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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用另一個謠言來遮蓋它。

所以,在眾人還未把天君丟夫人的前因後果琢磨透時,清亁天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來一個傳言,據說,梵穀神君曆經整整五千年遊戲花叢的風月史,終於修成正果,博得思蘅仙子的青睞。

瞬間,眾人的注意力被這讓人驚悚的消息成功轉移,但這些人中間不包括程譽,因為他是這場障眼法的主謀。

程譽站在耀清宮門口長長地歎了口氣,他是真沒弄明白落瑤公主突然消失的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作為天君的貼身侍官,他一向把天君的清譽看得比自己的清白還要重要,可誰知日防夜防,依舊讓這消息自己長%e8%85%bf走了出去。

想著在他任職的這段時間,總是讓天君纏上這樣或那樣的傳聞,心裡不由得一陣羞愧,真是失職啊。

昨天,在去思蘅仙子的清欒殿途中,他心裡惴惴地躊躇著,萬一思蘅仙子不配合他,不願意和梵穀演這場戲,那他就得想想辦法去找月神洛笛跟自己演,其實,在冒出後麵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承認他心裡是有一絲可恥的期待的。

清欒殿裡,沒想到梵穀居然也在,程譽剛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梵穀就極為誠懇地讚了一句“妙計”,接著又說道,“程譽,你為祁遠嘔心瀝血勞心勞力我們都有目共睹,尤其是為了祁遠的清譽,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程譽抹著汗,有點吃不準這話到底是褒是貶:“多謝神君誇獎。”

梵穀君看了一眼思蘅,道:“其實,我最討厭八卦這個東西,尤其你讓我和思蘅來做這一場八卦的男女主角,我覺得有點不大妥當。”

程譽聽到這裡,正暗自歡喜那他可以去找月神洛笛商量商量,沒想到梵穀君後麵一個轉折。

“不過,”梵穀瞥了一眼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思蘅的徒弟薑淵,音量突然高了八度,“雖然祁遠那小子平時對我不怎麼樣,但是助人為樂這樣的事情,我一直很樂意做,思蘅你心中肯定也是願意的,對吧?”他含情脈脈地看著思蘅,眼裡要滴出水來。

思蘅沒有察覺到梵穀前後迥異的語氣,連忙點點頭。

梵穀瞥了一眼暗自神傷的薑淵,滿意地說道:“所以,我跟思蘅,是肯定要在一起的。”

思蘅繼續點頭,沒錯,她其實跟落瑤打過幾次交道,也挺喜歡她的,那就按程譽的意思,先轉移大家注意力,為祁遠爭取時間,等找到落瑤,天君丟了夫人的謠言就不攻自破,到時,誰還會注意她和梵穀的事情呢。

門外的薑淵不知何時已經毫無蹤跡,梵穀咧嘴朝門口笑了笑。思蘅有點奇怪,因為她背對著門口,看不到。正想轉過頭看看門外有什麼讓他如此高興,梵穀拉住她胳膊,道:“我覺得今天的茶很好喝,你嘗嘗。”思蘅喝了口,也讚了一句。

程譽的眼角抽了抽,他看了一眼那杯根本就沒放茶葉的白開水,然後又看了一眼思蘅,心歎了一聲,他早聽說這位仙子有點木訥,看來果真如此,而這樣子,偏偏入了花花公子梵穀君的眼。

梵穀咳了一聲,肅了肅神情,對程譽道:“你這障眼法使得甚精妙,與祁遠的行事作風越來越相近。這樣,你先回去吧,我跟思蘅還有一些後續細節要商量。”

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讓程譽準備的滿腹勸說之語都積在肚子裡無處可說。程譽其實真不覺得這條計有多妙,隻是被梵穀君這麼鄭重其事地一誇,自己也越想越妙。隻是他不明白,還有什麼細節好商量的,方才不是都說的很明白了麼。

他還想問些什麼,梵穀已經不理他,跟思蘅咬耳朵說悄悄話去了,程譽看了看思蘅微紅的耳朵,有意無意地阻擋著梵穀的貼近,他終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原來梵穀口中的精妙,是這個意思啊……的確,梵穀君還有很多“細節”要商量,他悄悄退了出去,體貼地給他們帶上門。

☆、第154章 彆離但苦在何處,鐘靈毓秀將相殊

辦妥這一件事後,程譽又開始深思起來。這障眼法畢竟是權宜之計,任何一段傳言都不可能無休止地傳下去,況且這天上的神仙沒有一個是傻子,等他們反應過來這是欲蓋彌彰的時候,必定會以更凶猛的勢態對天君的私生活再度關懷一次。

程譽暗自在心裡祈禱,一定要趕在他們第二次關心之前找到落瑤公主,可是這落瑤公主前科累累,已經大大小小離家出走過好幾次,他實在沒把握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找到她。

很快,程譽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祁遠聽到他自作聰明的一番部署後反而默了默,然後說道:“我不在乎這些,明日的朝會上我會昭告天下。”

程譽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祁遠揉了揉額角又說道,“你做的這些其實沒必要,我本來就沒打算瞞著眾仙,也不在乎是否有人嘲笑我看不住一個女人,隻要能找回她,讓彆人說一說又何妨?人儘皆知反而對我們有利,因為這是尋找她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我隻是想不通,既然她打定主意還是要走,為何還要冒險救我回來?還不如讓我在蕭楊體內一直沉睡下去。”

