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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種令人抓狂的氣氛給磨光了。

荷華用手撐著下巴,幽幽歎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患了一種叫做婚前恐懼症的病。而且,全是蕭何作出來的!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自從這十人來了之後,她一點*都沒有,做什麼都有人看著,稍微有點兒什麼動作就要麵對一大堆喋喋不休。

比如現在,她坐在這裡歎氣,旁邊還有兩個人在陪著。聽到她歎氣,其中一個立刻笑眯眯道,“姑娘是不是累了?咱們說的這些雖然枯燥,不過姑娘用心記住,日後總能用上的。”

荷華:“……”她真的很想說真的不用!雖然婆媳問題幾千年都沒法解決,已經成為人類生存一大課題,但是!

但是扶蘇的媽早就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啊!始皇根本沒有立皇後,所以她完全不用擔心婆媳問題的!

好想離家出走嚶嚶嚶……荷華內心失意體前屈,扶蘇快來救救我qaq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彆說離家出走了,就是出恭入敬的時候身邊都有人好嗎!這種像是犯人一樣被監管著,連一絲自由都沒有的生活,荷華發現自己果然是過不下去的。

最重要的是,扶蘇都不曾這樣管過她,遵守這些所謂規矩,也根本沒有用處。

魯迅先生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所以荷華爆發了。

夜裡處理完了政務,回到屋裡看到荷華時,扶蘇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是荷華已經諂笑著迎了上來,狗%e8%85%bf的幫他褪去外麵的大衣裳,“公子回來啦!”

屋裡燒著好幾個炭盆,暖融融的,跟外頭的冰天雪地行成強烈對比。

扶蘇覺得自己熱得有些冒汗了。

他也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什麼夢,更不可能是幻覺。扶蘇吃驚的看著荷華,“你怎麼過來的?”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大晚上的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房裡?

“咳……”荷華乾咳一聲,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最近很忙?”

她也不想像個小賊一樣躲在他屋裡好嗎?!問題是她來的時候他根本不在啊!不想被抓回去,當然就隻能藏起來了。隻有這裡,彆人不敢隨意進來。

“並不忙,和平時差不多。”既然人已經來了,扶蘇也不可能立刻趕她走,所以也不忙著問話,%e8%84%b1了大衣裳,在熏籠旁邊站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暖和過來了,才看向荷華。

扶蘇細細的打量著她。

說起來,他們也有將近半月未曾見過了。荷華看起來瘦了些,氣色也不如扶蘇所想的那麼好。他立刻就心疼了,也不知道蕭何是怎麼照顧人的,明明說是好生養著,看著卻反而不如之前。

“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扶蘇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問道。

“嗯,蕭何安排了好幾個人跟著我,不管我做什麼他們都要說,煩都煩死了。就是監獄裡的犯人,怕是也沒有那麼嚴密的監視。”荷華盯著扶蘇,“這不是公子吩咐的吧?”

“當然不是。”扶蘇微微挑眉,項羽倒是跟他提過,說是找人來陪伴荷華,卻不曾想,居然是這種“陪伴”。

其實也不能算錯,因為那些婦人們之所以會這般熱心,也是出於對他們的美好祝願,希望荷華能多學點兒東西,將來不用吃虧。不過他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所以反而讓荷華困擾。

不過……扶蘇心裡有種不妙的預感,“你說去哪裡都有人跟著,那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翻牆過來的。”荷華撇嘴,“為了不被人發現,我特意選了天黑之後,不然還未必能過來。”

她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扶蘇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荷華是因為太過想念自己,所以才會翻牆嗎?

他心裡又是歡喜又是糾結又是擔憂,一時竟說不出什麼滋味。

歡喜的是荷華對自己的心意也如此明白。糾結的卻是翻牆這種事原該自己來做,卻被荷華搶了先。擔憂的,是荷華這麼做雖然發乎情,他也很喜歡,但畢竟不合規矩。

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每一個規矩不管有沒有道理,扶蘇都願意去遵守,好像那樣做,就一定能保證他跟荷華一生幸福圓滿。

隻是荷華現在壞了規矩,他是卻也偏偏不舍得說一句重話。

不能騙自己,因為他也很想念她。

“真是胡鬨。”連斥責的話都帶著幾分無奈,顯然也不指望荷華真的聽進去,“過來給我看看,可受傷了?”

還真有。就是爬牆的時候,手掌蹭到了一點兒皮,連荷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卻被扶蘇發現了。

他生氣的瞪了荷華一眼,本來想說說她,但是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變成了,“就是心裡不高興,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下次不可再這樣了。你若是不喜歡她們,我讓蕭何打發了就是。”

“扶蘇,讓我搬回來住吧。”荷華期待的看著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扶蘇下意識的避了開去,竟是不敢直視,“不行。這是規矩。你如今偷跑過來,已經是壞了規矩,我會替你瞞著。彆的都不許!”

“反正規矩都已經壞了,再壞一點也沒什麼啊!”荷華卻毫不在意的道。

扶蘇歎了一口氣,低聲哄勸道,“荷華,便是為了我,再多忍耐一段時日,好嗎?”

