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自從你們用了同款杯子之後,您老人家的成績真的,Biuuuuuuuuuuuuuuuu—Bang。”
他比了個火箭上天爆炸完美落地的姿勢:“就失誤了那麼一回。”
傅棲樓的藝術家理論是全班皆知的,不少老師發卷子前還會調侃兩句說班裡的老藝術家最近靈感不充沛了。
他成績跌跌落落起起伏伏比股市還精彩,最近周考模擬考卻竟然都穩如老狗直線上升,就前幾天的課堂測驗稍微下滑了點,讓數學老師簡直如臨大敵,趕緊著逮他去教育。
這種盲目的信任簡直是史無前例的。
傅棲樓跟趕蚊子似的揮了揮手:”滾,那是你傅哥的聰明才智!發揮失誤純屬身體抱恙的偶然失誤好嗎。“
傅棲樓非常順手地從林昑棠手上接過了空的杯子,彎下腰在抽屜裡摸了摸,掏出了兩個茶包夾在手心裡:“烏龍還是紅茶?”
林昑棠努了努下巴。
雖然旁邊的人根本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但傅棲樓卻非常默契地抬起了無名指,順手勾起另一個茶杯,把兩個茶包分彆扔了進去,任勞任怨地端著杯子溜溜達達去了茶水間。
林昑棠靠在傅棲樓的桌子上,笑著舉了舉手上的作業本。
作業本還是傅棲樓的。
“聰明才智。”晚自習上,林昑棠用筆尖點了點傅棲樓的桌子。
傅棲樓正趴在幾本雜誌上蒙著臉睡覺,這會兒聽見林昑棠叫他,臉頰貼著本子迷迷糊糊地轉了過來:“嗯?”
林昑棠轉了轉筆:“把你桌角那本作業本拿起來,上麵有我標的幾道題,這節課做完。”
他再看了看表:“算了,半個小時吧。”
傅棲樓看著他。
“怎麼了?”林昑棠放下手裡的水杯和筆,看他。
傅棲樓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地趴在自己的臂彎裡,濕漉漉的黑色瞳仁像極了條大狗。
每次看到傅棲樓這個樣子的時候,就總有點忍不住自己心裡的某種感情。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總覺得這樣的傅棲樓看起來……毛絨絨的。
這次終於沒忍住,他伸手摸了摸。
“不想做?”他發誓他連對他弟弟都沒這麼溫柔過,“那就……不做了吧。”
“沒。”傅棲樓開口,嗓子有些沙啞,“我就是沒醒過來。”
他看起來就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是林昑棠卻皺了皺眉頭。
他收回了手。
傅棲樓感覺到一直隔著帽子壓在自己後頸處的手收走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往下縮了縮。
但很快,林昑棠在搓熱自己冰涼的手之後,伸手直接探進了他的帽子裡。
額頭上猝不及防到來的溫度讓傅棲樓整個人一抖。
“是不是感冒了。”林昑棠沒感覺到傅棲樓的異樣,隻是抬起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比對著溫度,比了半天沒比出來,轉而去碰了碰傅棲樓的耳後。
傅棲樓不說話,安安靜靜地趴在桌上,感覺著自己耳朵後邊那點細微的觸?感。
他抬著眼睛,剛好能對上林昑棠的視線。
“等會兒收拾東西,回去吧。”兩個人對視著,視線像是在半空中被什麼東西拉扯著,任憑如何用力都沒法分開。
最後是林昑棠強硬地拽回了視線。
“那你呢。”傅棲樓仍舊沒扭回他的腦袋,現在仍舊盯著林昑棠的後腦勺。
林昑棠正在收拾書包的手一頓。
“哦,你要陪我回去呀。”傅棲樓的語速很慢,但每個字都說得很認真,語氣上揚,但好像又沒有要嘲笑的意思。
林昑棠塞書的動作以一毫米每秒的速度推進著,但大腦卻轉得飛快。
所以傅棲樓到底是想要他回去還是不想?
他剛才甚至都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去留。
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了。
林昑棠甚至有點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之前就那麼不在意彆人在想些什麼。
他還曾經抨擊過這種無聊的心理活動。
可沒想到,當有一天他想要嘗試的時候,竟然會是這樣的黔驢技窮。
糟糕透頂。
不過還好傅棲樓從來不是個會讓林昑棠做超過兩分鐘以上的心理活動的好同桌。
他仍舊趴在桌上,卻伸手壓著林昑棠的手掌直接幫他把書塞進了包裡:“快點,我頭疼。”
林昑棠順勢收好了所有的東西,拎傅棲樓掛在凳子上的書包,一起背到了肩膀上:“走吧。”
“嗯。”
晚自習的下課,全班所有人都假裝自己並沒有看見後排的兩個大高個兒明目張膽地出了教室。
一個還趴在另一個的肩膀上。
“真的難受?”林昑棠現在越來越習慣帶著傅棲樓的整個重量爬樓梯,上樓的速度十分喜人,他甚至還抽空伸手去後麵探了探傅棲樓的額頭,“今天降溫,早上你穿這麼少我該提醒你的。”
傅棲樓嘿嘿笑了聲,再往林昑棠脖頸聲靠了些。
現在不是學生回寢室的時間,寢室樓道裡的燈就沒有開。黑暗中兩個人的呼吸似乎都能化作實體,成為唯一領路的光亮。
“彆笑。”林昑棠屈指敲了敲他的額頭,“等會兒回去好好躺著,過兩天就考試了。”
“你真像個老媽子啊。”傅棲樓的手臂在半空中搖搖晃晃,裡前麵那個一直自然垂在身體一側的白皙手掌越來越近。
“那你就乖乖聽著。”林昑棠簡直苦口婆心,“我弟弟那個弱智都比你省心。”
“你弟弟才不弱智。”傅棲樓的手越晃越近,他低著頭,小心地把手指慢慢向前挪,“娛樂圈頂級智商了。”
“都是弱智,跟你一樣。”林昑棠的手無意識往後晃了晃,兩個人的手指飛快地在寒冷的空氣中分享了一秒鐘的溫度。
林昑棠有些怔愣,傅棲樓卻飛快地曲起了手指,想要在自己掌心留住那一點觸?感。
可就在傅棲樓四指屈起勾住林昑棠手指的那一刻……
燈亮了。
小眼鏡站在六樓的樓道門口,扶著牆戰戰兢兢地挪著,一邊伸腿在地上撥拉著什麼一邊誒喲喂著,看上去十分苦惱。
他眯著眼睛才努力看見了僵直著站在樓梯上的兩個人。
“大師兄!”他慘叫,“快幫我找找我的眼鏡!!!”
