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無情刀嗎?”
宋缺的手驀地鬆開了。
任文萱眼中笑意退去,他如今就像當初的她一樣,需要做舍與不舍的抉擇。
她當初選擇不舍,沒有殺他,而是遠遠避開了。
而現在的他……任文萱心中有些自我嘲笑,當初的她因為不舍得,所以沒進入突破天魔十八層的無情基礎功法,可現在看來,宋缺在前段時間就打入了基礎。
打入無情基礎時,是真的需要很徹底的決心做到忘情,否則是不會成功。可他現在成功了,而且成功至少有半年,可見,當初他和自己一分開就做到了舍去。
如果任文萱之前恨宋缺在轉瞬間娶了他人,那麼現在就在恨他對感情舍去的堅決。
他進了無情道……任文萱不由地摸了摸心口,如果他遲疑,或者轉變成不舍,他絕對不可避免散去他千辛萬苦的踏入的無情道基,等到他再起起伏伏,重則走火入魔武功,輕的也就和自己一樣就在宗師巔峰候著動彈不了。
她會好好做的,他這般在意武道,她就替他毀了希望,而且讓他再也看不到希望。
祭拜過後,任文萱就得見山城宋氏族裡的人。
宋氏族人見到任文萱都是一驚,不過還是按照規矩和她相互認識了,估摸著這次她們一回去,肯定會去打聽具體情形去了。
任文萱也不惱,該怎麼做,她就怎麼做,完成她需要這個身份的責任而已,
一直忙到了黃昏,這才恢複了平靜。
山城後宅的正院已經收拾好了,任文萱帶來的陪嫁們已經住了進去,另外正院也有不少宋閥的人,任文萱對這些興趣不大,對於管家拿了賬本鑰匙等物也是無所謂。
由此可見,宋家的家風一直很好,不管主母如何,隻要沒有犯下大罪,應有的權利和地位都不會缺,對於這年代的宅門女子,宋家可以說是她們朝思暮想想要的環境。
晚宴。
是宋缺一家的家宴。
坐落在山城中心,宋缺的直係隻有弟弟宋智一人,宋智也未娶妻,所以所謂的家宴也隻是他們兩個加上任文萱。
宋智隻管埋頭吃,不敢抬頭去看這氣氛詭異的大兄和大嫂。
任文萱慢條斯理,宋缺平靜如常,可是氣氛極其古怪。
任文萱見宋智隻顧眼前,連酒都不敢伸手,很賢惠地給他倒酒夾菜,如果宋智隻是幾歲的孩子,到真是慈祥賢惠的長嫂。
可是問題是宋智已經二十了……不知情的,還以為宋智是任文萱的夫君呢?
宋智看到酒杯裡的酒和碗中的菜,主位的大兄,好像眉頭皺了……他覺得以後還是離這位大嫂遠一些好了。
不過,很快讓宋智鬆了一口氣,因為這位大嫂也給大兄倒酒夾菜了。
他沒有注意到,任文萱給大兄夾的是大兄最不喜歡的肉食。
“早就和你說過了呢,要多吃肉食,你卻從不聽……晚上沒力氣了怎麼辦?”
“噗!”宋智失態得吐出剛喝的酒水。
☆、第71章
任文萱淡淡的看了一眼宋智。
一旁的宋缺聽了任文萱的話卻沒什麼表情,他可不像宋智多想,隻以為任文萱想要和他動手而已。
不過,宋智這麼一誇張,宋缺也立刻想到了,臉色頓時一黑。
到是不知是因為宋智胡思亂想,還是任文萱說的話太有歧義了。
“今晚我需要繼續閉關。”他黑著臉說道。
宋智心中一鐺,他似乎壞了大兄和嫂子的好事了……
任文萱放下碗筷,仿佛沒聽到宋缺要說閉關的話,淡淡地道:“你的餘毒不是還沒清嗎我給你解毒。”
宋智的頭越來越低,宋缺看向任文萱,眼中透露出他不想和她動手的心思。
任文萱說道:“隻是解毒,沒其他意思,我現在隻想你活得越來越久。”
宋缺目沉如許,然後算是默認下來。
接下來,三個人更加如同嚼蠟,不一會兒這場晚宴就散了。
宋智自然最先離開,屋裡隻剩下宋缺和任文萱,應該說應該慶幸宋缺不喜有人伺候著,否則更加尷尬。
任文萱突然提起旁邊的酒壺,然後當著他的麵倒了一包粉末進去。
隨後她輕輕的拍了拍桌子,她旁邊的酒壺突然向他的位置移去。
“夫君,你看這是劇毒,你敢不敢喝?”她笑問。
宋缺先是被任文萱叫的一聲夫君稍微有些酸麻,隨後後麵的話讓他的心思放回來,不過也拿不準是真是假。
他目光盯著任文萱,手卻將酒倒入了酒杯裡。
他拿起酒杯,無色無味,不像有毒,不過她身帶蠱後,無色無味蠱毒隻怕多的是。
任文萱戲虐地看著他。
宋缺最後還是一仰頭喝了下去,任文萱戲虐的笑意慢慢消失。
“是不是有熟悉的感覺?”
宋缺有些疑惑,顯然不知道。
任文萱靠了過去,幽幽地道:“你這麼看著我,是不是又喜歡我了?”
宋缺眼前有些模糊,不過這次她沒有其他動作,先天真氣化開了去,頓時清明些許。
“睡吧。”他的耳邊響起輕柔的低%e5%90%9f,讓他的睡意很快就升起來,不過也僅僅如此了,他不會倒下。
任文萱站起來,來到他的位置身後。
“你要做什麼?”他淡淡地問道。
任文萱從他後麵抱過去。
“這次信我好不好?”
