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62 字 2個月前

神,便自那峰頂一閃而過,他急忙動了神識,手忙腳亂操縱木簡,原本迅捷的飛行法寶頓時在空中歪歪斜斜、搖搖晃晃。

展長生正焦急得滿頭大汗,展龍忽自身後將他擁住,握住他一隻手,沉膝弓腰,貼在那木簡上,“莫要焦慮,平息靜氣,人簡合一。”

展龍嗓音依舊如刀鋒震鳴,鋒銳而渾厚,落在展長生耳中卻隻有一片和暖動人。

展長生煩亂慌張的心緒刹那間竟平靜如冰湖,靈力緩緩注入木簡,操縱它在蔚藍晴空中劃了道弧線,平穩停駐在那雪峰半腰上。

和風輕緩吹拂,南麓上成片融陽草迎風飄揚,纖細的銀白草葉波浪般起伏。

展長生立在木簡上,隻來得及取出一枚風刃靈符,展龍手一揚,便將成片暖陽草儘數斬斷。

他隻得低聲道:“有勞師兄。”隨即靈力探出,將草葉卷入一個儲物袋中。

這一路行來竟意外順利,竟從未曾遇到任何修真者。展長生初入秘境,展龍往日橫行慣了,從不將人放在眼裡。故而這二人也不覺有異,反倒繼續驅動木簡,往雪林深處行去。

他二人又行了許久,方才見到樹林間白影一晃,應是靈獸蹤跡。展長生扣在手中的風刃符總算施展出去,靈光一閃,將一頭雪狼攔腰斬斷。

血腥氣引來更多雪狼,白毛隱藏在雪鬆銀白樹皮後若隱若現,滿懷惡意聚集而來。展龍一躍而下,展長生索性收了木簡,斬龍槍乍現眼前,他急忙伸手握住。

展龍道:“樹林中不便施展,引至空地。”

展長生道:“是,師兄。”他眼角一瞥,正見到右前方有片林中空地,手腕一震,兩手握槍朝那方向衝去,槍尖鋒銳無比,刺穿一頭攔路的雪狼。

不料那雪狼卻毫不掙紮,反倒驟然間膨脹、凍結,化作一團巨大冰晶,將半柄槍吞沒。

展長生大驚失色,待要抽回長槍,隻覺斬龍槍劇烈震顫,意圖震碎冰晶。隻是那冰晶卻一時變得彈性十足,綿軟柔韌,竟掙%e8%84%b1不得。

須臾之間,周遭高大的雪鬆樹也撲撲垂下無數銀色柔軟藤條,幾條橫向抽來,展長生不願鬆手,後背生生挨了一擊,冰寒劇痛一起襲來,旋即一根藤條又重擊在他%e8%83%b8腹間。氣海受創,再無力抓牢槍柄,展長生悶哼聲起,一口鮮血湧出,伴隨身軀半拋空中,鮮血亦是劃了道弧線。

待他嘭一聲摔落雪地上時,那鮮血亦是灑落在外衫上。

剩餘藤條分毫不曾停留,一層層朝斬龍槍卷纏,層層捆縛、牢牢壓製,轉眼就纏繞結成一枚巨大雪白的繭子,懸吊在樹乾上。

見此異象,那雪狼群竟絲毫不畏懼,個個兩眼血紅,繼續朝展長生撲去。

展長生大喝一聲“師兄!”避開雪狼群,身形一躍,踩在一株雪鬆分枝上,取出二十餘張風刃符全力激發,朝五丈開外的巨繭飛射而去。

成片風刃破空呼嘯聲尖銳刺耳,卻中途撞上一片憑空生出的冰牆,頓時乒乒乓乓一陣清脆撞擊聲裡,風刃儘數粉碎,那冰牆亦是破裂墜地。

展長生兩眼圓瞪,又取出陣盤同一把符咒,怒道:“何人偷襲?”

