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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29 字 2個月前

門客。

於是和茯苓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之後,茯苓就走了,鐘靈兮則是臉色一冷,一把關上門,眼神涼進骨子。

明日,就要見到那個男人了,她想了七年的男人。

她花了七年時間在妝苑打滾,就是為了這一日,那個想了七年日日夜夜的男人,她想他,想他死得緊。

七年了,終於走到這一步,鐘靈兮反而有些緊張,她怕她一見到那個男人就會失控,那個被姐姐深愛著的渣男,那個狼心狗肺人模狗樣的鳳凰男。

她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是妝君,那個狗東西一定會對她以禮相待,但是也不會太過重視,畢竟她隻是妝君,還沒到可以讓他利用的地步,他這個人,永遠是利益至上。

鐘靈兮強壓住內心的激烈之情,試圖讓自己平靜,她一定要冷靜,不能讓情緒壞了大事,深吸了幾口器,她冷冷看著窗外月色,露出一個譏諷的眼神。

謝淩霜,在一個天空下,有一個想你想了七年的女人,你是不是要感動地哭了?

等你死的時候,你會哭得更厲害的。

作者有話要說:

☆、溫卿侯

鐘靈兮帶著丫鬟和許多行裝去了溫卿侯府,畢竟她從今日起就要住在那裡了。

一顆小小的風鈴草小心彆在她發間,襯得一頭長發愈加烏黑動人。

小風吹雨亂發絲散線,楓葉秋桂掛滿小院,斷橋流水映得晚霞潑墨滿一小片牆。

溫卿侯府的關係其實很簡單,除了謝淩霜,一位側室叫做林墜玉,有一個女兒叫做謝即鹿,還有一個兒子叫謝世嘉,接下來就是大姨娘斷續,有一個兒子謝世複,最後便是二姨娘茯苓,膝下無子。

鐘靈兮進入候府的第一日,謝淩霜為了以示尊重,便讓林墜玉設宴宴請了鐘靈兮為她洗塵。家宴就設在府邸後山一畦小湖旁,空地裡支起條大案,案側置了長凳,四圍有脈脈竹色。

熠熠燭光裡,鐘靈兮精心為自己打扮了一番,穿過川流不息似泉水淌過林間晨風的樂聲,她雲鬢高髻穿著墨綠色的淺色水紗裙,白絲軟鞋踩著琴音緩緩走進了竹園夜宴。

她走路的時候有一種禪意的美,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淙淙琴音上,像是一朵待放而出的野薔薇。

她走進去之時,謝淩霜不在,說是忙於公務無暇出席,但是她看到了謝淩霜所有的家人。

斷續還是那個斷續,茯苓也還是那個茯苓,至於那個姿色最平庸的便是那位側室林墜玉,但是鐘靈兮看得出,此人才是最工於心計的那位。

另外兩個少爺年紀都不大,和鐘靈兮差不多或者小一些,但是有一個女人,目光始終清清冷冷地看著鐘靈兮,那人是府裡的小姐謝即鹿。

鐘靈兮被茯苓熱情如火地邀請入座,其他人兩位夫人也是給足了麵子,即刻熱情地迎了上來噓寒問暖,茯苓則是笑盈盈地打諢道:“兩位姐姐,這可是我的人,你們莫要打了彆的心思哦。”

林墜玉抹了抹茯苓那纖細的腰間說道:“妹妹,你都那麼好看了,果然追求美也是沒有頭的。”

斷續則是在一邊吃著葡萄一邊說道:“鐘妝君,不知道朱老太太現在身子怎麼樣?”

