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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貞 木之羽 4294 字 2個月前

紅了眼眶。那個她等了十年的人可是回來了?可是在責怪她改嫁,所以才不願意見她?

等她跑到村頭,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穿著黑衣的人。

四野遼闊,雲淡風清,婦人扶著村頭高大的梧桐樹,,眼淚同金黃的樹葉一起在秋風中滑落。

“成澤……成澤……”扇娘哭著呼喊,右手抓住%e8%83%b8口的衣襟,“你出來見見我,見見我呀。”終於支撐不住,扇娘的身子順著樹滑下來,原本大聲的呼喊聲變成了低低的自語,“你在怪我對不對,你一定是在怪我。我沒有照顧好娘,我沒有等你回來……”

廉貞躲在村口的一處房屋後麵,遠遠地望著蜷縮在樹下哭泣的扇娘,握著那枚合歡木簪的手握緊,猶豫著不知道究竟應不應該上前去。

晨霧漸漸散去,明媚的秋陽照亮村莊,用不了多久村裡的人就會多起來,到時候看見扇娘在這裡哭成這個樣子,說不準會出什麼事。廉貞歎了一口氣,她不擅長安慰彆人,而今看見扇娘哭成這樣,無法可想,隻能去和她說清楚。

廉貞正打算走出去,左手卻突然被人抓住。廉貞一驚,回頭一看,卻是趙臨沂。

趙臨沂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她在牆後站著。廉貞皺著眉,不知道趙臨沂是什麼意思,又掙不開趙臨沂的手,隻好站在那裡看著。

一個男人急匆匆地從她們過來的那條路跑向扇娘。廉貞默默地打量那個男人。一身讀書人打扮,來人眉目溫和儒雅,眉目間又有些除不去的焦躁,想來應當就是老婦人口中的顧安。

“扇娘。”顧安在扇娘身邊蹲下,語氣聽起來有些擔憂。

扇娘聽見顧安的聲音抬起頭:“顧安……”

顧安從懷中取出一方帕子,幫她拭去麵上的淚水,低聲問:“出什麼事了?”

扇娘怔怔地看著他,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突然抓住他的手“顧安,顧安,是成澤,一定是成澤回來了!”

顧安看起來有些驚訝:“你說成澤回來了?”

扇娘用雙手環住自己的%e8%85%bf:“可是他不願意見我,他一定是在怪我,怪我沒有等他!”說著說著,語氣中帶上了一股子自厭自棄的味道。

顧安安慰她:“扇娘,也許隻是你弄錯了呢?如果是成澤,怎麼可能會不願意見你呢?他以前那麼喜歡你,你們從來沒吵過架,他一定不會不肯見你的。”

扇娘好像是被顧安說動了似的:“弄錯了……”扇娘搖了搖頭,眼神突然變得清明堅定起來。用袖子擦了擦殘留的淚痕,扇娘吸了吸鼻子,朝顧安露出一個笑容來:“興許是我弄錯了,看我,前兩天忙壞了,精神都變得不大好。”扇娘眼底的那一抹黯然和愧疚沒有逃出廉貞的眼睛。

顧安見扇娘信了,道:“既然累了,就要好好休息,咱們回去吧,念君肯定等著了。”

扇娘柔柔地回答:“好。”

看著兩人相依偎著離開,廉貞的表情有些複雜。

良久,廉貞才說了一句:“看來這個顧安是真的對扇娘好,這樣,李大哥也該安心了。”廉貞轉過身問趙臨沂,“那顧安,是你找來的?”

趙臨沂搖頭笑道:“我都不曾見過這個顧安,哪裡能將他找來?”

也是,廉貞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

趙臨沂笑問:“你怎麼看起來不大歡喜?”

廉貞舒了口氣:“怎麼說呢,看到扇娘找到歸宿,我自然覺得高興,隻是一想到李大哥,又覺得不是滋味。”

趙臨沂勸慰她:“逝者已矣,現在扇娘有顧安照顧,總好過孤兒寡母無依無靠的。”

“嗯。”廉貞點頭,還是沒想出來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

猛然,廉貞抬頭盯著趙臨沂:“你,跟了我一路?”