林中數十株雪鬆一陣抖動,樹皮裂開,竟自其中走出成百名雪甲素衣的寒月城侍衛來。

為首將領是名女子,英姿奮發,神色間卻難掩羞愧,正是雪詩。她抱拳道:“恩公,卑職乃是迫不得已,得罪了。”

展長生刹那間便想通了前因後果,麵如寒霜,冷笑道:“好一個迫不得已,隻怕你二人上門求仙果時便已設好了局。”

雪詩麵色焦慮,上前一步道:“留霜陛下之事絕非……”

一個柔婉女聲卻在此時打斷她,“家母昏迷不醒之事是真,雪妃果能救命之事亦是真,我感念你轉讓仙果,送你一枚入秘境的傳送符更是半點不假。”

伴隨那溫婉女聲,現身在眾侍衛身後之人,正是緋紅華服的留朱公主。

此時神色柔和,看向展長生,“假的是交給其餘修士手中的傳送符。”

展長生聞言也不免色變,立在雪鬆枝頭,%e8%83%b8膛中氣血翻湧,手指幾欲掐破樹皮,“這秘境之中……”

“這秘境全為捕獲斬龍槍而設,多虧得你幫助,方能請君入甕。”留朱的傾城美貌因了愉悅笑容而愈加容光煥發,冷聲道:“區區一個築基凡人,如何配用滅世魔槍。殺了。”

雪詩神色變幻不定,卻仍是搶在眾侍衛前頭,拔劍飛身而上,朝展長生筆直刺去,一麵仍是眉頭緊鎖,低聲道:“得罪。”

第三十一章 走

雪詩刺來的靈劍寒光四射,口稱得罪,行動卻迅捷狠辣,分毫不留情。冰天雪地裡,雪甲的侍衛借助法寶懸停半空,林中十人隨同雪詩襲擊展長生,其餘卻神色嚴肅,環繞困住展龍的雪白巨繭,各自取出法器,踩禹步,誦咒語,結成了巨大的法陣。

遠處山巒振動,大地轟鳴,雪崩如山傾。白雪林數百裡地形皆被布下同一個陣法,此時全力運轉,秘境內整條靈脈刹那間被吸得枯竭,數千條微藍寒光自四麵八方升騰而起,彙成一條雪白巨龍,自天頂氣勢洶洶俯衝而下,一口將那被魔槍衝撞得四處凹凸變形的巨繭吞入口中。

展長生自然不願戀戰,隻施展七禽訣身法,一麵閃避,一麵取出紫金葫蘆,拔掉葫嘴塞口,灌注靈力,奮力朝龍頭扔去。

那葫蘆爆發湛然紫光,將雪白的冰靈脈形成的巨龍龍鱗也映得一片瑩紫,刹那間爆發出驚人熱浪,衝天的赤紅火光呼一聲升騰開,將那龍頭融掉大半。

離巨繭更近些的侍衛更是連驚呼也不及,便被那火%e8%88%8c吞沒,化為焦炭。

留朱麵色劇變,在一眾高手護衛下急急後撤,雪詩見狀亦是高喊一聲:“護駕!”率領眾人折返,漫天的冰刀、冰箭、冰矛,如雨般落入那火焰中,眨眼便化為煙雲。

那火焰漸漸吞噬雪林,千萬年雪鬆亦被點燃,燒得嗶嗶啵啵,冰寒秘境轉眼化作炎熱地獄,鬆木香氣四散開來。

林中雪狼雪兔、雪熊雪狐不及逃亡,一麵哀嚎一麵被燒焦,又為鬆木香中平添了一縷烤肉香。

雪詩及眾侍衛奮不顧身,才將留朱救離那赤紅火焰飛快蔓延到範圍,眾人皆是驚魂未定。如今懸停在高空,她不及回神,一聲脆響伴隨臉頰刺痛,令這女將領有些微怔愣。

留朱見她這模樣,心中更添火氣,反手又連扇了數耳光,怒道:“我命你殺了那散修,為何放他逃走?莫非看上那小白臉不成?”

雪詩忍住臉頰火辣辣疼痛,急忙跪下,“卑職不敢,公主,那散修救了留霜陛下……魔槍既已到手,不如……”

留朱冷笑道:“那散修貪圖財富,賣了仙果,我和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早已兩不相欠,何來的恩義。還不快追?”

