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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起恪儘職守的江媼,好在趙裕平日在屋中就是看看兵書,鮮少盯著她看。這讓她委實放鬆不少。

江媼把第一日的學習任務大致講了一遍,接下來就是正式教學了。

兩個家仆在門外已經將琴準備好了,待江媼發話,立馬搬了進來,接著按她的吩咐小心放好到該放的位置。

江媼走到琴案前,隨意撫了兩下琴弦。琴聲泠泠響起,餘音繞梁,緩緩而止。她轉向林若水,笑的一臉慈藹:“老身不才,有幸能教姑娘。想必林姑娘以前應該彈過琴吧。”

林若水不好意思騙她說自己彈過,免得後麵露餡就不好圓了,隻得如實搖頭告知:“實不相瞞,小女未曾彈過。”

江媼略顯訝然,但很快恢複如常,尷尬笑了兩聲,說道:“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林姑娘一看便是聰慧過人之人,想必用不了幾日就能彈得遊刃有餘了。”

林若水不怕丟人學不會,就怕對方把自己捧得太高。果然,一天吭哧彈下來,差點沒把江媼急死。

起先,她還能平心靜氣的說:“不急,不急,才剛剛開始......”

到後來......

“我的小祖宗,你用力太大了,輕點,輕點......”

“哎呀,不是這樣的,你這手放的位置都錯了,應該是這樣,這樣......”

……

而江媼這人嚴厲歸嚴厲,倒還算是個好脾氣,從來沒有嚴聲嗬斥過她一句。

不過人總會有耐心被磨沒了的一刻。

到了後麵,江媼已經說破了嘴皮子,口乾舌燥的癱坐在一邊,一碗接一碗的喝水。看她學的實在費勁,無奈搖搖頭,出去一個人冷靜一下了。

第21章 畫個美人

趁江媼出門的功夫,林若水手上的琴弦悄然一落,整個人如同散了架一樣,實在累的夠嗆,於是倒頭就睡了過去。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幾米開外,趙裕坐在她的對麵看書,察覺屋內忽然間沒了聲音,不由抬眼看了一眼。

見她竟然趴在琴上睡覺,於是站起身,徐徐走上前,就著手上的書冊,敲了敲琴案。

立時間,她猛然驚醒來。

林若水不過剛剛睡著,當下抬眼見到是趙裕,立時鬆了口氣,之後連忙解釋:“裕哥哥,我彈得有點困乏了,且睡一刻鐘好嗎?等江媼回來我馬上就練。”

頭頂之人回答的乾脆利落:“不行。”

林若水......

還能怎麼辦,繼續埋頭苦乾......

林若水學了一天的古琴,一直到了酉時江媼和趙裕離開,這才得以喘口氣。

被摧殘了一天,想必兩人的耳朵也受儘了折磨。趙裕臨走時實在忍不住留了一句話給她:“若非父親的意思,我真的不想留於此。”聽你的聒噪之音。

最後這句他忍在心裡沒說。

林若水一聽,這話裡有話啊。保持微笑問:“裕哥哥這話什麼意思?”

趙裕已經邁出了門檻,聞言,腳下一頓,勾唇笑了笑,隨即又恢複正常的神色,側頭道:“我說,你彈得驚天地泣鬼神。聞所未聞。”

聽出這是嘲諷的意思,林若水也不生氣,反問道:“那你彈得又如何?不妨彈一個給妹妹聽聽。妹妹順便學習一下。”

“現在乏了不想彈,等以後有機會吧,有機會的話,我會彈給你聽。”說完,臉上露出一絲難得溫暖的笑容。

當然,這個笑容並沒有讓林若水捕捉到。

林若水撇撇嘴,不以為然。

江媼跟著林若水著急上火了一天,晚上連做夢耳邊都是嗡嗡的噪音,好在總算是把學琴暫時熬過去了。一夜的翻來覆去,一直驚魂不定的到了第二日天亮。

這一日,課程是學棋。

不得不說,林若水記規則倒是記的很快,隻是有一點不大樂觀——把把輸,從來沒有贏過。

就連對麵陪她練手的江媼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給她放水,她都照輸不誤。幸虧江媼沒有高血壓心臟病,否則照這個節奏下去,非給氣暈過去不行。

不過這也怪不得林若水,她剛剛才學會怎麼走,緊接著就讓她跑,那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昏昏欲睡的又熬過了一日,很快到了第三日作詩練字。

而到今天,江媼已經連著兩天兩夜沒睡過一個好覺做過一個好夢了。

林若水雖然能和平時一樣吃的香睡的熟,但並不代表不知道後麵等待著她的是什麼。

不錯,趙淵這人看似樂嗬嗬一副慈祥好說話的樣子,其實,震怒起來那叫相當一個可怕。尤其懲罰起人來,更是絲毫不會心慈手軟。

想當年,趙裕兒時沒少挨罰。跪祠堂,挨戒尺,受杖刑......

親生子如此,更何況是她。

可是沒辦法,趕鴨子上架,她能怎麼辦?

