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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夫人 嵐月夜 4336 字 6個月前

悄話就更方便了,蘇阮先問付彥之:“同聖上談什麼了?”

付彥之側頭答:“同安郡王。”

“好巧。”蘇阮一笑,低聲把蘇貴妃跟她們姐妹說的話學了。

“這麼說,我猜對了。”

蘇阮瞪大眼睛等他下文,付彥之湊近她,聲音更低:“我勸聖上給平王加美諡。”

對啊!追封平王,也不一定非得封太子,加個美諡不是也挺好麼?既儘了心,又省事,沒有麻煩!蘇阮稱讚道:“還是你機敏。”

她說話時,雙眸閃亮,充滿讚賞之色,付彥之忍不住伸出手,悄悄勾住她手指,笑道:“夫人過獎。”

有食案擋著,不怕彆人看見,蘇阮便沒有抽手,隻斜了他一眼。

直到一支舞跳完,蘇阮才抽回手,向聖上稟告,說自己請了一位彈琵琶的名家,請聖上賞鑒,接著康善才懷抱琵琶進來,施展平生所學,彈了一曲《六幺》。

此曲在座中人都耳熟能詳,但康善才技藝高超,曲調與旁人略有不同,聽起來格外震撼人心,眾人不知不覺停了動作,都全神貫注聽完了全曲。

一曲奏完,聖上撫掌讚歎,叫康善才上前,問了幾句話,當場就決定延其入宮演奏。

蘇阮看氣氛正好,又把那幾個士子叫進來,做了幾首頌聖詩,寫了幾篇詠讚今日盛宴的文章,哄得聖上興高采烈、龍顏大悅,多喝了好幾杯酒。

公主駙馬們看聖上高興,也紛紛彩衣娛親、歌舞祝酒。付家兩夫妻和薛湜夫婦瞧著氣氛,提早離席告退,蘇阮特意叫薛諒薛諳兄弟倆留下,找了個空兒,也把他們寫的詩拿給聖上瞧。

聖上已有幾分醉意,就拉著蘇貴妃,斜眼看蘇阮,道:“你瞧瞧,還沒嫁過去呢,就滿心為人家兄弟打算。哎,你怎麼不同你姐姐學,整日隻想著娘家?”

“我怎麼隻想著娘家了?”蘇貴妃喊冤,“聖上衣食住行,哪一樣我不操心不惦記不周到?還有您的兒孫,哪個接到我麵前,我沒儘心照看了?”

她這麼一說,聖上隻好認錯,說:“我不是說這個……”

“不是這個是哪個?”蘇貴妃得理不饒人,“要說彆的,您才是天下之主,兒孫怎麼安排,原輪不著我多嘴。我家呢,一共姐妹兄弟這麼三兩個,想同聖上多求些恩寵,難道不行?”

“行行行。”聖上連聲說行,又叫蘇耀卿到跟前來,誇他勤勉謹慎、儘心任事,“回去我叫他們擬詔,加封煥揚為鄭國公。”

蘇家三姐妹聽了都喜出望外,同蘇耀卿一起謝恩,其餘賓客忙圍上來恭賀,大家少不得又連飲了幾杯酒。

蘇鈴看聖上酒意上來,怕再喝幾杯,就要直接回宮了,忙上前提醒蘇貴妃,“雖然高興,但醉酒總歸傷身,娘娘不如和聖上出去走走,散散酒氣。”

蘇貴妃想起來答應去她府裡,就同聖上說了,聖上興致正高,欣然同意,攜著蘇貴妃又去代國夫人府裡逛了一圈。

公主駙馬們知道聖上不愛人多,便都沒跟去,蘇阮也留下來繼續招呼客人,直到聖上和蘇貴妃從那邊回來,這場歡宴才終於散席。

等送走聖駕和其他客人,蘇阮已經累得不想挪動,付彥之就陪著她去了前廳休息。

這時候日頭偏西,屋中已經有些涼意,侍女們鋪好氈毯,蘇阮倚著引枕就歪倒了。

付彥之看著難免心疼,等侍女退下,就坐到她身邊,伸直了腿,讓蘇阮枕在自己腿上。

蘇阮一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付彥之解釋道:“你好好躺著,我幫你按按頭上%e7%a9%b4位,解乏。”

