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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願意雌伏。

屋子裡,牡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家、家明,你怎麼會在這裡?”牡丹慌亂無比,手忙腳亂的跑到屏風後穿上衣服。

王二爺將被子一裹,怒氣衝衝地質問:“你是誰啊?竟敢壞爺的好事,知道我王二爺是誰嗎?”

羅家明此時什麼都不怕,全憑著一腔孤勇行事。

他對王二爺猙獰一笑:“那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王二爺也沒興趣讓個男人看到自己的身體,他撿起自己的衣服,在被子裡穿上褲子,然後蹦出來。“你是說牡丹?她一個死了未婚夫的可憐女人怎麼惹到你?”

他扯著西裝,西裝時髦是時髦,就是太貼身了,要吸著肚子才能扣得上。

羅家明對王二爺其實沒什麼怨恨之心,又是一個被牡丹容貌迷住的男人,跟他和方得權一樣。

“王二爺,你還挺不怕死的。”

他上下打量王二爺,撇開長得醜這點,他身上的衣服、脖子掛的懷表,都說明他非富即貴。

經過半年的被教做人,羅家明現在謹慎多了,能不樹敵儘量不樹敵。這裡可不是羅家掌控的榴花鎮,現在外頭兵荒馬亂,拿槍的最牛,羅家也正慢慢失去對榴花鎮的掌控。

他涼涼地笑了下,“居然敢跟牡丹廝混,莫非這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王二爺被羅家明弄得心頭發涼,“你是什麼意思?怎麼跟死扯上關係了?”

雖然被美色衝昏大腦,但王二爺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怕,他從來不缺女人,不過是覺得牡丹伺候得不錯,還跟他一樣趕時髦,才起了心思想納她進門。

現在看來,他這個決定好像有點早。

羅家明的目光冷冰冰的看向屏風,牡丹手忙腳亂穿衣服的影子倒映在上麵,八成是太慌亂了,連衣服都沒穿好。

“王二爺,今天的事與你無關,你最好彆多管閒事。”他指著屏風後的女人說,“這女人害我受到一輩子都恢複不了的傷痛,我跟她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

一輩子恢複不了的傷痛?

王二爺實在不解,什麼傷痛?這外表看不出來,難不成是內傷?

就算是內傷,也不必一輩子都恢複不了吧?

跟在後麵的阿明機智地將王二爺扯過來,還不忘分點心思在二爺身上,同樣的錯誤他絕對不會犯第二次。

“王二爺,我家少爺被那女人害得臥床半年……”他含糊地說,事情本來就因牡丹而起,“我家少爺好心包養她,可她跟方得權私奔。方得權你認識吧?就是她的奸夫。”

王二爺驚住:“不是未婚夫?”

“哎喲,什麼未婚夫?她就是一個青樓出來的,哪個男人會想不開,要娶她當正頭娘子啊?”阿明一邊說著,一邊將王二爺往門外扯,想讓他離開戰場。

偏偏王二爺覺得這瓜挺香的,還想吃下去,用龐大的噸位製止阿明的動作。

“她居然是風塵女子?”王二爺猛地拍大腿,“看她天天吃牛排、喝咖啡,多時髦啊……我以為她出身不錯,想納她進門的。”

阿明費了半天勁,實在拉不動比豬還重的王二爺,隻得鬆手,跟他小聲地嘀咕牡丹的豐功偉績……當然,藝術加工肯定是要的。

“王二爺,我說您的膽子挺大的,這麼不吉利的女人都敢要。”阿明悄聲對一臉好奇興奮的王二爺道,“這女人是掃把星,誰沾誰倒黴,我家少爺是倒黴到家了!還有方得權,他在我們鎮上過得好好的,妹夫是警察局長,他天天揣著把槍巡邏,不知有多威風,偏偏為了和牡丹私奔離開榴花鎮,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平錦,才會被人打死……”

結果看來是這樣,原因和過程被阿明機智地省略掉了。

王二爺不禁抖了一下。

這麼一看,這女人確實挺不吉利的,像他這種人,最是迷信了,萬一連累了家裡當官的兄長和當兵的弟弟,那可不好。

幸好今天這倒黴的男人破門而入,萬一遲了,他納她進門,他們王家沾到黴氣咋辦?

這邊的羅家明忍無可忍,一腳踹飛屏風,將躲在屏風後的牡丹拽出來。

**

榴花鎮。

“老爺,家明怎樣?”羅老太太抱著小兒子,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疲倦。

生孩子時,她感覺身體並沒有太大的損失,甚至比之前還健康些。帶孩子也不需要她有太多的精力,畢竟有奶娘、嬤嬤和下人圍著孩子轉,隻要有足夠的人手,在當奶奶的年齡裡當娘,也不是什麼難事。

真正讓她憔悴的是二兒子。

二兒子羅家明在家時,她每天提心吊膽,擔心他對小兒子下手。現在他進了監獄,又為他的安危擔心,這孩子簡直就是生來克她的。

羅老太爺同樣疲憊不堪,“他劃花了牡丹的臉,那姓王的奸夫倒沒什麼損失,隻是扭到腳跟,當時被嚇著了。”

這些天,為了這個兒子,他在榴花鎮和平錦城之間奔波,以羅老太爺這樣的年紀,哪裡能受得住?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變得憔悴起來。

“王二爺沒有獅子大開口,倒是很感激家明讓他認清楚牡丹的真麵目。想要勒索的是警察局,將咱們當成冤大頭呢。我不答應就不撤訴,家明可能要在警察局待一段時間了。”

平錦城不是榴花鎮,羅家在那裡沒有什麼人脈,想要將羅家明安然無恙地贖出來,需要一大筆錢。

羅老太爺去拜訪平錦城的朋友,打聽到不少消息,據說方得權的妹夫宋局長挨不住方得麗的哭訴,插手了這件事。

方得麗第一個恨的便是牡丹,若不是這女人勾搭兄長,將他迷得糊裡糊塗,聽從她的鬼話,求什麼遠大前程,才會去人生地不熟的平錦城,不然他還能在榴花鎮裡,安安穩穩做他的小巡警。

方得麗第二個恨是羅家明,如果不是羅家明咄咄逼人,非要找牡丹的下落,他哥怎麼可能會離開榴花鎮,躲避羅家的鋒芒?