鐘靈兮隨意賠笑了兩聲,“不錯呢,放心吧。”

斷續偏頭看她,隨後一小杯酒喝到底,“那我就放心了。”隨後她起身,把杯子倒過來給大家看到,“兩位姐姐,我這杯酒算是敬過了,我身子不爽,就先回去了。”

茯苓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陰陽怪氣地乾笑了兩句,“哎呀,我說斷續姐姐,雖說侯爺沒來,你也不用如此失望直接走人吧。”這話諷刺地有些%e8%a3%b8、露了,斷續當即臉色就難看了。

這時候,身邊不知道哪裡傳來一道格格不入的目光,若說鐘靈兮是本身格格不入卻把自己所有的菱角砍斷融入了進去,那個目光就是像是一個看戲的人,在那裡看著一場又一場的笑話,似乎是那個謝即鹿?

隨後,林墜玉便開始打圓場了,可能覺得在外人麵前實在太難看了。她微笑著摸著斷續的肩膀,一隻手又搭上茯苓的肩膀,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笑道:“斷續可能是真的病了,如果實在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如果還能再撐一會,就再留下喝一杯。”

茯苓則也是不緊不慢搖著扇子看著斷續,又開始好言相勸,“是啊,斷續姐姐,你再留下喝一杯唄。”

斷續狠狠白了一眼茯苓,然後拉開了放在自己肩上林墜玉的手,臉色很難看地說道:“不了,我還是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然後斷續就氣鼓鼓地離開了,茯苓則是在原地嘲笑了半天,這時候,那個謝即鹿作為一個在宴席整一個時辰沒說過話的人,她終於開口了,聲音平靜從容地像摘一束花倒一杯茶,卻是滿滿的厭惡感,她道:“茯苓姨娘,你太吵了。”

此言一畢,大家都愣住了,大少爺謝世嘉為了忍住笑差點嗆到使勁在那裡拍自己%e8%83%b8口,二少爺則是兩耳不顧窗外事繼續吃吃吃。茯苓臉色雪白,但是她又不能發火,這是侯爺唯一的女兒,是林墜玉的寶貝女兒,林墜玉作為側室,這府裡的事都是她說的算,她也不能當麵罵回去吧。

不過茯苓也知道謝即鹿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總是看不順眼誰就嗆那個人,這性子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林墜玉多麼委婉的性子,怎麼教出這麼個女兒。

正在大家考慮要怎麼緩和這個僵局的時候,謝即鹿已經站起身來,冷哼了一聲索性直接走出了園子,那一身淡漠的白色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

然後大家也沒了性子,便匆匆結束了晚宴,各種回房了,鐘靈兮之前已經被安置好了,所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聲衣服,然後又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比較晚了,天上下了場大雨,空氣格外清新,夜色卻越發濃黑。

鐘靈兮走到了茯苓的門前,輕輕敲開了茯苓的門,此時茯苓正坐在銅鏡前洗臉,一點點洗掉臉上的妝容,卻看到鐘靈兮推門進來,便立刻梳理了一下頭發問道:“有事麼?”

鐘靈兮低頭靠近她,然後一副溫順的模樣說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請求想要求得侯爺的允許,不知道能不能見侯爺一麵?”

茯苓一聽到這女人要見侯爺,立刻十二分精神都警惕了起來,畢竟如今宅子裡已經有兩個女人和他搶了,她日子就沒消停過,可不想再多一個,當初她看中鐘靈兮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鐘靈兮長得不算特彆漂亮,隻能說很平庸,所以她比較放心,如今這麼一聽,難道鐘靈兮有那種心思,想要攀上侯爺?

真是做夢!

茯苓立刻瞪著鐘靈兮,一副看到敵人的樣子,躊躇一下狠狠跺腳,聲音充滿了惡意,“什麼事?”