那雪妃果乃世間罕有的仙果,無價之寶,留朱支付的酬勞固然豐厚,卻也比不上仙果價值十分之一。展長生肯同她交換,全然看在她一片殷切救母之心上,否則修真者眼中,再有千萬靈石珍寶,又怎能比得上自身修為提升?

雪詩卻不敢再開口,隻重新點了一列侍衛,再度追殺而去。

展長生並未走遠,那三縷血孽業火同冰晶靈脈化作的巨龍纏鬥不休,漸漸消融巨龍整個龍頭同兩隻前爪,火與冰交界之處,正是巨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再次祭出飛行木簡,朝那巨繭飛去,距離數十丈時,熱浪灼人,那木簡邊緣竟騰出火花來。

展長生再取出陣盤,反複施展坎水陣,降溫滅火,仍舊咬牙靠近。那巨繭卻驟然被內裡之物頂得一側尖細突出,卻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無論如何延展變形,卻分毫不曾破裂。

火焰漸消,冰龍重漲,小秘境裡白雪冰川儘被那冰龍吮xī榨取得乾淨,隻留下一片光禿荒蕪的乾枯沙石。

冰龍再度張口,將剩餘火焰同巨繭一口吞下,展長生見狀雙目欲裂,厲喝道:“師兄!”取出無數法寶靈符,天女散花一般撒去,頓時半空烈焰熊熊,天雷轟轟,接連炸得那冰龍鱗片破裂,卻也僅此而已。

雪詩同侍衛卻遭了殃,被漫天法寶打個正著,一時間竟來不及去追殺展長生。

展長生還欲再取法寶,神識內卻有師兄的嗓音沉沉響起,隻道:“走。”

他頓覺身下一股大力上拋,便身不由己,流星般衝向極遠處。

展長生失了蹤影,一陣驚天動地,駭得通天坊、寒月城兩處修士們麵色慘白的巨爆聲中,白雪林小秘境徹底崩塌。

留朱足踏白虹舟,麵色青黑,望向足下數百裡焦土。

幾個身影卻自留朱頭頂緩緩降下,一個身披鶴氅的老道士盤坐蓮台,白眉垂下一尺有餘,兩眼無神,有氣無力道:“魔槍護主之心固然感人,逃了那原主,卻是個禍患。”

一個銀色華服的少年立在一縷赤紅劍光上,神色傲慢孤冷,嗤笑道:“偌大天眠城竟連個築基凡人也抓不住,七城六郡隻怕要喚作六城六郡才名副其實。”

留朱麵色慘白,直氣得指尖發抖,在她身後,一個美豔婦人卻輕笑道:“唯今之計,一則儘快將原主誅殺,二則,卻是這魔槍歸屬。”

她輕描淡寫一句話,便將眾人思緒集中在冰龍吞噬的巨繭上,那冰龍奮力困住巨繭,身形卻愈加縮小,眼下已不足百丈。人人目光皆露出貪婪之色,卻又忌憚旁人偷襲,故而竟僵持不動。

婦人身旁一名身背巨劍的魁梧男子沉聲道:“我已派遣門徒前去擊殺原主,我長春派設陣、殺敵,出力良多,理當優先。”

那婦人亦是笑道:“夫君所言極是,爾等隻顧在此高談闊論,不將原主殺了,魔槍豈肯另擇明主。”

那傲慢少年卻冷嗤道:“既是另擇明主,賢伉儷不必再操心。”

那男子正是長春派掌門遠成子,婦人正是他的雙修道侶玉山真人,二人皆是金丹修為,足可傲視化外之域。

隻是那少年來頭不小,雖不過凝脈中期,卻也無人敢小覷,正是四年前在清河村圍攻展龍、險些殺死展長生的那位少主。

玉山真人隻是掩嘴輕笑道:“孔少宗主果真古道熱腸,思慮周全,然則奴家同夫君就不需少宗主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