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這很輕很淡的清苦味是她給閻放的那盆霧散出來的，閻放說把它放在了臥室的床頭櫃上，短短幾日，連帶著閻放身上也有了些許的清苦氣味。

見應恬抬頭看過來，閻放清淡冷峻的眉眼倏地柔和下來，似有笑意掩在喉嚨裡，“從今往後我必須一直公平下去。”

應恬剛想說什麼，小眼神突然瞥見老二和顧惜洗完手出來，難得升出些害羞的情緒，故作正經地推離閻放，假模假樣地回了一句，“哦！”

另一邊，老二光看見閻放親應恬唇角了，當即扯著顧惜的袖子，“你看看，這個人一會兒的功夫都等不了，猴急猴急的，要是讓恬恬和他單獨旅遊，你放得下心？”

“怎麼可能放心。”顧惜看向桌上的菜，“你等著，這菜我肯定能挑出毛病來，首先得打破恬恬的美食濾鏡。”

十分鐘後，顧惜起身幫自己盛了第二碗湯，坐下後，她看向老二，左眼寫著“怎麼辦”，右眼寫著“！！！”。

老二！不怪小吃貨應恬看上人家，閻放這手藝真特麼挑不出錯啊！！！

老二捂臉。

你這個顏控怎麼也這麼丟人！

“咳咳。”老二輕咳一聲，打開手機裡的提問文檔，“閻放，我們家恬恬呢，從小就單純，突然脫單了，我和小惜都挺擔心也怕，你們倆日後相處有摩攃，我問幾個和恬恬有關的問題，你不介意吧？”

顧惜在心裡給老二豎起大拇指。

瞧瞧這話術，當初想問題時還口口聲聲說找茬，現在就變成了擔心他倆日後相處有摩攃。

閻放把盛好的湯碗推給應恬，輕點頭，“你問。”

老二剛準備問，想起什麼又叮囑坐在閻放旁邊的應恬，“恬恬，你不能偷偷告訴他答案。”

“不用告訴呀。”應恬吃美食吃得很開心，“反正答錯了也不會有懲罰。”

閻放挑眉，忍笑問她，“你對我這麼沒信心？”

應恬夾了一筷子菜放他碗裡，“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事情，而是老二的提問裡還有高中的事情，這你能知道嗎？”

“高中？”閻放先把應恬夾的菜吃了，這才看向對麵的老二，目光沉靜，“能麻煩你從高中階段開始問嗎？我想多聽一聽恬恬在高中的事情。”

老二：“……”

她是來提問挑刺的，不是來送狗糧的。

——

在應恬這邊進行小型提問的同時，淮市三中也在進行全年級測驗。

教室裡，靜謐非常。

學生們把桌子擺成單獨的一列一列，坐在桌前埋頭答題，往日裡經常答著答著就走神的一些學生，這次格外投入。

當然了，從前就不會在教室裡抓耳撓腮的學生還是在抓耳撓腮，根本不想答而四下望風的學生還是在四下望風，但認真答題的同學們很難再被他們影響。

講台上，一盆鬱鬱蔥蔥的薄荷擺在上麵，清爽的薄荷味流淌在教室裡麵，讓聞到它的學生都能帶起精神頭。

亮著燈的走廊裡，學校領導層靜悄悄地走過來。

校長走到教室後門，沿著門上的那塊玻璃往教室裡看了看，神情欣慰，“一連走了七八個教室，這精神狀態比半個月前強多了，一個昏昏欲睡的學生都沒看見。”

“何止啊。”教導主任壓低聲道，“我問了幾個老師，據說上課時學生們的聽課注意力都提升了一大截，課堂小測的正確率也提高了不少。”

有數學組老師聽到這話，也補充道：“不光學生們受益，我們這些老師也受益，有時候一天五六堂課下來頭都疼，自從有了這集體薄荷，我這頭疼再也沒犯過。”

同行的老師們，默默在心裡點頭。

自從聞到了薄荷的清爽味，偏頭疼不犯了，眼睛也不疼了，每天上課神清氣爽，耳清目明。

他們現在就期待著學校能在老師辦公室也擺上一盆集體薄荷，真擺上薄荷，他們以後寫教案都不用回家寫，保證能在辦公室裡保質保量地完成。

校長怕影響學生們，招招手，帶著一眾人走遠。

路上，副校長笑道：“還是校長抓緊時間和【來都來了】合作，咱們學校才有這樣的好風氣，你們看名單沒，淮市二中排在很後麵，怎麼也得比我們晚上一兩個月才能拿到集體薄荷。”

淮市三中的校長是第一個和應恬合作的學校，也是淮市三中校長的詢問，讓應恬升起了種植集體薄荷的想法，因此，上周六集體薄荷上新的第二天，淮市三中就收到了一批集體薄荷。

這麼幾天下來，學校裡的學習風氣真是大大地換了模樣。

“教育局過兩天會派人來看看情況，他們高興咱們市能有學校第一個和店鋪合作。”校長說道，“學校裡的守衛還有監控都得注意些，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懂嗎？”

這方麵的負責人連忙做下保證，“您放心，肯定不會出差錯！”

當天晚上，校長回到家，思忖再三，還是拿來手機，想著必須得重重感謝一番【來都來了】的店主。

他最先聯係店主時，想的確實是這些薄荷能提升學生們的學習效率，也能提升他們高中的一本率，可是今晚真看見了學生們的學習狀態後，他心裡頓時滿滿脹脹，好像找回了曾經決定從事教育行業的初心。

