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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沒有看見她們,從她們中間穿來穿去,忙著自己的事。

落瑤猜到,大概是這朵不男不女的奇葩早早地在周圍下了禁製,否則早就把這些凡人嚇死了。

落瑤一手捂著%e8%83%b8口,不停地作深呼吸,她努力控製著情緒,生怕自己一個激動掐死她。

司命躲在角落裡,一聲不敢吭。

半晌,落瑤轉過頭來,陰沉沉地看著她。

司命君正低著頭,手裡把玩著那根金色絲錦。她有很多不同顏色的發帶,每次下凡間就挑一根,這根金色的是其中她最喜歡的一根,可是她完全不知道,正是這根最得她歡心的絲錦,讓落瑤一眼識破了她的真身。

落瑤沉默了一會,突然向她伸出手,慢慢拉她起來,司命感激地看了看她。

落瑤和顏道:“剛才沒弄疼你吧?”

“……沒,謝公主體恤……”未說完,看到落瑤突然變得這麼溫柔,可憐的司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聽得落瑤道:“這樣吧,過去的我不跟你計較了,你幫我辦件事,就當功過相抵吧。”

司命抖了抖眼皮,道:“公主,我……”

落瑤非常乾脆地打斷她:“我要你改命格。”

“什麼?”

“祁遠不能跟蔓蝶在一起。”

司命忍不住重複:“公主,這隻是曆劫……”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啊。

“不能改嗎?”

“改倒是可以,隻是公主不知道我們吃筆墨飯的有多辛苦,熬夜碼字那是家常便飯,還要確保每個曆劫的故事架構不同,不跟先前的重複,這是樁非常傷神傷身的差事……其實辛苦一些倒沒什麼,最可惡的是,有些人經常盜用我的創意,甚至直接改寫成話本子,剝奪我的勞動成果。你知道嗎,前段日子戲樓裡盛極一時的那個折子戲叫什麼來著……哦,&lt東廂記&gt!它的原著作者其實不是那個叫什麼正的書生,而是不才在下我……”

落瑤有點受不了這個囉裡囉嗦越來越義憤填膺的司命,打斷她:“你改不改?不改我就告訴教你易容的師父,你簡直就是易容界的恥辱,女扮男裝了幾百年也沒成功過一次。”落瑤見這一招行不通,方才的和顏悅色變成威逼利誘。

軟硬兼施這一套,她深得自己娘%e4%ba%b2孟芙蓉的真傳,使得非常得心應手。

司命仿佛聽到了最可怕的詛咒,白著小臉道:“我、我不是易容界的恥辱……公主你、你不能告訴梵穀神君,他要是知道了,會生氣的!”

落瑤半眯著眼:“哦,原來是他教你的,”奇道,“他不是掌管笑容的嗎?哦——”落瑤作恍然大悟狀,“原來他還教人易容賺外快!你不知道清乾天不允許神仙兼職,違者雙方都要受罰的嗎?”

司命忙捂住嘴巴,隻露出一雙弦然欲泣的眼:“我沒說,不是我說的。”完全要崩潰的模樣。

她指著落瑤道,“公主你、你怎能這樣,你不能借著天君這麼寵你,就、就肆無忌憚地欺負我們這些無辜的小官……”

落瑤暗自瞥了她一眼,哄也哄了,蒙也蒙了,嚇也嚇了,據她的經驗,估計已經差不多到了火候。她上前一步,又柔聲道:“其實,反正天君曆劫的這些記憶到時候會自動消除,你改一改結局又如何啊?這命格簿子橫豎都在你兜裡揣著,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是不是?”

落瑤一邊理了理司命君的衣襟,順便把她臉上幾處歪歪扭扭的妝容修補了一番,道,“我保證,此事天不知地不知,隻有你知我知。對了,以後你想學易容,我給你介紹一個正兒八經的師父,你知道我的大師兄宋勵嗎?他的易容術可是天界登峰造極的,到時候你聽他幾句提點話,勝過你讀萬卷書啊。”大師兄宋勵幾萬年都在潛心研究一門易容術,比起梵穀這個兼職易容師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司命君果然暗自權衡了一下,在落瑤一番連哄帶騙下,終於妥協著道:“那、那就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落瑤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答應得十分爽快:“好,一言為定。”當然下不為例了,下次把你的命格簿子偷來直接修改就是,也不用浪費這麼多口%e8%88%8c。

司命又想起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那,公主您看,那個照著蔓蝶做的人偶該怎麼處理?”

“隨便你,反正隻要消失了就行。”

“……”

☆、第62章 除卻天邊無限事,杜鵑聲聲過人間

司命匆匆告辭,忙著回去修改祁遠的命格去了。

照這些筆墨文人酸不拉幾磨磨蹭蹭的性子,落瑤估計她一時半會兒修改不完命格,於是暫時把這些事情放一邊,晃悠著回吉祥店鋪。

珍珠比她回來得早,正在院子裡吐沫橫飛地跟大夥兒描述剛才大街上的場景,所有人聽得聚精會神,沒人注意到落瑤依舊回來。

林嬸本來是在裁布料,手裡的剪刀未曾放下,她聽到落瑤被殺手綁架的那一段時,手裡猛地一抖,好好的一塊布被剪成兩半。

她都忘了放下剪刀,直接衝過去問珍珠:“後來呢?後來呢,陸瑤她沒事吧?”

