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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碎了,她們沒想到,親娘竟然會這麼想她們。

四丫嚇得摟緊三花貓,抽抽噎噎的,她不懂為什麼娘要罵姐姐她們,爹被人抓了,難道是她們害的嗎?

三丫的眼神倏地一冷,咬緊牙關,示意二丫將大丫帶走。

徐氏這次下手極狠,大丫的臉蛋都腫起來。

隻有大丫一臉茫然,她的臉並不疼,想來這疼痛又轉到她爹身上了,隻是比起身體的痛,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不知道在娘心中,她居然是個冷漠不孝的女兒。

“娘。”三丫一臉溫柔地說,“大姐和二姐她們不是這個意思,她們也是關心爹的,隻是都是姑娘家,沒有人脈,不知怎麼去救爹……娘,您彆哭,我陪您去平錦城,救不出爹好歹也給他送點好吃的,我聽說監獄裡的飯菜都吃不飽。”

徐氏抓住三丫的手,麵上露出愧疚,“三丫,我不是故意打大丫的,也不是故意說那麼話,我隻是一時氣急,你們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三丫聲音更溫柔了,“你是我們娘,做什麼都是對的!不說這個了,咱們收拾行李吧。”

徐氏一臉感動,“果然三丫才是最孝順的,你爹要是知道你這麼關心他,肯定會為你的孝心欣慰。”

就在徐氏帶著女兒出門時,沒想到在大門口就被攔下。

幾個婆子和下人拉扯著又哭又喊的夫人,三丫下意識地鬆開她的手,趕緊躲到一旁。

羅老太太氣急敗壞地趕過來,狠狠地甩了鬨騰的徐氏幾巴掌。

老太太打兒媳婦時,比徐氏打大丫時的手勁要重多了,而且數量也多了很多。

幾巴掌下去,三丫覺得她娘非但沒有如她奶的意,頭腦被打清楚,相反,可能更迷糊,沒看她都快要暈厥過去嗎?

徐氏被下人押回房裡,很快就病倒了。

大丫和二丫哭著照顧徐氏,羅老太太這把年紀了,其實力氣也大不到哪,徐氏的臉雖然腫成豬頭,但隻是外傷罷了。

大丫焦急地問:“不是說我娘傷得不重嗎?她怎麼一直發燒?”

老大夫搖頭歎氣,外傷不重,傷的是心啊,憂思多慮,發燒一點都不奇怪。

“這是心病。”老大夫語氣中帶著不忍,羅家的事全鎮都知道,沒想到曾經不可一世的羅二爺就這樣被父母放棄。

徐氏這次的病來勢洶洶,連床都起不了,幸好有女兒無微不至的照顧。

三丫緊緊摟著三花貓,喃喃地道:“你看,真正不孝的是我!我心%e8%83%b8狹隘,又記仇,即使是我娘……”三花貓伸出爪子拍拍她的頭。

真是笨蛋!你這算是什麼記仇?打你娘的又不是你,你還遂了她的心意,在她心裡,你可是孝順的好女兒呢。

三丫麵無表情,她明知道徐氏會被人攔下,也知道奶絕對饒不得她,一心為她好、阻止她去觸爺奶禁忌的大姐不孝,反而遂了她的心願、明知她會被教訓的她卻是孝順的。

嘖,她都快不懂孝順這兩個字怎麼寫。

三丫自言自語地道:“算了,既然在她心裡,我是最孝順的,那就做點孝女該做的事吧。”

心病還需要心藥醫嘛,她這就將心藥給徐氏送去。

為了照顧徐氏,大丫二丫的眼睛熬得通紅,她們擔心徐氏擔心得睡不著。

“三妹,怎麼辦?”大丫問最聰明的妹妹,“娘今兒還是沒退燒,這麼燒下去,腦子會不會壞?”

