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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逢時 明開夜合 4401 字 3個月前

下文,也不知道這問題用意為何。

到了樓上,方青岩替二人安置好,出去之前,走到薑詞身旁,推了推眼鏡,“那個……薑詞,剛才我……”

薑詞正在開行李箱,手指一頓,微微抬眼,“沒事。”畢竟他並非故意,也沒看到不該看的。

一旁談夏淡淡開口:“師兄,你趕緊出去,我要洗澡了。”

第24章 石榴紅(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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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寧的幾日,自然算不上多有趣,每日都是開會,吃飯,開會,吃飯……各式各樣的會,各式各樣的飯。她知道陳同勖也不喜歡,因他下了酒席之後總是冷著一張臉。可現在正開的這些會,是西部某個文化項目的一部分,陳同勖是老派的文化人,身上總有種鐵肩擔道義的責任感。

一周後,薑詞感覺自己都要把這輩子的會開儘了,交流總算結束,之後便是馬不停蹄地奔赴各個景點。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薑詞與談夏和方青岩也漸漸熟悉起來了,但也隻限於平日正常交流。

大約是顧念著那日的失禮,在路上方青岩對薑詞頗多照顧,買票、拎行李、紮帳篷這些事,全是他一手操辦。

而談夏吃不得苦,步行超過半小時就會開始喊累。但她有一種本事,能不知不覺間發動周圍人按照她的意願行事,尤其她的老師。這樣的後果便是,他們遊完了青海境內,又順道去了西藏,計劃兩周結束的行程,生生拖到了二十多天。

薑詞聽梁景行說陳覺非已經走了,先去香港,轉機飛澳洲,到底沒能替他餞行。

回崇城已是八月,夜裡十點到達機場,陳同勖的一位朋友來接機,先將薑詞送回了樓下。薑詞拎了拎箱子的重量,犯難,去時隻帶了衣服和日常用品,回來塞了半箱子的紀念和特產,沉得她走兩步就得歇一會兒。

正這時,手機震起來。

薑詞喘了口氣,接電話,“我剛到家。”

“那歇口氣,趕緊下來。”

薑詞一愣,“下哪兒來。”

“樓下,”頓了頓,又似怕她再接著問蠢問題,補充一句,“你家樓下。”

薑詞低低地“啊”了一聲,忙說,“你等我!”看了一眼沉甸甸的箱子,“等我!我馬上下來!”

她又拎了幾階,眼看著到家遙遙無期,樓道裡不知誰扔了個廢舊的編製袋,便索性將箱子往旁一放,蓋上袋子,飛快跑下樓。

梁景行正倚著車子抽煙,見她來了,還沒將煙掐掉,已被她撲了個滿懷。他單手抱著她,另一手先丟了煙,抬腳碾熄,“慢點,我又不會跑。”

薑詞臉埋在他%e8%83%b8膛上,隻緊抱著不作聲。

半晌,梁景行一手按在她背上,低聲說:“薑詞,你先鬆開。”

薑詞搖頭,將他抱得更緊。

梁景行無奈低低地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輕按著她頭頂,聲音沉沉,貼著她耳廓,似烈酒醇厚微醺,“你不鬆開,我怎麼%e4%ba%b2你?”

薑詞一愣,不由仰起頭來,還沒看清,%e5%90%bb已落在她%e5%94%87上。

從高考那日到現在,這還是兩人第二次接%e5%90%bb。

與他開玩笑時生猛不忌,可真槍實彈,反倒羞赧無措起來。

片刻,梁景行鬆開她,整了整衣領,狀似無意地將她往後輕輕推了推,隔開一段距離,低頭看她,“吃晚飯了嗎?”

薑詞仍沉浸在方才這目眩神迷的%e4%ba%b2密之中,絲毫未覺梁景行這動作有何不妥,溫順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隻在飛機上吃了一點。”

“那帶你去吃點夜宵。”

薑詞點頭,又想起自己扔在樓道裡的箱子,“……你得先幫我個忙。”

梁景行領著毫不費力,一口氣便上了六樓。薑詞翻找出鑰匙,開門將箱子放進去,關門的時候,想起什麼,頓了頓,“……你怎麼不自己上來?”

梁景行神色如常,“太晚了,不合適。”

薑詞將門反鎖,“我在你家裡住了那麼多天,你怎麼不說不適合?”

梁景行一時沒說話,片刻,“那是權宜之舉。”

薑詞瞅著他,似笑非笑,“梁叔叔,我覺得你思想包袱有點重。”

梁景行掀了掀眼皮,“你再叫我一聲‘梁叔叔’,恐怕我思想包袱就更重了。”

薑詞樂不可支,挽起了梁景行,“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就是個瘋子,絲毫不在意彆人怎麼說我……”頓了頓,卻又微微蹙了蹙眉,緩緩鬆開了他手臂——她不在意彆人怎麼說她自己,可她在意彆人怎麼說梁景行。

薑詞這動作,梁景行自然是看在眼裡,卻是目光沉沉,一言未發。

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家仍在營業的糖水鋪子,點了碗紅豆湯圓。巴掌大的店麵,沒開空調,隻在側麵牆上掛了架電風扇,可吹出來的也全是熱風。

吃了兩勺,薑詞熱得滿頭大汗,索性讓老板打包,“太熱了,我還是回去吃吧。”話音剛落,她便想起自己家裡也是沒有空調的,去年三伏天,最熱的時候,隻得晚上將涼席搬去屋頂睡覺。可外麵蚊子多,一晚上下來,咬了一%e8%85%bf的包。她又是疤痕體質,留下的印子到今年都還沒褪儘。

“去我車上。”梁景行沉聲道。

在車裡,坐了片刻便涼快下來,薑詞一口一口吃著湯圓,隻覺愜意無比,卻又不由擔憂今晚上在自己蒸籠似的房裡,該怎麼睡覺——自尊心使然,她決不會主動提出去梁景行處借宿。

憂心忡忡吃完,已快到十一點,梁景行又將她送到樓上門口,臨走前說道:“你通知書已經到了,出門著急,忘了給你帶來。”

薑詞笑了笑,“這麼迫不及待想見我?”

