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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給衛書添麻煩,可是它一個球在草裡走起來特彆不容易,滾著滾著就失去了方向,朝著最危險的地方走過去。

衛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那兩個師兄並沒有注意到這團小東西,眼看著狗蛋逐漸又要滾離大家的視線的時候,那名藥童突然大叫了一聲:“那是什麼?!”

衛書的心狠狠一沉,知道自己這次是沒有活路了,眼睛一閉心一橫,飛快地彎腰撿起狗蛋,用上了吃奶的力氣逃了。

“他跑了,快追!”其中一名弟子大喝一聲,兩人立刻施展功法追了過去。

衛書體力再好,也扛不住對方施展法術,沒有多久就被追上了。

衛書看著身後追趕上來的人,狠狠一咬牙,朝著另一邊的斷崖處跑去。

“你還要往哪跑?”兩名弟子手持長劍,擺明了就是非把衛書抓走不可。

狗蛋窩在衛書衣服裡瑟瑟發抖,害怕地閉上了眼睛,鑽進衛書的%e8%83%b8口。

衛書氣都喘不勻,強打著精神道:“兩位師兄,這隻不過是個幼崽罷了,傷不了人的。”

“你說它傷不了人就傷不了人?我倒是覺得前幾次門派裡的禍事,都是你惹出來的!”

衛書看著他們兩人的表情,心裡明白了。這兩人根本不想把他活捉,而是要把他和狗蛋在這裡就地正法,回去再編造個故事,到時候就可以去邀功了。

衛書身上的罪名越大,他們立下的功勞也就越大。

衛書回頭看看身後的深淵,又轉身看了看麵前的兩人,把狗蛋從懷裡撈出來,喃喃道:“我就不該在山上把你撿回來,你這下可害死我了!”

“啾……”狗蛋眼睛濕漉漉的,伸出小舌頭%e8%88%94著衛書的手心。

衛書正說話間,突然覺得眼前一道寒光閃過,原來是那兩名弟子等不及了,已經發動劍氣開始警告衛書了。

衛書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可是一隻腳剛剛邁出去,才突然反應過來他身後是懸崖峭壁。

隻是這時想要後悔也為時已晚,身體搖晃了一下,還是沒站得穩腳跟,直直地跌落了下去。

衛書最後一個動作,是本能地把手裡的狗蛋拋上地麵。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那兩名弟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隻看到一個毛球被扔了上來,互相對看了一眼,剛要走過去查看衛書的死活,就突然起了一陣大風,吹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隨即,耳邊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再一睜眼,看到一隻通體金黃,麵容冷峻,帶著幾分寒氣的巨大妖獸站在剛剛衛書所在的位置。

那兩名弟子大驚,剛要拔劍自衛,就見那妖獸冰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而後縱身一躍,也朝著峭壁下麵跳了下去。

風漸息,天色已經很暗了,月亮掛在半空中,照的四周的星辰都不見了顏色。

這片偏僻的林子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錯覺。

千裡之外的莫懷舟正在閉著眼睛修煉功法,忽然覺得心口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莫懷舟眼底一片赤紅,痛苦地捂著%e8%83%b8口,顫唞地叫道:“衛書……”

莫懷舟一刻不停,立即用靈力化了一道神行符,眨眼間的功夫就回了門派。

可是回到住處卻已空無一人,衛書早就沒了影蹤。

莫懷舟頓時慌了心神,迷茫地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然後才猛地想起什麼,迅速地趕去山間柏清輝的那間小屋子。

可是那間屋子卻也冰涼一片,所有的擺設還停留在他離開時的樣子,根本沒有衛書的影子。

“你在哪……”莫懷舟心裡疼的厲害,整個人無助而又茫然。

他臨走之前在衛書的額頭上結下了一個同生印,這枚印記可以讓莫懷舟時刻感知到衛書的存在,如果衛書有了危險,莫懷舟可以第一時間知曉並且趕到他身邊。

可是現在,莫懷舟竟一點都感受不到同生印的存在了。

莫懷舟此刻整個人都空了,不明白明明頭天晚上他還抱在懷裡%e5%90%bb過的人,怎麼不過一天的時間,就仿佛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莫懷舟站在半山腰,茫然地巡視著這片他熟識的土地,可是卻突然不知道到哪裡才能找到那個他最在意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山間一處微微的火光讓莫懷舟回過神來,他捂著%e8%83%b8口打起精神,立刻朝著那個方向飛過去。

那兩名弟子逼死了衛書之後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立刻回到門派去報信,帶著大批人來搜山。

莫懷舟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在山崖附近尋找。

“你們在找什麼?”莫懷舟突然出現,聲音沙啞地開口問道。

那些弟子見到莫懷舟突然出現,都被嚇了一跳,互相看了看,才有人解釋道:“大師兄,是清虛峰的師兄說前陣子帶著妖獸在門派裡搗鬼的真凶已經解決了,我們特地來這裡幫忙善後的。”

莫懷舟臉色和身上的衣服一樣慘白一片,愣愣地轉了轉眼珠,木然地問道:“誰在門派裡搗鬼?誰被解決了?”

將結界的力量削弱從而使得食魂獸得以進入的人是他,驅使食魂獸的屍體去殺人的也是他,這些人口口聲聲說的“真凶”又是誰呢?

