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大妝師 滿紙荒言 4294 字 2個月前

:“是壞事。”

“壞事嗎?怎麼看的?”

鐘靈兮一隻手微微揉著野貓的下顎,目光卻好似停留在過去的某一句話語中,她道:“有人要倒黴了而已。”

“啊?誰……誰要倒黴了?”

鐘靈兮眼睛一睜開,微微眯起來帶著調?戲的笑意,“你真的不知道?”

謝瑜有些摸不著頭腦,鐘靈兮這人怎麼忽冷忽熱的,她道:“什麼呀,靈兒說清楚。”

鐘靈兮薄薄的嘴%e5%94%87看似有些無情,她道:“我說你要倒黴了。”

“這……”

謝瑜一愣,連忙搶過鐘靈兮手中的黑貓,那隻貓“喵嗚”一聲慘叫,許是謝瑜弄痛了,謝瑜緊盯鐘靈兮說道:“什麼意思,你說我要倒黴了,誰要害我?”

鐘靈兮目光冷冷盯著謝瑜,“當然是賀雲仙。”

“她,她怎麼要害我了?”

“你去她的身邊,還不是任她拿捏的?她心心念念盯著你的那張七子美白麵膜方子呢你這都沒察覺?”

“啊!”謝瑜手一鬆,那隻野貓立刻跳下去又一次鑽到了鐘靈兮的腳邊,“怎麼會這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說啊。”

“你不說不代表她沒有辦法逼你說。”說完鐘靈兮重新抱起那隻黑貓,揉了揉它的身子,它便很享受地繼續躺著。

“那我要怎麼辦!”

“涼拌。”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靈兒你彆和我開這種玩笑了,我真的嚇死了。”

鐘靈兮好笑地看著謝瑜這幅急急匆匆的模樣,她道:“你急什麼,我又不是神仙,你得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不是?”

“還想什麼!我明天就要去任職了。”謝瑜急得快哭了。

天色漸暗,這庭院的山似削成,頹嵐峭綠,夜晚中竟然顯出幾許嚴峻。

鐘靈兮沉默著,她看著遠處鱗次櫛比的小山丘,眼神似乎去了十分遙遠的地方,一個謝瑜無法接觸到的地方。

謝瑜也沒有去吵鐘靈兮,而是安安靜靜地在鐘靈兮的身邊坐下,把頭一側靠在鐘靈兮的肩膀上,發著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鐘靈兮這才回了神,她看著在她肩膀上快睡著的謝瑜露出一個很柔和的笑容,她道:“起來了。”

謝瑜這才一下子站起來,拉過鐘靈兮的肩膀使勁搖晃,“靈兒,怎麼辦?”

鐘靈兮則是看著遠處的月色,仿佛能夠看到那傳說中的嫦娥和吳剛,她說:“你知道賀雲仙和妝苑長的關係麼?”

鐘靈兮看著牆上那副不知道以前誰掛上去的栩栩如生牡丹圖看得入神,仿佛在回憶過去的一些往事。

她知道姐姐鐘寐就是從鹹陽妝苑出來的,而姐姐鐘寐此生隻拜過一個師傅,那便是這個妝苑的苑長,朱夫人。

朱夫人一共收過四個徒弟,最大的徒弟是鐘寐,隻是這件事鮮少被提及,當年知情的人也都已經離開妝苑,所以妝苑內知道此事的人鮮少。

大多數人都以為妝使長賀雲仙便是朱夫人的第一個徒弟,接下去便是霍綠袖和白玫。

之後,朱夫人就閉關不再收徒,也漸漸不再管理妝苑的事了,退位交給下麵的人來打理了。

鐘寐說的關於朱夫人的事並不多,但是言辭中可以看出她對朱夫人的尊敬以及朱夫人對她的照顧,所以說在她們的心裡,對方都是非常特彆的存在。

朱夫人對於自己的每一個徒弟都是悉心教導,並且真心對待,所以朱夫人收的徒弟不多,隻有四個,而這四個也都成為了非常優秀的妝客。

但是這幾年,有一件事並非是什麼隱秘的事,很多妝苑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就是賀雲仙與苑長不和已久。

