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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逆妃 荀草 4444 字 3個月前

全都是母%e4%ba%b2對女兒的擔憂和疼愛,顧尚錦邊看邊笑,笑道後麵又喜極而泣。

誰都沒有想到,昔日大雁的女中豪傑居然有忐忑不安,殷殷期盼父母寵溺的一日。

一個多月來的擔憂和害怕在收到這封信之時全部化成了烏有,顧尚錦隱約感到自己懦弱又堅強,膽小又固執。她根本不敢說,如果父王母妃不想要這個外孫,她該怎麼辦?如果大雁要的隻是短暫的和平,斷定了這個孩子隻是累贅怎麼辦?

出嫁之前,她也曾痛罵父王的假仁假義,痛扁弟弟的狼心狗肺,甚至於對一直溺愛她的母妃惡言相向,她知道一切不可改變,可是忍不住懷疑%e4%ba%b2人對她的愛護,忍不住想要讓他們擔憂焦慮,哪怕她知道自己最終會踏上蒼蒙的草原,離開自己的故國。

微風輕輕敲撫摸過帳簾,吹動著孩子們手腕上的銀鈴,叮叮當當一路灑滿了草原。草兒將肥,河流慢淌,遠處的山坡上成群結隊的牛羊像極了女兒頭紗上鑲嵌的珍珠,一顆一顆很是閃亮。

宮帳內的細語聲,逐漸落了下去。遙遠天邊,戰爭硝煙也逐漸熄滅。

夏初,驕陽射出第一縷炙熱光線的時候,蒼蒙迎回了自己的君王和英雄們。

震天響的牛皮鼓聲中,得勝歸來的將士們踏著鼓點從遙遠的樊古方向一路狂奔而來。高大的戰馬,飛揚的旌旗,被鮮血洗滌得更加雪亮的鎧甲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無拘無束的草原人忍不住奔向他們,擁抱他們。所有人都不受世俗的束縛,用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著對%e4%ba%b2人歸來的喜悅。

軻華一路奔跑,跑向族群前那最堅強的女子,張開雙臂將她抱入懷中。駿馬還在飛馳,他卻已經狠狠的%e5%90%bb住了那朝思暮想的人,不留一點氣息。那一雙鐵臂恨不得將她鎖在懷裡一刻都不分離。

顧尚錦小心的護住肚腹,單手摟著他的脖子,不管他的%e5%90%bb有多霸道,她都敢於積極的回應。熱風在臉頰邊吹過,似乎連眼簾都滾燙了起來。可是,他的懷抱更加滾燙,他的氣息似乎還帶著戰場上血的味道,讓她即暈眩又沉迷。

軻華高舉著手臂,大聲呐喊:“蒼蒙,必勝!”

無數人回應著他,潮水般的呼聲幾乎響徹雲霄。

顧尚錦拉扯著他的耳朵,笑說:“真像一個英雄!”

軻華嗅著她發尖的清香,咬著她的鼻尖,大笑:“你說過,你隻嫁給英雄。”

她的英雄擁著她穿行在自己的子民之間,用最歡快的笑聲和最炙熱的%e5%90%bb表達著他對她的思念。相擁的兩人那麼耀眼,仿佛一團燃燒得紅灩灩的火,張狂的顯示著自己的存在。

顧尚錦握緊了他的手掌,突地捏緊了它:“英雄,能否告訴我,你的傷口到底在哪裡?”

軻華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無奈地道:“全都好了。”

顧尚錦明顯不信,不過,此時軻華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論功行賞,要接受鎮守的臣子們的恭維,要與民同樂。

疲憊而亢奮的蒼蒙人一直把歡樂延續到了夜晚,跳不完的舞蹈,唱不完的歌,喝不完的酒,還有吃不完的肉。那燃燒的篝火似乎把夜空都染紅了一般,無數的酒液醇香醉人,誰也不知道在這一夜裡,有多少將士向少女們求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隻能擁抱著逝者那冰冷的刀劍哭泣到天明。

顧尚錦早早的回了帳篷,依然覺得肌膚火燙。

小七適時的將醒酒湯遞送到了她的手上,顧尚錦推了推:“我沒喝多少。”小七再遞送上另一碗湯藥,那是安胎的,顧尚錦無言的喝了它。

軻華夾帶著夜風進來的時候,顧尚錦已經半躺在了床榻上,翻著一卷枯黃的書看著。見了他來,隻說一句:“把衣衫拖了。”

軻華咳嗽一聲:“你派來的人很儘責,沒讓我受什麼傷。”

顧尚錦戳著他的背脊冷笑:“既然沒受重傷,那就讓我看看傷口。”

軻華說得沒錯,其實他沒有受太重的傷,重傷基本都在這一個月的調理下好得七七八八。他知道顧尚錦的性子,如果讓她知道自己蠢到為保護弟弟而受傷,說不定就真的會去把帕璉給抽打一頓,然後再回來數落他肆意妄為的莽夫行徑。

那一支箭並沒有射中他。

軻華的武藝比顧尚錦強上很多,哪怕是混戰之中,他也很夠很好保護自己的要害。問題是,派去暗殺他的人並不止一人,那隻箭之後,又從無數的缺口處冒出了箭矢,對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他射殺在戰場之上,讓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影衛出現得非常的及時。相比戰場的盲目砍殺,影衛們更擅長尋找暗中的殺機。他們的保護並不在明處,卻總是在箭矢飛來的瞬間判定出暗殺者的方向,從而截殺。

顧尚錦掰開他的掌心,軻華解釋道:“那箭來得太突然了,我情急之下用手抓的,不過傷口好得很快。”

他身上的傷疤也多,新傷舊傷錯綜複雜像是被無數車鑾碾壓過的泥路。

顧尚錦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的確沒有太嚴重的傷口,這才舒了一口氣,忍不住地問他:“你不想知道出征之後,你的臣子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嗎?”

