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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後來趙裕一直心中虧欠,想要成全趙棋和柳依然在一起的轉折點。其中詳細暫且不說。

眼下,趙淵一死,眾人失去了主心骨,趙裕趙棋亦身受重傷,趙菁與盧術等人不得已下令撤兵。

蘇慕白領兵一路追擊,趙軍一連後退了數日,眼看落入敵軍包圍圈,寡不敵眾,無計可施之時,就在這關鍵時刻,幸而援軍及時趕到,方才躲過這場大劫。

援兵趕到後與柳兵抗衡,蘇慕白自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不過此時蘇慕白已經拿下了中山,巨鹿,以及另外的常山,安平,為西北軍以及柳變爭了臉麵,名聲一時大躁。反之,趙家痛失了冀州近乎一半城池,可謂第一次輸得這般慘烈。

兩軍對峙了數日,蘇慕白再也占不到任何便宜,終於收兵。趙軍眾部將亦損失慘重,不得不從長計議,折回了長安。

趙淵的屍首早在援兵趕來前便秘密抄小路帶回了長安,如今整個趙府的氣氛一片死氣沉沉,自死訊發布出去,府內時至今日還掛著白布白幡和白色的燈籠,長安民眾為此感到惋惜和悲痛,沈老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其中哀慟自是不必多說。

一代霸主就此隕落,在長安乃至舉國,自是一樁無比嚴重的大事。沈老夫人一直等到趙裕等人回來,方才舉行喪事。

此時,趙府上下一片嗚咽之聲,李氏與鄭氏由下人攙扶著,雙雙哭成了淚人。

按照習俗,喪事過後,便是守靈七日。趙淵膝下隻有趙裕與趙棋兩個公子,遂這七日內兩人輪流值夜守靈。

一切塵埃落定,已成定局。

這邊,香伶見林若水自回來以後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關心詢問道:“小姐,你最近怎麼了?怎麼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

林若水嘴上說沒事,可是心裡似有什麼東西堵著一樣,悶悶的,難受至極。

說好的不管閒事,可是,為什麼每每想起這一切還是讓她那麼煩躁難安,直攪得她頭痛欲裂!

真是神煩!

突然發現能夠預知未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選擇失憶。

不過林若水有時也會想,即便是豁出自己的一條命去勸服趙淵避開巨鹿之戰,但那種情況下,她能說什麼?說自己穿書到這裡的?知道趙淵接下來會死?告訴他不要去戰場?

嗬嗬~彆說趙淵,就說所有人,定會將她當神經病一樣看待吧。

她想了許久,為自己做了諸多心理工作。疏導了半天,最後隻能以那種情況下,縱然自己冒著失去生命的代價勸阻趙淵,其實也未必會聽得進去自己的話,以及即便相信接受了自己的話,究竟能不能避開一死尚且不知為由,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現實。

而自從巨鹿一戰退兵回長安以後,林若水一直沒敢去見趙裕。再見到他時,還是在發喪那天,他嘴邊生了粗硬的胡渣,整個人麵容憔悴,眼窩凹陷,明顯消瘦滄桑了許多。

不用說,他本就受了傷,加之回來以後一刻不休的處理軍務以及趙淵的喪事,人早已累的虛脫。明明不斷的透支自己的身體,本該倒下的他,然而卻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驅使,強行硬撐著打起精神。

她不忍再看,更不敢上前安慰他,喪事一過就將自己關在了屋裡,閉門不出了。

如今已經是發完喪事的第三日,林若水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思來想去,心下難安,最終還是去了趙裕的房間。

林若水將帶來的一盒桂花糕擺好放在桌上,本想在紙上留言節哀順變、振作起來、將士和民眾需要你等諸如此類安慰的話,但寫完以後又覺得不妥,揉掉丟進了紙簍就回去了。

趙裕次日一早從靈堂回到房間,身上還穿著白色的喪服。垂眉見桌上有盤點心,一看這熟悉的形狀便知是林若水送來的。

他坐到案前,默默注視著那盤點心片刻,忽而伸手拿起一塊兒送到嘴邊,頓了一下,輕輕咬了一口。

入口香酥,嘴裡甜甜的,心裡暖暖的......

以前他從來都是隻擺著不吃的,殊不知,原來竟這般好吃。

一聲不響的坐了半晌,正要起身吩咐侍女沐浴更衣時,忽見旁邊原本空空如也的紙簍中多了一個紙團,他微微一愣。拾起來展開一看,雖然字跡略微難看,但字字印在了心間。

與此同時,係統的聲音在林若水耳畔響起:【好感度+3分。】

林若水早已摸不清係統每次加分是何套路,再聽到時,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兩日後,就在頭七還沒出時,很快冀州和幽州前後傳來噩耗。冀州除去被柳變與薛勤攻占的城池外,其它城池也紛紛在這個時候告急,同時,幽州也被虎視眈眈。

眼下趙家剛剛經曆戰事,元氣大傷,兩家又在此緊要時刻聯手發起進攻,趙家一時間孤立無援,無疑四麵楚歌。

再說趙淵這個主帥一死,趙家的眾部將,無不神色凝重,為大業堪憂。

情況危機之下,趙家元老部將緊急召開會議,經過一番商討,子承父業,趙裕順其自然被推舉為主帥。接下來便是應對戰事。

柳變和薛勤幾乎傾儘人馬,勢必一舉打垮趙家,使其再難有翻身的餘地。對方來勢洶洶,趙家眾部將經過徹夜緊急商議,最後隻能決定向揚州孫向發起聯盟救援。

是夜,趙裕連夜送信給孫向。

幾日後,趙裕收到孫向回信,得知孫向要以豫州五座城池,以及李氏母女二人作為條件換得援兵,立時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這個老匹夫實數過分!這般侮辱,豈能接受?”話落,朝外麵喊道,“來人!”