並且苑長身體不好,時常臥病在床,但是更有一種聲音在說,其實是賀雲仙把臥病的苑長給關了起來,因為苑長病著,無力與她抗爭,所以隻有任由賀雲仙宰割。

所以這幾年來,賀雲仙和霍綠袖白玫的關係也十分緊張,基本屬於路人模式。

而歸根究底是什麼造成了賀雲仙如今與師妹同門甚至師傅撕破臉的局麵,鐘靈兮不知道,但是她不需要知道,她隻要知道妝使長與苑長不和就行了。

賀雲仙是一個野心極強的人,鐘靈兮不知道她會為了讓自己集權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但是她隻知道,這整個妝苑能和賀雲仙對立的人就隻有苑長,也是唯一一個暫時能夠讓她們依附的人,隻是苑長與她們非%e4%ba%b2非故,也許並不樂意,其次苑長目前來看也是被賀雲仙控製著的。

鐘靈兮將自己的想法大致和謝瑜說了下,但是說的很模糊,“我們隻能依附苑長。”

謝瑜瞪大眼睛,仿佛偌大的眼中有著璀璨星光,她道:“什麼?苑長……我來這裡這麼多年了,一次都沒見過苑長……”

“隻有苑長能夠幫我們,如果你不想乖乖就範的話。”

謝瑜聽著鐘靈兮綿長的呼吸,是那樣沉靜和均勻,她歪著頭道:“我……還是不敢相信啊,我們怎麼才能見到苑長……而且苑長為什麼要幫我們……”

“就憑苑長如今和賀雲仙的鬥爭中處在被動位置。”

謝瑜還是很擔心,主要是她被鐘靈兮這個想法嚇到了,這個如此遙遠如此詭秘的想法。

鐘靈兮抓著謝瑜的手,鐘靈兮的手十分暖和,她道:“賀雲仙和妝苑長有什麼仇什麼怨我先不管,我隻管現在怎麼才能讓我們萬無一失。”

謝瑜眼中有星芒閃過,“所以我們需要一顆靠得住的大樹。”

鐘靈兮的語氣很沉穩,也很斯文,她道:“是。”

謝瑜一個起身,走到窗前長歎一聲,“行,那麼靈兒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見到妝苑長,並且讓她願意罩著我們?”

鐘靈兮淡淡一笑,“當然是取得她的好感以及信任。”

“談何容易?”

窗外夜光朦朧,鐘靈兮暗自沉%e5%90%9f道:“是的,談何容易,但是必須做到,不然就是我為魚肉了。”

隨後,鐘靈兮話鋒一轉,“不過好在,你如今考上了侍妝,行動也不像之前那樣受限製了。”

謝瑜撲閃了幾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接天連地那般,“那靈兒你要我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湯圓節 湯圓節快樂喲~~多吃點湯圓喲~~

☆、逼問

鹹陽妝苑迎來了春季的第一場飄雨,偶爾的晴空也是昏昏日光倒映雪景,不過這景致難得看看卻很是新鮮,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傷。

傳聞當年大妝師鐘寐一入此苑,看著當時春天的鹹陽妝苑滿院蕭索,便一揮長袖將雨露撒了下來,從此這個妝苑便一到入春就雨露繁盛,接天蓮碧。

而和春雨滿庭所對應的便是九天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霍綠袖和白玫兩位妝使在庭前候了許久了,這時賀雲仙才姍姍來遲。

賀雲仙眼中穆然紮入了這一襲春雨,反而笑得闌珊,她道:“兩位妹妹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白妹妹就著這春雨看來,還是如此的黎花黛落。”□思□兔□網□

白玫微微蹙眉,不說話往後退了幾步移到霍綠袖身後。

霍綠袖眼中似乎有著巨大的不滿,她雖然看似悠閒地負手而立,但是閒閒的陽光並沒有把她照得溫暖如初,她語氣不善道:“妝使長,請問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和師妹見一下苑長。”