那些弟子從沒有見過如此這般的大師兄,也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猶豫地說道:“大師兄,你宅心仁厚,收留了那個上山參加納新的凡人,現在事情發展成這樣誰都不想的,說不定他也是有幕後指使,我們趕緊找到他的屍體……唔……”

這名弟子話還沒有說完,卻突然被一道白影扼住了脖頸,飛速地撞向了幾米開外的樹乾上,頓時體內一陣氣血翻湧,痛得兩眼發花。

“誰?”莫懷舟聲音陰沉,“你說是誰?”

“快,快去找掌門!”其餘幾個弟子見莫懷舟不太對勁,立刻低聲說道。

可是莫懷舟現在根本顧不上他們,隻是直勾勾地盯著被自己釘在樹上的人,寒聲又問了一遍:“你說誰?什麼凡人?”

“就,就是那個,在你的藥爐幫忙,咳咳……幫忙的凡人。”小弟子呼吸不過來,斷斷續續地說道。

莫懷舟%e8%83%b8中一陣憋悶,幾乎嘔出血來,卻咬著牙硬生生地忍了下來,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聲音破碎不堪地問道:“他人呢?你們把他……怎麼了?”

那名弟子伸出手艱難地指了指崖下,“清虛峰的師兄說……他掉下崖了……”

莫懷舟像是沒有聽懂他的話一樣,僵硬地眨了眨眼,沒想到一大滴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過了很久,直到那名弟子翻著白眼快要被他掐死的時候,莫懷舟才緩緩收回了手,踉踉蹌蹌地往山崖的方向走去。

可是剛走出沒有兩步,卻猛地停了下來,身形一矮,雙手捂著%e8%83%b8口,痛的直不起腰。

那些弟子見到方才他的瘋狂模樣,全都不敢上前,隻是舉著火把在一旁緊張地看著,焦灼地等著掌門來處理。

莫懷舟緩過了那個勁,又重新開始動了起來,直到走到山崖邊,探頭朝著黑漆漆的崖底看了一眼。

眼淚突然就控製不住了。

他還記得臨走之前,衛書忐忑地敲開了他的門,求著讓自己帶他一起走。

他還記得衛書說過,隻要跟在他身邊就行,哪怕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他還記得衛書眼睛裡寫滿了失望,但是又打起精神說要跟著保護他的樣子。

他也記得自己冷著臉拒絕了衛書的要求。

他也記得自己冷言冷語地說用不著衛書的保護。

他也記得……自己當著衛書的麵狠心把衛書關在門外看都不看一眼。

莫懷舟就這樣渾身僵硬地站在懸崖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黑洞洞的崖底一動不動。

直到有人壯著膽子叫了一聲“大師兄”,莫懷舟才突然有了動作。

“是誰逼死他的?”莫懷舟滿臉都是眼淚,看起來十分狼狽,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所有的弟子見到這副場景,哪裡還敢動彈,全都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的,恨不得立刻遠離莫懷舟。

莫懷舟卻突然陰森地一笑,“破妄山對我不起,既然沒人承認,那你們就全都給他陪葬吧!”

前世宋桓帶著人上破妄山尋仇之時,是他以一人之力將災難頂了下來,可到頭來卻落得一身埋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莫懷舟雖心灰意冷,可也漸漸明白這世界於他從來就不曾有過什麼溫暖。

可是如今,這些人又逼死了他唯一的溫暖。

有衛書在,他願意做那個風輕雲淡的莫懷舟,從此以後千百年,都隻為了一個人而活。

衛書不在,這世間也再無留戀之處。

莫懷舟周身逐漸泛起黑氣,一步一步朝著那些弟子走去。

“懷舟!”掌門卻在這個時候趕來,恰好看到莫懷舟這副模樣,厲聲叫著他的名字。

“大……大師兄入魔啦!”不知是哪個膽小的弟子,突然顫唞地大聲叫了出來。

第26章

“莫懷舟滿臉血跡, 木然地看著破妄山一眾弟子, 許久才喃喃道:‘我以一人之力保下破妄山,你們卻對我刀劍相向,又是何意?’”

“莫懷舟自剖元靈, 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卻仍是微笑著看向掌門,道:‘這顆元靈你們想要便拿去,換我莫懷舟從此,與破妄山再不相乾。’”

衛書腦子裡一直混混沌沌的, 不停閃出《極道仙途》中莫懷舟黑化時的場景,心裡又急又氣,想起自己看書時恨不得鑽進書中按著那些人的頭給莫懷舟道歉的心情, 渾身猛地一個激靈,突然睜開了眼睛。

“啾!”狗蛋眼睛驟然一亮,高興地叫了一聲。

衛書看著頭頂從密林中瀉下來的一束束陽光,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

“啾!啾!啾!”狗蛋蹦到衛書的腦門上, 在他額頭上不停地跳來跳去, 歡快地蹦了起來。

“你給我下來。”衛書虛弱地把它揪下來,拎在手裡不耐煩地看著它。

這個時候, 衛書才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我竟然又沒死。”衛書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

沒想到他雖然命不好,但是命還挺硬的,死過一次還能穿越,這次從那麼高的山崖下摔下來,居然也能活了下來。

衛書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抱著狗蛋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山崖,開始犯了難。

以他自己的力量,肯定是爬不上去了,就算爬得上去,他也不敢往上走,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要是再回去不是自己送死麼。

“你這次,真的是把我害死了。”衛書重重地敲了狗蛋的腦殼,歎息地說道。

而後愣了一會,又靠著樹盤腿坐了下來。

“我這輩子活得真失敗。”衛書看著手心裡的狗蛋,忽然感慨。

“吱?”狗蛋疑惑地看著衛書。

“我小時候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