宋局長心疼小妾,更重要的是,他對羅家的錢財虎視眈眈,要是能掏出羅家的全部家產,他能買多少槍啊。

可惜,羅家明成了廢人,他要是敢開口,羅家就敢放棄。

宋局長隻得忍住貪心,開了個讓羅家肉疼又不至於放棄的價錢。

被勒索的羅老太爺目露凶光,他手裡是沒槍,但沒槍不代表一定要卑躬屈膝。

羅家有錢,足夠的錢財可以通神,咱們走著瞧!

羅老太太也是恨得咬牙,然後落下淚來:“讓他受點罪也好,我總想著他小時候我太縱著他,這都三十好幾的大男人,竟然還不懂事。”

這時,繈褓裡的羅天賜啊啊啊地叫著,仿佛在安慰她。

羅老太太心中微軟,這麼小、這麼可愛的孩子,身為兄長的二兒子卻每次都用凶神惡煞的眼神看著他,他怎麼舍得?

羅老太太當即硬起心腸,她不可能一直隻寵著二兒子,二兒子必須要懂事,要清楚的認識到他在羅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唯一了。

羅家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傾家蕩產,隻為救他出來。

羅老太爺緩緩地點頭,他決定和姓宋的耗著,這一開口就是要十萬大洋,他咋不上天呢!

生平從未如此憋屈過的羅老太爺發誓,他寧可拿這十萬去結交大人物,將宋局長扯下來,否則他將會勒索上癮,有一就有二,羅家多少錢財都不夠他吞。

老倆口能狠得下心,徐氏卻無法狠心。

“爹啊、娘啊,你們一定要救家明啊!”徐氏哭著拿出自己的嫁妝,“爹,我全部的嫁妝都給您,請您一定救出家明!”

羅老太爺麵露不悅。

全部嫁妝能有多少?這個兒媳婦真是隻會添亂。

而且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是羅家生死存亡的大事,羅家一旦慫了、退縮了,那些缺錢缺瘋了的官和兵就知道羅家是軟柿子,一個個專挑羅家捏!

他冷冷地道:“你回房歇著,家明的事我們心裡有數。”-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徐氏不語,她的眼睛看向羅天賜。

她不想懷疑,可自從有了小叔後,丈夫在羅家確實沒那麼重要了。

羅老太太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將小兒子放到黃媽懷裡,指著徐氏的鼻子怒斥:“家明也是我兒子,你以為我不心疼?人肯定要救的,救人之前得查清楚什麼人敢和我們羅家作對!你難道就不能動腦子想想,他不過毀掉一個女人,還是青樓女子的容貌,如何會判刑如此之重?”

徐氏一臉呆呆地看著她,完全沒腦子去想。

羅老太太既氣憤又頭疼,“算了,你回房裡待著,哪都不準去!”她朝門口的幾個孫女道,“將你們娘帶回去,這事她不能插手。”

大丫二丫趕緊過來,扶起淚流不止的徐氏,將她扶回房。

三丫走在最後,低著頭,仿佛十分為父母擔心。

四丫拉著三姐的手,懵懵懂懂的,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看三姐的模樣,好像不需要太擔心?

徐氏哭著睡著了,大丫和二丫悄悄地離開房間,臉上都是愁容。

姐妹幾個坐在花廳裡,突然有些沒事做。

羅老太太出月子後,將大部分管家的事接手過去,三個丫頭一下子鬆懈下來,有了更多的時間。

大概羅老太太也不好意思用得著時往死裡用,用不著時將人撇一邊,她們的月例漲了一倍不止,終於趕上榴花鎮其他大富人家千金的份例。

三丫嘴角露出譏笑。

她們這個祖母啊,永遠都是小肚雞腸,不懂怎麼當長輩,與其說她防著她們姐妹幾個,不如說防著她們爹,這是怕她們弄清楚羅家有多少財產,好跟她們爹說呢。

就算冷血如她,都忍不住同情她爹幾秒。

這是防著他分家產啊,怪不得他爹每次見到羅天賜時,都笑得這麼瘮人呢,明擺著羅家老兩口要放棄渣爹,家產想來分不了多少。

“家明!”

屋子裡,徐氏尖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她一把扯下被子,拿出衣服,以及這些日子賣掉部分嫁妝籌來的大洋。

“大丫、二丫、三丫,我夢見你爹被打了,我要去找他。”徐氏仿佛魔怔一般,“爹娘不管他,我管!家明,你等等我,我這就去平錦城。”

三丫臉上露出無奈之色。

她這個娘,從出生到現在,幾乎沒離開過榴花鎮,說起外麵就害怕,居然鼓起勇氣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難道愛情就這麼偉大?

大丫焦急地道:“娘,爺奶說不準你外出,啊……”

啪的一聲,大丫被徐氏一巴掌甩飛。

“大姐!”二丫趕緊扶住大丫,嚇得發抖。

徐氏的眼睛都是猩紅的,她咬牙切齒地罵道:“我沒你們這麼不孝的女兒!你們爹受那麼大的罪,你們居然漠不關心!那是你們爹啊,沒有他,就沒有你們,你們怎麼能這麼冷心腸……”

大丫二丫聽到這話,難過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