她知道高燒會將人燒傻,鎮上就有個燒成傻子的男人,二十好幾的大人了,跟個三歲的孩子差不多。

就算不燒,她都是傻子!

三丫心裡嘀咕,麵上卻露出同樣的擔憂,假惺惺地說:“大姐,我想到一個方法,我看能不能喚醒娘。”

徐氏並不是因為被她們奶扇耳光才會高燒不退,聖母不會記恨人,她是因為擔心羅家明才昏睡不醒。

三丫的主意很簡單,她反複地在徐氏耳邊告訴她,她去不了平錦城,不代表幫不上忙,阿明在平錦城混熟了,可以讓他去周旋。

隻要有錢,什麼買不到?

監獄不能放了羅家明,但讓他好過點完全沒問題。

羅家明三個字就是良藥,徐氏馬上睜開眼睛,迫不及待的喝下苦藥,仿佛奇跡般,數天不退的燒很快退下去。

再次榮獲最孝順女兒稱號的三丫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聽徐氏滔滔不絕誇她。

“你說得沒錯,是娘太笨了。”徐氏一臉欣慰。

三丫怎麼能這麼聰明呢?她怎麼就沒想到隻有要錢,完全可以讓下人去看羅家明嘛。她一個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平錦能做什麼?可能還不如一個下人派得上用場。

徐氏將手裡的大洋全拿出來,就要交給阿明,三丫趕緊攔住。

平時徐氏也沒這麼笨啊,怎地一碰上羅家明的事,就智商全無?

“娘,給錢太多,下人會起異心的。”三丫提醒她,“若是他將錢全部卷走……就算他是個忠仆,這麼多錢放身上也不安全。”

“對對對!”徐氏恍然大悟,不知不覺間,聽從女兒的安排,將她視為支柱,“你看多少錢合適?”

三丫讓她將大部分的錢收起來,隻拿二十個大洋給阿明,這些錢足夠他買食物給羅家明,又不會讓他起貪婪之心。

旁邊是三個丫頭,呆呆地看著三丫將她們娘哄得團團轉。

好厲害啊,三丫真的好聰明!

第105章 穿成一隻貓20

二十大洋是真的不少,足夠羅家明大魚大肉一個月了,畢竟監獄又不是他家,也不能天天給他送飯。

阿明%e8%88%94了%e8%88%94牙根,他還有三個大洋的賞賜呢。

三小姐說了,隻要他做得好,他還能再拿三個大洋!

六個大洋,可以買兩百多斤的大白米,糙米的話更多,可以讓他一大家子吃上三個月的飽飯。

阿明知道這二十大洋隻是試探他中不中用,隻要他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後麵兩百大洋都不是問題。

這次羅家明入獄,羅家自然怪在他身上。

若不是他查出牡丹下落,並私下告訴羅家明,導致羅家明趕來平錦城報複牡丹,直接劃破她的臉,從而鋃鐺入獄。

如果不是羅家老兩口現在沒心思處理他,阿明知道,自己的下場比上次好不到哪。

阿明並沒有後悔,這主子們打架,他就隻能選擇一邊,斷沒有左右逢源的道理。

他選的是一直跟隨的二爺,即使二爺現在失勢,也不可能馬上就轉向羅家老兩口。最重要的是,想改變陣營,老太爺、老太太也不會想用他。

畢竟他沒有優秀到讓老太爺、老太太看到就惜才的地步,而且作為一家之主,老兩口身邊根本就不缺人手使用。

那還不如跟著二爺呢。

拿著錢,阿明轉頭就去平錦城各個有名的飯館訂飯菜。

當然不止給羅家明買,還有給那些獄卒買。

那些獄卒雖是小人物,不過這現官不如現管,給他們買些小酒小菜,弄隻燒雞,他們就變得非常好說話。

阿明在大城市混了那麼久,也不是白混的,為了找到牡丹,三教九流他都有來往,現在這些人脈,他都用上了。

**

從指天罵地到跪下啃餿掉的粗麵饅頭,不過七天時間。

羅家明縮在角落裡,就著空氣中屎尿的味道啃饅頭,七天的時間,監獄犯人的拳打腳踢,終於將他腦子裡的水打出去,他覺得自己這一生,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過。

