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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逢時 明開夜合 4340 字 3個月前

“那未免也太早了。”

薑詞似笑非笑,忽又往前一步,站在梁景行兩%e8%85%bf之間,“梁叔叔,你怎麼不猜猜看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你的。”

她剛洗過頭發,還有幾分潮潤,隨著她的動作,發絲輕輕蕩了蕩,似在空氣中劃了一道看不見的線,漾開清淺的香味。

梁景行呼吸不由一滯,“……猜不出。”

“想知道嗎?”

梁景行%e5%94%87角緩緩地抿起,沒說話。

薑詞忽蹬了一隻拖鞋,赤腳踩在他鞋上,沒用多少力道,可恰好不輕不重,讓人絲毫無法忽略。

梁景行目光不由往下看了一眼,瞥見瑩白如玉的腳背,一時呼吸更加輕緩,片刻,不由伸手將薑詞稍稍往外一格,“鞋穿好,我去洗澡。”說罷一手輕扶著薑詞的手臂,站起身,腳步平穩地朝外走去。

薑詞一隻腳踩在地板上,望著梁景行往浴室去的背影,目光深了幾分。

梁景行反手將門鎖好,走到花灑之下,扭開了開關。涼水從頭頂淋下來,很快糊住雙眼。他一動不動,直到身上襯衫徹底淋濕,方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過了片刻,他伸手在瓷磚牆麵上狠捶一拳,解開長褲,麵無表情地握住,機械動作起來。數分鐘後,他停手,喘了口粗氣,額頭一下磕在牆上。水仍然不住地往下淋,澆在他眉間發上,他神情疲累,眸光沉沉如暗海潛礁。

·

第二天吃過早飯,梁景行將薑詞送回學校,想起落了份文件在家裡,又開車折返。一打開門,赫然見客廳裡坐了個人,正是已有數月未見的許儘歡。

她曬黑了,齊肩的頭發辮了一頭的臟辮,似從哪個非洲部落來的。她沒換拖鞋,歪靠在沙發上吃蘋果,望見梁景行進來,笑道:“我來拿東西。”

“怎麼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手機丟了,號碼全沒了,而且我還忘了備份。”

“……”

“真的!”許儘歡掏了掏口袋,拿出一隻簇新的手機,“在埃及被人搶了包,也是倒黴,護照簽證身份證全在裡麵,不然你以為我不想早點回來?”

“你以後出門記得跟你爸打聲招呼,”梁景行抬腕看了看手表,“我還要去學校,你自便——記得把你東西帶走,”頓了頓,“還有,你一直拿我當擋箭牌也不是個事,趕緊找個機會給你爸媽攤牌。”

“……這麼急著趕我走,是不是打算金屋藏嬌。”

梁景行神情一滯。

許儘歡愣了,沒想到自己竟然猜中,“梁景行,你背著我乾了什麼好事?”

“……”

許儘歡立即扔了蘋果站起來,“你都單身這麼多年了,到了這歲數突然談起戀愛,簡直比鐵樹開花還要難得,快告訴我,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梁景行懶得與她廢話,邁開長%e8%85%bf,“我走了。”想起什麼,腳步一頓,朝許儘歡伸出手,“鑰匙也給我吧,今後要過來提前打電話。”

許儘歡默默計算著自己租公寓的花費,越想越覺得心在滴血,不由抄起抱枕朝他扔過去,“……梁景行,我要跟你絕交!”

·

薑詞回到宿舍,恰好碰上談夏出門吃早餐。談夏停住腳步,“薑詞,你昨晚上是不是沒回宿舍?”

“我回家有點事。”

談夏笑了笑,“下回記得跟我發條短信說一聲,我怕你出了什麼事,一直等到十一點才睡。”

薑詞一怔,“抱歉。”

“沒事兒……我去吃早飯了,”談夏提步要走,又說,“晚上記得去看迎新晚會。”

薑詞對這所謂的迎新晚會實則沒什麼興趣,但記起梁景行的告誡,也就跟著宿舍其他幾人一起去了。

報告廳裡音樂隆隆,四人去得遲了,尋了一圈也隻找到了三個連座。薑詞被吵得耳朵疼,便讓她們三人去坐,自己打算偷偷溜回去。

沒走幾步,斜後方傳來一道清越的嗓音,“薑詞?”

薑詞停步扭頭,對上方青岩禮貌的的微笑。他旁邊恰還有個座位,便邀請薑詞坐過去。

坐下之後,方青岩淺笑問她:“軍訓結束了?”

薑詞點頭。

方青岩又問了些“習不習慣”“適不適應”的客套話,但瞧見薑詞意興闌珊,便笑了笑,身體坐正看著前方,再不說話。

過了十多分鐘,晚會仍未開始,薑詞掏出手機給梁景行發了條短信,等了片刻,沒收到回複。薑詞猜想他應該是在忙,便收起手機,枯坐著發呆。

晚會正式開始時,薑詞忽感覺口袋裡一震,急忙掏出手機。

“在上課。”

薑詞勾了勾嘴角,想了想,回複:“哪個教室?”

