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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貞 木之羽 4195 字 2個月前

廉貞朝著尊貴的清王殿下翻了個白眼:“你才容易惹人生氣呢。難不成你一路上沒看出來,那個譚秦喜歡綠芙麼?”

趙臨沂仔細回憶了一下路上場景,的確,譚秦對人有禮,對綠芙尤其。不過那時譚秦以為廉貞是個男子,所以對他對綠芙特彆些,趙臨沂並沒有在意。仔細想想,的確有些端倪。

趙臨沂看廉貞臉色不好,問道:“看你這樣,綠芙是也對譚秦有意了?”

廉貞苦笑著點點頭:“王清,你說要怎麼樣才能叫一個人不喜歡另一個人呢?”

趙臨沂腳步一頓,並沒有回答廉貞。情不知所起,要是能有叫一個人不喜歡另一個人的辦法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傷心人了。

隻是趙臨沂不答話的真正緣由是廉貞說話時的眼神,廉貞問的話更像是在問她自己,根本不需要旁人的答案。

楓嶺一遊並沒有留下什麼美好回憶,大概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什麼的,趙臨沂回來之後老實巴交地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因為先前沒有準備,所以他並沒有另辟新院子,而是和廉貞同住。廉貞回來之後沒怎麼搭理他,纏著藍顏給她講那些關於釋旻教主的軼事,也不知道在計劃著什麼。

三日後,廉貞突然跑來找趙臨沂。趙臨沂捧著茶杯,看著眼前笑眯眯的廉貞,下意識地覺得廉貞來找他絕對不是為了什麼好事。

廉貞笑眯眯地捧出一碟點心:“這是綠芙做的芋頭酥,很好吃的,你嘗嘗看。”趙臨沂挑挑眉,拿了一個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內餡綿甜,果然不錯。

“無事獻殷勤,說吧,想我幫什麼忙?”趙臨沂喝了一口茶,他並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廉貞過來的確是有事找趙臨沂幫忙,不過被他這麼明顯地點出來,多少覺得不好意思。

“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們在商州的時候,有一次看見譚秦練劍?”廉貞問。

趙臨沂點頭,不知道廉貞想要說什麼。廉貞急忙問:“那你還記不記得他的那套劍法是怎麼樣的?”趙臨沂點點頭,那套所謂的青城劍法雖然有些精妙之處,但並不是什麼困難的劍法,趙臨沂看的時候,順便就記了下來,何況那日譚秦練了不止一遍。

廉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一把劍,遞到趙臨沂手中:“來,使給我看看。”

趙臨沂輕笑一聲:“怎麼,靠著一碟芋頭酥就想使喚我?”廉貞雙手合十,做可憐狀:“拜托了。”趙臨沂歎了口氣,認命地提起劍,杏林居的院子夠大,舞起劍來也不顯得逼仄。雖然趙臨沂記住了劍招,但是也不是記住了就能使得出了。他反複調整了幾次,終於將青城劍法完整而流暢地練了一遍。隻是這劍法,從他看到譚秦練得時候起就覺得這劍法缺了些什麼。

收回劍,趙臨沂轉頭看廉貞:“你剛才在哼什麼?”從趙臨沂開始舞劍,廉貞就輕輕哼著一個調子,趙臨沂稍微注意了一下,發現這劍法的每一招都能踩上這調子的拍子。

廉貞回答:“是一個古琴的曲子,叫《風雷引》。”趙臨沂雖然不太注意這些風雅之事,但是聽廉貞一點,對這曲子也有些印象。《風雷引》也算是一首名曲,不同於彆的古琴曲子偏於溫和悠遠,算是比較激揚的曲子。

趙臨沂微微揚起眉:“這幾日,你又打聽到什麼?”廉貞拎著一另把劍倚靠著房門:“那天我對這青城劍法很感興趣,於是多問了兩句,你還記不記得譚秦說這劍法是沈宥所創,它還有個名字喚作釋心劍法?”“釋心劍法……”趙臨沂想了一會,問道,“難道這劍法和釋旻教有關?”