軻華抱住她,自信地道:“不用問,隻要我還活著,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何況,還有你那狐假虎威的虎豹騎在威懾著,他們一舉一動都必須斟酌而定。你就是那守著巢%e7%a9%b4的母獅子,就算麵前是一群豺狼,也不敢輕易的激起你的怒吼。”

原本以為她會抓著他捶打一頓,哪知顧尚錦卻意外的一動不動。

軻華心裡一咯噔:“他們真的惹你了?”

顧尚錦搖了搖頭:“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一個消息。”說罷,就拉過他的手,附在自己的腹部。

她說:“這裡還有一個人,在歡欣的等你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

☆、最新更新

軻華起初不明所以,疑惑地望了她半響。

顧尚錦本來就忐忑不安了快兩個月,也造了兩個月的罪,如今瞧了他這傻不拉唧的模樣忍不住就往他腦袋上招呼了過去,軻華吃痛下呆傻的動了動掌心:“這裡麵有個人?”

顧尚錦一巴掌拍飛他的爪子:“你不想要他就直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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軻華趕緊說:“你給的,我哪有不要的道理。”琢磨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腹部,的確感覺不似記憶中的平坦。他歪著腦袋,慢慢的瞪大了眼,一種前所未有的驚喜和緊張從心底咕嚕嚕的冒了出來,有點結巴的問:“你是說……說……”

還有點不敢相信,忍不住把腦袋貼在她的腹部仔細的去聽去感受。可是裡麵的人兒實在太小,彆說給他一巴掌,就是踹他一腳也不大可能。軻華爬到她身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從她左邊滾到右邊,又從右邊滾到左邊,左手摸完了右手也要去摸一下,隻把衣裳都磨蹭得亂七八糟,一臉傻笑簡直就像是毛頭小子一般,哪裡還有族人麵前的冷漠和嚴肅。

顧尚錦那時最愛他呆呆傻傻任由她欺負的模樣,如今再見心裡也泛了蜜,索性解了外衫的衣帶,讓他隔著褻衣一點點的摸索。軻華卻覺得不夠,乾脆把她的襯裙給掀了起來,露出白白嫩嫩的腹部,吧唧兩口就%e4%ba%b2了上去。

麻麻癢癢的,還有急行軍時新長出來的胡渣,磨蹭在肌膚上,倒像是有點繡滿了繁花的錦緞覆在上麵一般,說不出的怪異。

顧尚錦推開他的腦袋:“去把胡子給刮了。”

軻華搖頭:“不要,我舍不得離開兒子。”說著,反而把下巴更加貼近了些,圍著整個腹部打著圈圈,顧尚錦癢也不是,麻也不是,又是喜悅又是難受。

鬨了一盞茶時分,軻華終於想起問:“幾個月了?我走之前怎麼都不知道?”

顧尚錦笑著:“我起初也不知曉,你走了一個月我才發覺,現在算起來也有三四個月了。”

軻華麵上微不可查的變了變,思忖了一下還是問她:“郭家知不知道你已經身懷有孕?”

顧尚錦半掩著眼,單手護著腹部,輕聲道:“這事,你該去問旁人。我隻從發現身懷有孕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生怕有個差池等不到你回來。有時候逼不得已有人求見,隻好安排了替身出去走一圈,也消了有心人的疑惑。”

顧尚錦原本的出生就極不簡單。父%e4%ba%b2是威懾一方的趙王,母家是外戚大族,她生性活潑,比男子還要瀟灑幾分,沒少招惹是非。不論是家族地位還是她本身都極容易招人嫉恨,想要她命的人不在少數。故而在她還是黃口小兒之時,趙王就尋了幾個與她年紀相仿,樣貌相近的女子放在身邊培養,時時刻刻模仿她的一言一行,以便在危險的地方代替顧尚錦承擔傷害。

隻是,顧尚錦性子過直,那些個女孩兒雖然她見得少,可是一直知道身邊有人與自己如同雙胞,總是忍不住憐香惜玉,甚少讓她們替自己出門。

更何況,她本身武藝非凡,與太子%e4%ba%b2密,遊走與宮廷後院與江湖之間,渾然將危險當作吃飯,把比武打仗當作與師傅們過招比試,對她來說,與其讓彆人替她去死,不如將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迄今為止那些女子倒是甚少出現在外人麵前過,最多也是替偷懶的她參加一些毫無用處的世家女子茶會,或者去應付一些奉承的官員家眷等,這次倒是用在了刀刃上。

軻華沒有見過她的替身,他在意的倒是另外一層。顧尚錦一直不肯說他出征之後,郭家到底有何異動。雖然外表看來,虎豹騎將顧尚錦的帳篷圍得固若金湯,可郭家的人並不是本份的人,說不定已經做過了什麼招惹了她,偏生她現在一心放在孩子身上,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顧尚錦讓他去問旁人,他還真的準備出去抓一些人來問問。隻是剛剛跑出了帳篷,他就直接拐去了找了大合薩,沒了多久就喜顛顛的又跑了回來。

還沒進帳篷,遠遠的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郭鶯穿著一襲華服,豔麗的瑪瑙鑲嵌在衣擺上,像是清晨普照的七彩光。她手腕上的銀鐲子隨著動作叮叮當當的碰撞著,不緊不慢地移動到了軻華的麵前。

郭鶯千轉百回地喚了一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