“你還會認%e7%a9%b4?”蘇阮不太相信。

“看過書。你試試就知道了。”付彥之拍拍大腿。

蘇阮喝了酒確實有點頭痛,就依言側躺上去,付彥之伸手在她太陽%e7%a9%b4和額間揉按,確定力度合適後,就一邊按一邊和她閒聊。

“都說聖上待娘娘是從所未有的盛寵,我今日算是親見了。”

“是啊,剛來的時候,聽娘娘同聖上說話,我真是心驚膽戰的。從小到大,從沒見過敢當眾那樣同夫君說話的女子。不過聖上就喜歡她這脾氣,又憐她年紀小,多有包容。”

“以後你也這樣,想什麼就說什麼,不用顧慮太多。”

“那可不好,我想得太多了,說不過來。”

付彥之失笑:“那怕什麼,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呢,慢慢說。”

這話聽得人心裡軟軟的,蘇阮滿足地歎一口氣:“就怕你以後聽煩了。”

“怎麼會煩?我現在每天都覺著做夢似的,總怕一覺醒來,根本沒有我們定親這回事。你說最近日子怎麼過得這麼慢,還不到十月呢?”

蘇阮就伸手掐了他腿一下,還問:“疼麼?”

付彥之:“……疼。”

蘇阮:“不是夢,放心吧。”

付彥之:“……”

他覺著這種驗證方法不好,就低下頭,在蘇阮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蘇阮“呀”了一聲,轉過頭來怒瞪他,付彥之一臉認真地點點頭:“確實不是夢。”

“……”

她瞪著眼,剛要開口,付彥之接著問:“怎麼?咬疼了?”問完湊到她跟前,鼻尖幾乎挨上鼻尖,輕聲建議,“那你咬回來吧。”

蘇阮思考了一瞬,伸手扶住他肩膀,真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她咬完就想跑,卻發現自己無路可退,隻能任由付彥之再咬回去。

兩人方才都喝了酒,唇齒纏綿間,酒氣縈繞鼻端,又添醉意,等蘇阮從迷蒙中回神,她已經由躺在付彥之腿上變成坐在他腿上了。

“……”

她呆了一瞬,感覺付彥之貼著自己臉頰的側臉滾燙滾燙,呼出的氣息也十分粗重,環抱腰間的手臂箍得緊緊的,顯然是……。

“你要是……”蘇阮伸手拉住未婚夫的衣襟,聲音低低的,“想要,也不用,非得等到……”

付彥之一顫,退開些許,緊緊盯著蘇阮的眼睛。

她臉頰緋紅,連脖頸都透著粉,眼睛卻亮晶晶地,映著他的影子,“反正……我也不怕你……始亂終棄。”

付彥之隻覺腦中轟然一聲,所有理智都幾乎被她的話焚燒殆儘,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再次投入深%e5%90%bb之中。

第54章 姐夫 ...

忙了一天, 朱蕾和綠蕊挨著坐在廊下,聽裡麵沒動靜,就都有點犯瞌睡。

“要不你回去歇歇, 叫青葵過來吧?”

朱蕾年紀大一點, 蘇阮房裡侍女一向以她為首, 綠蕊聽了,也沒異議,“行,那晚上我值夜。”

“行了,累了一天還值什麼夜, 叫她們小的值吧。記得讓青葵給夫人帶一件大衫過來。”

綠蕊答應一聲, 起身往後麵去了。朱蕾掩麵打個嗬欠, 看一眼西邊日頭, 剛暗自嘀咕時候不早,街鼓就響了。

她猜著街鼓總得再響過兩次,郎君才會走,就沒動地方, 哪知第二波鼓聲剛響起, 郎君就匆匆自廳中步出,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是怎麼了?朱蕾納悶, 起身到門邊, 試探著喚道:“夫人?”

