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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不能接近他,明白嗎?”

落瑤對她那句“我們小姐的人”有點惡寒,她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位席玫小姐好像誤會了什麼,似乎是,把她當成了情敵?

落瑤心裡腹誹著要不要這麼俗套啊,臉上假笑著:“不知道席玫小姐用這個方法打發了多少姑娘?”

落瑤看到席玫的眼神黯了黯,卻仍然擺出一幅“什麼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神情說道:“這個你不用管,你隻需離開章仇沫,不要再出現在他麵前,你什麼條件我都可以考慮答應。”

落瑤注意到她用了“考慮”兩字,不免撇撇嘴,果然商人就是商人,說話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其實席玫若好好跟她說話,她倒是會跟她解釋一番,現下她一點也沒有繼續談下去的*,這個席玫習慣拿交易解決任何事情,這樣的話,就有點沒意思了。

落瑤惡趣味地看著她,盯著她的眼睛笑道:“你以後不要再騷擾章仇沫,你要什麼,我也答應你。”

席玫臉色煞白,瞪著杏目看著她。

丫鬟氣得臉上泛紅,就差跳腳,指著落瑤說不出話來:“你,你不知好歹……”

落瑤挑挑眉,轉身就走,她不知道章仇沫心裡到底對這個席玫有沒有想法,但是依她的直覺,章仇沫若是喜歡這個玫霜公子,她就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貿貿然來找她,正因為愛不得求不到怕失去,才會被感情衝昏了頭腦,整日患得患失。

而且看她剛剛的表情,這樣的事應該不止一兩次了罷,看來改天要去當麵問問章仇沫才好,若是他對席玫沒有心,就該早點把這朵桃花掐掉才是,否則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

落瑤又一次站到門前,正欲推門,沒想到還是沒有推成。

門吱呀一聲從裡麵打開了,露出冬冬的小腦袋,看到她在門口,眼睛彎開來:“娘,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說完又朝她背後遠去的馬車看了看,說道,“咦,那是誰啊?”

落瑤頭也沒回,說道:“哦,那是你章仇叔叔的一朵將開未開的桃花。”

冬冬關了門,跟在落瑤後麵嘀咕著:“開就是開,不開就是不開,什麼是將開未開啊……”

落瑤一路把他推進屋裡,“小孩子懂什麼,反正你以後要記住,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否則遲早變成天邊的火燒雲。”

冬冬覺察到這不是什麼好話,瞄了她一眼。

方才跟高陵宇在船上的時候就沒吃東西,落瑤覺得此刻又累又餓,到廚房自己搗鼓了點吃的當宵夜,準備早早睡覺。

睡前林嬸來找她,說是章仇念彤的衣服做好了,林嬸先前就說過,念彤小姐對衣服比章仇公子講究,一定要做妥帖,所以這件衣服是林嬸%e4%ba%b2自捉刀裁製。

她關照落瑤,讓她哪天有空了就幫忙送去,因為她跟章仇沫畢竟熟,還可以在他麵前多美言幾句,落瑤答應了。她想起上次章仇念彤回來後不知道怎麼樣了,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看看她,遂決定明天就去。

第二天是個明媚的天氣,落瑤心裡盤算著今天高陵宇肯定非常忙,她就不去找他了,拿了章仇念彤的衣服準備直接去章仇府。

可是還未到章仇府,沒想到在街上就遇上了章仇沫。

剛想過去打個招呼,就看見章仇沫旁邊還有幾個陌生人,於是止了步,因為跟章仇沫和段詢混得久了,也能從官服上看出是什麼官階,章仇沫旁邊的三個人,其中一個穿了縣衙的官服,應該是縣令,另外兩個是便裝,看不出身份。

章仇沫似乎和那幾人非常熟,一路笑談著走進了一處樓宇。

落瑤之所以覺得他們熟稔,是因為若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一般把會客地點選在茶樓戲院之類半俗半雅的地方,而此刻,章仇沫他們去的不是茶樓,也不是戲院,而是傾玉城最大的青樓——馥香樓。

男人的推心置腹都是從酒水和女人開始的。

但落瑤覺得,這應該隻限於關係非常好的朋友,好到可以同穿一條褲子,分享一些秘而不宣的事情。所以,哪個人會跟半生不熟的人一同逛妓院呢?

落瑤正思索著,突然遠遠聽到有人叫“張縣令”,接著,章仇沫旁邊的一個人應了一聲。

她心中一動,有個念頭迅速閃過,抓也抓不住,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略一思考,乾脆偷偷扮了個男裝。

輕念了個咒語,半空幻出金犀盒,把隨身帶著的本來要拿給章仇念彤的衣服放進去,水袖一揮,盒子憑空消失。

一切整肅完畢,落瑤才從角落裡走出,大搖大擺地跟在他們後麵進了去。

甫一進門,眼前一陣濃烈的香脂粉味迎麵襲來,她連忙用袖子掩麵才得以呼吸,心道,這馥香樓裡夏天估計可以省去很多驅蚊香,即便有蚊蟲,也被這些香味熏暈了。

她就這麼捂著臉,人家姑娘們還以為她不好意思,有一個還調皮地過來捏了捏她的臉,落瑤渾身起了一層%e9%b8%a1皮,聽那姑娘嬌笑著說道:“這位小公子許是第一次來吧,瞧這白白嫩嫩的皮膚,我看看能不能捏出水來。”說完又要抬手捏她,其他幾個聞言也過來湊熱鬨,落瑤傻了,忙瞅了個空子鑽了出去。

姑娘們瞧著無趣,眼波在她身上流連了一會,也就散開了,因為這一耽擱,章仇沫一行人已經不見,落瑤心裡一急,隻怪自己太大意,如今隻能一間間廂房找。

這裡雖然是煙花之地,廂房名字倒是讓人眼前一亮,也不知道是這裡的老板太懶了還是對詞情有獨鐘,廂房上麵都掛著不同的詞牌名。

落瑤正欲從最靠近樓梯的一間叫“滿庭芳”的房間開始尋找,旁邊的“廣寒秋”裡,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各位不要客氣,請。”

☆、第85章 馥香樓內心各異,誰笑他人看不穿

落瑤心裡一喜,看來今天還算順利,還沒開始找呢就撞上了,可是轉眼又開始犯愁,該找個什麼理由進去呢?

