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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34 字 2個月前

血翻湧,嘔出血來。

他心知此時所感所受,不足展龍身受的萬一,展長生卻不敢同他分享,隻得分開二人印堂貼合,卻反倒側頭靠近,輕柔貼上展龍雙?%e5%94%87。

刹那間,仿佛清泉淋在熾烈炭火上,火熱焦灼直衝%e8%83%b8臆,展長生緊皺眉頭,卻依舊任憑展龍汲取壓榨,輾轉吮纏。

儘管如此,他仍舊分出一縷靈力,在二人身周張開一層極薄的水膜,猶若劍域一般,將二人護在其中,阻擋山石砸落、地火燒灼。

朱雀峰崩塌殆儘,高山陷落成一片熾烈耀眼的岩漿大湖。這極淡的水膜便混雜在碎石中間,沉入岩漿深處。

展長生隻覺靈力消耗如冬雪遇了酷烈夏陽,水膜轉瞬就被熾烈岩漿侵蝕得搖搖欲墜。展龍吮他津液,將他牢牢扣緊在懷中,更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他隻得奮力將展龍推開些許,接連取出靈石汲取靈力,經脈中的靈力猶若滔滔江河,奔流不息。

不覺間地%e7%a9%b4竟又被衝開數個,丹田內一陣似涼乍暖的柔和水霧凝結成水滴,靈力盤旋,竟隱隱有結為金丹的跡象。

刹那間,一聲清越龍鳴悠遠震響,展龍耳邊的尖銳噪音頓時消散無蹤。

一股神泉湧入展龍軀殼之內,竟將燃燒得愈發旺盛的紅蓮業火澆滅過半。

展龍雙瞳重現了清明,展長生亦覺一股無窮無儘的清新力量自丹田滋長,貫徹身心。他便長嘯一聲,水膜頓時暴漲成青色水龍,撞開沉重熔岩,直衝天際。

神國之內,守在神泉邊的仙人忽的手腕一抖,瞪大眼望向泉眼。平穩流淌的清泉竟斷了一瞬,又若無其事汩汩湧出。

這等奇事前所未有,那仙人朝左右張望,見無人留意,便緩緩撿起掉落的竹勺,繼續盛水。

神王如今愈發喜怒無常,令得神宮中人人自危,若非事態緊急,絕無人膽敢打擾他安睡。

第五十章 謝罪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鄉村裡燈火熄得早,此時月朗星疏,照得村中小路銀霜朗朗,明鏡般清晰。

一條人影匆匆趕路,正要離開村口,正當此時,一個清脆的女童嗓音突然響起:“哥哥!”

前頭的人影倏地停了腳步,急忙轉身喝道:“寧兒,你不在家中看護乾娘,跟來作甚?”

一個七八歲的女童氣喘籲籲,追上前頭少年腳步,又道:“娘%e4%ba%b2睡了。阿武哥哥,你不要走。”

那少年約莫十二三歲模樣,眉毛漆黑,眼神沉靜,一副小大人模樣。一身灰棕的葛布短褐,身後背了個包裹,腰間掛著獵刀,在那女童頭頂輕輕摩挲,柔聲道:“寧兒,乾娘重病,我去采藥救她。”

那名喚寧兒的女童仰頭眼巴巴看著少年,又道:“阿武哥哥,你當真要去落命林?阿叔說那林中有吃人的妖魔,若是進去了,有去無回。”

名喚林武的少年隻一點頭,請來的郎中也束手無策,若要救娘%e4%ba%b2性命,唯有取得落命林朱雀峰上的化紫金線草。

此舉勢在必行,林武拉開寧兒的手,轉身大步走出村莊。

林武自幼父母雙亡,幸得鄰居一家收養,又教授他打獵的生存技巧,如今正是他報答的時候。

那少年進山不過兩日,這一日正在行路時,忽然地動山搖,驚得飛禽走獸四散逃走。

林武急忙跪在地上,振動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方才靜止。待他仰頭時,卻見漫天紅霧滾滾,遮蔽半個青空,往日裡那火焰一般高聳的朱雀峰已不見蹤影。