賀雲仙隻是隨口回答,“苑長這段時間一直身子不佳,不宜見客。”

“不宜見客?我們隻是看一眼苑長儘一下孝心便走,根本不會打擾到師傅,請問這存在什麼不宜見客?”霍綠袖似乎想要按住腦門上爆出來的青筋,讓自己不上去和賀雲仙廝打起來。

賀雲仙依舊是輕描淡寫地站在那裡,好像苑長的死活與她沒有一絲關係,她嗬嗬笑著,仿佛銀鈴一樣悅耳,卻又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漂亮布偶,她拿捏著自己柔軟的秀發說道:“不宜見客就是不宜見客,大夫就是這麼說的,需要我重複嗎?”

霍綠袖朝前走了幾步,差點要上去掐人,她道:“哪門子的大夫,你敢把他喊出來嗎?”

賀雲仙笑眯眯說道:“我怎麼不敢?出了妝苑門左轉龍門大街醫館的任何一個大夫,你自己儘管去問好了。”

“你!那些大夫都被你收買了,你以為我不知道?”

“哦喲喲喲。”賀雲仙嬌嫩的聲音發出一連串的感歎詞,她道:“話可不能亂說啊師妹,你這是汙蔑我欺師滅祖?”

霍綠袖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本來就是欺師滅祖!”

此言一出,賀雲仙的臉色也變了,她伸出毒蛇杖直挺挺地指著霍綠袖,眼神中殺機暗藏,仿佛像刀子一樣要刮開霍綠袖的臉,她道:“我和你在這裡好言好語地說著,那是因為我敬你是我師妹,敬你是堂堂妝使,你若還在這裡給我撒潑打滾,信不信我立刻就叫人把你關起來。”

她說的一字一句異常冷靜,但是每一個咬字都可以聽出她並非在開玩笑。

白玫聽出了一絲異樣,立刻扯過霍綠袖的袖子,想要拉住性子十分激進的師姐,但是霍綠袖本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她麵前隻有正邪,沒有情理,她冷笑一聲仿佛帶著嘲笑的口%e5%90%bb說道:“賀雲仙師姐,我錯了,說你欺師滅祖那是輕的,你根本就是枉為人倫!師傅對你如何你捫心自問,如今你這般對待師傅,你死後會下地獄的!”

賀雲仙笑了,她扭捏了一下`身姿,這春雨茫茫的庭院,唯不見鳥語花香,但是賀雲仙的臉色卻比陰雨更加連綿,那一抹詭異的笑容漸漸化開,仿佛一瞬間就碎裂的魑魅麵具,她道:“我對朱氏不好麼?我當初不是掏心掏費對待這個師傅的?最後我得到了什麼?你們懂什麼?趕緊給我滾滾滾。”

說完她袖子一揮,轉身就要走,霍綠袖不放她走,她一個箭步衝到賀雲仙身後想拉扯住她,賀雲仙則是毒蛇杖立刻掃過去那霍綠袖掃到一邊,挑眉冷笑,“怎麼還真是膽大包天了,知道你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嗎?”

霍綠袖還未開口,賀雲仙就大聲喊道:“來人,霍妝使以下犯上,把她給我關到敬亭去!”

白玫一聽嚇傻了,賀雲仙竟然真的撕破臉做到這種地步,敬亭都是關押犯人的,怎麼能把霍妝使關進去!

霍綠袖聽得恍然也是一愣,直到被幾個護院上來架住才反應了過來,隨後她終於破口大罵,“賀雲仙,你行,天道輪回,上天不會放過你的!”

賀雲仙也是板著臉,她隻說了一句話,“趕緊,滾。”

然後看也不看白玫,轉身就走了。

剩下被護院拖著走的霍綠袖以及跟在後麵一路走的白玫。

於是乎,短短一刻之內,霍妝使衝撞妝使長被關進敬亭的消息不脛而走。

而此時謝瑜,卻又一次被賀雲仙喊到了麵前。

九天殿內涼風襲人,小風上頭,吹得謝瑜一陣背涼。

謝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