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公社有其他軍屬家庭嗎?”

“啊,你問這個乾啥?”林長喜反應過來,不解的問道。

林安安也沒瞞著他,就把自己想寫文章找題材的事兒說了。

林長喜覺得林安安閒著沒事兒乾。

文章是那麼好寫的?寫就寫了,還準備去找素材。浪費時間。

不過林長喜還是回答了,“肯定有啊,你爸被拉壯丁那會兒,可不止他一個被拉走,整個縣城一批一批的拉。離縣城近的公社可拉走不少。咱公社離著遠,可也有人去公社辦事。”

其實那會兒二哥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幸運,他們隊裡本來比較偏,離著縣城遠,拉也拉不到他。可誰正好去縣城換東西呢。那會兒公社也有同樣倒黴的人被拉走。除了被拉走的,也有一腔熱血,早早出門參軍的。這事兒也是解放之後才知道的。因為在此之前,家裡有誰參軍了,都不敢往外說的,怕被白狗子報複。

但是據他所知,全須全尾回來,還升官的隻有他二哥,更多的是沒回來,以及回來了也殘疾的。想到那些家庭的狀況,林長喜陡然又湧出了一些滿足的感覺,好歹,他家裡過得比很多人家強啊。

這也是這些年,他們基本不找二哥伸手的緣故。因為家裡日子和彆人比起來,真的好太多了。他們心裡覺得滿足,也就沒咋想伸手。討好二哥,更多的是為了下一代。

也隻是安安這丫頭鬨了這麼幾次,才讓他們看穿了許多事情。他們不伸手是一回事,可不舍得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對二哥才開始不滿了。

林安安不知道他內心想啥,隻找林長喜打聽軍屬家庭的情況。

林長喜作為郵遞員,常年在公社各個生產隊跑,那自然是都很了解了。比林安安自己去打聽都清楚。

其實林安安本來想親自上門去了解情況,然後征求彆人的同意再寫文章的。但是她想了一下,自己這文章不一定能起到效果,為了自己一篇文章,這樣貿然上門提起彆人的傷心事,就覺得不好。還不如直接問三叔,然後到時候用化名,自己改編一下,也就行了。故事本來就是需要進行加工才能刊登的。如果這篇文章幸運的可以刊登,那到時候再想其他的事兒。

“這有啥好說的,有過得還成的,有些過得不好的。每一家的境況都不一樣。”

“那簡單說說。”林長喜趁著中午也沒啥事兒,就和自己這難纏的侄女嘮嗑起來了。現在隻要林安安不搞事兒,他就謝天謝地了。

一個午休的時間,林安安就把這些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

心中已經開始琢磨著用哪些素材了。

下午放學後,林安安還在教室裡多琢磨了一會兒大綱。

因為太入迷了,倒是比平時晚放學了。

回去的時候,天都開始蒙蒙黑了。

馬上就要十月了,秋天來了,天是要黑得早,想到到時候還得冒著冬天的風雪上學,林安安渾身打了個寒顫。

一定要買一雙皮靴,皮手套。要是買不著,就找首都要。反正全家人開口了,不差她一個。嗯,在這之前,先考個第一名再說。

雖然孩子找爹媽要錢購買這些東西很正當,但是林安安還是想用成績告訴他們,咱這麼優秀,值得更好的。

林安安覺得林常勝同誌真的要偷笑。他啥也不管,春天灑下一顆種子,其他時間看也不用看,秋天收獲滿倉,不得偷笑?

林安安覺得自己野蠻生長得這麼優秀,那必須得到更多好東西。

就在林安安琢磨著該要哪些東西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聲音。像是罵人的聲音,還有哭聲。

林安安耳朵一豎,調轉車頭朝著聲音那邊去。待看到情況之後,她將車一推,衝過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許濤幾人正圍著一個男生在動手呢,一隻腳還踩在人家腦袋上麵放狠話,人還在得瑟呢,突然就被人一腳踹飛了。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都挨了一腳。回頭一看,就看到林安安這個殺神了。

林安安滿臉憤怒,“挺能啊,還敢打架。你們這是乾啥?”

許濤幾人頓時臉色一變。咋是這個夜叉,這會兒不是應該已經走了嗎?完了完了……

然後想到啥,又理直氣壯起來,“這又不是學校,你管不著!”

林安安冷笑,“我隻管你們,我可不管校內校外。反正就專門盯著你們了。咋樣,不服氣?”

聽到林安安這猖狂的話,幾人頓時氣急,特彆是許濤,恨不得衝過去和林安安打一架。

“想打架是嗎,來吧,上次在學校我都沒下力氣,這次重新來一次。說著從自己書包裡麵掏出了一根凳子腿。”她可每天都備著呢。身邊有一群小癟三,能不多做準備嗎?