她們夫人正一邊整理衣裳一邊偷笑——剛剛付彥之發狠親了蘇阮一會兒,衣裙都扯鬆了,到了還是停下來, 十分忍耐地說:“還是留到新婚夜吧。”

兩人錯過多年,好容易重新聚首、定下婚約,能明媒正娶,付彥之想將一切甜美都留待新婚夜品嘗的心思,蘇阮很能明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過,“那你倒是鬆開我呀。”

付彥之:“……”

他不但不想鬆,還又抱得更緊了些,直到街鼓響起,才如夢初醒一般跳起來,整整衣衫,丟下一句“我明日再來看你”就跑了。

蘇阮被他這一番言行不一,逗得笑個不停,直到朱蕾進來,衣裳都還沒整理好。

“進來吧。”正好她手上無力,乾脆叫朱蕾進來幫她收拾,等青葵來了,再套上大衫,回臥房休息。

這一日蘇阮實在累極,睡得也沉,第二日醒來時,天都大亮了。她懶洋洋起身,梳洗吃飯,剛坐下來聽麗娘回報宴會的善後事宜,聖上的賞賜就到了。

來頒賞的是聖上身邊第二號內監尹大敬,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要不是沒有胡子,很難看出他其實是個內監。

“聖上說,這一箱西域來的珠寶玉石,是給夫人添妝的,您想造什麼首飾,隻管吩咐下官,下官保管在夫人婚期之前造好。”

“妾叩謝聖恩。”蘇阮謝完聖上,又謝尹大敬,“辛苦公公了,請上座奉茶。”

“不叨擾夫人,下官還得去代國夫人府和鄭國公府。”尹大敬笑著推辭,“聖上命下官順便接兩位小娘子入宮陪伴娘娘。”

這是昨日說好的,蘇阮便沒有留他,親自送到垂花門外,尹大敬再三請她留步,最後說:“加封鄭國公的詔令已經擬好,貴府喜事一件接著一件,下官服侍夫人的時候還多著,夫人千萬不要客氣。”

蘇阮一聽這話,笑得眉眼舒展:“借公公吉言,那我就不遠送了。”

話是這麼說,等尹大敬走了,她還是吩咐麗娘:“把上次打的那一對金麒麟送去尹府。”

這幾個有權有勢的內監在宮外都有宅邸,蘇阮送他們東西,每次都是打發人直接送到府裡去,既表示了心意,又不引人注意。

聖上這次給蘇阮的賞賜極多,除了那一箱珠寶,還有幾百匹絹、一盒子金餅、四樣珍奇擺件。蘇阮盯著下人們登記在冊後,收入庫房,付彥之就來了。

“同二郎談了幾句,出門晚了。”他解釋。

蘇阮好奇:“談什麼了?我瞧他最近轉變很大。”

“談了談我剛進京時的經曆。”

“怎麼談的?我也想聽。”

這會兒日頭正好,兩人牽著手往園子裡散步,付彥之猶豫了一下,才說:“主要是談行卷投文,以及那時京中的風氣。”

蘇阮聽這話似有深意,追問道:“那時風氣一定與現在不同吧?”彆說京中,十年過去,就是洪州也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十年之前,盛世才隱隱成形,無論官民,衣食住行上,都崇尚簡樸;而十年之後的現在,人們久處盛世,多多少少都養出一絲驕矜。

“嗯。”付彥之點點頭,“那時梁相還在,雖說難免也有結黨營私之事,但總體而言,還是唯才是舉的。如今林相當政,除非向他投誠,否則,越是賢能,越無法出頭。”

他點到即止,蘇阮卻明白根源還在聖上身上,她也不想多談這個,就繼續問薛諒,“二郎問你這個,是想去行卷了嗎?”

付彥之回頭看了一眼,見下人都離得遠,左近也沒有旁人,才低聲道:“不是,他是有些失望……他心中的明君,不該聽了幾首頌聖詩就龍顏大悅、喜形於色。”

難怪付彥之從開始就不太想說,這話不僅刺了聖上,蘇阮這個宴會主人,多少也覺得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