作者有話要說:  改的好心焦。。。。_(:з」∠)_幻肢碎了

☆、第十二章

趙臨沂打量了一下廉貞:“合著你從方才開始就在想這個?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我從客棧跟了你一路,你竟是一直沒發現麼?”

廉貞悶悶地回答:“沒發現。”然後低下頭就不再說話了。

趙臨沂看廉貞這個樣子,歎了一口氣,揉了揉廉貞的頭發,全然沒發現這動作有多%e4%ba%b2密:“怎麼,還在和我賭氣?”

聽趙臨沂這麼講,廉貞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地看著趙臨沂:“不是你在生我的氣麼?”

趙臨沂這時突然發現,似乎是自己弄錯了什麼,反問廉貞:“從離開丹鳳這一路,你不是不願意和我說話,這個叫做我在生氣?”

廉貞咬%e5%94%87:“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啊,那天晚上你和我說你不想聽見我和你說話!”

趙臨沂仔細回憶了一下,果然那天晚上自己對廉貞說過“我現在暫時不想聽你說話”。他低頭看了看表情有些委屈的廉貞,好笑道:“那不過是我說的一時氣話罷了,你還當真了。”

廉貞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你以前又沒有和我生過氣,我怎麼會知道。”

趙臨沂揉揉額角解釋道:“那時候,你要是和我說話,多半是為韓曉蓮的事情道歉。我也是氣急了,半點不想聽到韓曉蓮的事才會說這句話。想我堂堂大靖王爺,居然被一個青樓歌伎爬了床,叫我的麵子往哪裡擱?”

廉貞心裡的鬱氣消解了,理直氣壯地說:“反正無端地遷怒於我就是你的不對!”

趙臨沂見她那小人得誌的模樣,忍著笑道:“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對,我道歉行麼?還請鄭小將軍廉大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這一回。”

廉貞的嘴角不自覺地翹起:“既然你這麼誠心地道歉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吧。”

兩人相視一笑,隔閡全消。廉貞摸摸肚子,嘟著嘴道:“唉,太早出來,現在都餓了,也不知道綠芙做好飯沒有。”

趙臨沂道:“既然餓了,那就回去吧,就算綠芙沒有做好,這偌大的六安還會沒有填飽肚子的地方麼。”

廉貞眸子一轉,對趙臨沂抬抬下巴:“我點東西,你請客!”

趙臨沂含笑瞥了她一眼:“好,你要吃什麼就給你買什麼。”

廉貞心情大好。

出了村子,趙臨沂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從李家出來的時候,在那棵合歡樹上刻了什麼?”

廉貞眨巴眨巴眼睛:“沒什麼啊。”趙臨沂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她。

離開那座院子前,廉貞看著那棵合歡樹,總覺得要做些什麼,於是一時衝動,在樹乾上刻下了一首詩。廉貞文采並不很好,所以不打算告訴趙臨沂,免得叫他聽去了嘲笑她。

趙臨沂看著她也不說破,其實在廉貞前腳出去之後,趙臨沂順道看了一下那樹上的字跡。明明隻是隨意一瞥,卻直接刻在了心底:朔風凜冽戰鼓沉,鐵馬揚沙壯士征。雲關白骨歸塵土,春閨夢裡作他人。

“等去過蘇杭,咱們回到京城,今後你有什麼打算?”趙臨沂問。

廉貞想了想:“先留在京城陪母%e4%ba%b2一段時間,然後等到玩夠了,就回雲關!”

雲關?離京城何止千裡。趙臨沂皺眉:“太遠了……你就不能找個離京城近一些的地方麼?”

