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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逆妃 荀草 4519 字 3個月前

尚錦一回到帳篷,急忙讓人請來了吳越。

“你抽調一些武藝較好的影衛去保護軻華。”

吳越疑惑:“大君身邊有自己的人馬……”

“以防萬一。戰場上刀劍無眼,誰也無法預料到哪裡有暗箭。何況,你覺得郭家為何要鼎力支持九王?”顧尚錦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分析道,“軻華想要滅了樊古和誇陽,可是九陽也想吞並蒼蒙。在戰場上,沒有真正的敵友,隻有最大的利益。速度去,今夜就出發。”

軻華與烏朝陽到底有著怎樣的盟約,顧尚錦不知道。不過根據今夜烏朝陽的突然出現來看,顯然盟約並不能讓烏朝陽滿意,否則,身為盟友,烏朝陽為何會在暗夜來尋顧尚錦?身為九華的二王子,現在不更應該在自己的草原上與自家兄弟爭奪父%e4%ba%b2的寵愛,從年邁的父%e4%ba%b2手中爭取到更多的利益或者兵權嗎?

顧尚錦可不是居在深閨的無知婦人,她上過戰場,參與過將軍們的突襲計劃,也聽自己的父王與幕僚們探討過草原上的局勢,更多的是,她生來就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調皮搗蛋的太子兄弟,在有限的成長歲月裡,他們兩人可是策劃了不少陰謀,同時也搗毀了不少人的野心。

她可不會相信一個異國的王子千裡迢迢的來到蒼蒙,就真的隻是為了給心儀的女子送上一份禮物。

這一夜,顧尚錦都異常的焦慮。距離她不遠的金撒帳中,郭鶯更是徹夜未眠。她借著夜色,避過了巡夜的武士,繞過蜂窩般的帳篷找到了自己的%e4%ba%b2生父%e4%ba%b2。

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不該見到的人。

郭鶯幾乎是顫唞著詢問:“你為何在這裡?”

烏朝陽阿卜塔笑道:“側閼氏很意外?我原本以為蒼蒙大君的女眷們都很期待見到我這位美男子。”

郭鶯立即聽明了他話中另外一層意思:“你見到了那個女人?”

阿卜塔端著酒杯,摩攃著下巴:“那個女人是誰?側閼氏,不得不說,你的敵意來得很莫名其妙,你覺得我會與異族人相談甚歡嗎?”

“不,”郭鶯順口氣,“我隻知道你□熏心,窺視某個女人很久很久了。”

阿卜塔哈哈大笑:“對,所以我來此是有目的的。你應該慶幸,因為我的目的很簡單,所以能夠與你們郭家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他舉了舉酒杯,“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

郭鶯望向郭科爾,對方的酒糟鼻似乎並沒有預想中那麼紅,這代表現在的他是清醒的,並不似外表表現的那般喝得醉醺醺。

郭科爾問她:“有事?”

郭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父%e4%ba%b2,我想要知道你們的計劃。”她焦急的繞了兩圈,“帕璉上了戰場,這與我們開始說的不一樣。他走了,我們就沒法控製其他的貴族……”

她還沒說完,郭科爾就大笑了起來:“傻女兒,你以為其他貴族真的會對帕璉俯首帖耳?你錯了,我們這群老頭子,誰都不會心甘情願的聽命於一個稚嫩小兒。”

“可是……”

“帕璉隻是一個傀儡,我可不想給這個傀儡任何好處,讓他成為第二個方歸雲軻華。”郭科爾又抓起一壇子酒胡喝海喝,大半的酒液都灑在了衣襟上,潤濕了大片,“帕璉如果在,我自然會把他捧上大君的寶座,如果他不在,那麼就讓他陪著他的兄弟一起去見格帕欠天神好了。”

“什麼?”郭鶯尖叫起來,“你們要殺了大君?”

她的表情太震驚了,不似作偽。

阿卜塔隻是愣了一瞬就奸笑道:“怎麼,側閼氏你舍不得?”

郭鶯眼角有淚:“他是我的丈夫,是蒼蒙的大君。”

“可你隻是他的側閼氏。”阿卜塔提醒她,“你不是軻華最愛的女人。”

郭鶯瞬間就啜泣了起來:“可是,我不想他死。”哭了半響,她又如夢初醒般的捂著臉道,“大君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的,他是蒼蒙的英雄。”

阿卜塔拿過一隻銀杯,往其中倒滿了酒液,一圈圈的液體泛著刺目的光暈蕩漾著,然後被送到了郭鶯的麵前。

帳篷裡有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被姿態婀娜的紅珊瑚擁簇著,原本極淡的光暈被血紅熏染,像極了女子猩紅眼眸中的淚。郭鶯無數次的見過它,此時此刻卻覺得意外的刺眼起來,連同那杯酒的凝香也苦了澀了。

她聽到九華的二王子耳語般的嘲笑。

他說:“亂軍中拚殺,靠得不是個人的武藝,而是同伴的相互依靠和信任。”如果,連周圍最%e4%ba%b2密的人都背叛了,那麼那個人的性命也走到了儘頭。

所有人都在等,等著亂軍中那一支心懷叵測的劍矢穿過拚殺的人群,射入軻華的心臟。

族群裡逐漸彌漫開不遜於戰場的緊張氛圍,懵懂的孩子們還在玩鬨,擔憂的婦人們依然忙碌著,隻是,在平民和奴隸們所不知道的角落,無數的武士和將領在無聲的調動著。

他們那經過年月而曬黑的肌膚暴露在陽光下,與白色的帳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戰馬的嘶鳴此起彼伏的響起,就連兵器與磨刀石的謔謔聲響也融入了夜幕的輕煙中。

遙遠的戰場上,硝煙卻是彌漫了數百裡,無數燒焦的嫩草,還有兵馬的殘軀堆積在血染的土地上。擂鼓還在敲,牛角的嗚嗚聲響徹雲霄,廝殺聲日以繼夜的震蕩著武士們的耳膜。

帕璉覺得手中的長槍都握不住了,槍杆部分都沾滿了血液和汗水,滑膩非常。他的眼簾上掛滿了水珠,紅的白的,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汗還是彆人的血。

這就是戰場,是英雄崛起的地方!