廉貞站直身子:“我前天問了藍顏一些事,他告訴我,釋旻與武林盟決裂之後,嫁給了五毒教的教主風殤,育有一女,就是後來的釋旻教教主,被稱作‘琴魔’的風無憂。”

“風無憂?”趙臨沂覺得奇怪,“既然這一任的教主還姓釋,她怎麼會姓風?”

廉貞笑道:“我也覺得很奇怪,所以去二……去阿翊哥哥那裡要了釋旻教的名譜,上麵沒有風無憂的名字。”趙臨沂猜到了:“所以,風無憂的真實名字是叫做釋心?”

廉貞點頭肯定了趙臨沂的猜測:“釋旻善琴,當初武林盟圍攻桃花穀,她在一曲《風雷引》重創敵人,而這青城劍法又合著這首曲子,你說,當初他們結下世仇的緣由是什麼?”

趙臨沂看著手中的長劍:“青城劍法劍迅捷如雷,招招狠厲,直指要害,可是破綻也頗多。”聯係一想,趙臨沂知道了這劍法欠缺的地方在哪裡。

廉貞拔出劍:“我看這青城劍法應當叫做《風雷劍法》更合適,既然已有雷之迅捷自然還需風之連綿。”

廉貞說著起手舞劍,她善槍,但也不是不會使劍。趙臨沂見狀,將那青城劍法再練了一遍,有廉貞配合,原本劍法所帶有的那些破綻,悉數以連綿之法彌補,天衣無縫。

趙臨沂入劍回鞘,問廉貞:“你要來的恐怕不止是釋旻教的名譜吧。”

廉貞笑道:“找到這劍訣的殘譜算是意外之喜。”

就像是在解一個九連環,所有看來好似不相關的事情聯係到一處,破解開一個兩百年前的隱約的真相。

趙臨沂皺起眉頭:“不過阿貞,就算你弄懂了這事情的緣由又有什麼用?這麼多年的廝殺,這世仇早就不是輕易就可解開的了。”

廉貞嘻嘻笑道:“這個我當然知道,隻是你有沒有想過,現今的事是什麼人在陷害釋旻教?”

“如今朝堂也是亂的很,自然不會是朝廷在從中作梗,那麼,隻能是江湖人自己的事。”趙臨沂緩緩分析。

廉貞接著他的話說:“而受襲的那幾個教派,都是武林中有些根基的,即便是正道教派之間在暗中較力,也不會同時對幾個教派下手。釋旻教與武林盟相鬥,兩敗俱傷之後,坐收漁翁之利的會是誰呢?”

趙臨沂如同抽絲剝繭一般說道:“中原武林勢弱之後,能夠得利的自然是中原以外的勢力,”趙臨沂身在官場,對武林之事雖然不太關注,但是也有大約的了解,以政客的眼光看待這場爭鬥,有些事反倒比青城派這些身在局中的看的通透,“來之前,皇兄的探子收到消息,說苗疆有異動。這五毒教,不就是苗疆聖教麼。”這麼說著,趙臨沂明白了廉貞的真正打算。

廉貞笑道:“五毒教休息了這麼久,終於是把元氣補回來了吧。不得不說,現在其實是化解世仇的最好時機,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倘若可以,我想那些武林正道也不想同時麵對兩個強敵。何況要是和釋旻教結盟,他們就像是多了一條性命。”即便過了那麼久,江湖上也出過幾個神醫,但是釋旻教的醫術仍是江湖上最出眾的。是以很多落拓的江湖人,就算知道釋旻教是江湖魔教,還是依附於它。如若武林盟接納了釋旻教,那絕對是力量大增。

“現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廉貞舒展了一下`身體,對和譚秦他們的下一次會麵充滿了期待。