梁景行在她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又問:“你打不打算辦謝師宴?”

薑詞笑意淡了,“又不是上了央美,沒意義。”

梁景行眸光一沉,輕歎了口氣,“那你八月有什麼打算?”

“我得跟陳老師交幾幅畫,好歹去西藏進行了一趟‘靈魂之旅’,得做出點成績。”

梁景行笑了,“好。”站了片刻,雖覺不舍,還是退後一步,目光落在她臉上,低聲道:“那我走了,關好門,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薑詞沒動,輕喚一聲:“梁景行。”

手機背光早就熄了,隻從一側的氣窗裡,透出窗外暗藍的天空,卻也是昏昏沉沉。

西麵的黑暗裡,兩人貼近的呼吸,一聲,一聲。

薑詞忽上前一步,抓住了梁景行的衣領,踮腳湊上去。

不同於先時那個久彆重逢的%e5%90%bb,這一個充滿了更多的意味。

父%e4%ba%b2去世之後,她以為自此便是飄萍無根,可命運讓她遇見這樣一個人,像一根長而緊實的線索住她,讓她不至於被這離亂顛沛,雨打風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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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漸漸到了開學的時候。這一個月裡,薑詞交上了四幅畫,不像十五歲那年鬨著玩兒的拍賣,如今的作品,是她進入職業圈的探路石。她惴惴不安,索性做隻鴕鳥,不去主動同陳同勖打聽這些畫的下場。

報道注冊之後,薑詞去新宿舍收拾東西。崇城美院離她住處並不遠,乘地鐵隻要二十分鐘,並非一定要住宿,但梁景行強烈要求她不可%e8%84%b1離集體生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正在鋪床,忽聽見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薑詞回頭,果見談夏的身影一晃而過。

她並不欲與其多打交道,移開了目光,沒有喊她,隻當沒看見。

鋪完床,薑詞坐在椅子上喝水,門口光線忽被一遮,抬頭一看,對上一張明晃晃的笑臉。

“薑詞,就說看著像你!”

薑詞緩緩擰上瓶蓋,也附上一個禮貌的笑,“談夏,好久不見。”

談夏見她薑詞對麵椅子上沒人,轉個向坐上去,手臂枕在椅背上,笑%e5%90%9f%e5%90%9f看著薑詞,“暑假過得順利嗎?”

“還好。”

不鹹不淡地聊了一會兒,隔壁宿舍有人喊了一聲,談夏起身,“我就住旁邊,有空找我玩。”

薑詞應下,望著談夏出去,臉上笑容立即隱去。

清閒了幾天,社團招新與軍訓撞在了一起,薑詞頓時忙得焦頭爛額。“社團活動”,也是梁景行劃定的必須體驗的大學生活之一,薑詞不敢違逆,最後隨便報了學生會的宣傳部。

這段日子,她與談夏的交往倒是頻繁起來。兩人宿舍相鄰,新同學彼此還不熟識,無論吃飯、社團麵試還是軍訓,談夏總會來主動找她。薑詞顧忌陳同勖與談夏的老師是朋友,不好與她鬨得很僵,況且細論起來,談夏隻是脾性不對她胃口,並未做過如何出格之事。幾次之後,薑詞卸下心防,權當多個伴,不深交便是。

終於熬到軍訓結束,薑詞回宿舍悶頭睡了幾個小時,被談夏叫起來:“薑詞,晚上院辦報告廳有個講座,一起去吧?”

薑詞打了個嗬欠,睡眼惺忪,“誰的講座?”

談夏遞給她一張折頁廣告。

石青底色,淡白文字,封麵隻有兩句詩:萬籟生山,一星在水。字是手寫,遒勁灑%e8%84%b1,極具風骨。

薑詞鮮少見到如此具有藝術感的廣告,好奇翻開。目光掃到主講人的名字,立時一怔,困意去了大半。

談夏笑說:“我很喜歡他的攝影作品,前幾年他在家鄉辦過一場簽售,我也去參加過。”

薑詞目光定在那人的照片上,嘴角不自覺地向上一揚,答應下來。

秋高氣爽,天空是水洗藍衍了一點象牙白的色調,崇城少有這樣純淨的天色。薑詞和談夏吃完飯出發往院辦去時,琥珀色夕照已經退卻,天空變成冷寂的青藍。

兩人到得有些遲,剛剛落座,主持人已講完話,邀請主講人上台。熱烈的掌聲中,梁景行走上講台,優雅地微微鞠了一躬。

他今日穿一身正式的西裝,從袖口露出一截襯衫的白色,係一條藏青色的領帶,打著半溫莎結。

薑詞手托腮,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第25章 石榴紅(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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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座的主題主要針對攝影技術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