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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90 字 2個月前

乾乾淨淨。

許文禮卻僥幸在最初時就被拋下寶船,直直朝峰腳跌落。縛靈繩禁錮靈力,他掙%e8%84%b1不開、無力自保,眼看就要摔得四分五裂,不由得心頭驚懼,卻驟然橫向一道大力傳來,許文禮被攔腰抱住,落入一人懷中。

虛空中方才顯現出展長生身形,一手摟緊許文禮,一手執黃金槍,將縛靈繩一槍挑斷。

許文禮頓覺靈力回湧,竟令丹田一陣劇痛,他不禁沙啞笑道:“你怎知我回訊有詐?”

展長生身形甫現,就引得那根須儘數殺來,他驅動木簡,仍是附上狂風神符,便如離弦之箭般,眨眼竄離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沉聲道:“我料想你不會幾日裡便轉了性子,竟肯回一句等我。”

“原來……如此。”許文禮依舊臉色慘白,卻仍是失笑,直至嘴角濺血,展長生鬆手,將他放在木簡上,兩指搭脈一查,眉心微蹙,先為他服用幾枚回靈丹,方才沉聲道:“青元仙境生脈全斷,再過幾個時辰就要塌縮殆儘,你隨我去青元山莊救人。”

許文禮閉目調息片刻,麵上漸漸回複些許人色,皺眉道:“為何要救人?”

展長生不願同他多費口%e8%88%8c,隻道:“山莊壁障已除,一口氣殺進去便是。”

許文禮見他意氣飛揚,決心堅定,隻得趁抵達山莊前少許時刻,全神貫注恢複傷勢靈力。

那寶船突然再度發出巨響,在半空炸裂,自縫隙裡伸展出幾片遮天蔽日的靛紫花瓣,纖長而華貴,在地麵投下沉重陰影。

根係間累累白骨,已將照空麾下十之七八的修士屠殺殆儘,延陵全身被根係纏緊,骨骼血肉咯咯作響,他拚儘最後一口氣,扯住刺入%e8%83%b8膛的血紅%e8%8c%8e條用力一扯,頓時%e8%83%b8膛隻餘一個空空如也的血紅大洞。

可憐那黑麵修士忠心耿耿,一事無成,最後口中血如泉湧,仍是被碾成血泥。

紫藍花瓣依舊寸寸自寶船中伸展開來,外三枚花瓣寬闊巨大,內三枚花瓣修長柔韌,足有一座樓高。正是一株碩大無朋的映空鳶尾。

一陣無聲戰栗如水波擴展,許文禮後背生寒,隻回頭望去,瞧見那巨型鳶尾花已落了地,震得地麵凹下一個深坑,隨後竟追逐而來。在地上留下一道長河般寬闊的血跡。

許文禮顫聲道:“那……莊主,竟然是花妖,展長生,你從何得知?”

展長生隻望向青元山莊映入眼中,淡紅護罩如今依然消失不見,正有些修士驚慌失措,在張望被花妖映成紫藍的天際。他握緊黃金槍,沉聲道:“花名映空,莊主自號照空,莫非你半點不曾懷疑過?”

許文禮沉默不語,隨後隻提氣起身,召出本命靈劍握在手中,麵色陰沉,再不肯言語。

展長生暗道一聲慚愧,他在映空鳶尾中凝了脈,本就對這花香氣味格外敏銳。他在靠近照空時便有所懷疑,最後卻是自來世之刃處得了證實。然則這魔槍之事,乃展長生最大機密,自然不肯告知旁人,故而隻得故作高深,隨那小劍修百般糾結去。

言談之時,二人已衝入了青元山莊上空。

第四十一章 家畜

青元山莊內一片大亂。

護壁破裂後,山莊內分配給眾人的宅院法陣亦是隨之消散,素日裡笑意迎人,有求必應的諸位清秀道童,此時全現了原形,皆是些山精水怪,此時凶相畢露,見人就咬。

若是弱些,自是被眾修士斬殺當場,若是強者,便反過來追殺人修。素來平和的山莊裡刹那間血雨腥風,更多修士便分不清青紅皂白,竟彼此混戰起來。慘呼聲、廝殺聲、怒喝聲,聲聲不絕於耳。

展長生同許文禮闖入山莊時,所見的正是這一幕亂象。

許文禮見展長生頷首,便運起靈劍,一道赤練般光芒當空橫過,將山莊上方最醒目處的石碑一舉擊破。

展長生手中黃金槍同樣金光大盛,將大半山莊覆蓋在內。

眾修士被這異變驚得一時間停下爭鬥,朝半空看去,展長生朗聲道:“仙境已破,危在旦夕,想要活命者,隨我來!”

他話音才落,一座樓頂突然被自內而外衝開,磚瓦破裂,一道紅影一躍而起,在半空懸停。那樓宇正是奉行堂,那紅影有兩人高,猶若一團橘色的熊熊烈火,閃光刺目。又自火焰中露出一對精光四射的雙眼與一張長滿利齒的尖嘴。

火焰下方露出的四隻利爪,竟各自抓了一名修士,個個俱是兩眼緊閉,不知死活。

那怪物見了懸立半空的展長生二人,桀桀笑道:“原來是展仙師,清鬆這廂有禮了。多虧展仙師所贈的靈石,在下修為終於又進一步。”

許文禮皺眉道:“這竟是一頭火光鼠,隻怕有幾分棘手。”