當粗硬的饅頭咽下去的時候,他努力地伸長了脖子,感覺嗓子被拉傷了。

吃著吃著,他低下頭,一滴淚流了下來。

這揉雜了米糠和野菜的發餿饅頭告訴他,他爹娘是真的不在意他了。

前麵三十幾年,他活得驕縱肆意,放浪形骸,無所顧忌,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羅家唯一的根,羅家在意他,不管他做了什麼,都不會放棄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直到他變成太監,不能為羅家傳宗接代,羅家又有了真正的根,他變得一文不值。

恍惚間,羅家明突然想到自己那幾個女兒。

在爹娘眼裡,她們是不是就像現在的他那樣,雖然生在大富人家,卻不值錢。

羅家明第一次體會到幾個女兒的處境,被親人漠視、被貶低、被責罵。

突然,一隻老鼠從他腳邊竄過,羅家明嚇得大叫出聲。

監獄裡的老鼠和監獄裡的人一樣,都是不怕死的,他親眼看到先前有人死在監獄裡,屍體被老鼠啃得坑坑窪窪,甚至手指頭都被啃掉兩隻。

自那之後,他做了幾晚的噩夢。

看到他的反應,監獄裡的其他犯人大笑起來:“你瞧他的模樣,像個女人似的。”

世人仇富,隻是因為普通人和富貴人家之間很少有來往,不像現在,出身富貴的大少爺竟然和他們這些賤皮子住在同一間監獄。

這些過了今朝沒明日的犯人自然不擔心出獄後會被報複,對著大少爺上去就是一腳。

羅家明被打得抱頭蹲下去,渾身都疼得在抽搐。

他神情恍惚地想,原來被打被踹這麼疼的嗎?他當初打幾個女兒和徐氏的時候,她們是不是也這麼疼?

現在羅家明終於知道識務怎麼寫,他敢怒不敢言。

不過是七天的時間,他已經被打服了。

“吵死了!”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子轉過身,朝這邊吼了一聲。

那群犯人們立刻閉嘴。

這壯漢可是監獄裡的一霸,因為羅家明很有眼色,將他的衣服食物給這人,他就稍微照顧一番這個看著娘們唧唧的男人。

羅家明從地上爬起,小心翼翼地過去,低聲道:“謝謝莊哥。”

莊哥皺眉看他一眼,聽說這個叫羅家明的家境很不錯,隻是他家人怎麼回事?也不過來打點打點,不給錢,警察當然會將他和那些不好惹的犯人關在一起。

對於這個問題,羅家明差點沒掉下淚來,他咬牙道:“我爹娘又生了一個。”

莊哥頓時不說話了,看著也挺可憐的,偏心成這樣的父母算是少見。

這監獄裡被冤枉的人不少,像羅家明這種,因為劃破女人的臉被送進來的不算什麼,重點是,這並不算什麼大罪,出點錢應該就可以出去,他爹娘這麼有錢,還舍不得嗎?

當然,等莊哥知道是要十萬銀元後,他馬上改變想法。

還是一直坐牢吧,減刑得用這麼多錢,不劃算啊。

羅家明乖乖地窩在莊哥這邊,不敢離開,以免又被人打。

就在他日盼夜盼要離開這地獄一樣的地方時,獄卒進來,“羅家明,你家裡的人找。”

羅家明激動地撲了上去。

上次他爹過來看他,將他罵得狗血淋頭,還說警察局要十萬大洋,他們家周轉不起。

羅家明當然知道十萬銀元,家裡肯定湊不齊,即使要湊齊,那也要賣掉羅家三分之一的鋪子。

知道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