舞台上主持人報完幕,音箱裡立時響起熱烈的舞曲。一旁的方青岩動了動,忽從包裡掏出一個單反相機。

薑詞便掀了掀眼皮,往前掃了一眼,立時一怔——領舞的竟是談夏。

手機一震,薑詞收回目光。

“教三203。好好看晚會,不許過來找我。”

薑詞輕笑一聲,忽聽身旁方青岩問:“薑詞,能不能幫我拿一下單反,我接個電話。”

薑詞收起手機,接過方青岩的手裡的相機,對準了舞台。

取景框裡,談夏穿著皮衣皮褲,戴一頂禮帽,畫著濃妝,一頭海藻似的長發披散著。她%e8%87%80豐%e8%85%bf長,腰肢水蛇一般靈動,下頷微揚望著台下時,頗有些煙行媚視的性感。

薑詞對歌舞一貫不甚感興趣,如今托著相機,竟也津津有味地看了三分鐘,恐怕這與談夏跳得十分精彩不無關係——與她那精準嫻熟又有張力的舞步比起來,其他伴舞簡直像在做廣播體操。

很快,方青岩打完電話,舞台上表演也已結束。方青岩道了聲謝,接回相機,見薑詞忽然站起身,愣了一下,“你不看了?”

薑詞很淺地一笑,“不看了,座位留給談夏吧。”

出了鬨哄哄的報告廳,薑詞深吸了一口外麵清新的夜風,走到路口,攔住一人,“同學,請問教三怎麼走?”

203是個小教室,前後門都敞著。薑詞到的時候,恰是第一節課下。她透過窗戶往裡看了一眼,梁景行正站在講台上,身旁圍了三兩個女生。

薑詞低哼一聲,從後門靜靜悄悄地走進去,找了個空位坐下。

幾分鐘後,上課鈴打響。那幾個女生離開講台後,梁景行點了點鼠標,投影上的屏保畫麵一閃,跳出ppt,“好,我們接著上節課的內容。構圖能很大程度決定一張攝影作品的質量,然而素材取……”梁景行抬起頭,聲音頓時一緩,詭異地沉默了一個瞬間,“……舍,同樣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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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將衣袖往上一挽,清了清嗓,對上薑詞略帶挑釁的笑容,“這位同學,假如給你一個‘黃昏’的題目,你會怎麼構建你的作品?”

旁邊兩個女生低聲議論:“這是誰,不是我們班的吧?”

薑詞毫不在意,站起身,垂眸沉思片刻,聲音清脆地答道:“小巷,賣棉花糖的小攤,幾個背書包的小孩兒。”

梁景行目光一斂,心裡暗自驚歎,這題目,他常用來調查攝影係新生拍片興趣,以便針對他們的意向因材施教。但教過四屆學生,隻有薑詞的回答,與他的選擇最為接近。

“我替你補充一個,一條大狗——中華田園犬,趴在小攤旁邊。”他嘴角浮起一抹淺笑,微微壓了壓手指,“請坐。下回旁聽,請記得提前交條。”

薑詞眼中笑意盈盈,“是,梁老師。”

梁景行手抖了一下——這人,總能把“梁老師”這明明嚴肅正經的稱呼,喊出彆的意味。

接下來,梁景行旁征博引,將本是十分枯燥的理論課講得生動十足。

薑詞從未見過他如此意氣飛揚的一麵,無論是他講話時帶著的手勢,他或高或低的聲調,他聆聽學生回答問題時專注沉思的雙眼,還是他轉身寫板書時瀟灑的身影,以及黑板上龍鳳飛舞遒勁灑%e8%84%b1的字跡……都充滿了旁人難以企及的魅力。

這個男人,這樣的風姿卓然。

四十五分鐘彈指而過,梁景行宣布下課,收拾電腦和教案的時候,便立即有人圍攏上去。薑詞從座位上站起來,隻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躊躇著,手機一震。

“去停車場等我。”

剛看完,第二條又蹦出來,“替我買瓶冰水。”

薑詞勾起嘴角,往講台上看了一眼——那人正將手機揣進口袋,並未看她,隻側頭聽著學生的提問,但眉目舒展,含著分明的笑意。

薑詞在樓下自動販售機買了水,去院辦的停車場乖乖等著。迎新晚會似乎尚未結束,隱約能聽見報告廳裡傳出的歌聲。

等了十五分鐘,梁景行踏著夜色而來,行走時似帶著一陣風。

打開車門進去,薑詞往四下看了看,夜色沉沉,闃靜無聲,她忍不住側身勾住梁景行頸項,湊上去%e5%90%bb他。

第27章 石榴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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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5%94%87齒糾纏片刻,梁景行忽一把擒住她的腰,讓她上半身與自己緊緊相貼。呼吸急促灼熱,一陣陣砸在耳中心上,薑詞漸而氣息不穩,隻覺這一%e5%90%bb比之以往更加熱烈,且充滿了侵占掠奪的意味,好似梁景行心內蟄伏的猛獸一朝覺醒,迫不及待要將自己拆吃入腹。

她並不排斥,甚至隱隱期待,甚至報以更為熱烈的回應。就在頭暈目眩呼吸艱難之時,她忽感覺自己齒關被輕輕撬開,有什麼深入進去,攫住她的。

腦中隆隆作響,似是有一年她在畫畫,落地窗外一道驚雷,繼而暴雨凶猛擊打玻璃,整棟屋子都似搖搖欲墜。她嚇得驚聲尖叫,卻又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覺出一種暢快淋漓。她索性開了窗,半個身體探出去,在如注的雨中放肆尖叫,淋得精透,退回來仰躺在地板上一聲聲傻笑。

在梁景行拚命的糾纏爭奪之下,她幾近窒息,才伸手推開了他,大口喘氣呼吸新鮮空氣。抬眼一看,夜色中梁景行沉沉的眸中似有一叢火,灼烈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