報警的人很快就查明白了,竟然是豬哥。

豬哥生得又胖又壯,但在跟著蛇哥而來的黑壯大漢牛叔手裡,此時的他就像一隻年終待宰的黑皮年豬,怎麼掙紮都擋不住捅過來的殺豬刀。

“蛇哥蛇哥!”豬哥慘叫連連,“我不會背叛你的!我怎麼可能報警?我乾的壞事不少,就算自首都是槍斃的命……彆打了,彆打了。”

長著老實人嘴臉的中年漢子牛叔麵上依舊掛著憨憨的笑容,左手一拳頭打在豬哥肥碩的肚皮上,右腿一腳踹過去,將他踹到牆根。

“蛇哥,不能打了,再打就死了。”

牛叔抖了抖手上的血漬,嘴裡說著,臉上憨憨的笑容依舊,怎麼看都是一個老實的農民,卻看得猴子和矮胖的中年女人打了個激靈。

他們曾見過牛叔一刀子將人捅死時的模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怕人死得不夠徹底,那紅刀子反複的捅進受害人的肚子,還特意轉刀攪動腸子。

那時他也是這般憨憨地笑著,仿佛殺的不是人,而是一隻雞,渾身都是老百姓特有的樸實憨厚。

蛇哥示意牛叔停手,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不疾不徐的點燃。

他冷冷地道:“說吧,你是不是條子的臥底?或者說你啥時候良心發現,決定棄惡從善了?”

蛇哥生得瘦小,三角眼,尖下巴,說話聲音暗啞,中氣不足似的,那雙三角眼冷冰冰地盯著人看時,像極了躲在暗處裡的毒蛇。

豬哥吐出兩顆帶血的門牙,稍稍掙紮,背上的大腳毫不客氣的踩下來。

蛇哥吐著煙圈,三角眼看豬哥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

“蛇哥蛇哥,我究竟乾啥了?”豬哥隻覺得內臟都要被打碎,他吐了口血沫子,不敢露出絲毫怨恨,“最近賣的兩腳羊我沒碰過啊,都是原裝貨呢……”

“你的手機兩個小時前報警了。”蛇哥蹲在他麵前,朝豬哥的臉吐了個煙圈,“說!這是咋回事?”

豬哥一臉茫然:“報警?誰報警了?!我和猴子一直待在一起,我要是報警,猴子肯定知道。”

猴子忙不迭的點頭:“蛇哥,豬哥確實一直和我在一塊兒,沒有報警的機會,再說了,他也沒這個動機啊。”

這時,就見牛叔拿出一個手機。

豬哥疑惑地看著牛叔手裡的手機,那是他的手機,被打之前,牛叔先將手機拿走了。

牛叔操作一會兒,說道:“蛇哥,沒有報警的痕跡,不知道通話記錄是不是被刪除了。”他不太擅長手機,這玩意太貴,他有這個錢寧可存著,需要用就找豬哥他們借。

猴子小聲地說:“老大,想查通話記錄得去營業廳……或者問小雞,年輕人比較懂這些。”

蛇哥卻仍是不相信,他冷冷地盯著豬哥,“肥豬,你想想誰有機會拿到你的手機?”

高大黝黑的牛叔將豬哥的手機遞給蛇哥,順便將豬哥扶起來,他拍拍豬哥的大肚腩,臉上的笑容依舊憨厚,仿佛做錯事的老百姓,帶著無措和歉意:“老豬,我下手太重了,你沒事吧?來來來,這是止疼藥,你先頂頂。”

豬哥的心肝肺都抖了一下,每次看到牛叔這樣笑時,他都會做噩夢。

這是笑得越憨,打人越狠啊。

“沒事,我確實有嫌疑,但真的不是我。”豬哥用力強調,“我今天沒打過電話,肥羊你也在,如果我打電話肯定瞞不過你,對吧?”

他問一直守在地下室門口的矮胖女人。

畫著大濃妝的中年女人肥羊穿著一件緊身的衣服,勒出身上一圈又一圈的肥肉。

她冷冷地看了眼豬哥,轉向蛇哥時,馬上變成討好和諂%e5%aa%9a的神態,“蛇哥,他今天在地下室這裡確實沒打過電話,至於在外麵,我就不知道了,我可沒一直守著他們……”

猴子附和道:“豬哥一直和我在一起,這報警的肯定不是他。”他的腦子轉得飛快,“再說了,蛇哥您的線人這麼厲害,報警的話肯定瞞不住身份,豬哥不至於找死,肯定是彆人……蛇哥,線人怎麼說的?”

猴子對豬哥沒什麼感人的情誼,隻是這事說不好會牽連到自己,畢竟他和豬哥一直待在一塊兒。

蛇哥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們,說道:“線人說值班的警察將你們的談話錄下來了。”

猴子一臉驚恐,“這麼說,我和豬哥的身份暴露了?蛇哥,這正好證明不是豬哥報的警,我覺得像是我們談話時,有人趁機撥了110。”

他的視線忍不住掃向肥羊,這裡就他們三人,叛徒該不會是肥羊吧?

肥羊冷冷地

看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個白癡,“豬哥的手機一直在他身上,我又沒碰過,怎麼用他的手機打110?”

猴子趕緊將視線收回來。

這裡麵最不可能背叛的就是肥羊,這娘們心%e8%83%b8狹隘還惡毒,若被她嫉恨上,他再精明都討不了好。

反複翻看豬哥手機的蛇哥眉頭蹙起,實在查不出什麼,他能做的是將手機砸碎,連同芯片一起衝入廁所。

做完這些,他那雙蛇一般狹長的眼睛陰森森地掃過猴子和豬哥,“這件事疑點太多,肥豬先觀察一段時間。猴子,這段時間你盯著他。”

猴子點頭如搗蒜,暗自決定,一定要往死裡盯豬哥,若是他真是叛徒,他肯定饒不了他!