珍珠被她手裡明晃晃的剪刀嚇了一大跳,退後一步說道:“你彆激動啊,你聽我講,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冬冬聽得小臉一會兒白一會兒青,雙手緊握成拳,眼眶直泛紅。

林方遲也好不了多少,僵硬地站著。

紀大哥揮著手裡的斧頭劈開一根柴,大聲道:“這年頭,光天化日的就能遇到這樣的敗類,這傾玉城的治安也太不像話了,這衙門府和那些當官的都是乾什麼吃的。”

……

一句話把所有當官的人都圈進去了,那些躺著中槍的官老爺也挺可憐,忙了大半年到頭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真是“一年辛苦勞作,一天付諸東流。”

落瑤聽不下去了,她怕珍珠還未講完,這裡的人都要有心臟病了。

“我沒事,你們看,我不是回來了嗎?”

眾人這才發現落瑤,同時舒了口氣。

林嬸扔了剪刀衝過來,她一眼看到了脖子上的傷痕,嘴裡不停道:“可憐的孩子,疼不疼啊?”隨後馬上安慰她,“人沒事就好,明天我去買點人參燉來咱們補一補。”

落瑤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不同於凡間的牲畜,人參這一類上品因為體內沒有濁氣,一旦修煉成仙直接位居一階神品,她可不敢吃了它們。

“要的要的,你還跟我客氣什麼。”

……我真不是客氣啊。

冬冬揮著小短%e8%85%bf,撲過來緊緊抱住她,兩眼淚汪汪:“娘%e4%ba%b2,你不知道,剛才聽珍珠姐姐說的時候,真是嚇死我了,”抹了一把眼淚,道,“這些凡人也忒不靠譜了,我想過了,為了你的安全,我們還是回天上去吧。”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著急就把話都抖了出來,落瑤眼皮跳了跳,心虛地看了看四周。↑思↑兔↑網↑

周圍一片安靜。

林嬸歎了口氣,不無愛憐地摸著冬冬的頭,道:“這娃子,肯定嚇壞了,這說的什麼胡話呢。”

眾人都同情地看著他們娘倆,就連紀大哥這樣的壯漢子,竟也露出溫柔的神色看著冬冬。

落瑤沉默了一瞬,飛快地牽著冬冬回房。

在房裡,她反複跟冬冬保證不會再遇到這樣的意外,冬冬才勉為其難答應她繼續住這裡。

她哄了冬冬吃完晚飯睡覺,自己也早早睡了,明天的事情,還是明天再想吧,反正祁遠暫時還在傾玉城不會離開。

第二天,落瑤把前些日子給段詢做的衣服找了出來,一些有錢人在店裡都有一個屬於各自的櫃子,用來放剛做好的或者拿來熨洗的衣物,每個都上了鎖,這些達官貴人的衣服每件都價值不菲,要是有個什麼差錯,整個店鋪連人賠進去都不止,這樣上了鎖,就放心多了。

其實這個提議也是落瑤來了之後跟林嬸提出來的,林嬸當時就誇落瑤思慮周全,就采辦了十幾個櫃子,專門辟了一處廂房擺放。

落瑤找到段府的櫃子,是一個精巧的梨木雕花櫃,落瑤讓珍珠打開鎖。

隨著清脆的一聲開鎖聲,珍珠打開精致的鎖,嘴裡還不忘調侃落瑤:“陸瑤姐,瞧你對這衣服萬般嗬護的模樣,是不是睹物思人啊?”

落瑤不理她,輕手輕腳拿出這件衣服,放到桌子上,來來回回%e4%ba%b2自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差錯,才小心翼翼地包好,瞪她:“胡說什麼,”她學著二哥的樣子,伸出一個手指戳了戳珍珠的頭,“一個小丫頭片子,腦袋裡整天裝了些什麼。”

珍珠躲開她的手,順了順被戳亂的頭發,無意識地把一縷頭發捋到身前,這是很多女孩子思考時的習慣動作,“我原先是不知道你跟段侯爺認識,早知道就不用眼巴巴地起早去拍賣會,陸姐,我看侯爺對你挺好的,連那個平日裡鼻孔朝天的貼身侍衛都對你挺好,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動心麼。”她說的貼身侍衛應該是阿灼吧。

落瑤無奈地笑了笑:“侯爺對我好是因為我以前於他有過舉手之勞,這和動不動心有什麼關係?”

珍珠又用一種像看古董一樣的眼神看著她:“放著這麼大個未婚的俊男在麵前,你居然沒有一點感覺?”隨後酸溜溜地道,“陸瑤姐,你是陸家的大小姐,從小見慣了青年才俊富家公子,自然不稀罕了,哪像我們,哎。”說著說著,故意歎口氣。

落瑤心道,有些人表麵風光無限,心裡卻汙濁不堪,而有些人雖然長得普通,心裡卻是熱血心腸,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一個人的好,豈是光看表麵就可以看得出來的,像段詢和章仇沫這樣常年在官場商場打滾的人,哪個不是善於攻心計猜人心,誰能保證他們個個出淤泥而不染,看著溫文爾雅的溫潤公子,內心怕早就是修煉成精的狐狸心了。

當然,這些話可不能當著珍珠的麵說,這個段詢的鐵杆粉絲,若是聽到她心裡的真實想法,肯定會跳起來和她拚命。

落瑤想歸想,嘴上卻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有些人,你隻是沒有看到他的好罷了。”珍珠不屑地撇撇嘴。

落瑤本來想把話題往紀大哥身上引,看到珍珠這幅表情,放棄了,說道:“這衣服既然已經完成了,就要儘快給侯爺送去,紀大哥下午沒事的話就麻煩他跑一趟好了。”

“他除了砍柴還能有什麼事情,就讓他去好了。”

“對了,如果再做一件侯爺那樣的,這樣的布料還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