思索間,走廊儘頭處傳來一陣歡笑。

落瑤看到一個老鴇模樣的人領了幾個姑娘走了過來,隱約聽見她們說著章仇沫的名字,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隱在一個廊柱後麵變回了女身,待她們行至身邊,悄悄混在後麵跟了進去。

“廣寒秋”裡,大紅大綠地布置得像個表演台,看得人頭暈眼花,與這個房間的名字一點都不合稱。

落瑤無心仔細打量,匆匆掃了一眼。

坐在桌子旁的總共有四個人,章仇沫在正中間。而進來的姑娘加上她總共有四個,就是說,若是她沒有進來,他們原本是叫了三個,再看姑娘們的神情,似乎見怪不怪,熟練地找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開始給自己的客人倒酒。

落瑤沒空思考為什麼他們叫三個而不是四個的問題,頂著發麻的頭皮,走向唯一一個身邊空著座位的章仇沫,一步一步,越走越不對勁,房間裡原本的談笑聲,突然靜了下來,很詭異的寂靜。

落瑤抬頭疑惑地看了看周圍,看到其中一個陌生男子奇怪地咦了一聲,然後對著章仇沫說道:“我說章仇老弟,往日裡你從來都不叫姑娘,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開了竅?”·思·兔·在·線·閱·讀·

章仇沫也是神色莫名地看了落瑤一眼,回答:“我記得就叫了三個姑娘,”他看到落瑤臉色有點不好,又說道,“大概是今天有活動,贈的吧。”

……眾人默了默。

落瑤暗自磨了磨牙,贈你個頭啊贈,你才是贈的呢。

有一個人乾笑了一聲打破了這陣寂靜,落瑤認出這人就是在大街上,被喚作“張縣令”的人,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隻聽張縣令說道:“這馥香樓越來越會做生意了,送的反倒是這幾個中的上品。”話未完,又問身邊的姑娘:“最近又有一批新人來了?”看來是這裡的老主顧。

落瑤明明不認識那姑娘,可她非常明顯地感覺到那姑娘的敵意,姑娘頭也沒抬,給張縣令倒了杯酒,“奴家也不知道呀,這裡人太多了,奴家隻要記得幾位大人什麼時候來就可以了,其他的一概記不清楚。”

一眾人被一溜馬%e5%b1%81拍得哈哈大笑,章仇沫也笑著睨了她一眼。

那姑娘得意了就有點賣乖,對著落瑤說道:“哎,那個新來的,懂不懂規矩,沒人叫你來,你過來做什麼,這麼不識眼色……章仇公子從不讓人侍候的,你就給我們端端菜倒倒酒吧。”

落瑤心裡鬆了口氣,好在剛才為了不讓章仇沫發現,她易了容。她腳步輕快地繞過章仇沫,對她而言,端菜倒酒總比搔首弄姿輕鬆多了。

經過那個張縣令旁邊時,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手碰上了她的腰,落瑤靈敏地閃開,那人撲了個空,有點不滿,問:“你叫什麼名字?”

落瑤抽了抽嘴角,細著嗓子,學剛才的姑娘回答道:“奴家叫焉荷。”說完自己先抖了兩下。

張縣令低聲重複了一聲,就著身邊姑娘的手喝了一口酒,說道:“你去陪章仇沫吧,端茶倒水有人會弄,不要浪費了。”

落瑤還在琢磨“不要浪費”是什麼意思,就被人起哄似地推到章仇沫身邊,差點跌到他懷裡,章仇沫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把她扶好,又不露痕跡地收回了手。

既來之則安之,何況當時沒人逼她啊,落瑤認命地給他倒了杯酒,章仇沫接過,卻沒有喝,放在了桌上,開始和其他人聊了起來。

酒過三巡,觥籌交錯之間,落瑤從他們口中漸漸了解到,這個張縣令確實是前段日子負責李家村搬遷事宜的縣官,隻是不知道到底和章仇沫有什麼關係,為何他們會聚在一起。而且,這四人的談話內容非常古怪,比如“貓兒似乎已經開始抓老鼠了,就看老鼠有沒有膽子出去覓食”,“烏龜已經下蛋了,蛋上的字記得做舊些,自然一些,看上去像是古物”,又比如“老板暫時不便出麵,有事跟我聯係……”

……

落瑤聽得雲裡霧裡,但是她十分肯定這是某種暗語,看他們說得如此小心,在風月之所都不忘時刻警惕,想來是在謀劃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落瑤邊倒酒,邊暗自記下他們說的話,等哪天遇上段詢,問問他這些人究竟在做什麼。

席間,落瑤還有個發現,從頭到尾,章仇沫都未碰過她一個手指頭,她給他倒酒,他都是等她倒完了放桌上,才去接酒盅,完全不像一個來尋花問柳的花花公子,仿佛隻是借這兒開個會議,掩蓋他們的真正目的。

落瑤心想,這人該是有多深的城府啊,若是誰做了他的敵人,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