鐘靈兮早就料到會遭到茯苓的冷眼,但是她還是想要做這件事,所以就是遭到猜忌她也要來,她非常非常低眉順目地站在茯苓麵前,讓茯苓覺得她是一個沒有任何野心的人,她手中捏著一朵剛摘下的扶桑花,淡淡地回答了茯苓,把自己的請求告訴了茯苓,希望得到茯苓的支持。

茯苓聽完鐘靈兮的請求,忽然覺得也是合情合理的,雖然對於候府的人來說有些觸及底線,但是她如果此刻跳起來反對,肯定會讓人覺得她是妒忌鐘寐,所以她隻好珊珊答應了,索性把難題丟給侯爺去,就答應了鐘靈兮,然後讓人帶著鐘靈兮去了謝淩霜的書房。

此時更深露重,在去謝淩霜書房的路上,一路繁花古木,夜雨後花木嬌豔的更嬌豔,挺拔的更挺拔,籠在皚皚夜霧裡似朦朧仙境。

當帶路的下人敲開謝淩霜房門的時候,謝淩霜正坐在桌案前翻著公案。點了一盞孤燭,映在牆壁上被風吹得忽左忽右。

這是一間非常文雅的書房,上麵刻著一副筆走龍蛇的牌匾,梁柱上還篆刻著幾行小字。書房內的屏風後,是幾排整齊排列的書架,上麵放滿了書籍。¤思¤兔¤在¤線¤閱¤讀¤

謝淩霜端坐於幾案前,手中握著一支小豪,在公案上圈了幾筆,這時候那個領頭的下人給謝淩霜交代了一句,“侯爺,新來的妝君有事請求,前來相見。”

片刻的停頓後,“進來。”他的聲音很好聽,沉穩而斯文,不慍不火。

隨後那個下人就轉身請鐘靈兮走了進去,自己就小跑離開了,鐘靈兮內心有些壓抑,她慢慢走進這扇朱紅色的房門,臨門一腳時,卻忽然有些激動。

謝淩霜看到她進來,隻是微微抬了抬眼又看向宣紙,除了筆下的刷刷聲,沒有任何聲音。

鐘靈兮站了很久,直到謝淩霜寫完了那一紙書才開口說道:“參見侯爺,我是新來的妝客,深夜打擾不好意思。”

謝淩霜這才正眼開始打量了鐘靈兮,他將筆往桌上一擱,身子往後麵的檀木椅背上靠去,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一手拿過桌上的白瓷杯,浮了浮幾片茶葉。他的長相確實如傳聞中那般雋秀無雙,眉宇間還帶著一絲陰鬱,卻不失謙謙君子的那份溫潤如玉,他淺淺開口,態度沒有半分作為侯爺的高傲說道,“我才是有些慚愧,今日雖然設宴卻沒有%e4%ba%b2自招待。”

鐘靈兮嘴角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道:“侯爺真是客氣,我今晚很愉快。”

謝淩霜那長長的手指在白瓷杯口上劃了一圈,若有所思,“那就好。”

鐘靈兮則是依舊非常規矩地站著,看著自己的鞋尖略有些出神地說道:“這次來,我是有事相求,希望侯爺能夠理解。”

謝淩霜則是審視著鐘靈兮,他正在打量這個女人,他府上的妝客不少,可是如今這個卻有些不太一樣,她不夠漂亮,也不夠嫵媚,但是她身上卻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氣質,與這整個京城的氣勢都完全不相同,但是他沒有興趣去琢磨她,便道:“鐘妝君請說。”

鐘靈兮態度十分扁平,沒有一絲一毫的棱角,她垂直站立不緊不慢道:“是這樣的,在京城,有一位我自幼十分崇拜的妝客,她也是我一直奮鬥至今的目標,如今我第一次在如今接近她的地方,我想請求侯爺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候府的廟堂裡%e4%ba%b2自拜見一下她的靈位,大妝師鐘寐。”

謝淩霜隻覺得額角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終於把這個男人給拖出來了。我發現他的存在感雖然弱,但是怎麼說也比楠竹強那麼多……

話說這篇文雖然看起來很百合,但是其實是言情啦……楠竹馬上就會開始有很多很多的戲份……

因為之前設定很多重頭戲都是去了京城之後才有,包括很多重要人物以及楠竹,所以前半部分在妝苑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文已經要百合了 ORZ

不過真的不是百合啦……阿瑜也會有喜歡滴人的……

☆、墳頭泣血

子夜之中,檀木桌上放置的桐木琴,琴麵已凝出霜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