“你……”一股莫名的香味鑽入他的鼻尖,他感覺更暈了,想提真氣,今天早上那股氣血翻騰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手搭上他的脈象後,任文萱完全怔住了。
他的脈象紊亂,隨時有奔潰道基的危險。
原來還隻是開始,他就因為自己出現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她的手緩緩抬起來,隨後一指蓄力迅速點了過去,是宋缺的昏%e7%a9%b4。
宋缺本在平複自己的真氣,他還是能抽手阻止任文萱的,可是不知為何他看到任文萱隱忍而複雜的真切情緒後,竟然沒了動作。
看著他倒在她身上,任文萱的手摸向他的臉。
又不躲……
又細細摸脈,他昨日之所以閉關,隻怕是因為她的身份暴露後動搖了,所以在壓製自己,而現在這危險的局勢,明顯是閉關壓製不成功,反而比昨日更重了些。
既然他對她有這麼深的感情,為何舍得那麼快?
任文萱神色複雜,然後將人扶起來,到了後院正堂寢房才將人放下來。
餘英餘蘭帶著幾個侍女正在整理任文萱帶來嫁妝。
看見任文萱扶著暈迷宋缺不由大吃一驚,等走得近了,發現宋缺無事才鬆了口氣。
“都下去吧,誰也不要進來。”
餘蘭到是想說什麼,卻被餘英攔住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是。”
屋門關了起來,任文萱將人帶到床上。
現在真是任人宰割呢?她若是殺了他,是不是可以突破天魔十八層?然後殺了石之軒……就算是被宋閥不停的追殺,她就是死了,這輩子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隻是……任文萱的手指按到宋缺的死%e7%a9%b4之時卻沒有絲毫停留,而是轉向他的曲池%e7%a9%b4。
她在山城彆院裡候嫁的時候其實想了很多。其實她一直在給自己找借口,想將那股子不舍舍去。
可是各種借口出來,她依然不願意去殺他,那時心裡除了不舍,也是過不了自己的一關。直到,他進攻南疆,要毀滅她所最在意的地方,讓她找到了足夠分量的借口來說服自己。
南蠻和宋缺,她選擇了南蠻。
可現在想來,他和石之軒是同等高手,她想殺石之軒會步步設置陷阱,可是借著南蠻的借口卻隻身前往,什麼手段都沒用,是不是心底一種隱隱妥協,她覺得這樣肯定無法得手,所以才毫無顧忌。
不得不承認,他傷在自己手下她心中是竊喜的,這證明他和自己一樣,都在留戀。
是不是因為這股留戀,讓她迅速回了南蠻,而不是躲在暗處繼續給予受傷中毒的宋缺致命一擊。
他對自己的妥協,在那時候就拉動了她的心弦,那為保護南蠻的借口也變得脆弱不堪,後來她以蠱後出去阻止宋缺得軍隊,未嘗不是真的想兩方罷手而已。
可是,他卻提出了要另娶她人的事,雖然知道是政治聯姻,而且他娶的也是自己,可是在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退讓是一場笑話。糾纏她武功不得寸進的人,不停擾亂她心境的人,她以為最愛自己的人其實沒那麼愛自己,那麼之前是不是代表他也在騙自己,然後借自己度情關?
由愛生疑,再由疑生怨,到了最後再見的時候,他已經打下無情道基,如何讓任文萱甘心?
她現在很後悔,為何不在他放下的時候,她也放下,而不是為了爭一口氣來到這裡。
看著他的無情道基因為自己有走火入魔的趨勢,她才發現,其實她怨來怨去,報複他,其實也在加深她的感情,讓她的心底更加不舍。
如果阿朵嫁了,她走得遠遠的,想來時光的侵襲,她會在某一天看破。而不是現在,進不得,也退不得。
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哪怕是陰錯陽差還是給了兩人在一起的結局,但是背叛的隔閡線還是完全埋入人的心間,丟不掉的。
同樣的,宋缺對於任文萱曾經毫不遲疑的背棄也留下了巨大的隔閡。
兩個人現在都不想再進一步。
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他體內,蠱後指使的數十益蠱去吸取他體內還殘留的餘毒。
其實很多毒蠱和益蠱之間有很多是相生相克的,不過益蠱作用力太小,要想益蠱發揮克製毒蠱毒性的威力,需要付出數十甚至數百的益蠱性命。
這也是任文萱從蠱毒秘傳所看到的,否則她也不知該如何去解她抹在天魔刃上的十來種混合蠱毒。
餘毒到底殘留很久了,和她鬥,和楊堅鬥,打了大半年的仗,根本不曾靜養,如今又差點走火入魔,早就到了極限,若非及時□□,他走火入魔後沒出事,這餘毒會損害他的根基。
一個時辰後,終於清掉了他的餘毒,任文萱鬆了口氣。
毒她有辦法,但是他的道基……任文萱沒有辦法,這需要他自己。
是借助此次鞏固了無情道基,還是無情道基奔潰日後修為停滯?
任文萱將人扶著躺下來。
望著他出了回神,雖然知道她對他影響很深,她也為他解毒,卻並不代表她釋然了。她心中還有怨氣,或許要讓她釋然,除了自己看開,不再對他有愛恨,就再無其他辦法,不然就是他的無情道基奔潰,也隻能消除她的怨氣,卻消除不了曾經他打下道基這件事給任文萱造成的隔閡。
“宋郎啊,可不能讓阿萱失望哩。”任文萱湊到他的耳邊私語。
快快奔潰道基,讓她的怨氣消去吧。
說完後,她俯身在他%e5%94%87邊輕輕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