廉貞看趙臨沂的表情有些奇怪,卻還是認真地回答:“遠才好呢,山高皇帝遠的,說不定還能遇到個驍勇善戰的人不畏皇家威嚴願意娶我的,免得我孤苦一生。”

趙臨沂聽她這麼說,臉上露出一抹笑,心下卻有些不樂意:“怎麼,不怕以後我皇兄登基給你夫君穿小鞋?”◇思◇兔◇在◇線◇閱◇讀◇

廉貞笑:“當然怕,怎麼會不怕,就太子那性子,指不定怎麼折騰我呢。隻是總要試一試不是?也許運氣好,能找到那麼一個稱心如意的。”

趙臨沂揶揄:“那就祝鄭小將軍有個好運氣。”

廉貞瞥他一眼,舒展了一下腰身:“承蒙殿下吉言了。我早就想過了,要是實在找不到,我就叫三哥在京城附近給我買個荒山,我在山上造個房子,自個兒種些東西。反正三哥說過了,要是我嫁不出去,就養我一輩子。”

聽廉貞這麼講,趙臨沂眼底泛起笑意:“那你會種些什麼?”

廉貞眼中顯出向往之意:“嗯,種半山的果樹,像什麼杏樹梨樹桃樹什麼的,花開起來也好看。唔,也不要種太多,打理起來太麻煩了。嗯,彆的地方就栽上楓樹和臘梅,秋天紅楓開遍,冬天臘梅傲雪,四季都有景色看。啊,還要在院子裡栽上合歡樹,也不知道要幾年才能長成。不過到那時我一定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荒廢,也不愁。”

趙臨沂也覺得這日子不錯,悠悠道:“你還可以在樹下埋自己釀的青梅酒,空閒的時候在院子裡練槍。我……”趙臨沂的話突然在這裡頓住了。

廉貞奇怪地看他:“你,怎麼?”

趙臨沂搖搖頭:“沒怎麼,就是想說,如若我不是王爺,倒也挺想過這樣的日子的。”

廉貞挑挑眉:“可惜,你偏偏就是個王爺。不過沒事,等我過上了這好日子,就請你來玩。”

趙臨沂微笑,心裡卻沉了下去。

自從那日兩人和好之後,幾人間的氛圍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讓綠芙實在地舒了一口氣。紅顏早在他們抵達六安那日就辭彆了,她身為釋旻教護法的身份會給廉貞一行惹來不少麻煩。而艾民在不久之後也跟了上來,他們又是一行四人了。

那個廉策幫廉貞帶回來的箱子裡現在隻剩下一個人的東西了,廉貞一行去往杭州。一路上,廉貞總是覺得趙臨沂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想不明白到底自己是哪裡做錯了,叫趙臨沂這麼看她,廉貞也不是沒問過,但是趙臨沂不想說的事情哪裡有人能夠問出來。

“這次是要去杭州何地?”趙臨沂問坐在車轅上吹風的廉貞。

廉貞賣了個關子:“呐,我來考考你,杭州最有名的是什麼?”

趙臨沂思考了片刻:“斷橋殘雪?”廉貞搖搖頭。

趙臨沂微笑:“既然不是斷橋殘雪,想來應當和西湖無關,那麼,是龍井。”

廉貞頷首:“嗯,這回是杭州的龍井村,那地方盛產龍井茶,這回要挑點好的回去孝敬爺爺和二叔。”

趙臨沂有些遺憾地說:“可惜這回我不能與你同去了。”

“哦?要走了麼?”趙臨沂身為王爺,難得出一次京城,廉貞當然不會相信當初趙臨沂說的專門護送她出遊,“走好啊。”

趙臨沂拿折扇敲了敲手心:“咱們同行一路,你難道就不好奇我是來乾嘛的?”

廉貞掛起大大的笑臉:“不好奇。”

趙臨沂被她噎了一下,有些無奈地笑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我們走了,就沒有人幫你駕馬車了,要不然你們在杭州好好玩一些時候,等到我的事辦好了,再和我們一道回京城。”

有人自願充當馬車夫,廉貞當然不會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