荷華看了他許久,終於還是不甘心的道,“好吧。”

“荷華。”扶蘇在她耳畔低語,抓著她的手略微用力,就把人拉近了懷裡。他捧著她的臉細細%e4%ba%b2%e5%90%bb,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讓自己又是心疼,又是喜歡,又是無奈,所有的情緒都被她調動起來,圍著她轉?

荷華也很想念扶蘇,此刻難得見麵,加上偷跑出來,更有一種類似幽會的緊張刺激之感。她心情激蕩,反而沒有那麼多顧忌,雙手勾在扶蘇的脖子上,仰著臉任他%e4%ba%b2%e5%90%bb。

這任君采擷的姿勢太過明白,扶蘇心裡的火氣燒得更旺。他理智上知道這會兒應該推開荷華,但是一雙手卻仿佛黏在了她身上,非但沒有推開,反而將她更緊的摟住,低頭含著她的%e5%94%87輾轉廝磨。

直到手指挑開了荷華的衣襟,觸到一片細膩溫潤的白皙,扶蘇才猛然回過神來,他手忙腳亂的將荷華的衣襟攏好,又緊緊的抱了一會兒,才把人放開,聲音嘶啞的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是真的不敢把荷華留在身邊了,再來一次,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把持得住。

……

雖然扶蘇恨不得沉溺在溫柔鄉中,萬事不理。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溫柔鄉沒有,見個麵都要偷偷摸摸,不管做什麼都要努力克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越了界。

反而是其他一些事情,讓他不得不每日忙碌。也幸好如此,才能將他心中焦灼的感覺壓下去,不至於覺得日子長得像是過不去。

這天扶蘇派人將張良請了過來,直接將手裡的文書遞給他,“你可以啟程回京了。”

張良接過來一看,不由又驚又喜。@思@兔@在@線@閱@讀@

原來那就是他的身份文牒,而現在,他已經是朝廷正式任命的東宮詹事丞了。

雖說這個官職其實不大,但重在它的意義。能任東宮屬官的,那都是太子的%e4%ba%b2信,或者是始皇為太子挑選的人才,目前雖然官職卑微,但地位卻很重。就是其他官員見了,衝著太子的臉麵,也會多幾分客氣。

更不必說,哪一日扶蘇龍飛禦天,他們這些潛邸舊人,就是新一代朝堂上的中流砥柱,最得扶蘇看重信任的人。

扶蘇之前雖然跟張良說過,太子詹事會全力配合他做的事情,但是張良自己又不是沒有做過官,自然知道裡頭的彎彎繞繞。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算拿著太子諭令,吳選也未必會幫著他,反而有可能給他使絆子。

但是現在他有了身份,那就不同了。詹事丞雖然是太子詹事的副手,但是實際上兩人品階不相上下。有了這個身份,張良自信能將手下的人都收服,要做事自然容易了許多。

“臣多謝殿下,必定完成任務,不負殿下囑托!”張良放下文書,鄭重的對扶蘇道。

“不必如此。你隻需用心辦事,其他的事情,我自然會安排好。”扶蘇道。這會兒說這句話,就顯得有分量多了。

然後他又指了指地上放著的三個小袋子,“這裡頭裝著的是三種新作物,怎麼使用,我已經寫下來了。你回鹹陽之後,便進宮進獻給陛下。我這裡還有手書一封,你也帶上,到時候替我呈給陛下。”

“是。”新作物雖然還在試驗期,根本沒來得及推廣,但是他們這些近臣是知道怎麼回事的。如果這些東西真的能夠成活,那麼大秦的糧食收入將會大大增加,再也不必擔心百姓吃不飽穿不暖,意義非凡。

不過在這之前,對張良來說,這些東西更大的用處,卻是讓他有了一個進宮的機會。

原本他是打算去了鹹陽,先蟄伏一段時間,摸清楚城中各種關係,尤其是把趙高的底弄明白了,然後再有針對性的出手。但是現在,扶蘇這麼一來,就將他直接推到了風頭浪尖。但是好處也很明顯,他甚至可以借此機會,直接跟趙高相處。

調查出來的東西,不管如何詳實,總免不了有些失真,而且難以把握,但是如果能接觸一下趙高其人,對張良來說,把握就更大了。

扶蘇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一切都安排好了,他隻要專心辦事即可。

這是擺在眼前的進身之階,張良當然會牢牢地把握住!

雖然現在還是冬天,一路風雪,但是張良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帶著人快馬加鞭的趕回鹹陽。

眼看元旦就要到了,新年第一天,向來都是十分重要的。如果能夠趕上,在這一天將扶蘇的東西獻上去,說不定還有奇效。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臘月二十七日趕到了鹹陽。這一路風霜雨雪,張良又是文士之身,到了鹹陽交割了信物,入住東宮官邸之後,便病倒了。

這場病來勢洶洶,東宮的人差點兒忙得人仰馬翻,吳選就算原本還有一兩絲爭勝的心思,這會兒也都消弭了。

他是真正對扶蘇完全忠誠的人,見到張良為了替扶蘇辦事,這麼拚命,心中自然好感頓生,所以對張良也就上心了許多。

二十九日張良才昏昏沉沉的醒過來,然後身體稍好一些,就堅持去參加了元旦大朝會。

雖說有扶蘇的話在,他不管什麼時候求見始皇都是一樣的。但是在百官麵前給扶蘇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