那少年正睜大眼發呆時,又見一條青色水龍驟然直衝天際,在蔓延的濃烈紅霧中衝開一條通道。宏大景象驚得林武目瞪口呆,卻見那水龍頃刻間調轉龍頭,朝著他所在之處猛衝而來。

林武駭得麵無人色,連滾帶爬逃離原地,身後又是一次驚天劇震,大地顫動,樹木被衝得倒伏無數。

又過了半盞茶功夫,一切終歸寂靜。林武方才自藏身的小溝中爬起身來,將落了滿頭滿身的枝葉花草拍掉,轉頭看去。

隻見先前的密林蔽日之處已化作一個一人高的大坑,陽光無遮無掩灑落坑中,坑底有個黑發妖魔俊美異常,卻殺氣騰騰,冰冷凶惡的眼神掃來,駭得林武兩膝一軟,再度跌坐地上。

隻是再眨眼時,那凶神惡煞的妖魔已不見了蹤影,坑底隻有個青衫的俊秀青年全身狼藉,手握長槍,正吃力站起身來。

展長生耗儘氣力,依靠斬龍槍方能勉強站穩,展龍卻連人形也失了。

聖火煉槍身,神泉淬槍魂,原就是耗儘心力的難事。隻是這屠龍、展龍師徒未免太過粗枝大葉,一個半點不提醒,一個全然不在意,倒叫展長生措手不及,方才落入眼下的困窘境地。

他隻得拄著長槍,一步步邁出坑底,足下被石塊草根一絆,頓時踉蹌跌倒在地。

一個少年突然自草叢中鑽出來,攙扶住展長生手臂,展長生借他攙扶之力,又往密林中行了幾十步,方才靠在一株樹下,凝目調息。

先前在熔岩內的危急時刻,僅僅一個刹那,他竟連通神泉,借其神力,方才得以解救二人困境。

眼下%e8%84%b1險後,卻半點尋不到神泉的蛛絲馬跡,唯有經脈通透,連大椎處的天%e7%a9%b4也隱隱有了打通跡象。

靈力亦是順滑湧動,一個周天運轉,便已疲倦儘去,展長生緩過氣來,眼見長槍堅實光滑,卻默不作聲,唯有觸碰時隱隱波動,竟是少有的沉靜平和。竟似在安眠之中。

展長生不願打攪展龍,便轉頭看向那少年,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急忙恭恭敬敬跪下磕頭,恭聲道:“稟仙師,小子乃落命林東落霞村人士,姓林名武,字崇文。”

這清俊出塵的修道士乃林武今生僅見,出眾不凡,不染半點俗塵,他隻道神仙下凡也莫過如此,自是言無不儘,將自己身世同冒險入山采藥之事,三言兩語便說個清楚。

展長生一時惻然,這林武的經曆同他當年遇見展龍時何其相像。就連唯一的妹妹也同樣叫寧兒。隻是這村莊位處大周同永昌邊界,卻是斷無被妖魔襲擊之虞。

他又詢問了林武乾娘的症狀,又細細回顧那靈草的性狀,其重要功效正是祛除寒症,溫養五腑。

展長生隨後取出幾株靈草,隨手扯了地上的草葉,將其捆在一起,再指點他用藥。停了一停,仍是在林武眉心一點,將七禽訣傳授於他,方才道:“日後好生守護你乾娘一家。”

林武隻覺眉心微暖,識海中突然展開畫卷,各色小人動作舒展,竟是一套絕妙的身法。頓時大喜,手捧靈草再要下拜。展長生微微一拂衣袖,阻了他跪下的勢頭,垂目道:“回去罷。”

林武隻得立在原地,兩手作揖,“不知仙師尊諱,小子日後定然日日焚香祝禱,銘記仙師恩德。”

