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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82 字 2個月前

展長生,你怎敢如此侮我?”

展長生聽他怒火衝天,心頭微顫,亦覺有愧,隻得強忍羞窘,低聲道:“師兄……饒了我罷……”

展龍本已揚手,待要狠狠責罰,如今聽那小修士溫言軟語,婉轉哀求,那手掌便遲遲落不下來。又停了片刻,便將展長生鬆開。

展長生甫一落地,便握住展龍手腕,柔聲道:“師兄,容我探一探你經脈。”

展龍依舊冷眼看他,卻並不掙%e8%84%b1。展長生知道他不再生氣,方才暗自鬆口氣,兩指搭在他左腕經脈上,一縷清涼水靈氣注入其中,輕柔遊走。

槍靈化了人形,經脈結構亦同人無異,斬龍槍得天獨厚,天地人三千六百處竅%e7%a9%b4早已貫通,隻因有業火血咒肆虐,故而僅有凝脈修為。初時約莫凝脈中階,如今卻已臻高階,那些紅蓮業火被神泉鎮壓,暫時失了暴虐魔力。展龍丹田內亦是有金、木雙係靈氣充盈,渾厚浩蕩,深不可測,遠勝同階。

展長生試探一圈,放下心來,方才肅容道:“師兄,先前是我考慮不周,師弟給你謝罪。”

展龍記得勾欄院中的種種迎來送往,言語機鋒,此時聽得耳熟,便如法炮製,兩指勾起展長生下頜,略略上抬,又湊近他麵容,近在咫尺時,嘴%e5%94%87輕輕觸碰。

隻是展龍學不會風月老手的輕佻多情,故而仍是冷漠肅聲道:“你待如何謝罪?”

第五十一章 交代

溫熱指尖撫過下頜時,展長生隻是皺眉,展龍此舉學得不倫不類,正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展龍卻不自知,隻覺指尖觸碰處一片溫潤,不覺留戀摩挲,更是變本加厲輕柔滑過喉結,朝展長生交領下頸項滑去。

展長生忍無可忍,隻得將他手指撥開,後退三尺,“師兄,自重。”

展龍從善如流收手,卻又應道:“我很重。”

斬龍槍淨重三千九百六十九斤,集百名勇士之力也馱不起,展龍所言非虛。

展長生哭笑不得,乾脆不再同他糾纏,隻道:“師兄,你以來世之刃尋訪各處,往東何處能取碎刃?”

展龍道:“向東七百裡,杖葉湖,浮素島。”

展長生見他連地名也諳熟於心,更是多信了幾分,正要追問那處的風土人情,卻聽展龍道:“師弟,過來。”

展長生不免遲疑,他此時有諸多事務纏身,又要警惕宵小靠近,又要守在聚靈陣旁,委實是分|身乏術,難以兼顧雙修。

他隻得期期艾艾道:“師兄,幕天席地,未免不雅……”

展龍奇道:“師尊所贈的乾坤九煉仙法如何不雅?”

展長生便知他會錯了意,頓時麵紅耳熱,更不肯作答,隻悶聲不響取出羊皮卷,靠近展龍時,重重敲在他手心裡。

展龍默然接住卷軸,展開細掃一遍,方才皺眉道:“九煉重鑄槍身,神泉淬煉槍魂,長生,隻恐拖累你。”

展長生聽他這般考慮周詳,全不似往日莽撞,心頭又是一陣柔軟低歎。

展龍素來萬事不過心,說殺就殺,說打便打,全無顧忌。卻唯有在牽扯到師弟的事上,方會如此躊躇。

展長生笑道:“不妨事,師兄多慮了。”

展龍卻仍舊皺眉,再老調重彈,同他分說一次,諸如連通神泉,乃是欺瞞神王而盜用的行徑,千萬當心雲雲。

展長生雖銘記在心,怎奈他如今每次連通神泉時,全不受自己控製,便隻得將這叮囑放在心頭,見機行事罷了。

展長生聽展龍交代完畢,見他重將卷軸遞過來,微微一愣,“乾坤九煉世所無雙,師兄何不自己收著。”

