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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貞 木之羽 4279 字 2個月前

。期期艾艾了半晌,韓兆林才又憋出了一句:“那,減免軍備,以救眼前這燃眉之急。”

這回還沒等趙臨沂嘲笑,旁邊便有一個年紀稍長的學子起身:“韓解元此言差矣。這北蠻對我大靖國土虎視眈眈,雖然被雲關三十萬鎮守將士們牢牢攔住,可是這軍備是萬萬缺不得的,減免軍備無異於是割肉充饑。”那人語氣急切,叫韓兆林頗為下不來台。

之前的趙臨沂貴為%e4%ba%b2王,被他堵了話,韓兆林無話可說。可是眼前這人衣著寒酸,瞧著應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生,韓兆林拱手,神色頗為不悅道:“那不知道許兄有何高見?”

廉貞暗自搖了搖頭,這韓兆林雖然飽讀詩書,有著解元的名頭自然是才華橫溢,隻是這度量和眼光,實在不是能成大事的料。

被韓兆林稱為許兄的人不急不慢地對座上的三位王爺拱了拱手:“許某以為,這黃河連年決堤,是因這這黃河連年卷入太多淤泥,致使這河床年年上抬,加築的堤壩也是過不了幾年便被這水紋線越過。在下看來,這築堤不過是治標之法難治根本。”

韓兆林諷道:“難不成你要陛下下旨,年年派人疏通河道不成?你可知這黃河之水湍急非常又深不見底,且不說這人如何下去挖出底部淤泥,便是這財力物力又要耗進去多少!”

趙臨川眼中卻是閃過幾分興味道:“這提議倒是有意思,不知公子名諱,籍貫何處?”

那人頷首:“在下上許下明,表字如晦,乃是商州人士。”趙臨川點點頭,商州臨近黃河,想必這許如晦也是對黃河之事有所了解的。

許明繼續道:“在下也知道這疏通河道一事耗資巨大,非一日能成。隻是這堤岸加固需做,這黃河疏通卻是不能置之不理。上古時代大禹治水,不也是采取疏通之法才解了這水患之禍麼。”

趙臨澤道:“若是將來許公子考中進士,入這工部治理水患一事,小王倒是能幫你引薦一二。”

許明聞言自然是頷首道謝,趙臨澤這一句承諾,無異於是告訴許明,隻要他能金榜題名,必定有所作為。

趙臨澤這一句話,叫堂中諸人都內心火熱起來,舉例獻策更是此起彼伏。隻是給出的意見除了拾人牙慧,卻也沒什麼亮眼的地方。

不過這些學子都是些璞玉,想來以後還要在官場中磨礪過多年才能成為國之棟梁。

廉貞正這麼開著小差,卻聽到堂中有一人言道:“方才聞許兄一言,顧某有所頓悟,隻是還不完善,獻醜了。”

廉貞抬頭,說話的是一個年紀三十許的男子,衣著不似許明那般落魄,不過也隻是稱得上整齊端正。

那人朝許明拱拱手道:“這黃河決堤,是因這淤泥堆積,而這淤泥堆積,又是因為這黃河上遊樹木稀少所致。史書有言,黃河上遊曾有大片樹木,木材質優,多為前朝修建宮殿所用,長此以來,這黃河上遊之上無成材之木,下遊便受了這淤泥之苦。亞聖曾曰: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反之亦然,如今這黃河上遊佳木稀缺,許兄以疏通治這水澇,顧某便以這樹木治這淤泥。”

座上三位%e4%ba%b2王均是眼前一亮,趙臨澤撫掌笑道:“真是妙計,雖不能立時見效,隻是若長此以往,這黃河必能治好。”

其他諸人聽了趙臨澤這般讚譽,自然是接連誇讚起來。

廉貞卻有些疑惑的眼前這個人,總覺得他眉目間有幾分熟悉。

趙臨澤自然沒忘了問此人名姓。

“在下顧安。”