——

應恬是從民宿吃完飯回到家的時候，才看見的三中校長發來的感謝話語，除了他，也有來自其他幾所第一批收到集體薄荷的感謝。

看著他們發來的內容，應恬心想，等能作用在集體的蘋果樹種出來，他們肯定也會很願意合作，不過應恬不準備先和他們合作，而是打算把第一棵能作用在集體的蘋果樹種在福利院。

應恬一邊琢磨著抽空把集體蘋果樹的樹苗研究出來，一邊將這幾天整理的《鳥類通用語大全》發給楊奶奶等人，其中還有部門裡報名學鳥語的人。

電子文檔上的撰寫者有三個：應紅，應綠，應恬。

應紅——小紅。

應綠——小綠。

這本《鳥類通用語大全》能順利寫完，離不開小紅和小綠的傾情付出，既然書籍正正經經搞出來了，當然也得正正經經地注明它們的大名。

第二天，應恬果不其然又收到了一堆回複，像是崔津慕那就是幾大段彩虹屁回複，像是黃爺爺就是幾大段語音，中間還摻雜著幾聲團團的聲音。

剛回了幾個人，楊奶奶的電話打過來，應恬一看這個時間點，便問：“楊奶奶，是那本《鳥類通用語大全》有什麼問題嗎？”

楊奶奶聲音含著笑，“你猜對了，還真是為了那本《鳥類通用語大全》的事。”

“電話裡詳細的不方便說。”楊奶奶說道，“但我能稍微給你透露點，我有個老朋友從前做些需要保密的工作，他早上來我這偶然看見你的這本《鳥類通用語大全》那叫一個激動哦，一個勁兒催我和你打電話，他想找你合作。”

應恬眨了眨眼。

從前做保密工作的人，找我合作？

這一刻，應恬腦子裡的思緒忍不住發散開，該不會是合作培養什麼會說暗號的小鳥吧？

第68章 【2合1】

“大尾巴狼和小白兔。”

關於鳥語這件事, 應恬是幾天後和閻放前往雪場滑雪的路上提起來的。

這個滑雪場是閻家在吉市的私人雪場，據說是閻放叔叔負責的一部分產業，平日裡除了自家人和認識的朋友從不對外開放。

應恬和閻放昨晚坐飛機抵達後, 直接住在閻家的彆墅裡, 是兩個相鄰的臥室, 老二和顧惜特地打了視頻電話，確認應恬真一個人住的臥室這才放下心。

老二和顧惜也說不清他們是不放心閻放還是不放心應恬，一旦應恬被美色和美食雙重誘惑, 忍不住動手動腳怎麼辦？-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這會兒剛早上七點，太陽剛剛升起來。

應恬坐在滑雪場的休息室裡，邊紮攏散開的頭發邊和閻放說起鳥語的事情。

偌大的休息室裡，燈光明亮，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本來想派人來家裡或者讓我過去他們那裡, 但又擔心太明顯, 而且也怕不保密吧。”應恬看著前麵正從櫃子裡拿滑雪服的閻放，不緊不慢道，“後來還是決定在農科院的實驗中心那邊見麵, 時間定在下周。”

直到現在，應恬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因為一本鳥語大全而冒出一個新兼職。

閻放從櫃子裡拿出兩個人的滑雪裝備, 單手關上櫃門。

他倒是聽說過這件事。

在其他人熟知內情的人眼裡, 應恬畢竟是部門裡的人，他們若是想找應恬合作肯定繞不開部門, 但閻放也不想太乾涉應恬的決定, 便讓那些人找了周雅再聯係應恬,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由應恬做主。

但他沒想到, 應恬在做完決定後, 能毫不保留地全部說給他聽。

閻放把他們從京市帶過來的滑雪服和其他裝備拿過來, 在應恬旁邊坐下，“你之後會再多個兼職嗎？訓鳥員之類的？”

“兼職算吧？但不算訓鳥員，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和你說這麼多了，得保密嘛。”應恬解釋道，“他們的訴求和黃爺爺他們差不多，也就是內容不太一樣，一個訴求日常口語，一個訴求專業術語。”

因為翻譯鳥語到底有點匪夷所思，而且具體實施下來能不能行還有待考證。

周姨打電話來就是想先問問應恬的意見，應恬答應的話，那邊就列出計劃，這才約了下周見麵，否則應恬也不可能有空和閻放跑出來滑雪順便旅遊。

應恬說著說著，倏地笑出聲，眼睛彎起來像兩輪小月亮。

“在笑什麼？”

“你剛剛說的訓鳥員提醒我了。”應恬歪過半邊身子，很不見外地靠在閻放的胳膊上，“你說現在訓練出來的狗狗叫警犬，未來訓練的小鳥是不是會叫警鳥？”

閻放認真想了想，低頭輕笑，“那它們執行任務時絕對不能碰見你。”

應恬茫然，“為什麼？”

閻放抬起手，不輕不重地捏了幾下應恬的臉頰，像是捏住了一塊糯米團子。

他問道：“有你在一旁看著，它們還能老老實實做任務嗎？怕是都得在你麵前爭寵了。”

憶及當日在京市廣場上的事情，應恬再度笑起來，“有道理唉！”

“行了。”閻放把滑雪服遞給應恬，“先換衣服吧。”

應恬接過嶄新的灰綠色的滑雪外套，垂眸打量了片刻。

這是她從閻放給的那幾套滑雪服裡挑出來的，整體配色是灰綠色和白色，中間帶了點淺灰色，設計簡潔乾淨。

閻放也有一套同色係的滑雪外套，連帶著護目鏡，手套，護膝等裝備也是相似顏色。

當時挑完這件情侶款滑雪服，應恬索性把自己之前下單的三件滑雪服退款了，現在想一想，剩下的兩件灰粉色和銀色穿不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