展長生卻隻道:“你不必知曉。”便轉身離去,不過幾步,便隱沒入落命林深處,不見蹤影。

他隻恐同凡人多有瓜葛,反生出多餘的緣分,有阻道基,故而一味寡言清冷。卻不料那林武卻依舊目光灼灼,直待那仙師挺拔身影消失無蹤,方才回神。這少年隻覺心頭極熱極癢,不覺生出一股獨占的念頭來。

他一路平安返回村中,為乾娘煎藥服下,那靈草果真不凡,竟是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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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林武勤加修煉,三年後仍是拜彆%e4%ba%b2人,外出曆練,竟得了多番奇遇,築了道基,凝了靈氣,一腳踏入仙途。

二十餘年後,林武在化外之域巧遇胡岩風,彼時胡岩風任香賢聖宮左護法,權勢滔天。他見林武身法眼熟,便將其製服審問,得知了前塵後果,沉%e5%90%9f片刻後方道:“傳你身法之人是我故舊,隻要你拜入香賢聖宮門下,我就助你尋到那人。”

林武自是毫不猶豫,納頭便拜,此後便成了胡岩風的左膀右臂,得力大將。

他心中自有決斷,縱使歲月漫長,世界廣袤無垠,隻需跟隨胡岩風身邊,就同展長生有重逢之日。

展長生並未修過未卜先知的推衍術法,自然無從料定前程。他隻一心尋個靈力充沛的安穩之處,設法將展龍喚醒。

他在林中行了片刻,卻發現唯有那熔岩湖靈力澎湃不休,凝而不散,其餘地方卻同凡俗無疑。

展長生遲疑片刻,神識掃過林中千丈範圍,便依舊折回熔岩湖畔。距離尚有半裡時,便覺熱浪襲人,紅光閃閃,岩漿咕嘟嘟翻騰吵鬨。地麵一片乾涸龜裂,枯枝焦骨散落四處。

他將長槍探出,槍尖金紅,映出彤彤變換的光影。千丈以內並無人跡,約莫察覺到動靜者寥寥,何況平素裡此地也並不引人注目,並未惹來注意。

概因這熔岩中靈氣凝而不發,難以抽取,且又參雜了岩石中種種雜質,不能為人所用。

斬龍槍自是更不得用。

展長生靈機一動,便以槍代筆,在乾涸泥地上畫出引靈陣,又在引靈陣中心嵌入聚靈陣,四處擺放妥當靈石後,但見一縷火熱雜亂的暗紅靈氣自熔岩湖上升騰彙聚,猶若活物般朝陣中飄來。

他又取出那許久也未曾修複妥當的白玉玲瓏塔,放置在聚靈陣中心。暗紅靈氣仿佛一層薄紗,輕輕籠罩塔身,滲入塔中。

那白玉玲瓏塔通體密布空間陣紋,仿佛一層細密篩子,將那雜駁靈氣淬煉一遍,濾除雜質,隻將純粹的火熱靈氣納入塔中,不多時,白玉塔底端四周便彙聚了薄薄一層鐵紅色灰燼。

展長生見此法有效,便又在引靈陣上修改,開出八個入口,八道靈氣灌入,那白玉塔鯨吞虹吸,依舊綽綽有餘。

繪製才畢,展長生手中又是一空,他不及反應,隻覺眼前一花,頓時頭重腳輕,天旋地轉,回過神時,方才察覺自己被人扛在肩頭。

旋即在熔岩翻騰的沉悶聲音中,突然一聲脆響乍起。展長生隻覺%e8%87%80側一陣鈍痛,又聽展龍道:“竟拿我做畫筆,當真愈發猖狂了。”

展長生方才回過神來,展龍竟……他堂堂七尺男兒,竟被展龍如此折辱!

他頓時又氣又窘,欲待掙紮時,%e8%87%80側又挨了幾掌,清脆聲音刺耳得令人發狂,展長生緊抓住展龍後背衣衫,怒道:“放我下來!”

展龍不動,隻沉聲道:“百兵之首斬龍槍,多少人翹首以待,夢寐以求,如今落在你手裡,便隻同一根樹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