展龍不悅,“師尊交給你,自然要你收著。”

展長生知他心意,不禁莞爾。

當初萍水相逢,二人不過是各取所需,彆無他法,故而結伴共渡困境。如今困境已除,佳境漸顯,展龍卻以這般拙劣手法要再留下他。

須知不過一卷煉槍的仙法,若展長生執意要同他分離,又能有多少束縛效力?更何況他修為一日千裡,長此以往,就連血契亦可擺%e8%84%b1。

展龍卻不懂,若要留下展長生,說難雖難,說易卻也容易,無非是願意二字。

他卻不肯開口,隻往熔岩湖畔更靠近幾步,皺眉道:“靈力雜駁,如此引靈聚靈需到幾時?不如讓我來。”

他也不待展長生開口,重現了原型,旋即迎風暴漲,化作一條黑龍盤旋天際,驅雲禦風,一頭紮進深紅沸騰湖中,猛然一通翻攪,激起層層高如山嶽,赤紅勝血的熔岩巨浪。

那熔岩湖畔數十丈內的茂盛樹林,本就焦黑成片,如今熱度猛漲,環繞湖畔百丈以內的樹木同時點燃,騰起成片的熊熊火海。火起風生,更令得濁流上升,激起旋風呼嘯,一時間風助火勢,火助風漲,成片火%e8%88%8c漸漸朝落命林外彌漫,映紅半個天空,竟有燎原之相。

林中的飛禽走獸,小妖精怪,更是慌不擇路,紛紛四散逃亡。

雄厚靈力自湖底被翻攪而騰起,猶若猛虎離巢,順著引靈陣指引的通道,朝聚靈陣當中猛撲過去。

展長生忙於施展水係陣法,將林火滅在起征兆之時,一時顧此失彼,隻見雄渾靈力凝聚陣中,猶若一隻化為實質的猩紅拳頭,惡狠狠砸在白玉塔頂,頓時錚然一聲脆響,那白玉塔四分五裂,化作千萬片細小脆片,漸漸散落成齏粉。

那白玉塔連通的小異界十分便利,又是展長生所得第一個法寶,如今見法寶破裂,頓覺心痛不已。

他卻不敢分心,隻催動陣盤,全力施為。原本晴空萬裡的天空,漸漸暗沉如夜,烏雲彙聚,刹那間,磅礴大雨傾盆而下,嘩啦啦震耳欲聾。

那黑龍在熔岩湖中好一通翻攪,滾燙岩漿被驟雨一衝,頓時白霧彌漫,熔岩滋滋作響,紅光愈發黯淡,最終凝成了黝黑岩塊。

傾盆大雨瓢潑一般,不過半炷香功夫,便將這場林中大火澆了個通透,連半點火苗也不曾留下。

那方圓足有數十裡的熔岩湖早已化作一片暗沉岩石,嫋嫋白煙徐徐升起,仿佛災後餘劫一般。

展長生收了陣盤,眼角卻瞥到一點金光閃爍,自那聚靈陣中心傳來。他不免心頭一跳,便走上前去撥開白玉碎屑,方才發現碎屑下竟藏了一座不足半指高的金色寶塔。

那小巧金塔雕琢幾如鬼斧神工,塔頂瓦貓飛簷,塔身風鈴窗棱,處處精細入微,觸之細膩滑順,觀之賞心悅目。

展長生將那金塔拾撿在手,忽覺神識覆蓋內有兩人闖入,隻得一翻手腕,暫且將金塔收回儲物戒中。

那兩人來得固然極快,凝固成廣闊石灘的熔岩湖中卻又是轟然炸裂,漫天飛濺起數不清的大小石塊,遠遠噴濺四處,展龍便在石塊飛雨的中央扶搖直上,轉瞬又落回湖畔,看向展長生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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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長生不及開口,便瞧見兩道劍光一青一紫,自頭頂倏然落下。青色劍光固然是交好的故人,紫色劍光卻麵生得很。

那青色正是許文禮,離得老遠便爽朗喚道:“展長生!長生師兄,彆來無恙?修業穀中那小傻子可好?可曾見過布法老頭?”