廉貞立時想起來,這不就是娶了扇娘的那個書生。

作者有話要說:  拚文覺得有點累。。。。

☆、第二十八章

賞雪宴要一直開辦到晚上,不過仁王殿下知道現在他橫插了一腳定王已經十分不喜,自己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未免再和哪位學子攀談下去斷了對方的仕途,他也很識相的,沒過多久就和他%e4%ba%b2愛的二皇兄道彆了。

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留下一句:“這可是孟侍郎款待各位學子,慰問十年寒窗的宴席,本王就不留下來妨礙各位,免得各位拘束了。”

二人來時天氣陰沉,連日的雪不但停了還開了太陽,誰知這回去的光景卻紛紛揚揚地下起雪來。

趙臨澤領著廉貞正等在大門口,等艾國將馬車趕過來。

瞧了瞧天色,趙臨澤感歎了一句:“這雪地路滑,不知道二皇兄有沒有給這些國之棟梁們準備馬車,這裡離城門還有些距離,若是靠著雙腳回去,還真是件磨人事。”

廉貞道:“定王殿下準備了沒有並不重要,隻要仁王殿下準備了,就夠了。”

趙臨澤笑眯眯地道:“說的也是。”

艾國手腳很快,將馬車趕了過來。二人正打算上馬車,誰知仁王還未踩上車轅便看到清王趙臨沂也走了出來。

見著了不好回避,趙臨澤笑著和趙臨沂打招呼:“三哥怎麼這麼快出來了,不多和那些學子們交流交流麼?”

趙臨沂身上披了一件灰色的大氅,形容消瘦,艾民正在他身後幫他打傘。

他沒有回答趙臨澤的話,目光深深地看了廉貞一眼,才道:“近來可好?”

廉貞低著頭,老老實實地守著一個做小廝的本分,趙臨澤心裡明白這三哥不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卻也知道這個地方不是讓他們倆敘舊的地方。

趙臨澤笑道:“托三哥的福。隻是三哥卻要注意身體,彆再飲酒傷身了。”

趙臨沂抿%e5%94%87對他點點頭,不再說話。

趙臨澤%e5%94%87邊帶笑:“如此,小弟就先行一步了。”

廉貞跟著趙臨澤上了馬車,沒再多說一個字。

艾國打了個呼哨,馬車漸行漸遠,趙臨沂看著那遠去的車子,嘴角扯出一絲苦笑,覺得今日這雪像是落在了心頭。

馬車上,趙臨澤看著廉貞的表情也知道對方沒有談天的心思,善解人意的仁王殿下便將相與她交談的心思暫且擱了下來。

廉貞卻皺著眉反複地琢磨,今日讓她和趙臨沂相見,是趙臨淵刻意安排的,還是連他也並不知曉趙臨沂今日會到這暗香彆院。

這回馬車沒有去富貴樓,而是直剌剌地回了仁王府。半個時辰後,艾國又駕著馬車從後門出來,在京城裡遛了幾個彎回到皇宮之中。

傍晚時分,已經洗漱完畢的廉貞換了一身淺色的宮裝等著每日準時來此一遊的皇帝陛下。

翻了半個時辰的話本,趙臨淵才邁著不緊不慢地步子到來。

廉貞照常給皇帝倒了杯茶。

趙臨淵道:“今日一行,可有什麼收獲。”

廉貞老老實實地將收獲說了,然後裝成是忽然想到的樣子對趙臨淵道:“今日和仁王殿下過去,我們還遇到了清王。”

廉貞觀察著帝王的神色,趙臨淵還是一副巍然不動的樣子,看不出半點端倪,反而還反過來觀察廉貞的神色。

廉貞微微蹙眉,表情也是點滴不漏。

趙臨淵道:“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這次見麵。”仍舊是聽不出帝王的打算。

廉貞道:“談不上高興不高興的,不過是沒有預計到的一次會麵罷了。”