第37章 忍辱負重 ...

正要命人送話給孫向, 罵他癡心妄想之時,彼時沈老夫人親自登門過來了。趙裕連忙問安,請她入座。

剛剛經曆了喪子之痛, 沈老夫人麵容還尚在悲戚之中, 緩緩抬手道:“祖母就不坐了。這趟過來, 是為了與你商酌與孫向聯軍的事。方才我聽人說你剛剛收到孫向的書信,他怎麼說?”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就來氣。趙裕憤然說道:“孫兒正想著去找您說這事。這孫賊委實過分!竟然趁火打劫,他在信中要求,除了事後成功以後要幫他奪取薛勤在豫州的五座城池以外, 還要我們將三娘和若水妹妹拱手相送於他, 他才肯出兵援助。”

沈老夫人微微一愣:“拱手相送?”

“不錯, 他要求讓三娘改嫁給他, 另外三娘的女兒若水妹妹也要一同過繼到他的膝下,他才肯出兵。這般羞辱,我們豈能如他心意?”

孫向是何為人,兩人再也清楚不過。這話裡麵的意思更是淺而易懂, 表麵說是過繼, 實則到時候是讓母女兩人共同服侍於他,其心思齷 | 齪, 不禁令人作嘔。

沈老夫人半晌沒說話, 隻等趙裕冷靜下來,才徐徐勸道:“裕兒,祖母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可是, 我們如今腹部受敵,若再不與孫向聯軍解困,趙家這麼多年來打下的基業,岌岌可危啊!”說完,目光沉定的看著他。

趙裕豈會不知。他麵色憤怒而沉痛道:“可是,為了援兵而獻出先父的女人,這是奇恥大辱啊!”

再有,一想到連同那個女子也要落入狼窟,就好比拿刀剜他心口一樣,痛到窒息。

他不知為何會如此痛苦,或許若換做彆的女子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這女子是那個人的話......

沈老夫人語重心長道:“裕兒,你也是成年人了,孰輕孰重,即便祖母不說,我想你心裡也應該自有分曉。”⊙思⊙兔⊙網⊙

“隻要能解我冀州與幽州燃眉之急,沒有什麼可是和不妥。況且那李氏不過是你父親的一個妾室,又是改嫁過來的,根本無足輕重。為了大業著想,我們有何不能舍的?想必你父親活著的話,也會同意此事。”

趙裕眉心緊蹙:“祖母......”

沈老夫人抬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你無需多說,祖母我心意已決。”又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不能因小失大。今日所受的恥辱,來日加倍奉還給他便是。”

趙裕一時難以抉擇,痛苦不堪。然而她的話又不無道理,最後,隻得為了大局考慮悲憤妥協。

當日,趙裕就親自去找林若水,打算告知她此事。

其實以他今日之身份,大可不必親自去的,隻需讓人傳話一聲就是。可是,他還是去了。

下人剛傳趙裕來了,林若水基本已經猜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來找自己要說什麼了,並為此做好了準備。

趙裕請李氏到偏室等候,說是有話與林若水說。李氏與徐媼關好門出去,隻留香伶貼身侍候。

自從巨鹿一路回來,趙裕這還是第一次與她這般近距離的說話。再見到她,心中忍不住湧起一股酸澀,但儘量使自己麵色看起來平靜。

林若水一副笑意盈盈的請他入座。彼時兩人席地而坐,林若水剛要讓香伶去沏茶倒水,他語氣平和道:“不必麻煩了,我有事跟你說,說完了就走。”頓了頓,又道,“再說之前,你需有個心理準備。”

林若水一如往常一樣乖巧懂事,輕輕點點頭:“裕哥哥請講。”

趙裕定了定神,緩緩道:“父親臨終之前托命於我,讓我務必奪回冀州,以及完成他未完成的遺願。如今,冀州和幽州遇困,我們的人馬雖多,但不及柳變和薛勤加一起的人馬,迫於無奈,我們隻能求助於揚州孫向。而孫向這個老匹夫有兩個要求,一個是要我們允諾事後成功後,幫他奪下薛勤手裡的豫州五座城池。另一個,”說到這裡,他抬眼,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她。

林若水靜靜的聽著,知道這一關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去了。

他繼續道:“另一個是要你娘改嫁給他,還有你,要過繼到他的膝下。”

還未等林若水作出回應,趙裕麵色微微一動,又補充一句道:“你放心,等以後收回了冀州和幽州,為兄答應你,一定將你們母女二人接回來。”

林若水知道,說好聽點是“接回來”,說難聽點就是“救回來”。

還有,其實原文中的趙裕對她並沒有像現在這般好,彆說答應救她們回來,就是親自登門來通知這件事都不曾有過,儼然視若無睹。

而在林若水住進孫府的這段期間,雖然膽戰心驚的應對孫向及孫向之子這兩個%e6%b7%ab | 賊,但最後卻是平安無事,被蘇慕白的人所救。

不錯,是蘇慕白。

也是在這個時候,蘇慕白以威脅李氏和她的性命為條件,悄悄派人送她返回長安,林若水假裝自孫向手裡逃出來,又佯裝可憐博取同情成功回到了趙府,做了婢女,找機會除掉趙菁替他父親報仇。除殺了趙菁以外,蘇慕白還允諾事成之後,給她一筆重金,讓她們母女二人遠走高飛。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