展長生見了故人,心情愉悅,嘴角微勾,笑意乍現,行了個平輩禮,方才回他接連不斷的嘮叨,“我同師兄一切安好,那小……小修士依舊癡傻,成日裡都在念叨阿禮哥哥,就等你去尋他。布法大仙……尚未得空去尋他——閒話先到此為止,阿禮,你怎的被放出來了?”

許文禮原本被罰了十年麵壁,陰差陽錯落入青元仙境,僥幸生還。如今算來,麵壁不足一年之期,他那兩位愛徒心切的師父便網開一麵,將其放了出來,果真不愧是長春派掌門%e4%ba%b2傳的關門小弟子,千寵萬愛,不知引來多少人眼熱。

隻是這般疼愛落在展長生眼裡,自然不如展龍一句“不許走”,無非是各人的緣分。

許文禮麵帶赧然,輕咳一聲道:“兩位師尊另有重任交付,我眼下正隨師兄前往浮素島元化宗,要為宗主賀壽。”

展長生聞言心動,欲待說既然同路,不如結伴而行,卻又顧忌展龍發怒,隻得轉向了那禦紫色劍光而來的青年劍修。

那青年立在三尺開外,身形頎長,肩膀寬闊,眉飛入鬢,氣宇軒昂,一襲蟒繡暗紋的靛青色華貴錦袍,更襯得他玉樹臨風,俊雅天成。

許文禮笑得全無心機,燦若星辰,為二人介紹道:“五師兄,這便是青元仙境中救我一命的展長生,長生,這是我五師兄,姓潘名辭,人稱君子劍。”

唐國書中傳統,但凡名號帶“君子”二字者,多是些道貌岸然,心懷鬼胎的偽君子,若再加上劍字,更是滿腹壞水,惡貫滿盈。

故而展長生隻覺麵皮微微抽[dòng],卻仍是隱忍不發,隻同那“君子劍”見禮,又為他引見展龍,“這位是我師兄,展龍。”

潘辭不假辭色,隻微微頷首同二人致意,卻不過是冷淡,並不如何傲慢。

展龍卻連正眼也懶於留給那師兄弟二人,隻皺眉道:“師弟,此地不宜久留。”

展長生道:“是……師兄,阿禮他二人要前往浮素島。”

許文禮笑道:“元化宗多美人,實不相瞞,兩位師父命五師兄同我前去賀壽,實則也有為我二人議%e4%ba%b2之意。展長生,你同展龍師兄皆是人中龍鳳,不如一道去試試姻緣。”

他往日裡早已聽展長生提過這師兄桀驁的性子,並不如何介意,反倒熱情邀約展長生。黑岩旁兩個師兄各自傲慢冷漠,一語不發,兩個師弟卻是你來我往,說得愈發投契。

展長生半點不曾起過要試姻緣,尋道侶的念頭,不過是聽許文禮說得熱鬨,又暗忖要尋個借口上島,如今卻是正中下懷,故此而意動。

二人說定,便各自去勸說自家師兄。

許文禮尚未開口,潘辭便略微皺眉道:“師弟,那人當初自通天坊逃走,你莫非不知道理由?”

許文禮輕咳一聲,抬手撓一撓鼻翼,方才道:“此一時彼一時,師父不過是看在天眠城份上協助一二,眼下留霜留朱俱已隕落,天眠城群龍無首,何足懼之。”

潘辭一雙冷冽眼眸細細看他,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