像他們這種作惡多端的惡人,被警察抓住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豬哥捂著疼痛的%e8%83%b8口,不敢露出絲毫怨恨之色,對著蛇哥卑躬屈膝。

蛇哥站起身,吩咐道:“老牛,去將車開過來!”然後又指使其他人,“趕緊將地窖裡的貨提出來,咱們馬上離開這裡。”

條子竟然已經盯上他們,這裡不安全,得馬上轉移。

**

夕陽西下,對於生活在太平盛世的人而言,是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然而對某些人而言,卻是逢魔時刻,一步步邁向地獄。

一輛麵包車在山路上疾速奔跑,六個年輕女孩被塞在後麵的貨廂裡,她們被綁起來、曲著膝蓋坐在裡麵,被綁著的手腳已經麻木。

當藥效過去後,所有女孩都醒過來了,她們被堵住嘴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有眼淚嘩啦啦地流著,沒有停過。

大概走的是小道,山路十分崎嶇,蘇笑笑被顛得東倒西歪,時不時會撞到車廂。

鬼爸爸在她每次要撞車廂時,會下意識的伸出手想幫她擋擋,結果隻是徒勞。

見鬼爸爸一臉愧疚焦急的模樣,蘇笑笑隻能用眼神安慰他,表示她真的不疼,這點小疼痛比起大冬天時,手上生瘡腫得像蘿卜,一碰就出血還要給養父母全家做飯洗衣服要輕鬆多了。

也比養父喝醉酒時的毒打輕鬆多了。

其實養父喝醉的時候,直接上巴掌還是輕鬆的。有一年冬天,她和養父母回老家過年,養父又喝醉了,甚至拿著燒火棍打她,她記得自己當時吐了很多血,晚上燒得厲害,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養父母說,要去山上挖個洞將她埋了。

當時,她覺得真的好冷啊,從身體冷到靈魂。

那時候,她依稀仿佛看到自己被埋在冰冷的泥土裡,身體被蟲子一點點吃光了所有的血肉。

她不想死,最後她掙紮著,拚命地從地獄爬回人間,她不想就這麼默默無聞地死去,她不想彆人提起她時,印象是“可憐無用的賠錢貨”。

即使她生來無父無母,無人憐愛,無人對她抱著期待,她還是想在這世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就算死去,也要在彆人的惋惜中死去,像一顆劃破天際的流星,短暫卻璀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不疼的。”

她很想這麼說。

鬼爸爸看她的眼神是那麼疼惜,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模樣,讓她有種錯覺,自己被車廂撞擊得青青紫紫的身體,比差點死去的那年冬天受的傷還要嚴重。

原來這就是有爸爸的感覺嗎?

會為孩子遮風擋雨,即便是毛毛細雨,也舍不得讓孩子淋到。

蘇笑笑覺得口水又要從眼睛裡流出來了,即使是鬼,她也覺得有爸爸真好啊。

此時沒人留意蘇笑笑的異樣,因為車廂裡彆的女孩都在哭,她如果不哭才是異類。

“笑笑彆怕。”

鬼爸爸在她耳邊輕聲說,“鎮上的警察若是找不到你們,爸爸就去找縣裡的,縣裡的不管,爸爸就找省裡的……爸爸現在是幽靈,鑽進手機裡非常容易,爸爸一定會救你的。”

蘇笑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和車廂裡那幾個害怕哭泣的女孩不一樣,有爸爸在身邊,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鬼爸爸心疼地伸出手,想為她拭去眼淚,那淚珠穿過他的手落到地上,讓他氣悶不已。

“係統,找到金手指了嗎?”

係統趕緊道:“宿主,你不是說金手指太貴劃不來,都是自己修煉的嗎?你當過鬼修應該不難……”

江河頓時大怒:“我有時間慢慢修煉嗎?我閨女就要被賣掉了!這些人販子我越看越氣,老子要讓他們好看!”

非常時期就要使用非常手段,他就算是個吝嗇鬼,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吝嗇。

係統心裡嗬嗬,它覺得自己不如改名為養崽係統算了,反正宿主不管到哪個世界,都會下意識地去養孩子,見不得孩子受苦受難。

係統不敢再拖延,一邊在商城裡找,一邊問:“宿主,鬼氣吸收器要嗎?這次任務積分的一半就能買一個……”

江河想也不想地說:“快給我裝備上!”

他現在隻想乾他丫的,管它是什麼,絕對給他安裝上。

剛裝備上神級道具,江河就明顯感覺到從四麵八方飄來的鬼氣。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不妙,這具身體是新鬼,脆皮得很,鬼氣那麼多,要消化不良了。

生怕發生什麼意外,他忙對閨女說:“笑笑,爸爸到車頂去修煉!你彆怕啊,等爸爸修煉成鬼王,就能碰到實物,到時給你報仇!”

就在這時,車輪碾過路上的一顆石頭,整個車子一顛,被捆綁起來的女孩們像簸箕裡的花生,紛紛向上拋然後又落下去。

一個女孩的身子一歪,直接倒向蘇笑笑。

江河忙往旁邊一躲,他現在是鬼,又裝備了道具,身上的鬼氣更濃了,活人若是沾染上鬼氣會生病的。

蘇笑笑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