許濤幾人頓時有些嚇到了。

林安安上次展現出來的武力值,那是真的厲害。他們當時真的就是還手都困難。

也奇了怪了,就沒見過這樣打架的路數。

被林安安武力值震懾得腦袋還有片刻的清醒的同時,他們又意識到了林安安的家庭。

她啥都有,她家裡條件好。她家裡人疼她。

意識到這一點,更是讓幾人不敢動手。他們平時欺負的,也是那些膽小怕事還沒人護著的人。但是林安安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們選擇呸了一口,直接走人。

林安安本來想追上去揍一頓的,但是想到後續的安排,她就沒追了。要把人送進去,可不能讓他們有訛人的機會。

這會兒就隻剩下林安安和那個男同學。

男同學臉上鼻青臉腫的,看到林安安的時候,他低著頭,也沒道謝,就準備走。

林安安上前問,“同學,他們這不是第一次欺負你吧。你為啥不找我,我之前在學校說過的,他們欺負人,都可以找我。”

男學生看了眼林安安,眼神特彆複雜。“謝謝你,你彆管我了。”

林安安問,“為啥啊,我之前也說過,這事兒我會管。你如果被欺負了,可以和我說。”

也許是林安安這熱心的眼神惹到了他了,他突然眼睛紅了,“你彆管我了!被打就被打了,反正也不會死。我欠學校的學費,要是許濤爸不讓我讀書了,我就沒書讀了!”

男學生說著擦了一把眼淚,“我想讀書。把初中念完。”

“我不是你,你有個首長爸爸撐腰,我沒有。我爸去當兵沒能回來,我不能讓我媽操心。”越說,眼淚越多,袖口剛剛沾染了灰塵,這會兒混著眼淚,讓整張臉更加狼狽了。

林安安看他,個頭比自己高,但是很瘦。他年紀看起來應該比自己大。讀書應該比林安安晚。

他爸也是當兵的。林安安從三叔給的那些信息裡麵,找到了一個差不多符合的人。

孫回。

他爸比林常勝還早一年被拉走,聽三叔說,後來也是進了解放部隊。隻是沒能回來。

他家是烈士軍屬,可是當年犧牲的人家太多了。國家才建立十幾年,前些年也一直在忙活,根本不可能管到每家。

他跟著他媽一起生活,還要養老人,日子很困難。

他們家也是隊裡的外來戶,隊裡人也不是都欺負他們,但是總有那麼幾家欺軟怕硬的人家,看人家孤兒寡婦的就好欺負,總會在平日裡欺壓一下人。為了爭取自留地的位置,都能打一架。家裡沒有壯勞力的就要吃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安安想到了主人格的處境,感同身受。她真誠道,“我知道你有難處,我也知道你不想讓我管你。可是我還是得說,被欺負了就要學會反抗。不能任由著他們欺負。這事兒你不讓我管,我也會管,這些垃圾一天不處理,總有下一個人被欺負,沒完沒了。”

“而且就算沒有我爸,我也不讓他們欺負我。我會想辦法反抗。因為我從哪裡跌倒了,我就得從哪裡爬起來。我要是不打回去,不反抗。以後我長大了想起來也會覺得遺憾。”

“我不要求你和我一樣的想法,畢竟咱們性格不一樣,我隻希望你不要被欺負了。就算不敢反抗,也要有大聲喊出來的勇氣。”

林安安真的很擔心這位同學也會被欺壓得像她一樣,衍生個什麼人格出來了。霸淩這種事兒造成的傷害並不隻是禸體,還有精神。長期的被人欺壓,那種精神的折磨,也很嚴重。

見這個同學沒說話,林安安就去推車,“我送你回去吧。”

可能是太久沒被人這麼關心了,孫回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其實年紀不小了,十七歲了。再過兩年都能說親了。可他性格還是比較軟弱。

因為家裡沒啥親人,所以都可以欺負他們家,他從小就知道要忍氣吞聲,不能夠和人硬碰硬,因為壓根打不過人家。

彆人家有大人,有兄弟,他就隻有自己。他隻能忍著。

這次也是一樣,隻能忍著。

可能是他哭得太傷心了,林安安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彆扭的安慰他,“彆哭,咱得讓敵人哭。”

孫回哽咽道,“咋讓敵人哭,我打不過。他們還因為我爸是當兵的,所以才來打我的。”

林安安聽了這話,更氣了,“你和我說說,打你幾次了?這次我非得不讓他們好過!”

孫回道,“從上周開始,其實不止是我,還有其他人,家裡都有人當兵。因為你爸是軍人,他們打不了你,就打我們出氣。每天要麼放學的時候,要麼上學的時候,就逮著哪個就打哪個。”

林安安聽了,氣得咬牙。那群小畜生!

不過林安安不會認為這是自己的錯,這明明是那群小癟三太不是東西了。太猖狂了,無法無天了。簡直不是人。

“你等著,這事兒我來處理。以後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孫回已經哭完了,擦著眼淚,“你彆管了,真的。我不想鬨大了。我想讀書。”

哽咽了兩下,“我媽就想我能夠多認幾個字,說就算以後被拉壯丁了,也多點保命的本事。你爸當初能回來,肯定是因為多認了幾個字,要不然咋當乾部了呢?”

林安安道,“你放心,你讀書的事兒肯定沒問題的。我可以保證。”實在不行,她找林常勝,就不信林常勝不管這事兒。

“孫回同學,我知道你心裡的顧慮。但是這個事兒我管還是不管,你都要被打。所以我還是得管。這次不管,下次還有彆人被打。而且他們氣焰會越來越囂張,以後乾的事兒越來越壞。所以我這次一定要辦他們的。如果你顧慮讀書的事兒,這就不用擔心了,讀書肯定沒問題的。”

孫回沒吭聲。他畢竟沒有林安安到勇氣,也沒有林安安的見識。他從小生活在落後的村子裡,見到隊長都緊張,更何況是社長呢?許濤可是副社長兒子。

林安安繼續道,“我也知道你為啥忍。我過去和你一樣,被人欺負就憋著,忍著。可後來結果是啥?結果是我看到那些欺負我的人,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