林昑棠突然間有些想笑。
身邊的傅棲樓長歎了一口氣——一把拍住了自己的額頭,大跨了兩步走上台階,從地上撿起了他的眼鏡。
第20章 傅哥哥
“啊謝謝謝謝。”小眼鏡戰戰兢兢地從傅棲樓手上接過了眼鏡,總覺得自己麵前這個跟座小山似的大哥現在好像很不開心。
他拔腿就跑了。
大師兄你自求多福吧小弟真的害怕啊嚶嚶嚶。
傅棲樓的確真的不高興了。
林昑棠站在幾級樓梯下,就看見傅棲樓黑著臉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不肯動了。
“乾什麼啊。”他背著兩個書包站在原地,笑著把手揣進口袋。
傅棲樓扭過頭拒絕交流,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訴說自己委屈得挪不動窩了。
“我傅哥怎麼了,啊?”林昑棠嘴角的微笑越擴越大。
傅棲樓埋了半張臉在自己的臂彎裡,自閉不說話。
“行了。”林昑棠笑夠了,伸手踹了踹自己上麵那級台階,“上去了。”
“不走。”傅棲樓甚至還咳了兩聲,高高大大的一個人努力地蜷縮著,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可憐,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還吸了吸鼻子,“我真的好討厭你之前的室友啊。”
“哦?”林昑棠慢慢向上走,“怎麼說。”¤思¤兔¤網¤
“不怎麼說。”傅棲樓這一刻是真的覺得自己的腦子有幾分昏昏沉沉的,沙啞的嗓子裡像是躺著團火苗。
更委屈了。
他就想碰個手而已。
“行了彆矯情了。”
被碰的對象甚至還出言傷害他脆弱的心靈。
但是誰在拉他的手。
誰!?
哪個不長眼的又來了?
他現在對手這個東西都過敏不知道嗎,啊!
他猛得一抬頭,就看見林昑棠已經站到了他麵前,正彎下腰,滿臉冷靜地跟撿垃圾似的在撿他的手。但傅棲樓卻破天荒得從那張近看更加攝人心魄的冷臉中體會到了一點專門施舍給他的溫情。
他的手腕被林昑棠的手指圈著,上麵的溫度不太高。
跟傅棲樓這個已經處在發燒邊緣的人比起來,林昑棠的手指的溫度堪稱冰涼。不得不說,扯著傅棲樓上樓的力道也野蠻得要命。
一如既往地延續了林昑棠那悍匪的氣質。
但傅棲樓卻已經在著短短半個學期之內學會了享受這種猛男柔情。
在冒著被拽脫臼的風險的上了樓之後,傅棲樓甚至覺得自己剛才塞到不透風的鼻子都通了一些。
“現在校醫那邊應該也關門了。”林昑棠脫了自己的外套,一邊抬手開空調,一邊把外套隨手扔在旁邊的椅子上。
林昑棠肩不算太寬,但平且直,修長的脖頸讓他從背後看上去像隻天鵝。
傅棲樓不禁想到了自家老娘在某一次拿過大獎的照片——拍的是個著名的芭蕾舞蹈演員,現場的手臂和天鵝頸曾經一度引起熱議。
但傅棲樓覺得,還是林昑棠的背影要更好看點。
但前麵的林昑棠明顯沒感覺到他這一係列複雜的心裡活動,他收拾完了手上的包,回頭就發現傅棲樓竟然還靠在門邊,嘴上還帶著點詭異的笑。
“你在乾什麼。”林昑棠皺眉。
“沒乾什麼。”傅棲樓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
“躺上去。”林昑棠指了指床,自己走到角落拿起傅精致的小茶壺,彎腰在櫃子裡翻著些什麼。
傅棲樓的東西多,但規整得挺整齊,抽屜裡的鏡頭和相機都各自裹在不同顏色的相機包裡,每次林昑棠有事要開抽屜的時候都能看見它們的順序被打亂過,估計傅棲樓也經常清理。
雖然林昑棠沒怎麼見過傅棲樓動真格拍過照,但他能感覺得到,這個人對攝影該是認真的。
傅棲樓光著腳踩在樓梯上,一隻手扒著上麵的欄杆,一邊往下看。
翻找未果的林昑棠抬起頭:“板藍根……臥槽。”
“臥槽?”傅棲樓向後縮了縮脖子。
“你……我……算了。”林昑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自己的視線從傅棲樓光%e8%a3%b8的大腿上扯下來。
是他叫傅棲樓上去的,也是他看著傅棲樓脫了衣服的。
但是誰讓他脫了褲子沒脫襯衫的????
雪白的襯衫搭在小麥色的大腿上,結實的肌肉和修長的線條,讓林昑棠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有一點失控。
但傅棲樓絲毫沒意識到不對。
他一條腿已經搭上了床,但是見林昑棠呆在原地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還伸手揮了揮:“小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