她知道,短短一個月就要把所有東西全部學會,就算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到頭來還是逃不過受罰,現在隻能應付一下,盼著早點熬過這段艱苦的日子了。

江媼早早準備了書籍,讓林若水臨摹書法大家的字體。

林若水臨摹了兩個時辰,將手上的毫筆一落,拿起那張紙來端看起來。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嘖嘖起來,暗道難看:這字寫的也是沒誰了。

江媼在一邊連連搖頭。摸了幾天都把她給摸清楚了,此時連說話都懶得說了。

一直到了第四日畫畫。把她看的透透的江媼,對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出了一個題目以後,就任由她自由發揮去了。

江媼出了門,林若水還在認真思索這江媼出的“美人圖”題目怎麼畫,眼睛在屋中兜兜轉轉了一圈,突然定在了趙裕身上。

她一激動,現成的有木有?!

說乾就乾,林若水立時提筆作畫。沒想到,越畫越順手,擋都擋不住!

期間,趙裕隱隱察覺到她總時不時盯著自己看,剛開始還沒特彆在意,慢慢的,見她目光越來越頻繁,越來越肆無忌憚,不由渾然有些不自在起來。

趙裕心中琢了許久她為何總看自己。想了半天無果,最後趁她又伏案睡過去後,悄悄走上前去。之後站定,低眼一看,見畫上的人物竟是自己,瞬間臉上有些燥熱起來。

其實她畫的與他半分不像,不過,畫上人物的這個角度和拿書姿勢可不就是照著他來畫的麼?

可是,誰能告訴他,一本正經的姿勢為何穿了那麼露骨的衣服???還有這笑,怎麼看怎麼猥瑣?

終於忍無可忍,他抬起手背敲了敲她的腦袋。林若水悠悠轉醒,提著眼皮看到是他,臉上半點驚訝沒有,已經見怪不怪。含糊不清的打了個招呼後,繼續歪頭就睡。

趙裕蹙眉,質問她道:“江媼讓你畫美人圖,你就畫了這麼個東西來?”說完立馬覺得不對,歎了口氣,“你說,你畫的這是什麼?”

被她打斷好夢,林若水有些煩躁,但不敢當麵對他發牢騷,隻得直起腰,認認真真回道:“這是美人圖。江媼方才出去前交給我的任務,讓我今日務必完成。對了,”

林若水問道:“你幫我看看,我畫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改的。”

趙裕胡亂指了一通:“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全部都要改。”

“為什麼?”林若水看了一下他指的位置,貌似除了一張桌子以外,幾乎都要重新畫。

“你說為什麼?”趙裕垂著臉反問道。

林若水不明所以,一邊興致盎然的欣賞著出自自己之手的畫作,一邊嘴裡嘀咕著:“真有這麼不堪入目嗎?可是我覺得還好啊。我頭一次能把人畫的這麼漂亮。”

什麼?漂亮.......

趙裕聞聲,臉上又是莫名一熱。

這個詞放在他身上,還真是說不出來的彆扭。

正在她舍不得翻新重畫時,趙裕哼了一聲,終於拉下臉來攤牌道:“你真當我看不出來你是照著我畫的?”♀思♀兔♀網♀

林若水啞然,居然被發現了。

他移開眼去,忍不住也嘀咕了一句道:“虧你畫的出來。”

林若水心虛的笑笑:“裕哥哥你真的誤會我了。我並非誠心捉弄你,而是我這屋確實沒有參照物,就隻好勉為其難,照著你畫了。”

趙裕.......

第22章 悲催體罰

“好啦裕哥哥,你不要生氣。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沒辦法,我天生就對這些文雅的東西不靈光,怎麼學也學不會啊。”

她想,他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結果......

“你若再這樣不思進取下去,一個月後父親考你,你拿不出像樣的東西給他看,入不了他的眼睛,可知道照他的性子會如何?”

她自然知道。想當年......

算了,還是不要想了。

無需多說,趙裕就是在趙淵手底下第一個受儘蹂 | 躪......哦不對,受儘體罰的人。

正因為林若水清楚這個趙淵的尿性,所以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軟聲細語道:“裕哥哥你替我向父親求求情,就說我不是這塊料,讓他彆再在我身上花費時間了好不好?”

趙裕板著一張臉,自她手裡拉回袖子,背過身去,鐵麵無私道:“父親讓我監督你,你與我求情沒用。要說,你當麵去和父親說。”

“裕哥哥~”

她捏著嗓子叫了一聲,聲音細細軟軟的拖著長音,甜如蜜糖。

這可是她的殺手鐧了,如果連這個都不行的話,她也沒招了。

這一聲肉麻的喊完,果然,不僅趙裕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連係統聽到都跟著一寒。

林若水拿手指戳了戳他胳膊,蜜聲蜜語道:“父親最聽你的意見了,到時候你幫我勸勸他好不好嘛~”

趙裕似是有些為難,但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臉一黑,說道:“不好。”

聽到這裡,林若水徹底死心。而相處了這麼久她也看明白了,這個趙裕以前在軍營生活習慣了,做事向來一絲不苟,大公無私,怎麼可能會吃她這一套。

靜默半晌,趙裕見她不說話了,回過頭看她,見她一臉失落氣餒的樣子,心下不知不覺有點不是滋味,隨即心一軟,說道:“罷了,我且試試看。能不能說動父親,我可不能向你保證了。”

林若水一聽,一把抓住他胳膊,喜出望外道:“你願意替我求情?”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給你瘋狂打call!林若水激動的不行,衝著他粲然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趙裕望著她天真爛漫的笑容,目光微微一滯,之後,又若無其事的移了開去。

如預料中的一樣,一個月後,趙淵驗收成果來了。而當他滿懷期待的一一考察完林若水的各項才藝以後,對她的表現已經不能用“不滿意”這個詞來形容了,而是十分不滿