天君語氣中的蒼涼讓程譽一時無語,他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是如此不懂自己主子的心,等程譽回過神來想找思蘅和梵穀告訴他們不必實行那個精妙的障眼法時,他已經在來來往往侍女們閃爍的眼神中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這梵穀君,該快的時候不快,不該快的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快。

於是,眾仙的注意力果然向梵穀和思蘅轉移了,整個清亁天再度沸騰了。

同時,神族的天君丟了夫人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各界,各界的官員都在神秘地說,天君甚至派了他的貼身侍官程譽%e4%ba%b2自拜訪各族的王,一家家遞上落瑤的一幅畫像和一張蓋了寧祁遠私人印鑒的帖子,大致意思是請求各位幫忙尋找,若找到他的愛妻,承諾以五十座仙山作為答謝雲雲。

老天君抖著手指著他直呼敗家,祁遠冷冷回答:“若當年你不曾拿她和芙丘國來威脅我,我和她萬萬不會落得今天這樣支離破碎的下場,若是你未曾許諾南宮蔓蝶什麼太子妃的位置,落瑤又怎會覺得她多餘,棄我而去?”又自嘲了一聲,“其實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你以為你兒子真是如此炙手可熱,看上誰果真是那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從不知道,一直是我在糾纏她,是我在求她多看我一眼,也許沒有我,她的日子會比今天要好千倍萬倍……五十座仙山算什麼,就是要我的命,我也願意拿來換!”

老天君聽到最後,滿腔怒火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心疼,他看著唯一的兒子似乎離行屍走肉不遠了,終於長歎一聲,黯然離去,從此再也不過問祁遠的胡作非為。

祁遠正與老爹針鋒相對的時候,妖族又是另一番景象。

妖王邢易接過程譽%e4%ba%b2自送上來的請帖,看也沒看,嗤笑了一聲,當著程譽的麵,把帖子和畫像在指尖粉碎成灰飛,隨後輕輕吹了口氣,手上的飛沫像一陣煙霧在風中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他冷冷說道:“程譽仙官,不是本王不想幫你們,而是我們至今都懷疑當年妖皇大人的事情有甚多蹊蹺之處,有人還在那天發現了天族古老法陣破界陣的痕跡,本王不去天宮討個說法並不代表此事就算了。”

程譽的眼光閃爍了一下,妖皇蕭楊死的那天,他也在場,邢易說得沒錯,弗止當時用過破界陣後一心隻顧著救祁遠,沒有仔細隱匿掉痕跡,妖族若是有人心細如發,自然看得出來,隻是當時場麵混亂,沒人會朝這個方麵想,各自尋找著自己的主人,所以等邢易後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神族的神仙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隻是這些,邢易自然不會跟程譽說,他隻是虛張聲勢罷了,讓程譽以為他們有把柄在他手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程譽一時吃不準邢易到底是知道了那天的事,還是故意試探,他沒說話,以不變應萬變。

邢易依然咄咄逼人,“更何況,當時妖皇大人平白無故在沐晴院失去蹤跡後,妖後大人沐兒也跟著失蹤,一夜之間,兩人音訊全無,當時我找到仙官你,你卻是如何說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又何必追究這真真假假。仙官您%e8%88%8c燦蓮花寥寥數語把我打發了,如今卻還要我們幫忙尋找你們的天後,你們真當我族的妖兵妖將隻是擺擺樣子的嗎?”

程譽想起來了,他記得當時確實說了這麼一番話,心中無語了一陣,此刻他的確無話可說,於是客氣了幾句,料想著落瑤恐怕此刻對妖族避之而不及,肯定不會再來妖界,就非常乾脆地告辭,去下一個地方了。

其實,沒有人知道,當時蕭楊把落瑤擄來妖族,並未跟任何人提過她就是天族的天後夫人,而妖族的人哪來的機會見過神族天君的夫人?所以,除了木妖族的族長軾丹曾陰差陽錯地見過落瑤的真容,其他的妖自然以為蕭楊帶來的妖後,就是上古時期的那個妖後,而軾丹,以他的脾性,更不屑提這個不知道幾角戀的故事,為自己徒增煩惱。

如果當時邢易對程譽有足夠的耐心,並且能看一眼他遞上來的畫像,他也許就會發現這個天後葉落瑤和他們正在尋找的妖後沐兒有何其相似。隻是,這些終究隻是如果而已,如果世間有這麼多如果能成真,就不會有那麼多擦肩而過的故事了。

在妖族的風華城郊外的一處小山丘上,有一座無字碑。

落瑤每年都要過來上香,很奇怪,每次來的時候,天邊雷聲陣陣,雲中的閃電不規則地閃現,像是在悼念這位死去的皇。

落瑤就這樣看著天邊的閃電,一看就是大半天,雷嗔電怒,映得她的眼底也一閃一閃,偶爾會出現一絲紅光。

渾身被風吹得發冷,就像那天在耀清宮外偷聽到祁遠和弗止的對話時,那種四肢冰冷的感覺。

其實她當時被蕭楊囚在妖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仙族的靈力越來越弱,體內的氣息越來越陌生,這一切終於在蕭楊死去的那一天爆發出來,自己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已經在清乾天,心裡一喜,想去找祁遠,卻被她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實,驚慌之間碰到了什麼,屋內的弗止和祁遠頓時警覺起來,她連忙學著貓叫了一聲糊弄過去。

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心裡卻有一個年頭,祁遠經過這次死而複生,肯定不會對她再放手,而她,嚴格意義上已經不算神仙,雖然這事情知道的人少,但日久天長,紙終究包不住火,她會是祁遠身邊一個不定時炸彈。

心亂如麻地思來想去,隻有趁現在大家都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