所有人都揮動著刀劍,用著最簡單的方法殺戮著敵人,沒有花俏沒有虛招,一刀斃命。

他無端的覺得疲累,感覺敵人怎麼殺都殺不完,感覺戰爭一場接一場,沒有停歇的時候。他很累了,可是不敢停下來,隻要稍微滯礙,軻華就在前方大喊著:“跟上,全部都跟上!”

豔陽下,哥哥的背影格外的偉岸,哥哥的聲音也格外的低沉嘶啞,可是他手中的大刀從來沒有停歇過,他身上的鎧甲早已被砍得坑坑窪窪,帕璉追逐著他,跟隨著他,甚至於可以看到哥哥每一個回身望向他的眼神。

哥哥無時無刻不在保護著他!

帕璉咧開嘴巴,無聲的大笑。前方的軻華卻突然臉色大變,大喊:“趴下!帕璉……”

帕璉還未回頭,一柄長槍直接撞上他的背脊,把他硬生生的壓到了馬背上,耳邊有利箭呼嘯而過,他抬頭望去,一線銀光穿過無數的空隙,直接射向了軻華的頸脖。

“不,哥哥!”他大叫,策馬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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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猛地睜開,裡麵的驚恐幾乎呼之欲出。

“閼氏?噩夢了?”青霜急忙湊了過來,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顧尚錦搖了搖頭:“沒事。”青霜喂她喝了幾口水,又喝了安胎藥,這才靠在床榻上問,“還沒有消息?”

“隻有捷報傳來,大君的私事一件都沒說。”

顧尚錦不死心的問:“他也沒有給我寫信?”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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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尚錦靠在靠墊上沉凝了一會:“去找小七來。”

小七一直都守在了外間,聽到聲響自己就繞過屏風走了過來。顧尚錦頗為痛苦地道:“已經出事了。”

這話沒頭沒尾,在場的兩人卻是聽懂了。

青霜安撫著:“閼氏,你太焦慮了,興許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呢?大君武藝那麼高,在戰場上也拚殺過那麼多回,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估摸著影衛應該已經趕到了大君的身邊保護他了,你就算不相信蒼蒙的武士,也要相信大雁的影衛啊!”

“可是現在影衛也沒有傳消息過來。”

小七提醒道:“傳信的大隼在路上也要耽擱一日半日,你再等等。”說著,他又回到自己的藥箱邊,從裡麵挑揀了一兩根細小的藥枝放在香爐裡麵一起燒了,帳篷裡飄起一股極淡的草藥香,讓人%e8%83%b8口的悶氣消散了不少。

顧尚錦額頭上一頭的冷汗,身子上也黏糊糊的難受。小七替她把了脈,讓她再吃了一點東西,這才慢悠悠地問:“你方才是想讓我替你去看看?”

顧尚錦沉悶的恩了聲:“我倒是想要自己去,原本也打算自己偷偷跟著去的。”

她與軻華一起好些年,在戰場上對方都是可以讓自己交付後背的人,兩人的默契和信賴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沒有人可以在他們手下活著回去。

沒懷孕之前,顧尚錦想念戰場的熱血拚殺,她想念砍殺敵人時那一份保家衛國的榮譽感,更加想念經過一場惡戰之後,看到故土收回,子民們喜極而泣的滿足感。那些感觸是支持每一個士兵一往無前拚殺在戰場上的動力,是他們的榮耀,也是他們的驕傲。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將士的情誼也比一般男女的愛情更加牢靠,更加堅固。

可是,她懷孕了。一切的想念都被肚子裡那一個還未成型,不知道該喜該憂的孩子硬生生的割斷。

小七對她的打算不置一詞,青霜倒是嚇了一跳,隻是顧尚錦的性子曆來如此,彆人也管不住。

小七道:“王妃隻是讓我跟著你,沒讓我跟著蒼蒙的大君。”

顧尚錦頗為無奈:“我知道。何況我現在身子也不妥,雖然你去了能夠增加軻華活著的勝算,不過,我也離不開你。”

小七聳聳肩:“何況,大君的身邊有大夫。你身邊可沒有讓人放心的太醫,或者是……穩婆?”

顧尚錦在他額頭上敲了敲:“胡說什麼呢,孩子離生下來還早著。”

眾人說了點閒話,顧尚錦也被安撫得差不多,正準備再睡,燕支又喜顛顛的跑來:“閼氏,趙王來信了。”

眾人大喜,顧尚錦急忙讓她拆開信仔細看了起來。

半響,小七才問:“趙王說了什麼?”

顧尚錦抿著%e5%94%87,擦了擦眼,笑道:“父王說很好。”

青霜道:“恭喜閼氏了,你終於有小世子了。”

信很長,裡麵還有各色單子,王妃的信也夾在在了裡麵,大多是囑咐孕婦的一些禁忌,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