展長生神色自若,右手提黃金槍,左手一晃,紫晶陣盤赫然顯現,槍尖再爆出金光時,陣盤中靈力急轉。

那火光鼠四周刹那間顯出一團水球,將火焰團團包圍其中。

刹那間,白煙升騰,猶若冰水淋在燒熱的鐵皮上一般沸騰作響。那水球越聚越大,任憑其中的火光鼠吱吱作響,左衝右突,依舊牢牢包裹不放。

不過幾息功夫,水球中便再無聲息,四具修士軀體自水球中下墜。

展長生接住一人,許文禮卻仗著飛劍靈活,將其餘三人儘扛在肩頭,眼中便浮現一絲得色。

展長生任他炫耀,隻收了坎水陣,降落到路麵,將那昏迷不醒的修士放在地上,便有交好者上前接住,低聲道一句多謝。

許文禮放下三人時,水球消散,皮毛早已熄滅的火光鼠重重跌落在街道,將幾塊青石板砸得粉碎。

引來眾人一陣唏噓。

火光鼠生於大火,皮毛乃禦火的寶物,性凶殘,喜食人肉,爪牙銳利,通身火焰可防禦利器,極為難纏,唯有一大弱點,便是見水即死。

雖說如此,以此地修士至高凝脈的修為,單單一兩人卻不能奈何這比人還高的火焰巨鼠。

展長生以一人之力輕易滅了這頭妖獸,眾修士頓時仿佛見了主心骨,紛紛聚集而來,接連詢問發生了何事。

其中便有個老人自層層人群中擠過來,急急喚道:“小子!小子!展長生!”

展長生循聲望去,頓時展顏笑開,上前迎接那老人靠近,“布法大仙,幸虧你平安無事!”

那老人麵上又是欣喜,又是惱怒,最終隻歎口氣,忙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許文禮此時突然插話,亦是揚聲對四周所有修士做了簡易說明,隻道這仙境陣法破損,正在加速崩塌,必須速速逃離。

他話音才落,就有一人指向西南天際,驚惶道:“天……塌了。”

一眾修士紛紛朝那處看去,原本青藍蒼天,此時西南處顯出成片暗黑混沌,猶若濃墨染黑了藍綢,擴大之快速,肉眼可見。

展長生道:“快些,往東北處去,唯有那裡留有出口。”

便有些修士不問緣由,當先祭出飛行法寶,朝東北角衝去。

此時卻突然有一名修士忽地大喝:“且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修士衣著華貴,豐神如玉,正是昔日在山莊門前,同展長生有一麵之緣的柳公子。他此時越眾而出,攔在展長生麵前,冷道:“閣下是何人,卻是麵生得很,叫我們如何信你?”

展長生尚未開口,許文禮已擋在展長生麵前,怒道:“柳策,大難當頭,莫要添亂!”

柳策冷笑道:“此人布陣信手拈來,幾乎不用輔助材料,看來是個中高手。如今信口開河,如何能信?那西南天塌了,說不定正是施了什麼*的陣法,蒙騙我等。”

許文禮勃然大怒,喝道:“休要血口噴人!那莊主照空乃是花妖化形,眼下就要追殺而來,若想保住性命,先逃離此處方為上策!”

許文禮此言一出,眾人又是震驚,先前就被柳策動搖的心思,眼下愈發動搖,個個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布法大仙沉聲道:“我這小友,心思純良,欺瞞你等有什麼好處?”

柳策仍是冷笑道:“知人知麵不知心,說不定此人百般算計,隻為驅除我等,獨占這仙境!”

自古財帛最動人心,修真者不為金銀所動,卻會為一處仙境發狂。柳策此言一出,他那些仆從又個個附和,眾人便信了大半,目光愈發猜疑。

展長生不由歎息,許文禮冷笑道:“展長生,你可瞧見了,你一心想救人,旁人卻不肯領情。若再磨磨蹭蹭,還想陪葬不成?”

展長生一一掃過在場百餘修士,隻肅聲道:“我乃斬龍門下展長生,仙境岌岌可危,若有半句虛言,叫我此生道行再難寸進。信也罷,不信也罷,在下言儘於此。若想活命,便隨我一道啟程。”

他這般立下毒誓,頓時過半人又信了他,便有兩人邁步上前道:“我願隨你去。”

隨即接二連三亦有人上前道:“我願隨你去。”

柳策見狀,才欲再開口,一陣勁風卻突然席卷而來,一列朱衣修士自莊主居所方向淩空禦劍而來,將眾修包圍其中。

領頭的棕衣管事揚聲道:“奉莊主令,妖獸作亂,任何人不得離開山莊。”

先前被展長生所救的修士悠悠醒轉,此時卻忽然驚呼出聲:“商闕!你怎會在此?”

他雙眼直愣愣瞪視那群朱衣侍從之中的一人,掙紮起身,便欲上前,卻被那人一揚靈劍,劍氣堪堪掃過腳尖,在青石地磚上劃出深刻裂痕,那人旋即刻板肅聲道:“止步。”

那修士手指緊扣,嘶聲道:“商闕!我是劉忠,商闕!”

此時人群中紛紛有人出聲驚喚,那管事領來的三十餘修士中,倒有七八人被認了出來,俱是當初同期入山莊的翹楚之輩。人人以為那些天之驕子因得了莊主青睞,被選送入仙境做了仙侍。不想今日再見時,卻個個翻臉不認人,呆若木%e9%b8%a1,穩如泰山,仿佛隻聽那管事命令行事。

許文禮大笑道:“這仙侍做得當真好,伺候成傻子了。”

人群中有人怒目而視,許文禮卻不在意,隻朝那管事望去,一揚手,靈劍風馳電掣直刺那人白胖麵門。

那管事卻嘴角帶笑,不閃不避,兩名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