看著廉貞那副樣子,趙臨沂原是想要笑的,可是突然又覺得笑不出來了。

“你這麼費著腦筋,就是想要幫著那釋翊?”趙臨沂問。不知道這釋翊對廉貞究竟有什麼意義,值得她這麼上心。應該說,趙臨沂還沒看到廉貞對哪個人這麼上心過。

“因為他是……他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啊。”廉貞差點說出“他是我二嫂”這種話,急急地轉過彎來,險些咬著%e8%88%8c頭。

趙臨沂眯眯眼睛,開始考慮是不是叫艾民去調查一下這個釋翊。

“說起來,你此去杭州,可有收獲?”廉貞調轉了話題。

趙臨沂笑道:“怎麼,現在才開始關心這個?”

廉貞訕訕笑道:“這不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問麼。”

趙臨沂道:“這回父皇任命我為欽差,隨蘭台整治官吏,收獲頗豐。”

“哦?安插進自己的人了?”◆思◆兔◆網◆

趙臨沂微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不僅如此,還得了一個驚喜。”雖然廉貞很好奇,但是也沒有多問,有些事情不能問得太清楚,知道的太明白了,反倒是不好。

她感慨了一句:“你們這些混跡官場的一個個表麵上和善如春風,地下的明槍暗箭也不知道有多少,還好二哥已經辭官了,不然還真是不放心他。”

趙臨沂想起了這件事,問出自己的疑惑:“你二哥的辭官公文是我批的,隻是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他要辭官。”就像廉貞不知道趙臨沂所有的打算,趙臨沂也不知道廉貞他們究竟有多少準備。京城令尹是正五品的文官,調任不需要經過皇帝批準,隻需報備即可,那時趙臨沂還是先斬後奏做的。他先將公文批下了,將這件事上報。京城許多人甚至以為這是太子在報複廉家。

廉貞挑挑眉:“做的不開心,就不做了唄,哪裡還有那麼多理由。”趙臨沂擺明了不相信。

廉貞也沒有對此多做解釋,而是說:“我不知道現在京城有多少人正盯著我們,但是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趙臨沂笑道:“你難得請我幫忙,說吧,是什麼事,算作欠我的一個人情。”

廉貞正色:“我希望你能將那些消息截住,至少將你在這裡見到我二哥的事抹去,在太子麵前也一樣。”這可能是廉貞為廉家留下的最後一條退路,她信得過趙臨沂,也將趙臨沂算作了其中的一份子,所以趙臨沂可以知道這件事。但是她信不過趙臨淵,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叫趙臨淵知道。

如果可以,廉貞希望他們廉家能夠永遠不用到這條退路,叫廉簫和立羽安安穩穩地生活。朝堂之事,遠比江湖血腥。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要是突然出現一句時光飛逝歲月如梭,你萌會不會打我●v●

☆、第十六章

又過了兩日,有仆從來杏林居請廉貞,說是藍顏已經將青城派的幾位請來了。聞言,廉貞當然是拉著趙臨沂興衝衝地去了。跟過來的還有綠芙,廉貞沒有告訴她自己的計劃,綠芙雖知道廉貞不會對譚秦做什麼,卻也還是覺得很擔心。廉貞看她的樣子,隻是歎了口氣。

那仆從說青城派是請來的,但是廉貞看到青城派一行的時候,他們實在是狼狽得可以。每個人身上多少受了點傷,衣衫狼狽,被捆住雙手由釋旻教的教眾看管著,而立羽和廉簫則坐在上位喝茶。雖然青城派的人受製於人也仍是站著,傲骨錚錚的模樣,但是兩相對比之下怎麼都是處於下風。

立羽見廉貞走進來,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旁藍顏不卑不亢地對廉貞道:“廉小姐,青城派的人已經照你的意思帶回來了。”青城派一行人回頭,譚秦驚叫出聲:“鄭姑娘!”眼神卻看向廉貞身後低著頭的綠芙。

廉貞背著手笑嘻嘻地對譚秦說:“譚少俠,咱們又見麵了。”譚秦悶聲不吭。

郝季遊向來是火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