趙臨淵喝了一口茶,沒有再追問:“除了這些,沒有彆的了?”▃思▃兔▃網▃

廉貞想起了那個顧安,原本想開口希望趙臨淵照顧他一二,瞧了瞧眼前帝王的臉色,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趙臨沂一定會給這顧安一定庇佑的。雖然今天並沒有和趙臨沂說話,廉貞卻對他有著十分的信任。

趙臨淵對她的猜測不能算錯,卻也不全對。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麵了。這次見麵對廉貞來說的確是沒有預計,甚至猝不及防。她還沒有想好,怎麼麵對他。怪他沒能看顧好廉家?連自己走沒有做到的事情憑什麼去苛責他呢。可是廉貞也難免自己對他的遷怒,下令讓廉府獲罪的人,是趙臨沂的哥哥,這件事,是不爭的事實。

人總是容易對自己%e4%ba%b2近的人更加苛刻,正如她可以無波無瀾地和趙臨淵喝茶,麵對趙臨沂的時候,卻說不出話來。

趙臨淵沒有逗留多久,很快便離開了。至尊無上的帝王除了白天要麵對各種頭疼的奏折,入夜還要去給後宮那些寂寞的妃嬪們廣撒雨露,嘔心瀝血的很。

前幾日趙臨淵曾和他說,太上皇十分想念鎮守江浙的榮王殿下,命皇上下旨讓榮王提前進京,算算日子,也快到京城了。廉貞想起那個被封為榮王世子的少年,算算時日,她和趙臨武也有三年不曾相見了。時光果真如同白駒過隙。

廉貞每天就呆在白露宮中做做女紅讀讀話本,她現在身無職務,又不需要操心什麼事物,日子說起來過得滋潤的很。她甚至突發奇想,想要學一學古琴消磨時光,二嫂和三哥都擅長撫琴,也算是聊寄思念。

廉貞這一日正對著晦澀的琴譜和一把琴艱難地琢磨,偶爾彈出幾個奇怪的音調。白露宮現在算是宮中重地,能來去的人不過就那幾個,她想要什麼東西,碧袖都能很快送來,趙臨淵也不會虧待她,隻是她要想人送個琴師過來卻是太過叫人為難了。

廉貞還算聰敏,彈出來的音調雖然奇怪,卻也不算十分難聽。

“殿下!殿下,您不能進去!”外邊傳來宮人阻撓的聲音,和淩亂的腳步聲。

“都滾開!”廉貞側耳聽著,這個聲音有些陌生,年輕的聲音卻帶著旁人不容置喙的威嚴。廉貞挑挑眉,房門被人用腳踢開,那人走進來,一把將房門把持住,對著外麵的宮人道:“你們就在外邊守著,等我同她敘完舊自然會出來,出了事情,我自會擔當!”

“啪!”關門的聲音很重,聽得廉貞眉頭一跳。

瞧著那背對著自己的青年,廉貞放下了手中的琴譜道:“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要這麼折騰這白露宮的大門?”

那身影一僵,關門的雙手垂了下來,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子緊張羞惱的味道。廉貞挑挑眉,咦?

那人有些局促地轉過身,瞧了一眼廉貞,訥訥地喊道:“貞姐……”

廉貞驚喜地叫道:“小渝?”

眼前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曾經的六皇子趙臨渝,現在的榮王世子趙臨武。

廉貞上前幾步,端詳著眼前三年沒見的趙臨渝,他長高了不少,以前不過到廉貞%e8%83%b8口的少年,如同抽枝的柳條,現在已經高過廉貞半個頭,聲音也不複當初孩童的清甜可愛,有了成年男子的低沉。

廉貞微笑道:“三年未見,你長大了不少。”

下一刻,廉貞卻被趙臨渝抱住,廉貞驚訝地想要掙開,卻被趙臨渝抱得更緊。

聽著他有些發悶的聲音從頭上傳來:“三年了,小渝很想你。”

廉貞低低發笑,個子長到這麼高,卻還和個孩子似的:“我也很想你。”說著還安撫地拍了拍趙臨渝的背。

趙臨渝鬆開手,看著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